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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百无聊赖之际,忽见一道淋漓血光自远天疾飞而来,向着离山界迅速接近,兄弟俩不敢怠慢,催动剑光迎了上去,崔巍口中唱喏:“离山弟子崔巍、崔晨有礼。何方道友驾临敝宗,还请暂止云驾道明来意。”
血色剑光顿止,护身剑气散开,一个颇有几分气度的中年道士显身,就是一笑之际两颗门牙凸出嘴唇,显得有些滑稽:“贫道宋六两,主上乃是光明顶主人苏景。”说着,六两把离山妖属的命牌信物递上前:“贫道有事寻我家主上,还请两位仙家放行入内。”
验明正身,放六两进山,崔氏兄弟留在原地继续值守山界,哥俩修行不顺,但性格未改,弟弟崔晨低声笑道:“这个时候妖奴突然进山,多半是师叔祖刻意安排的。”
兄长的心思死板,闻言皱眉:“为什么?”
“你想想,十年之期只差一个月了,我看师叔祖没什么希望了,谁能在山里坐着等被褫夺真传身份……山外妖奴出事、借机离开门宗一段,好歹把这段丢人的日子混过去再回来吧。”
崔晨的脑筋挺灵活,这也算是替苏景出主意了,跟着他又话锋一转:“想当初,归山大典上燃香破宁清,何等威风得意,那时候人人都道他天赋惊人身骨凛异,又有谁想得到,后面五十年他竟连一窍都未开。”
崔巍摇了摇头:“过不去了,真传身份必备褫夺……就算能过如是又如何,后面还有小真一,悟不透,全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百年寿数吧。”说到这里,他沉沉一叹,想起了自己的修行,再也不想说话了。
崔晨也叹了口气,就此收声。
抛开崔晨的乱猜不提,两兄弟说的话也真正是离山绝大多数弟子的想法,看过苏景归山后的连串事迹,人人都惊讶、少不了也会心生一份佩服,可是说到底修行人的根本,还是要落在“修行”两字上,如今苏景的状况,莫说第一代真传、师叔祖,就连“离山弟子”这四个字怕是都配不上。
……
六两轻车熟路直接来到光明顶,他是御剑飞天,自高处遥遥一见光明顶,心里当即打了个突——天黑了。
仿若被人盖上了一张黑毯、更像掌管世间文章的天神泼下来一道重墨,光明顶变得乌黑一片。待飞得稍近他才恍然大悟,会如此只因乌鸦满铺,除了苏景修行的小院,乌鸦占据了光明顶每个角落,密密麻麻、敛翅于地静静栖息。
心头释然,但六两仍觉得难受……所有的乌鸦头抬起了头,黑红相间的眸子紧紧盯着来人,任谁被千万头乌鸦盯住也不会觉得舒坦。
乌鸦卫刚刚收复了附近所有剑鸦,明玑老祖留下的“大易扶灵气魄”居然还剩了一瓶,绝顶大妖的毕生珍藏,果然不同凡响。
现在的剑鸦还只是兽宠,虽有资格修妖但还不属精怪,就算它们想对苏景臣服大圣玦也不收它们,只能栖息在外面,听奉乌鸦卫的命令。
六两才一靠近,苏景便告察觉,妖奴突然造访必定有事,苏景暂停修行起身出门,剑鸦本就聪明,得“大易气魄”后更加懂事,都晓得苏景是主人的主人,齐齐伏低身体深埋头颅行礼,同时挪动身体,为苏景让出道路。
一人独立,万鸦俯首,光明顶上的情形诡异却雄壮!
四十九对乌鸦卫簇拥上前,面色疲惫、目光兴奋,这五个月他们累得惨了,现在连废话吵嚷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收了这铺天盖地的一片乌鸦他们心里着实高兴。
苏景笑着对乌上一点点头:“都收干净了?辛苦了。”随即望向刚刚落足光明顶的六两:“有什么事情?”
恭恭敬敬地施礼后,六两说道:“并无其他事情,只是小人估计着小祖宗出山在即,特来侍奉左右!这些年蒙小祖宗体恤,放我在外面逍遥自在,未能尽到奴仆本分,这一次无论如何……”
苏景被他说糊涂了,打断了大好妖奴的忠心词:“我要下山?没这个打算啊。”
六两愣了愣,面色惊诧:“您不打算下山?”
苏景比他诧异多了:“何来我要出山之说?”
六两的心思比着其他妖奴都活络得多,稍加琢磨便面露恍悟神色:“或者……您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您竟还不知情?”
苏景愈发糊涂了:“出了什么事情?和我下山又有什么关系?”
“不久前剑冢重开,天下修家又可入内采剑了!”
剑冢便是当年的江山剑域,牵扯到“天无常”丹,事关陆崖九离开青灯境的唯一希望,六两不敢丝毫怠慢,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五十几年前剑冢无故自闭,修家最终将原因归咎于以往采剑太过频繁。这次剑冢重开各大门宗公议,采剑不可再像以往那般全无秩序。
剑冢是前辈遗惠,任哪个门宗也不能独霸,这一次七大天宗尽显名门风度,订下的规矩不偏不倚:无论门宗大小,一次就只能派一名弟子进入剑冢采剑。
这条规矩一宣布,天下修家全无异议,自家洞府不过小猫十几只、人家天宗门下成千上万的弟子,大家都出一个人,又哪还能再有不满。
其实这便是目光差距了,乍看上去大门宗的确是吃亏了,可要是不能一视同仁,天宗威望多少会受到些影响;而再站得高远些去看,过个一两百年,剑冢得了足够休养恢复如初,又复“任君采撷”,到时候还不是门宗越大就越占便宜。
另外众多修家还定下了采剑之期:每年十月初一至十月初十,且只能本人进入,师长朋友一律在外等待。至于平时,各宗遣下的高手驻扎附近,禁止采剑……保证此地不受滋扰,以供剑冢休养元气。
现在距离这第一个采剑之期已近,六两明白小祖宗一定会去剑冢,凭着苏景的辈分离山的那个名额肯定不会旁落,这才急匆匆赶来准备侍奉主公。
事情说完,六两目现凶光:“这等大事,离山弟子居然未曾禀报小祖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现在的晚辈越来越不像话了!”
苏景没多说什么,展开火翼飞起去找红长老,待到了红鹤峰得知红长老不在府地,她和诸多长老都去了九鳞峰议事,苏景转向赶赴任夺所在的九鳞星峰……
除了平时几乎不过问门宗事情的炼器公冶、司宝申屠和丹草风三位,其他十几位长老都在九鳞峰上,见到苏景来访众人都有些意外,红长老问道:“小师叔有事?”
苏景并没太多不满,但也不会故作无事:“剑冢重开的事情,红长老应该告知我一声的。”
“师叔恕罪。”红长老解释道:“主要是见你专心修炼,而且据公冶长老所言,小师叔的那套剑羽质地了得……是以弟子以为,这趟采剑你不会在意。”
虞长老从一旁微笑插口:“小师叔问及剑冢,可是有意下山采剑?这可巧得很了,我们正在商议采剑弟子的人选。”
第132章 昔日荣光
苏景没狂妄到要说“不用商议了,就由我去”的地步,而是认真应道:“我有要紧事,须得进入剑冢,能不能占上这次的位置?我会去和公冶长老说,请他开炉为落空的那位弟子单独铸上一把好剑。”
红长老当即就点头,正想再说什么,九鳞峰主任夺忽然插口:“还差一个月,小师叔的真传身份便要不保……要紧事?弟子不明白小师叔心中还有什么事情比着‘真传弟子’的身份更重要,请师叔解惑。”
苏景摇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任夺笑了起来,不理苏景径自向下说道:“又是十年过去,小师叔的大穴仍是一个未开,弟子不敢管小师叔的事情,只是忍不住要劝一句,以你现在的状况,就算从剑冢内采到一把绝世好剑又有什么用处?寿数将尽、修行末路之人……没资格想别的。”
“任长老,放肆了。”红长老不满开口,但也只能说他态度放肆,找不到其他反驳之词。
苏景不去分辨什么,但决不让步:“这趟剑冢,我非去不可。”
任夺一声大笑:“你是师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也是离山弟子,要遵从长老们公议的规矩,正好大家来这里就是商量此事,刚刚有了个结果:比剑夺位!”
离山不缺剑,但是从剑冢内有望得到绝世好剑,谁都想去搏一搏运气。剑冢关闭五十多年,如今离山够资格去采剑的弟子多不胜数,让谁去不让谁去是个为难事情,干脆由小的们公平竞争,既然离山是剑宗、这一次是采剑,便让有资格去剑冢的弟子以剑相争。而且这些年掌门不在,门宗内寂静已久、都没有过像样的大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新进弟子们活动活动。
红长老三言两语给苏景解释了此事,不等苏景有其他表示,任夺又说道:“离山弟子想去剑冢,便要参加比试,否则公平何在,又会让其他晚辈如何想?”
苏景不想废话,直接点头:“便依你。”
似是没想到苏景居然如此痛快,任夺先是一愣,继而又笑了起来:“小师叔毕竟是小师叔,高高在上的辈分我们不能不顾,我看这样吧,前面那些比试你不用参与,角出七位优秀弟子后再加你一个,与小师叔而言从头到尾最多三场比拼。”
“另就是,小师叔的修行要紧,我们会安排好时间,这个月都不会打扰于你,十年之期的最后一天,请小师叔入试,”说着话,任夺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不能劳动师叔法驾,最后的比剑之处,干脆就放在光明顶吧,届时离山内外两门弟子、诸峰长老、执事齐聚光明顶,共瞻师叔御剑风采!”
任夺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最后一天,光明顶论剑……他要苏景在八祖的道场先输剑试、再被褫夺真传身份。
话说完,停顿片刻,任夺又想起一件事,收敛笑容正色道:“门宗大比,庄严盛世,你那块如见玉牌……”
不等他说完苏景就摇摇头:“放心,这次我不用如见。”说完,和红长老等人点点头,迈步向外走去,可是走到大门口他又停了下来,转回身对任夺道:“你不提玉牌,我还差点忘了。”
说话间,解开衣领、又把宝贝牌子给亮出来了,同时道:“除九鳞峰弟子,其他长老免礼。”
任夺不笑了,行礼、起身,也不忌讳什么冷声直道:“很有趣么?”
苏景神情恬逸:“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
苏景返回光明顶,裘平安得知比剑之事皱起了眉头:“这事吃亏啊!就我知道的,离山这些年里新近崛起的少年弟子就有许多,第五境的一抓一大把!”
此事苏景何尝不了解,不过这许多年里运功时开窍、休息“乌眠于心”身体体会剑意,他的修行一直是风、火、剑两法一术交替而行,趁着这个机会检验下自己的剑术,无论怎么想都是好事。
除此之外苏景还另有个目的,不过解释起来太麻烦,他懒得去讲。
见苏景没啥反应,裘平安有些着急:“要是第一场就被人家给打下来咋办?”
六两更是忧主人之忧:“就是最后一场被哪个不孝晚辈打下来也不成啊,难不成就不去剑冢了?”
苏景神情放松,对裘平安笑道:“能顶着自家门宗的名头去最好,实在不行的话……不是天下大小宗门都能派一人去么,到时我套个画皮,再托请你老丈人找个修家小门派的路子,去剑冢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丈人”三字把小泥鳅说得心花怒放:“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苏景和六两异口同声,笑着纠正:“你老丈人身上!”
比剑的事情苏景没有太多准备,全副心神仍放于自己的修炼上。而这一个月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