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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大脑空白,她死死地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风衣的下摆在风里翻飞得异常欠扁,欠扁到她几乎夺过身旁人的方向盘飙向前去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直到她脑海里闪过三个字。
没有缘。
也许,这就叫,没有缘。
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疲倦,她靠回椅背,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男人通常都没什么耐心。”严卿看似在认真开车,口中的评说却和路况没有丝毫关系。
她睁开眼,瞥了严卿一眼,按上窗户后去翻他放在车上的CD包,随口问道:“包括你么?”脸上的表情是云淡风轻,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微微一怔,一是没想到她情绪转化如此之快,二是没料到自己丢出的炸弹这么快就被抛回自己的身上,一下作不出声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沈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想明白般地吐出三个字:“包括我。”
世事都有期限,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
他也一样。
再放不下,不属于自己的也终要有放下的一天,就像雨下多了,天总要晴一样,没有云会为了实现不了的承诺孤独地漂泊在天际。
所以,他的耐心也有告罄的一日。所以,他也会走开……
沈忱眼睛离开CD,看向严卿,扬了扬眉:“确认自己是不是男人需要这么久吗?”
车里沉闷的可以冲满热气球的郁气就被这小小的一句话给戳破,泄得无几残留。
严卿彻底破功,边笑边摇头。
这个女人呀……
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让人猜不透她下一步会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总是在闲谈时一针见血,又总在气氛凝重时很轻易地就逃脱出去,让人哑口无言的同时又不觉得讨厌,愉悦的气泡就这样从心底不停地冒出来……
有些难以分辨这样轻松怡然的相处方式究竟出于何种情感,但是很自然的,他就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
呃……
奇怪,怎么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听见冥冥中有人在喊“非礼——”
然后是“色狼——”
她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你小子快点给我放手——”
一句接着一句的,措辞越来越激烈,声音居然也越来越近?!
越听越不像冥冥中!
她霍地转身,不出所料地在车后不远看见了那个人影——,一手握着车把,另一手举着一个扩音器,毫不顾忌路人的目光边追赶着他们的车辆边用扩音器提出自己的抗议。
原本还是一脸怨艾的,在看见她回身之后居然也能马上就笑得谄媚无比了。
“疯子,受不了了……”她回过身子,困扰的单手抚上额角,却不知是为了安抚神经还是遮掩溜上嘴角的笑意,一手却按下了窗玻璃升上的按钮。
“小三……”
不给严卿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欧阳随的车子已然追了上来,将喇叭冲着阻隔他交流的玻璃就喊了起来:
“忱……”
被扩音器放大后的声音有些变形,在玻璃的阻隔下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他话语里的诚挚情感。
“忱……忱……”
她不看他,他就不放弃地一句一句唤着她的名。
此刻她耳际盈满的又是他的声音了,一句句,一声声,那么容易的,又想起那个很亮的夜晚。
她披着他的衣服,他握着她的手,他们跳得那一小节无声的华尔兹,还有末了时他的眼神……
呼——
如果不是他,真的就甘心了吗?
“曾经有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外面的那个在屡叫无人应答的状况下越挫越勇了,连大话西游的台词都开始背上了。
低俗!太低俗了!
她有些头痛了,她已经在路边好几个人甚至过往的司机脸上真实地看见笑意了。
在她巴不得火速离开的时候,车速反而明显慢了,还有靠边停车的倾向。
严卿苦笑着指指前方。
两个勤劳的交警先生非常酷地站在他们的前方,一个指挥着他们靠边,一个朝欧阳随走了过去。
严卿有些无奈地摇下了车窗。
交警一个标准的敬礼,而后手掌一摊。
“驾照。”
驾照。
“行驶证。”
行驶证。
交警拿过去之后也不急着核对和登记,问道:“知道为什么叫你停下来吗?”
“……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交警先生的声音一下就升调了,指了指道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知道自己阻碍交通了吗?”
“……不是很清楚。”
“高峰时期引起围观还不阻碍交通?”交警先生又激动了,“你们这些人啊,太不讲社会道德了。”
“可是……”引起围观的不是我啊。严卿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们这些人我见得多了。”交警先生指了指严卿的衣服,“Cosplay团体是不是?你们这批小鬼啊,有这些闲钱不能去帮助帮助希望工程吗?言承旭的粉丝都捐出希望小学了,你们觉悟咋还这么低呢?不要以为自己长了张少年老成的脸就可以伪装不是80后了,你驾照上明明白白都写着呢。”他将驾照在手上拍了拍。
严卿此刻无比希望他去看驾照,他却就只抓着驾照在手上拍了又拍,实实在在地教育了一番,直到教育完毕才翻了开来。
“哎呦,还真不是80后!你说你年纪这么大了跟他们瞎胡闹什么呀?”
沈忱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四道目光杀过来的时候,举手憋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深呼吸几次后就扶着车门走了出。
一脚跨出去的时候,她就愣了一下。
素来以为杭州虽然不比上海,生活节奏慢了许多、休闲了很多,但是也不至于为了一起小小事故或者吵架就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的。
但是眼起……
好吧,也许她错了。
不用太努力就忽视掉了集中在她身上的众多目光,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又似漫不经心地滑过在与交警嬉皮笑脸的黑衣男人身上,然后又是扫过人群,再一次停留在那个人身上。
似乎是瘦了。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说,也可能是穿黑衣服的关系,不是说黑色有显瘦的效果么……
这都想些什么呀?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稍作滞留的目光被猛一偏头的欧阳随逮到了。
那双墨色的眸子立刻泛起了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
一瞬间,沈忱有种被逮到的慌乱,第一反应就要立即掉转头装作根本没看过他了,幸好多年的职场生涯早已伪装情绪成了一种本能,她漠漠地打量他一下,慢慢转开视线,继续无聊地扫视周围观看的人们,仿佛刚才扫过他和扫过路人并无任何两样。
“看什么?都看什么?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祖国建设还需要大家的努力,共产主义还没有实现,不要围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道路上不肯离开。”爱国的交警先生给了严卿一段反省时间,拿着他的驾照和行驶证开始清理拥堵的道路,“让开,统统都让开。”
又一圈巡视完了,看交警先生的架势,显然道路没清理好前是不会放严卿走了,沈忱认命地摇头叹口气,转了个身,将全身重量都放给车子,从包里摸出包烟来,拍出一根来叼在唇间,拿出Zippo在腿上一擦,边抬手边低头,将火凑到烟前去。
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了,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熟练到不论是叼烟的唇还是抓着Zippo的手指都不用放什么力,恰恰就维持在掉与不掉的边界上。
因此当那只手用不容许逃脱却又不会弄痛她的力道抓住她的手腕的时候,那么容易的,Zippo便掉落在了地上。
绝对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味和皮肤的触感让她熟悉到晕眩熟悉到只要一碰就会有反应,绝对不是。
之前杭州下了场小雨,路边的地还有些潮湿。
她看了看躺在泥泞中的Zippo,再仰头看那个抓着她手腕的男人。
他的眉眼尽舒,眸子里跳动着小小火花。
她动了动唇,想说些嘲讽的话。但是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后就又吞了下去,蹲下身去将Zippo捡了起来,取出纸巾慢腾腾擦了起来。
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可能什么都要求纯粹,有些东西沾染了污秽总是很容易除去,而另一些则不。
能用的还是不用浪费了
将擦完后光亮如镜的Zippo塞入裤袋,她给了他一个客套的笑容:“欠我的人情该还了吧?”
没去在意欧阳随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友善而浮现的意外加迷茫表情,她继续说着:“之前帮你挡女祸的时候你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吗?单笔Case收益我也不要了。”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这档Case你接不接?”
他顺着她的手看去,看见了她脑后随便绑起的参差不齐的头发。
她下手的时候太狠了,其余的都要用黑色的小夹子顺着头发绑的方向地夹起才不显得乱。
放眼杭城,大概也只有她敢顶着这样不齐的头发出入厅堂了。
“当然。”他挑一挑眉,回答得短促有力毫不犹豫。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只要她还在他眼前,他就还有机会。
好,既然谈定生意了,就要跟自己的亲亲未婚夫打声招呼去。
“这个——”沈忱举高右手到欧阳随面前,抖了抖手腕,示意他松开。
他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因为此刻抓在他手里的,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松手的。
抬脚迈进欧阳随住所的时候,沈忱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也只是迟疑罢了,略略停顿了一下,还是一脚踏进。
“有些路是自己选的,既然决定走了,就没有后悔这个说法。”有一次和严卿聊天,她曾经说过这句话。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地又回到这片空间来。
那年,欧阳随有了第一笔积蓄,终于可以从三平方米的农民房里搬出来,还是她替他找的房源。
之后就是仿佛没有尽头的装修。
他正值事业的上扬期,有机会就要抓,有杆子就要爬,基本上三餐都不定时,更不要说天天来盯着进度了。
几乎都是她一手包办的,这个房子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有她的痕迹。
可现在她走进来之后,却只能看见那个站在窗前的自己,前几天站在窗前用手戳着玻璃的自己,还有好多年前站在窗前看着欧阳随和半夏青春洋溢地牵手离开的自己。
“过来坐这边。”欧阳随进房后就将钥匙一抛,双臂一滑,除下风衣,随手丢在红色的真皮沙发上,紧走几步客厅一旁的小台阶,拍了拍落地的镜子前的黑色皮椅,转身招呼道。
她走得很缓慢,脚几乎是粘在地上的。
“要喝什么?水?啤酒?红酒?……”他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探视着自己究竟还有些什么存货,“见鬼。等等,我把谁烧上去。”
她没有出声,带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有事装没事的本事比她还强了?
靠,她又是什么时候被感染上女人这种婆婆妈妈神神经经的毛病了。
发现自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