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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真依觉得第二种可能不大,谢家如果只是想要自保,有三万虎卫在手,便是温颜也要忌惮几分,分析的结果让斐真依有些齿冷,还真是墙倒众人推,难道帝都里的那些大人物们,都以为斐氏一族会就此没落不成?
大军行进的速度不慢,数日之后,便已经可以远远的望见沧澜关的城头了,这一路行来,距离沧澜关越近,行人便越发稀少,附近的村庄甚至有不少百姓举家出逃,斐真依见了这种情景,愧疚之余更是坚定了速战速决的想法,哪怕为之付出更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战争持续的时间越久,对百姓造成的伤害便越大,虽然有徐山带来的巨资,沿途不需要强征百姓的粮食,但每当斐真依看到那一张张带着惊慌的面孔时,都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营主,大军连日疾行,士卒们都很疲惫了,是不是休息几日,也好打造些攻城器械。”沈慕山本来不想开这个口,但看斐真依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只能婉转的提出建议,斐真依为了早日攻入帝都可以不计代价,沈慕山却不行,他必须要为麾下的将士负责。
斐真依轻轻摇头:“不必,只要杀了城守温季同,沧澜城不攻自破。”
沈慕山心下微凛,心里清楚这必定是那位大自在上师又要出手了,否则谁还能够深入敌阵,在千军万马中击杀温季同?
自从听到温颜在沧澜城建立了防线后,斐真依便和罗成研讨过,原本斐真依是不愿劳动罗成出手的,如果连攻打一座小小的沧澜城都需要出动罗成这位大自在上师,斐真依自己都会觉得脸上无光。
不过罗成的想法却正好相反,对罗成来说,斐真依能够早一天攻入帝都,在未来的入侵战爆发时,便会多上一分抵抗的力量,所以这个时候罗成才不会在乎什么身份,谁挡路他便杀谁,绝不会有丝毫手软。
并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只有以最快的速度越过沧澜关,才有可能先一步抵达逐浪原,把战场定在逐浪原上,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最恰当的决定,那里地势空旷,渺无人烟,不需要担心会对帝国造成重大损失,毕竟胜利者也不想看到帝国内部变得满地苍夷,正是这个理由,才让斐真依最终同意了罗成的决定。
第三五七章 冲城
沧澜城的城头,温季同披挂着铠甲,身形如同标枪般挺得笔直,凝视着远处逐渐逼近的军阵,嘴边露出一抹冷笑:“都说斐真依天资绝顶,我看也不过如此,看这样子,竟是想以疲惫之师强攻我沧澜城?”
四周的将领沉默不语,他们可没有温季同这么乐观,沧澜城内的守军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万之数,这还是临时征集了一批士卒的结果,虽说他们是守城的一方,占据着地利的优势,不过想要抵挡住数万边军的攻打,无疑是痴人说梦,哪怕对方是疲惫之师,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沉默,有时候也意味着抗议,只不过无声而已。温季同当然清楚属下将领的心思,他自己也明白,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只凭着手中的人马,不可能阻挡得住斐真依的脚步,但温季同早已有了牺牲的觉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斐真依占据沧澜城,这是帝国边境的最后一道关卡,过了沧澜城,便是帝国腹地,多为平原,地势平坦,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歼灭斐真依率领的边军,将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诸位,此战过后,你我便是帝国的功臣,必将青史留名!”温季同环视身边众将:“从帝都赶来的大军不日便将抵达,到了那个时候,区区斐氏叛逆,还不是举手间便灰飞烟灭,何足为惧?”
“大人放心,属下必将死战到底,誓不让叛军踏入沧澜半步!”有温季同的亲信率先站出来表态。其他众将也只能无奈跟随,虽然心里早已把温季同骂了个半死,但他们却也知道,临阵脱逃的罪名仅次于叛国,死在战场上,总好过死在牢狱里,至少不会牵累家人。他们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斐真依率领的边军在距离城头数百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这里恰好是弓箭的射程之外,斐真依转头看向罗成:“大哥。小心些。”
“这话你应该对那温季同说。”罗成笑了笑,眯眼看着沧澜城的城头。
“其实不用大哥的,我去一箭射死他!”童真真笑嘻嘻的说道。
“十八妹。别胡闹!”狄小怜正色道:“沧澜城的护城阵图有分光阵与流矢阵两种,虽然主持阵图的胡含水只在小乘境界,而且已经年迈,但他在沧澜城居住了四十余年,经过这么多年的篆刻,分光阵与流矢阵的威力不知道被增强了多少倍。你看到温季同在那边,实际上他肯定在另一个位置上,你的箭根本伤不到他,除非把分光阵毁掉!还有,看到那些箭楼没有?里面的精锐箭手都带着胡含水亲手篆刻的符文箭。别说是你这小丫头,就算大姐上去,一不小心也会受重创!”
罗成明白,狄小怜这是在提醒自己,斐真依按兵不动。只由他罗成出手,如果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温季同,边军必然士气大振,士兵们传言斐真依身边有一位大自在上师,但他们没见过,也不知道大自在上师到底有多强。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候,如果罗成失了手,败退下来,军心便有可能遭受重创,甚至认为罗成只是一个骗子,而斐真依为士兵们描述的光复帝国的前景,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了。
罗成跳下马,缓步向前走去,之前他替斐真依解决过不少麻烦,有浮出水面的,也有潜藏的危机,而现在,罗成将用行动向整个位面公开宣告,他是斐真依的保护人,想毁掉斐真依,首先要打败他罗成。
沧澜城的城头上,温季同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向自己这边行来的孤单身影,完全搞不懂斐真依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随便派出个人来,就想兵不血刃的劝降自己?
好奇心有些时候真的会害死猫,如果罗成率领的是一支小队,或许这时温季同已经下令放箭了,如果人数再多上一些,温季同便会离开城头,他是主将,负责运筹帷幄即可,完全没必要身先士卒。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罗成只有一个人,不论是出于心底的好奇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温季同都要做出一些表率,以展现出自己的大将之风。
罗成走的速度并不快,但几百米的距离,很快便走完了,罗成站在城墙下面,抬头望去,以他的目力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城头上的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罗成的目光落在了沈慕山身上,从铠甲上看,这里应该是这人的身份最高,下颌处经过精心修剪的三缕长须也很符合斐真依的描述。
“这位可是温季同温大人?”如果跳出这个场景,只看罗成的表情和语气的话,甚至会让人以为遇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
“大胆!温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个贱民可以宣之于口的?!”有温季同的亲信跳出来,厉声呵斥罗成。
温季同却是很有风度的淡然一笑,抬手阻止了手下亲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罗成:“我便是温季同,斐逆派你来,莫不是见我帝国军威太盛,想要不战而降?”
四周的亲信适时爆发出讥讽的笑声,这很正常,用些小小的手段,便可以提升自己这边的士气,没有哪个主将会拒绝这种机会,尤其是对眼下的温季同来说。
罗成左右扫视着,分光阵不但可以扭曲光的影像,还能改变声源,温季同的回应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以他的感应力,也无法捕抓到温季同的具体位置。
无需管那么多了,杀上去再说!罗成抽出了审判之剑,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如同大鸟般腾空升起,整个人在空中沿着一道弧形的轨迹飞扑向城头。
在罗成拔剑的时候,城头上的人便觉察到有些不对,温季同刚想下令击杀罗成,然而话还没有出口,罗成已化作一团剑光,接近了城头。
“大胆!”
“杀了他!”城头上立时响起乱纷纷的怒喝声,一众将领中虽然有些人仍旧对温季同心存不满,但罗成的举措等同于是扇了他们所有人一记耳光,如果让这个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温季同,他们哪里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罗成这边刚一动作,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士卒们便做出了反应,手中长枪笔直刺出,在他们看来,罗成身在空中,根本不可能改变方向,绝躲不开自己这方的攻击。
而在罗成的视线中,光线突然发生了一阵扭曲,而那些士卒们的位置乃至攻击动作都变得很诡奇,有的大半个身体都埋在城墙里,有的却漂浮在半空中,有的明明是背对着他,却能挥枪向他挺刺。
罗成刚要出剑,光线再次发生扭曲,士卒们的位置再次发生大位移,攻击的角度也全变了。
罗成露出笑意,这就是分光阵?可惜,对他是没用的。
下一刻,罗成的眼神变得茫然,无尽之伤全力释放,所有挡在罗成面前的人,无论是普通士卒还是位高权重的将领,也无论他们的位置被怎么样扭曲,全都在怒放的剑光中被切割成支离破碎的肉块。
进入无尽之伤状态,整个世界都在罗成的感应中变成另外一种样子,他能看到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能量波动,根本不受幻相的影响。
当然,罗成也办法准确认出温季同了,但能量的波动是有差异的,有大有小、有强有弱,很快罗成便注意前方不远处,有几十个波动比较强的能量图聚集在一起。
温季同惊恐万分的看着罗成如同恶魔般冲来,剑光卷起了一片片腥风血雨,他心底一片冰凉,罗成展现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哪怕是十数个大乘境界的强者一起冲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重重封锁。
转瞬间,罗成手中的审判之剑已出现在温季同身前,温季同拼命后退着,事实上从罗成冲上城头的那一刻起,温季同便萌生了退意,但他的速度根本无法和罗成相提并论,眼看着剑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温季同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剑锋上散发出的那抹刺骨寒意。
就在罗成手中的审判之剑即将洞穿温季同的咽喉时,突然有一根手指突兀出现,准确无比的点中了剑脊,导致剑锋的落点出现了偏差,擦着温季同的脸侧刺了过去,死里逃生的温季同大喜过望,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大乘境界的高手,只要能够拖住罗成片刻,等到城头上其他士卒赶过来支援,罗成的实力便是再强也插翅难逃。
然而下一刻温季同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住了,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温子平也觉得很难以置信,身为大乘境界的强者,寻常刀剑已经很难伤到他了,原以为自己一指击出,可以轻易敲断对方手中那柄薄薄的短剑,可温子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凝聚许久的一击,结果却只是让对方的剑锋稍微偏离了一些,自己的手指反而还被震断了。
这怎么可能?温子平脑海中只来得及掠过这一个念头,罗成手中的剑锋一转,把温子平那只正在缩回去的手齐腕斩断,剑光再闪,温子平的整条胳膊和身体分离开来,温子平甚至都没感觉到痛楚,然后温子平便觉得自己突然飞了起来,并且越飞越高。
第三五八章 大战将至
三剑,罗成只出了三剑,第一剑砍断了温子平的手,第二剑切下了温子平的整只手臂,而第三剑则是干脆利落的斩飞了温子平的头。
温季同非常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然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却在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