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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吃多了自然就知道小心。”涂了油彩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厉行以玩世不恭的口吻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能打的人都是被打出来的。”
闻言,包括贺泓勋在内的指挥所里的军官们都笑起来。
难怪五三二团在整个集团军都有名。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他们居然还能泰然自若的调侃。这种心理素质,不是谁都有的。
这时,特种一分队与厉行和赫义城布置在355高地附近的兵力遭遇。
接到厉行的指令,袁帅率领第二梯队拦下特种一分队,与其正面交锋。
然而,哪怕经过打磨的袁帅已变得稳重、谨慎许多,可到底不是远距离的重火力交锋,一对一对峙下来,普通部队的兵怎么可能是特种兵的对手?结果可想而知,根本讨不到丝毫便宜。好在安基及时赶到,发挥步战车的优势,使局面得以控制。尽管如此,阵亡数据依然很可观。
在安基率领他的兵和特种一分队激烈交火时,尚不知晓导演部真实用意的邢克垒按住兵力没有动,而是悄无声息地命令蓝军第一梯队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观战。
于是,战火纷飞的白城里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安基、袁帅和夜亦的兵打得热火朝天,邢克垒却在一旁悠闲地看热闹。
特种兵果然不是闹假的,手里确实有真章。看情况不妙,安基边指挥队伍散开,边对着耳麦吼:“火力太猛,人又越打越多,请求支援。”
厉行已经又抽调了兵力正全速赶过去,可凭他的判断安基他们明明可以坚持得更久,他问:“邢克垒到了没有?”
安基怒了:“他TM旁边看热闹呢,根本没帮手。”
贺泓勋皱眉:“据说邢克垒属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主儿,怕是不会配合我们。”
对于赫义城手下桀骜不驯的邢少校厉行略有了解,稍作思索,他冷静地对安基说道:“再坚持五分钟,他要是还不动我拿炮轰他!”
五分钟过后,邢克垒的第一梯队没有动静。
厉行毫不犹豫地命令炮兵连长:“目标蓝军五号步战车,开炮。”
不是联合作战么,怎么内讧起来了?
炮兵连长一愣,以为指挥官下错命令了,迟疑了下没有动作。
见状,厉行冷凝了声音:“你耳背吗?我让你开炮!”
炮兵连长不敢怠慢,即时开炮。
紧接着两声轰隆巨响,邢克垒旁边的那辆步战车被击中,冒起了白烟。
当即反应过来是红军干的好事,邢克垒窝火的骂道:“等老子吃掉他们再跟你算帐!”然后他面色严峻地发布命令:“高射炮排掩护,炮长,二炮手准备。”出击前又补充了句:“别打错了啊,目标是揍红军的那帮孙子!”
请将不如激将。邢克垒果然分得清形势,即时助战红军。
接下来的场面相当震撼。“红蓝”两军以高于对方一倍的兵力和特种分队打得难分难解。持续升高的伤亡数据令演习总导演都皱眉了,却没没让安基和邢克垒气馁,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在新一轮攻势被瓦解后,邢克垒一面按厉行的指令迅速调整队形,一面以冷沉的声音砸出四个字:“揍他娘的!”话音未落,已经和安基、袁帅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可是,就在他们掀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势时,特种大队居然抢先一步占领了355高地。
这意味着,白城即将失守?!
按照演习规定,谁控制了白城谁就赢。
然而当厉行获知这个消息,他果断砸出三个字:“给我抢!”
这算不算违规?与贺泓勋对视一眼,宁安磊的眼里写满了疑惑。
仿佛洞悉了团长和政委的心思,厉行解释:“演习的规定是‘谁控制了白城谁赢’,没有说‘谁先控制谁就赢’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是啊,既然对抗没有时间限制,在尚有兵力的情况下凭什么认输?贺泓勋赞同厉行的决定,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激赞。
在双方的不断抢夺中,直到下午一点整,不止是白城,连355高地没有被任何一支部队完全控制。对于这样的局面,除了令导演部很震惊外,更加惹火了夜亦。
考虑到五三二团的综合实力,结合去年对抗的经验,夜亦在作战略部署时其实已经非常谨慎了,派出的队员相较以往也是最多的,却没想到依然打得如此艰难。对于有着老A称号的特种部队来说,目前的结果,可以说是耻辱。
为扭转战局,夜亦亲自率领最优秀的狙击手,扬言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红蓝两军所有的狙击手,扫清一切隐在暗入的阻碍,助特种分队一举拿下白城。
而他的这份指令,轻而易举就被有着电脑天才之称的战毅截获了。
战毅如实向厉行报告:“夜亦说,他要领教一下五三二团代号‘判官’的指挥官的厉害。”
到底还是因为厉行拒绝夏知予心有怨气。贺泓勋叹气:“看来这笔帐得记在小七头上。怎么办,你这个梅兰芳不上台,戏不好开场啊。”人家就差指名道姓说要找厉行单挑了,他们也不能装作不懂吧。
深邃的眼底浮起冷意,厉行身上莫名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杀意,他语气淡漠地说:“既然夜亦如此看得起我,盛情难却,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原本厉行手臂挂伤不宜让他参战,可现在夜亦公然下了战书,于公于私厉行不出面似乎都说不过去。况且现下的情况对“红蓝”两军也很不利,想要稳住战局,也确实需要一个具备实战经验的人上阵。那么纵观全团,惟有厉行适合与夜亦一较高下。
什么叫势均力敌?王牌的作用就该适时发挥。可是……贺泓勋的顾虑在于厉行的身体。为了警队的集训,为了这场演习,为了贺熹参与的案子,这段时间以来,厉行已经透支了体力,如果再带兵亲赴战场,贺泓勋担心他旧伤复发。
洞悉了贺泓勋的心思,厉行冷静地分析形势:“据说夜亦是狙击手出身,没有失败记录。如果在关健时刻让他的狙击组抢占了先机,这一仗我们就输得冤枉了。”
见贺泓勋沉默,宁安磊建议:“我们的狙击手也很优秀,正好借此机会磨练一下。”话虽然这么说,但宁安磊心里明白,普通部队的狙击手和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存在很大差距。比如,特种部队训练出来的狙击手心跳都是有规律的,一分钟六十次。而普通部队的狙击手几乎没人能做到,至少五三二团目前没有。当然,厉行除外。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贺泓勋正想表态,却听通讯员报告道:“三号阵地、五号阵地的狙击手‘阵亡’,退出演习。”
时间紧迫,再拖延下去只会失去战机,厉行以强硬不容反驳的语气当即宣布:“我是总指挥,由我决定。”
临出发前,厉行派人到连接“红蓝”两军战场的一条必经之路上迎赫义城。他判断,如果蓝军的无线通讯系统持续中断,凭借赫义城的战场经验应该会摸向他们的指挥所来。然后,他作下一步的战斗部署:“所有人坚守阵地,尽全力消耗敌军。万不得已时韩亦初可撤一半兵力到白城。355高地丢了可以再抢,白城失守我们就输了,明白?”
安基、袁帅、韩亦初都是五三二团的人,对于厉行的命令自然无条件执行,他们同时应:“明白!”
邢克垒打得正起劲,闻言他对着耳麦说:“任务有点重啊,我们行不行哦。”
整装待发的厉行踩着军靴往外走,神情冷厉地搁下话:“不行的话摘你肩章!”
邢克垒闻言没好气:“用不用这么狠啊?我不过谦虚一下。”随后他干劲十足地喝道:“十车并射!”
直到这一刻,贺泓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此次演习有个莫名的规定,除总指挥外,任何人不能指挥作战。也就是说,如果赫义城不到位,即便厉行上了战场,贺泓勋也不能代理指挥官一职。所以说,蓝军的通讯系统被破坏,其实是导演部刻意安排的。至于迫使厉行上阵,除了局势的需要,也是夜亦的一种挑战。那么在厉行赶到白城前,在他无线电必须保持静默的情况下,确实只能靠邢克垒和安基等人死守强攻了。
记得贺泓勋曾经说过:“夜间作战是我军的优势。”可此时正值午后,厉行等人极不好隐蔽,更无法像上次贺泓勋带人赶赴战场时能借助夜色掩护造势,加之夜亦早有准备,沿途安排了特种兵对厉行围追堵劫,至使行进极为艰难。
好在受过特殊训练的厉行丛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在他的带领下,五三二团的战士不止在零伤亡的情况下穿越了导演部假设的沼泽地障碍,还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以水路抵达了白城。
在骄阳下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到达指定位置后,厉行命令战士全部弃步战车化整为零潜入附近的树林隐蔽起来。一方面瓦解特种大队的火力优势,也使持续作战的战士得以休息。而他则与夜亦周旋,消耗着特种大队最精锐的狙击小队。
特种大队服役期间,厉行有“判官”的代号。判官,是对最优秀狙击手的称呼。由此可见,他射击的精准度有多高。所以,特种大队的狙击手在同样是特种兵出身的厉行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加之厉行亲手训练出来的狙击小组相当给力,连连报销了对方三名狙击手,使得 “红蓝”两军士气大振。
这时,静默的无线电里传来赫义城低沉的声音,他点将道:“邢克垒、安基、袁帅、韩亦初……报告方位。”
等军官们一一报告完位置,隐蔽在草丛里的厉行低声道:“来得很是时候。”
赫义城坦然一笑:“还得多谢你相迎。”
瞄准镜里的树枝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下,厉行迅速扣动扳机。目标冒出白烟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身滚至别处,端枪警戒间已再次隐蔽起来,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决战在即,可以启用你的‘御林军’了吗?”
赫义城一愣:“你知道我的第二梯队埋伏在哪儿?”
“你不会以为我笨到认为你只有邢克垒一支精锐吧?”厉行没有正面回答,随后提示:“束文波现在所处的位置抢夺白城最有利,适合打突击战。”原来,他已经发现赫义城手下另一位少校参谋束文波率领的第二梯队埋伏的位置。
赫义城咬牙:“你小子给我记住,咱们必须较量一下。”
厉行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澜,他淡淡地回应:“随时奉陪!”
见赫义城郁闷得手都握成了拳,指挥所里的贺泓勋憋不住笑了。
横了贺泓勋一眼,赫义城指挥道:“邢克垒,限你二十分钟之内拿下355高地。束文波率领第二梯队与红军协同作战,抢占白城!”
听出老大的火气,邢克垒与束文波铿锵有力地应:“是!”
接着,厉行低沉的声音透过电波在空气中散开,全体参战将士听到他说:“各归各位!所有人准备,一分钟后发起总攻!”一字一句。
一分钟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红蓝”两军与特种大队进行最后的较量。
355高地的抢夺犹为惨烈,经过几轮激战,先前未有大动作、实力保存得当的韩亦初将一路特种大队的人马困在了死角较多的426高地,为蓝军分担了一部分压力。之后,由邢克磊将师属装甲侦察营的营旗八面威风地插在了355高地之颠。
夺得制高权,蓝军的火力优势得以发扬。在其掩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