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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吞咽口水，千言万语，只是还有机会说吗？
“先生，太太！”兰姨陡然激动起来，对着里面招手。两个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女，脖子上套着花环，向外走来。
邵雅琪大喊，“陆爸爸，陈妈妈！”
Ellen也转了方向，“董事长。”所有人顿时被陆文韬的父母吸引过去。她的身边只站着陆文韬。
“那是你爸妈？”
陆文韬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始终笼罩在她身上，“是，你不记得他们了吗？”
记得的，不过十年。只是身材和皮肤有了变化，他大腹便便的父亲，竟然变成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他们围拢在一起，热切地说话，这一刻季敏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升出一丝自卑。
陆文韬歪头笑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啊？”她张皇道，“哦——”她将快要捏出水来的花束递给他，“送给你。”
他蹙眉道，“就这？”
他的父亲向这边走来，大声道，“你就是小季同学？十年了，都认不出了。你还认不认得陆叔叔，我有没有老？”
“没有，陆叔叔看着比过去还年轻。”
陆文韬的父亲朗声大笑，“果然是高材生，会说话。想不到我们一家会在这里团聚，真是高兴，走走走，陆叔叔请你们吃饭。”
绍雅琪亲热地挽着陆文韬母亲，“陆爸爸，Adonis早就定好酒店了。你只管好吃好玩，别的都不用操心，所有的帐让他来结。”
“等一等，我向公主道别。”陆文韬转头看向雅琳娜公主，眼中温情脉脉。季敏心中如有针刺。
他轻轻俯身，温柔地说着什么，他眼中的柔光笼罩着公主，雅琳娜公主微微抬头，娇俏的下巴和脖子形成好看的曲线。季敏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慕之情。
他陪同雅琳娜公主走向贵宾车，扶她上车，目送车子远去。他的表情里带着牵挂。最后，他转身回来，这一时刻季敏只想逃跑。
只是她逃了太多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站在原地。
不甘心的记者已经围住了他。“请问你对这次暴雪造成的伤亡事件有何看法？”“请问你和雅琳娜公主会有进一步发展吗？”“请问熠辉股价波动会因为你的回归而改善吗？”
陆文韬对记者们置若罔闻，只是看着季敏。他的眼睛向她逼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季敏嗫嚅道，“欢迎，欢迎你回来。”
兰姨和Ellen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绍雅琪耸耸肩，悄声对陆文韬的父母说了几句，父母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欢迎我回来？你特意从美国跑来，就是为了说欢迎我回来？你的额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连忙躲开他的手，“还有，想对你说对不起，过去的事，对不起。”
陆文韬正色道，“没关系。”
记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耐心的群体，他们不停拍照，不停提问，全然不顾对方是否愿意回答。
陆文韬皱眉，附耳道，“这里很吵。你要是说不出来，我们换个地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就被抓起，一股力量带着她冲出人群，向远方跑去。
“陆文韬！”她一面跑一面喊道。记者在身后追赶。
陆文韬在风中奔跑，他的头发向后扬起。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他的侧脸是这样的好看。“什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想说的话，我也许会考虑看看！”
他们跑出了出站大厅，穿过走廊和楼梯，来到另一侧的平台。从这里望出去，草地葱茏，绿树红花，远山如黛。风很大，飞机起降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文韬放开她的手，他的胸口起伏，呼吸未定。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现在好了，说吧。”
“陆文韬，你——”她为难地舔着嘴唇，“你要跟公主结婚吗？”
“哦？”他撇撇嘴，“那又怎样？”
“我——我祝你幸福。”
陆文韬皱起眉毛，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你希望我和公主结婚吗？”
她垂下头，“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他着急地吸一口气，“你真是榆木脑袋，死不开窍！你不是很爱看电影吗？你忘了苏丽珍和周慕云吗？你想一想他们，想一想《花样年华》，还有，想一想《泰坦尼克》里的Jack和Rose，想一想《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和白瑞德，”他越说越激动，“想一想《魂断蓝桥》里的罗伊和玛拉，《廊桥遗梦》里的弗朗西斯卡和罗伯特，《胭脂扣》里的如花和十二少，《假如爱有天意》里的吴俊河和程珠喜！想想他们！”他捧着她的脸，目光炙热，“现在你想好了吗？看着我！我问你季青和，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季敏泣不成声，“陆文韬我爱你！”她扑上去抱紧他，“不要离开我！请你不要离开我！”
陆文韬大笑，“季青和，你总算求了我一次！好吧，我们扯平了，我原谅你！”他从口袋里取出戒指，是那枚退还给他的戒指。他抓起她的手，“哦，你的手变黑了好多！”
远处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鼓掌声，扭头看时，兰姨，陆文韬的父母，Ellen，绍雅琪，Adonis，小刘，大卫，还有——雅琳娜公主？他们都在对她微笑，Adonis手臂上缠着一大束粉红色气球，小刘捧着大束鲜花，邵雅琪和Ellen拿着铁罐向空中喷着彩带。记者也在旁边出现，五六个镜头对准了他们。
“求婚！求婚！”他们起着哄。
他们怎么都在这里？鲜花和气球又是怎么回事？季敏愣在原地——又上当了？原来你们都知道！又是你设计的圈套！陆文韬，你怎么会有无穷无尽的恶作剧？她条件反射似的抽手。
无奈陆文韬抓得很紧，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已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强行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好笑地观察她的反应。
“陆文韬，这又是什么恶作剧！”季敏气急败坏。
他站了起来，拍拍膝上的灰尘，一字一顿道，“季青和，如果到现在为止你还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那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最长的一次恶作剧，我会一直骗你到八十岁。”他俯下身来，用嘴唇堵住了她多余的话。
眼泪夺眶而出。陆文韬，陆文韬，你就不能正经一回吗？一定要用“惊喜”的方式吗？——不过，我好喜欢。她紧紧抱住了他。
人群中又一次响起掌声和欢呼声，巨大的粉色气球突然脱手，向空中飞去，越来越远，承载着幸福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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