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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着打断他:“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差不多是出门的时间了,我抄起手袋,换上高跟鞋。
“叶小秋……”老白脸追出来。我没理他,自顾自下楼去。
时间刚刚好,下楼正好跟来约我的阿燕碰见。我跟阿燕说:“今天还是你来下手,我负责抛媚眼。”
阿燕说:“为什么?你这两天不太对劲。”
我也不怕没面子,跟她说:“唉,前晚想做一票生意,结果栽了,让人当场抓住,我现在动手有心理障碍。”一边走一边说,说话间前面走过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我飞过去一个媚眼。
他马上神色可笑的想凑上来。这样好的机会阿燕哪还不懂得出手,一转眼他的钱包易了主,而我不动声色的转身走进一家小餐馆。
确定甩下了今天遇上的第一名倒霉鬼后我去与阿燕会合。不知为什么心脏无故乱跳,十分急促。
也许是挂念他。象一切刚堕入爱河的小女生一样昏了头。虽然我这条爱河,随时会干涸。他只怕伤一好了便会走。
与他相聚的光阴,心知肚明很有限,我不知道下一刻,他是否就要跟我道别。
想到这里我原谅自己的浮燥心情。感情因为短暂和不确定,因而浓烈。只要等他走了……等他离开了,我也就能做回平日那气定神闲的女子。
只是目前,还不行。
做了几票我就建议收手。阿燕惊讶的问:“为什么,阿秋,你平时挣钱的狠劲到哪里去了?”
我说:“不知为什么,心里烦乱得很,象有什么事会发生。”
出来做“生意”的人总是相信这种神秘的直觉,阿燕听了马上说:“那……今天就收工好了。”
我们往回走。我的心里依然有烦乱感觉。
我们走回暗巷。
一走入暗巷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似乎弥漫着一股紧张空气。巷子里穿梭走动的人里很有几张熟面孔,如阿七小梁,都是混帮派的,现在一脸紧张站在街角,我心里马上觉得异样。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为他而来的吧?
一转头胳膊已经让人抓在手中。“小浒,你们干什么?”阿燕在一边叫着。
“滔哥找小秋有事。”小浒回答说,手上使一使劲,我身不由已向前走去。
阿燕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明白有人把她隔开,不让她跟来。
在我们家楼下,我看到了滔哥。
他是管我们这几条暗巷的老大,我见过他几面,不过并不熟悉。
“小秋,据说你收藏了一个陌生男人?”他直接问我,单刀直入式。
我一下子乱了阵脚,嗫嚅的说:“啊?没有呀……”声音软弱,自己都觉得不具说服力。
我看到滔哥皱皱眉。他的脸沉下来十分威严,让人胆战心惊。“小秋,你好好想想。”他淡淡的说,但是话语间带出强大压力。
我干涩的笑。“滔哥,我不明白……”
“不要装了,小秋。我不过因为你是杰哥的女人,对你容情三分。”滔哥的脸一沉。“你真要护着那个男人?余淞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收藏了一个男人!”
老白脸?我有点意外。难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咬了咬唇。
“滔哥,他既然这么说,就叫他带你去……”我强笑,心里却开始忧心。老白脸知道他在楼顶上吗?
“啪”的一声,我脸上早挨了热辣辣的一巴掌,眼冒金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他在楼顶?给我上去,劝他不要顽抗,否则你妈和小月肯定没命。”
我靠在墙上,勉强站定了身子。“滔哥,你叫我说什么好?你的话我不敢不听,可是那个人手里有枪,他同样对我说,要是我敢出卖他,他会先杀了我妈跟小月。”既然事情曝光,首要的是先替自己脱罪。
滔哥的脸色依然暗沉。“你怕他,就不怕我?跟我说了,我结果了他,他还杀得到你妈?”
我拼死也要把自己与家人脱出是非圈子。至于他……心里一酸,他是出来混的人,生死自行负责,我也只好暂不关心。“滔哥,我怎么知道他是你的对头?又没有人跟我说起。再说,道上打打杀杀,今天为仇明天就化敌为友的事情那么多,要是你一下跟他化敌为友,或是他逃脱了,我们一家弱女子,连搬家的能力也没有,他会不来报复我们?滔哥,我也是小心……”
滔哥的脸色缓和下来。“嗯……那他又放了你?”
我小心的想说辞。“滔哥,是我跟他求情,我说我家老母小妹全靠我出去讨生活养她们。他逼我发了毒誓不说出去我放我下来,放我前还跟我说了,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先下来杀了我妈……”都是出来混的人,把事情摊开来说,再把小女子姿态摆足,想来他们也该容情三分。
果然滔哥挥一挥手。“好,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你现在上去,想法把他的枪给拿到手。”
“啊?”我一吓,“我……我怎么拿得到手?”
“你偷东西的人,怎么会拿不到手?”滔哥蛮不讲理的说。他也不想想,那是对方仗以保命的贴身武器,哪里可能给我偷得到手。“他身上可能还有小型炸弹,你如果偷得到,也顺手偷过来。”他吩咐我。
我不语。这事明显无可推脱。至于他们为什么叫我上去,无非是想利用我与他较为稔熟的关系,好让他没有疑心。也许引开他的注意力后他们便会冲上去。叫我去偷手枪云云并不可信,只不过找个理由骗我上去送死。
果然滔哥身后的阿彪说:“还不上去?那死仆街,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去把他身上的武器都偷下来,快去。”
原来滔哥他们强攻吃了点亏。明知很无稽,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阵骄傲,为他。随即又自失:这又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我上去了,他心神微分的那一刻,就是滔哥他们乱枪乱刀送过来的那一刻。我也很知道,我不能死。
我死了,妈妈怎么办?小月怎么办?我从没想过要为谁赔进性命。
整件事我是无辜卷入者。唯一的错误也许是跟劫持我的人产生了感情。我不想看他毙命于此。可笑的是,很有可能,我也会跟着毙命。
我唯一的生机,是一上楼顶马上避进小屋里,也许可以躲开流弹不致送命。可是前提是他不会在盛怒之下先杀了我。不过这样又相当于我与滔哥公然为敌……好象算来算去,都是死路一条,我彷徨无计。
阿彪他们才不管我的心理,只管押着我一步步上楼去。
每一层楼的门都紧闭,深怕殃及池鱼。空气中飘着淡淡血腥味,楼顶的小门已经给炸飞,楼道上面点点血迹。看来是经过惨烈遭遇战,看阿彪他们咬牙切齿的情形,他的战绩暂时领先。
守在三楼的两个人看到我们上来,对着阿彪点头哈腰:“彪哥。”
对我,则投以憎恶眼神,看来已经把我与他划归一个阵营。
我没有理会他们。反正已经是必死的人。只是留恋的望一眼家门。这几天我是走了什么霉运,始终在生死边缘打滚。
阿彪在恼怒的问:“为什么在这里守?对方有什么动静?”
可怜的小喽罗替自己分辩:“彪哥,点子枪法那么准,我们只怕一露头就吃子弹。”
我听到阿彪恼怒的哼了一声,然后命令我:“你,上去。”
我一步步的走向楼顶。而背心,已经汗湿。我很紧张,真的,谁在生死一发的关头不紧张,只怕我一露面,子弹马上飞过来。他不见得会对我特别留情,只怕第一反应就认为是我把他出卖。
一步步的走上去,感觉象步上死亡之旅。
而抬眼望去,小储藏室孤零零在楼顶,房门紧闭。
我扬声说:“是我,叶小秋。”非得早早表明身份不可。虽然他也有可能怀恨我而飞来一枪,可是这种机率总较不表明身份的机率为低。
没有人应声。我壮着胆子过去,轻轻敲一敲门。
“是我,叶小秋。”我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同样的一句。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你的爱人来了?
不过,这句话也许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说出,额外有爆笑的效果,或者可以缓和气氛。
自然我还是没有那样说。还是没动静。我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没有人。小小的屋子一目了然,没有他的身影。
我非常非常放松的,松出一口气。他是逃了吧,见机真快,肯定是利用把他们打得大乱的那一刹那逃离。
楼顶的其它地方藏不住人。我再细心看看小屋,再次确定不可能有人藏身,才走出去挥挥手,向阿彪他们示意。
他们小心翼翼过来,步步为营。我再次示意没有人,他们还是不肯尽信。
到真确定没有人,他们又毛燥起来,一把把我掀开,闹轰轰的展开地毯式搜索。看他们搜的地点,只怕他们真以为他可以化身苍蝇,自由出入于狭窄空间。
到底还是让他们搜出了残旧报纸,上面潦草的写了几行字。其实放的并不太隐秘,就放在杂物堆上面,他们拿到手里如获至宝,面露得色。几个人交头接耳,传阅了一遍。
然后那张纸被摊到我的面前。“喂,读一遍,写的是什么?”阿彪用很大喇喇的口气,来掩饰他认不全纸上字的尴尬。
的确,字写得很潦草。我拿起来细心辨认了一下,才开始念:“小秋,算你识相,没有去告密,我放过你们一家人。如果有金钱上的困难,可以去黄家码头的十七号货柜,跟那里的人接头。你就说是雷让你去的,在可能的范围内,他们会满足你的要求。我先走了,就不说告别了。”
“就这样?”等我念完,阿彪气势汹汹的问。
“就是这样。”我把纸还他。没必要在这个上面骗他们,为这个说谎话一转头就会给戳穿,骗他们没有意义。
“这死仆街的对你还真有情有义……”阿彪接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跟这人有了私情。看杰哥回来,怎么对你!”
我怔了怔。阿杰?阿杰哪里会记得回来找我?在这个时候,我居然觉得啼笑皆非。什么时候我身上已经贴上了“阿杰所有,扰者必究”的标签?
不过想了想,也许这两三年来,巷子里滔哥他们的人一直没为难过我,还真是认为我是阿杰的女人,看了阿杰的面子。连阿燕她们也三不五时遭到调戏,我可从没受到那样的待遇。
阿杰……我怔忡。自从离开后,他一直没有传回过消息。这样看来,他在外面应该混得不错,不然阿彪他们不会一口一个“杰哥”的喊得恭敬。
一刹间有点感触,久不通音信的故人,却在兵荒马乱之中听到了他的消息。
其实真要想知道阿杰的消息,大可以向阿彪他们打听。可是我胆小怕事,对他们这样刀头舐血的人物,一向是小小应对,避之则吉。其实说到底是自己的原因,在阿杰离去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悲观的将他放弃。
他们不再理我,一窝蜂冲下去。我想了一想,还是跟了下去,这种情形下表现得小心一点比较好。下去就看到阿彪正在对滔哥陈情,一边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然后滔哥马上清点人马,准备杀去纸条上的地点。兵荒马乱之中我走过去问滔哥:“滔哥,还有我的事吗?”
滔哥回过头望我一眼,随便挥挥手。“没你的事了。你刚才表现得不错,回去吧,回去收惊。”
我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这个时候才觉得脚软,总算福大命大,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还算毫发未伤。
看着他们呼啦啦一拥而去,我定定神,扶着楼梯上楼去。步子拖得很慢,三层楼,足足爬了十五分钟,才爬到家门口。
颤着手掏了半天才掏出钥匙。抖抖索索开了门,我垂着肩膀走进去。
人都要虚脱了,我打算去问候一声妈妈可曾受惊,然后倒头就睡,把精力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