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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笑,笑得真不是时候,正好接在秋叶说的“抢女人”这段话后面。
秋叶见他表情融化,还以为抓住了朱八哥的想法,心中暗想:原来朱八哥真的是想要抢女人才要造反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我喜欢他,才会想去抢别的女人,如果我大胆地说出来,他就不会去造反抢女人了。
秋叶将牙一咬,为了心爱的男人,豁出去了!反正她也不当自己是清白的姑娘,上次郑彦夫作乱时,她被三个流寇抓住,扒了衣服,当时就已经清白丧尽,算是失了节。如今坐在面前的,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有什么不敢做的?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比上次的情况更糟了。
她松开抱着朱元璋腰的手臂,双手扯住了自己的衣领,向两边用力一扯,啪嗒几声轻响,棉衣布的扣子被扯掉了,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肚兜,她一不做二不休,将肚兜一把扯了出来,雪白的胸脯呈现在了朱元璋的面前,两抹嫣红轻颤……
“哎?你这是做什么?”朱元璋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秋叶却大胆地向前一步,抓住了朱元璋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入手处,一片温润,柔软温柔,朱元璋毕竟是个男人,虽然他有着强大的克制力,对女人的抵抗力比别的男人强很多倍,但这样的引诱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招架。
秋叶认真地道:“朱八哥,我喜欢你,你不要造反,不要抢别的女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呀,我造反不是为了抢女人!”朱元璋大汗。
“那你造反是为了什么?”秋叶问道。
朱元璋一阵无言,他可不愿意在一个小丫鬟面前叙说自己夺天下的大志,那完全就是对牛弹琴,这种事就连王二和郑彦夫,他也没有认真说过,只是让他们自己觉察到了一些。
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看到朱元璋哑口无言,秋叶扁嘴道:“看吧,就是为了抢女人吧?我让你抢……你别造反。”她一边说着,身子一边贴了过来,红嘟嘟的小嘴凑到了朱元璋的面前,用生涩的动作,在他的嘴上啄了一下。
“朱八哥……我……我就只会做到这里……后面该怎么办?”秋叶羞涩地道:“娘亲死得早,没有教过我……”
朱元璋真是哭笑不得:小丫鬟啊,勾引男人之前,先学会勾引的全部动作好不好?这半途而废算是什么?
他这具身体还很年轻,虽然两世为人,有着强大无比的自制力,但是身体却自然而然有了反应。曾经身为皇者的自尊心,使得他极力避免自己露出丑态,他在椅子上缓缓地坐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道:“秋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必须造反,我为了不是钱,也不是女人……将来……你会知道我想要什么,快穿好衣服,别再闹了。”
“啊?”秋叶楞了一楞,自己都这样了,朱八哥还是要造反?怎么办?她急得顿时又哭了出来。
“你要去小姐那里告发我么?”朱元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眼光故意不去看她敞开的胸襟,而是锁定在她的脸上。
“不!如果你要造反的事流传出去,会被杀头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能告诉小姐。”秋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惶然然,连裸露出来的胸口也忘了遮掩。
“回去睡一觉吧,仔细想想,你究竟要怎么办。”朱元璋挥了挥手道:“你大可告诉张家小姐,就直言说我要造反,没关系的,这件事流传不出去,我也不会被杀头。”他有自信说这句话,因为现在马家的三十五名护院全是他的人,张家小姐的十八名丫鬟,四名家丁,其中有半数都已经被他收买。张家小姐是个政治智慧非常差劲的女人,她有任何异动,都逃不过朱元璋的眼睛。
秋叶用双手将衣服裹好,衣服上的布扣子已经被她自己扯掉了,她只好将双手一直护在胸前,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
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做何选择。虽然他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洞悉人心的人,经常可以从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看穿自己的敌人,但他却看不懂女人,因为女人的心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根本无法洞悉。
他挥手叫来一个心腹护院,低声吩咐了两句,让他传令三十五名年轻人,严密监视张家小姐和她的丫鬟家丁们,如果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
传完令之后,他又派人叫来了李初九,李初九现在已经是偏院的管事,代替朱元璋管理着以前他手下那些长工、短工、佃户们。
“初九,你去给偏院里的佃户们,还有十里八乡,所有属于咱们马家的村庄里传个口令……今年的租子,大少爷特别恩惠他们,只收半租。”
李初九的眼神微微一闪,虽然他知道的东西不如王二和郑彦夫多,但作为朱元璋的头号手下,他也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他低声道:“收半租,会不会还是太仁慈了?万一偏院的佃户们被感动了,不愿意跟咱们造反,而是要帮马家,怎么办?不如……改成说租金照往年收吧。”
“不用了……今年旱成这样,可以说是颗粒无收,不管全租还是半租,他们都得被逼反。”朱元璋轻叹道:“我之所以说收半租,帮马家的人施最后一点小恩,主要是想在佃户们心里给马家留一丝香火情,反乱之初,我希望保全马家大院的安宁……”
八九、秋赋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没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不便再对手下说,只能自己掌握在心中。他很清楚,在起义之初,他的军队核心手下会是自己训练的那些年轻人。这最核心的部队人数并不多,仅有两百多人。
再接下来和自己关系比较近的,就是马家的佃户,这些人今年大多没有收成,半租足以逼反他们,但半租也算留了情,使他们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仇恨一切。到时候朱元璋可以将他们凝聚起来,成为一只中坚力量的军队。
最重要的原因,是朱元璋的军粮,有一半是存放在马家大宅的地窖里的,起义之初的事态,并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如果乱民们冲进马家打砸抢烧,这些军粮可能被糟蹋。他给马家的佃户们留一丝香火情,等到起义开始的时候,这些佃户有可能会对马家手下留情,并且保护马家不被乱民冲击,这样一来,他可以保全自己的军粮,顺利地将这些粮食掌控起来。
还有一个内心深层的原因,他不希望马家里的女人们出事!张家小姐虽然笨,关心的只是洗衣服一类的事情,但正因为她的笨,没有杀她的理由。至于秋叶,朱元璋更是不希望她死在乱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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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半租的消息,经过李初九的口传入了马家的佃户们耳中,果然,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炸弹,在偏院里轰然而起。没有自己的田产,只是帮马家干活混口饭吃的人还好,因为他们不需要交租。
但是“诡寄”在马家的那些农民们听了这个消息,却感觉到仿佛末日到来,田地里颗粒无心,这租子居然只需要交一半,但还是交不出啊,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么?伤心、难过、哀然等情绪,在马家的村庄里悄然弥漫着。
时机已经成熟,朱元璋不会放过这个煽动大伙儿的机会。他假意视察马家的田产,开始在各个村庄里面转悠,村民们见到也来,大致上都会哭诉一番,请求他帮忙在二少奶奶面前说说情,能不能免了今年的租子。
朱元璋总是摆出一幅痛心疾心的样子,轻叹道:“这事儿,我劝也没用的,不是二少奶奶拿的主意,是马家大少爷下的命令,唉……我这里有点钱,你们拿去先用着,买点吃的,租子的问题,我再慢慢帮你们想办法。”
大伙儿都知道大少爷马智雄是马家的顶梁柱,他说一,没有人能说二,就连马老太爷和二少爷都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他说了要收半租,那就一定是要收租了。虽然朱八哥义薄云天,愿意拿钱给他们买吃的,但朱八哥只是区区一个管事,能有多少钱?他养得活十里八乡的村民么?
村民们都知道冯雷村发的稀粥是朱八哥暗中操作的,这是朱元璋故意让人透露出的风声,村民都以为朱八哥是偷偷调用了马家的粮食来做的这件事,没有人想得到朱元璋手里有足够的钱可以每天施粥。
因此,他们对朱八哥的义气十分敬佩,但对着在这种大旱年头还要收半租的马家,却没有太大的好感,无奈的情绪开始慢慢转变为愤怒,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缓缓酝酿着。
十月底,又一个事件接踵而至了!
县衙门前贴出了告示,开始征收今年的秋赋。
这个消息,犹如在已经冒出了火苗子的柴堆上,再浇上了一瓢油……
秋赋是年年都要缴的,其实许多百姓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有许多天真的百姓,还在等待着朝廷发善心,免收税赋。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事,在古代,凡是碰上大灾之年,总会有些心系百姓的官员向皇帝上书,请求皇帝给百姓们减免税赋。
其实百姓们并没有猜错,早在崇祯元年七月,也就是三个多月以前,陕西巡按御史李应期上言:“全陕地多硗确,民鲜经营。慨自边疆多事,征兵征饷,闾阎十室九空。更遇连年凶荒,灾以继灾,至今岁而酷烈异常也。臣自凤汉兴安巡历延庆、平凉以抵西安,但见五月不雨,以至于秋,三伏亢旱,禾苗尽枯,赤野青草断烟,百姓流离,络绎载道。每一经过处所,灾民数百成群,拥道告赈。近且延安之宜、雒等处,西安之韩城等属,报有结连回罗,张旗鸣金,动以百计。白昼摽掠,弱血强食。盖饥迫无聊,铤而走险。与其忍饿待毙,不若抢掠苟活之为愈也。”
“伏(俯)念奏(秦)灾重大,关系匪轻,敕下户部覆议,将天启七年负欠并今岁加派地亩辽饷亟赐免征,复将见年者酌减一半,其馀军饷宗禄一并宽缓。不然,即日取此饿莩毙之杖下无益也。更祈皇上敕部俯查万历十一年并十三年全陕大荒事例,慨发帑金遣官赈济,于以救灾民而安地方。异日公家之赋,尤(犹)可望之将来。如曰内帑以(已)匮,诸饷不继,蠲赈两端,概靳不施,万一祸乱大作,天下动摇,勿谓臣今日缄口不言。”
李应期的希望是好的,他在奏疏中请求免税和赈济,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但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丛生,辽东建奴正在作乱,朝廷军饷不足,这个很好的提议,被朝廷驳回了。因为朝廷现在正把所有钱都往辽东送,对每一分钱都无比看重,怎么可能顾及到李应期和百姓们的一点小小愿望呢?
因此,崇祯元年秋,征收秋赋的告示,如期地贴了出来……就是它,点然了明末农起义的导火索,山崩地裂,国破家亡,由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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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白水,县衙门大堂。
县尊大人顾华修高坐在堂上,满面愁容。堂下,是三十几名捕快和衙役,将十五个农夫按在地上,用板子打屁股。大木板落在屁股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啪啪啪的带着节奏感,但是顾华修的心里却沉甸甸的。
今年的秋赋,不好收啊!
衙役们已经走遍了十里八乡,但是收回来的税赋银子不足额定的一成,许多“刁民”拒绝交税赋,摆出一幅你杀了我,我也交不出来的架势。可是不收税是不行的,县令的政绩考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收税,若是收税都搞不好的县令,以后就别想好好当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