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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撞撞看就知道了呀!”方才一动不动的头迅速抬起,激动吼完后,又转回头小声恨恨道,“已经很平了,还要受这种冲击,苍天啊……”
真的没见过这种人类,惨遭重创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耍宝。沈忱和欧阳随对视一眼笑了出来,都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绝对的奇葩。
“冷?”欧阳随看见沈忱紧了紧围巾,伸手帮她。
“围巾松了。”沈忱笑着说了句,算是解释。在看见他没再多问的时候偷偷舒了口。还是觉得怕冷的自己……满孬的。明明不是弱不禁风的形象,偏偏就是在冰寒前硬朗不起来。
车子停驻的地方是海螺沟下的摩西镇。
早上出发的晚,到达的时候,已是天幕全暗了。摩西应该是满小的镇,进镇的时候,几乎没遇见人,连灯光也只是少少几星。
进宾馆的时候也是。大厅是全黑的,没有开空调,直到他们都到了,服务员才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同行的广东哥们曾经来过,于是便成了此行的队长,收钱、定餐、安排房间,忙的不亦乐乎。
“开房啦!”广东哥们忙碌完,将手中的大把房卡一扬,很有架势。
“是不是姐妹?”小红毛突然起身,跳过来巴着沈忱,“是姐妹就住同一间!”
沈忱笑而不语,往前走,她就象考拉熊一样巴在她身上,嘴里忙碌的说服着:“是不是姐妹啊,白天在车上就那么随便把我扔给来路不明的男人,你知不知道现在中国犯罪率有多高,而且我这么美丽活泼伶俐可爱,那个人一看就是两面三刀好色淫乱……”
沈忱看了一眼她口中来路不明的男人一眼,暗想要不要婉转提醒这个红毛说话声音不要那么大,以免惨遭不测。
“还有哦!你刚刚害我撞到重要部位了,那可是我抚育后代的呀,你要赔偿我……咦?干吗?”红毛考拉正径自说个没完,蓦然发现自己巴着的树已经停止了移动。
“我叫什么名字?”沈忱扫她一眼,淡然问道。
死穴!
“呃……”红毛大受打击的松开手,倒退一步,显然没想到会杠到这个问题上。
“开口姐妹闭口姐妹的,不会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沈忱跟进一步,虽然表情似是挑衅质问,话语里明显已有了些笑意。
“呃……”可是被点了死穴的人听不出来,又被击退一步,最后眼一闭,死撑了,“……龙佩尔施迪尔钦……”这么紧逼人问名字的就只有这厮了。
沈忱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回过头去看欧阳随。
红毛在一旁一脸悻悻:“没有同情心的人啊,迟早会有人代替月亮惩罚……”
欧阳随原本双手环胸站在沈忱身后噙笑看这场闹剧,在看见她回头看他的时候,眯了眯眼:“你确定?”
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他就会明白。
沈忱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是啊。”可能是因为小红毛实在很可亲,也可能是因为小红毛也是从杭州过来的,或者是自己的心情不错,或者是某些非物质因素……总之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投了她的缘。
欧阳随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叹气,看向徐徐走过来的斯文男子:“那我只有去和那个两面三刀好色淫乱的人开房了。”
沈忱拍拍他的肩膀,灿笑着回过头看向展眉:“如果你今晚还想和我住,就记得我叫沈忱。”
虽然前面的对话她是有听没有懂啦,但是最后一句她就懂啦。原本在假哭的红毛脸一亮,欢呼着巴了过来,很狗腿的说道:“姐妹~就知道你最好了~”完全不象刚刚大义凛然要代替月亮惩罚人的家伙。
斯文男子经过他们身边去拿房卡的时候,欠了欠身,温声道:“贱内麻烦照顾了。”
“贱内!他居然叫我贱内!”
沈忱躺在床上看在床前来回踱步的红毛,打了个呵欠。
“明明有老婆、爱人、妻子、我家那口子、亲爱的、甜心、达令等等那么多选择!他就要挑个贱内!”红毛扳指头,越扳越恨。
“你说!你说,他是不是很和我过不去?!”
“是不是姐妹啊?是姐妹就帮我一起骂他!”
她看着跳到她床上义愤填膺的红毛,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个位置给她。也不是没有猜测过斯文男子与她的关系,总以为只是恋爱中的男女,才会跑到四川这么远来玩追来赶去。
“我要休了他!”
“是不是姐妹?是姐妹就施舍点血出来给我写血书!”
她有点头疼了,脑袋里嗡嗡响,原来聒噪也是如此有杀伤力,难怪超声波会是致命武器了。即便只认识了一天,她也明白以眼前这个小红毛的性格,如果没人打断她,她一个人也可以演个通宵。
——“你叫什么名字?”
“嗳?”红毛呆了一呆,没听清楚。
“名字。”她竖起两个手指。
“平展眉。”红毛乖乖回答,还用双手往两边拉了拉眉毛解释下名字的意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贱外叫常开颜。”还是不爽,反正一定要损回来就是了。
沈忱失笑。
“展眉,没有贱外这个词语。”木门外传来个声音。
“啊啊啊啊!小人!偷听我说话!”平展眉愤怒的跳过去拉开门。
门外的斯文男子显得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叹口气,还是语气温和:“你容易上火,电热毯不要成夜开着。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好。”
原本气焰嚣张的红毛一下静了下来,在门口扭捏了半天,小声问了句:“很累吗?”
他深深的看她,声音低低的,直指到人心里:“如果我说是,你会换房间吗?”
“不行,说好三天的。”虽然很不舍,展眉还是很坚持原则。
开颜柔柔看了她半晌,下定决心似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了回去。
展眉回到房间,就有些神不守舍了。
“想过去的话,敲敲门就可以了。”沈忱撑着头,难得给点良心建议。
“那怎么可以!”展眉忙摇头,“说好三天的,人一定要守信用,就象关公一样!”说着,还比了个关公拿大刀的动作。
偶像都这么与众不同……
“什么三天?”沈忱皱了皱眉。
“玩吵架啊!”
“玩……吵架?”
“是啊!你看,我多有玩家道德啊,那么入戏,不象我贱外,一点都不投入,吵都吵不起来……”展眉很理所当然的抱怨,口气里却分明是甜蜜,说到贱外的时候,脸色都柔了,象想起什么,怔怔出神。
沈忱开始默默脱毛衣,默默穿进被窝。这对夫妻的夫妻情趣非常与众不同,还是少关怀为妙。
展眉回过神看见沈忱居然钻进被窝打算就寝的样子又哇哇叫了起来:“有没搞错啊,居然敢无视我!”边叫着边去闹她,抓着她的肩膀乱摇,还去挠痒痒。
沈忱原本在装睡的,后来被她闹的没法,大笑着避开她的手。
“呀,你手怎么这么冰?”展眉也钻进了她的被窝,碰到沈忱手的时候讶了一句,然后就紧紧握住,“我来帮你暖吧,开颜说我是小暖炉。”语气不无得意的。
展眉的手很暖,一点一点的透过皮肤,温暖了她的血液。
才认识一天呢……
她自小性格野烈,又是和欧阳随、尹舜这些男生一路玩大,满城乱跑,口无禁忌,快意恩仇,总误以为自己也是男孩,也就不爱和女生玩,总觉得她们的过家家太过平淡,又太容易哭泣,招惹不起。
没想到长大了,反而和女孩的友谊也深厚了起来。秦宁如是,展眉如是。
她们或许不如男生会玩,也没男生那么经调侃,但是却比男生更安于相处的平实和平淡,又因为坦然不怕示弱,也就更贴心。
就象此刻,她分外享受与展眉相处的这份温暖和亲昵,听展眉和她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怎么知道啊,反正我当时整个人傻了就只知道跑了。”展眉说到有一次她误会开颜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什么都没问伤心跑开,“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真是笨哦,笨笨笨笨死了。”
“后来?”
“后来没钱了,就跑回来了,然后被他抓住了。”展眉吐了吐舌头,随即眼睛瞪大,“啊,你偷笑!被我抓到了!可恶,不然你说,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喜欢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怎么做哦?”
“我?”意外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思绪不可抑制的飘到了许多年前,她闭了闭眼,硬将那些影象从脑海里驱除,才不确定的说出自己的结论,“让他们也难过一下吧。”
“怎么让他们难过一下?”好奇死了。
“把他们打一顿?”沈忱皱着眉装很认真想了想。
展眉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开口:“真的有打吗……”
沈忱看了她一眼,笑了出来:“没有,我大概只会和他们开个玩笑而已。”后悔不已的玩笑。
“我说呢~”展眉拍拍胸口,安下心来,“不过我也就傻了那么一次啦,回来后开颜就什么都说了。”
“什么……什么都说了?”她闭上了眼,有些睡意。
“讨厌啦~不就那些爱我很久了之类嘛。”展眉一脸娇羞,拍拍自己发烫的脸,“原来他从我很小就已经对我包藏祸心了,嘿嘿,后来就被我吃的死死的了。”
展眉说着说着静了下来,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忱在静谧中睡意渐浓,意识也迷蒙了起来。
“不行,他那个样子我不放心,还是换回来好了。”平大小姐忽然掀开了被子跑了出去。
钻进被窝中冷气让沈忱的浅眠稍稍清醒,微睁眼看了下那急急跑出去的背影,暗笑了一下。
吃的死死的?
她可没漏看方才她家贱外装疲倦时眼中的精光,谁被谁吃的死死的,还真是说不定呢……
身体强烈的叫嚣着进入黑甜之乡,意识混沌,脑海里却走马灯般的播放起了以往和近日许许多多的画面——都是欧阳随。
他和小爬虫在厨房里玩,他死赖在她身旁说“再帮我生一个”,他和小爬虫在床上闹她,他在电视里旁若无人的亲吻奖杯,他醉在地上问她“天长地久好不好”……
闷闷的呼出口浊气,她拿手背盖上了眼。
大概真的是流年不利吧,居然又喜欢上他了。
第一次可以归结为怀孕综合症,那么第二次呢?
只能说是着魔了吧?
明明不是她喜欢的型,又滥交又自大而且还喜欢小孩子……
而且她也不是他喜欢的型,粗野好胜不象女孩子……
手背沾染了些湿气。
那些尘封了许多年的,属于少年时期第一次喜欢人的感伤情绪居然都一股脑儿翻涌了上来。
真的没想到自己还有悲春伤秋的本事。她自嘲的笑了笑。
比起第一次的惴惴和偷偷期待,第二次轻车熟路的多了,不再惴惴,也不再期待,只当是一个心路历程就想过渡过去。
偏偏他不让。
她是和自己说过不要把他习惯性的小动作误读,可是他近来越来越频繁的亲昵,越来越露骨的挑逗,实在不是简单的发春就可以概括了,装聋作哑都不能再忽略过去。
欣喜和慌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斗成一团。
她脑袋都快爆了。心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