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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摩天宝刹的护山大阵出现缝隙,我琢磨着自己劫数降至,就跑去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些不得了的宝物,能够助我尽快提升境界,我的运气很不错,发现一把刀、一块磨刀石、一卷邪功、一块令牌和一盏灯,这些东西放在一处,我自然一股脑收了去。”
苏景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挎囊中的解牛刀、条石和陆崖九刚给他不久的那块令牌。
陆崖九明白他的想法,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些东西。本来,摩天宝刹是远古时的天佛正宗、建于云端的神庙,千万年前坠入凡尘。我以为寻得的东西,怎么着也得应该是正道法器,可没想到的,刀子和石头平平无奇,只是凡物,另外三件却邪性得厉害,是大妖冥魔才会用到的东西。”
说着,他伸手先后指了指天空和地面:“就说这青灯撑出的化外之境吧。化境,另有个称呼你应该挺说过:洞天。”
无论哪位仙家的洞天,都是天光和煦彩霞织锦、满目青翠灵兽穿巡,又有谁会特意开辟出这样一幅可怕世界来?
不用问了,这里是洞天没错,却非神仙的洞天,它最早的主人不是冥君便是天魔。
“我以前也见识过几个古时仙家留下的化外境,虽然不凡,但终归不是完全封闭,总与大天地有些联系的,唯独这一处,与外界隔绝得彻彻底底,连一丝缝隙都没有,足见当初将它开辟出来的邪魔,何等了得。”
说到这里,陆崖九笑了笑:“也就是因为这里与外面完全隔绝,所以我才能躲进来苟延残喘,若青灯境和大天地有一丝联系,天劫也会追打进来,直接要了我的命!”
苏景闻言开心:“这敢情好,恩公就可以在此修炼,等欢喜儿长成遨游子,再参悟了大逍遥问以后再出去,便不怕那天劫了!”
陆崖九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苏锵锵一眼:“若真能那样的话,我把你带进来做什么?这青灯境中的灵气并非四下散落的,而是凝结成了一条洪浩气脉,一端在那个吃面老道手捧的聚宝盆、另一端则在雕像少女手下的那尊巨像!明白了?青灯境的灵元只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我试过,根本就无法撼动,一丝一缕也夺不下来。”
没有灵元支持,修士就没办法修炼,陆崖九在这里的确能逃避天劫,但又何异于坐牢!
苏景反应挺快,立刻就问道:“我修习的古怪功法,不需要有灵元支持?”
陆崖九点头:“不错,那功法很特殊。”跟着他又把话题拉回之前:“青灯境里的邪门之处不用说了,那块令牌则是妖族大圣才会有的宝物,至于那邪功……它是以怨魂为墨、书写而成的。”
邪功抄录在一块不知名的皮子上,乍看上去没什么,当时陆崖九也没多想,就将它和另外几样东西收了,迅速离开了摩天宝刹,可是等他出来、寻得僻静地方,再将皮卷展开准备仔细研读时,他耳中立刻就炸起来了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同时感觉一股阴寒丧力自皮卷上猛冲身体!
陆崖九大吃一惊,赶忙调运玄功抵抗,即便以他的浑厚修为,也和这件邪门东西相持了快一个月才将其镇压。
然后再看皮卷,陆崖九运起目力辨尘入微,旋即发现卷上每一个字,都如蚂蚁般拼命蠕动、挣扎着,一笔一画内都蕴藏着数不清的怨魂,一张张人脸狰狞而扭曲,徒劳地挣动着想要逃离皮卷……
第10章 三这三那诀
本以为天佛遗址、摩天古刹里藏着的宝贝都是正气浩然的仙佛宝器,哪想到令牌、青灯、不知名的皮卷功法竟一件比一件邪异。照陆崖九想来,应该是古时候摩天宝刹击杀了凶邪后缴获、封存下的战利吧。
陆崖九呼出一口长气:“我自摩天宝刹中走了一趟,得了好几件东西,其他的都还好说,唯独那本皮卷功法,上面的记载匪夷所思,若能成真或许可以帮我修行猛进,不过……我不敢轻易修习。”
对高深修士来说,“死”也是分成两种情况的,一是身死道消,但魂魄还能得以保存,遁下幽冥再入轮回,被封印记忆后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经过多少世的磨难,说不定会在某一生里再得机缘、修行到一定层次回忆起前生种种。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毕竟还是保存了一线希望。陆崖九如果不能通过天劫考验,就会是这种死法。
而第二种死就干脆得多了,魂飞魄散,从此彻底消失于天地间,连转生的机会都不存。陆崖九是最纯粹的人间正道的修炼者,贸然去修行鬼宗或邪魔功法,正邪相冲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到时候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死得一干二净。
解释到此,苏景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明知死期将近,陆崖九还要犹豫要不要修炼那残功,还要再找人试法后才能做出决定。
两种死法不一样的。
魂飞魄散的代价太严重,陆崖九哪敢轻易尝试!
最后,陆崖九望向苏景:“前因后果,我都已经讲过了,你若还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就算你不想修行那门功法也无妨,我这就送你离开。”
到了现在仍要询问苏景自己是否愿意,不是因为陆崖九对这个少年有多少好感,而是真正的正道人物,对无辜者绝不会恃强凌弱、更不会强人所难。
陆崖九便是如此,哪怕他早就“付过了钱”,哪怕那道邪门功法是他逍遥长生最后的希望所在,他仍不怕浪费唇舌、从修行境界开始说起、把整件事尽数解说清楚,就是为了让苏景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解,作出正确判断。
放眼天下,能有几人,有陆崖九这般风骨。
苏景昏昏欲睡的样子,都懒得回答了……来都来了,还问个啥呢。
陆崖九一笑,转入正题:“你要修行的功法有个名堂,唤作……”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崖九明显犹豫了下,但还是把功法全称如实相告:“唤作《三圣三冥君三仙三大士百劫屠晚洗剑转生无上心诀》。”
“叫啥?”苏竟被这个功法的名字给唬到了。
“三圣三冥君、三仙三大士、百劫屠晚、洗剑转生、无上心诀。”老祖这次加了断句,语气满无奈:“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起的,更不晓得这个名字是啥意思。”
苏景听到了个“剑”,试探着问:“三这三那诀……是剑法?”
听少年直接把拗口名称改成“三这三那诀”,陆崖九一笑,跟着摇头:“不是,这门功法不是练气正法、也不是神通典篆,但它写得很玄虚……”说着他做了个有些古怪的笑容,没在解释下去。
其实这门功法,在陆崖九这种修行大家眼中看来,实在没什么道理可言,若是哪个本门晚辈拿着它来向他请教,陆老祖一定会训斥对方少看这种故弄玄虚乱七八糟的破书,纯粹瞎耽误工夫。
可是“三这三那诀”不是陆崖九从路边捡来的,它出身自中土世界最最神秘莫测的上古仙庭“摩天宝刹”中,且以怨魂为墨,随卷附着的幽冥之力就连初练就元神的大高手都难以抵挡……
陆老祖对苏景吩咐:“在你家时,你曾说过十岁后,磨刀会静心,现在磨刀给我看。”
苏景把随身多年的解牛刀、条石一并取出来,就坐在地上打磨起来,正如他自己所说,当锵锵的声音响起,一下下地磨刀中,少年的神情、目光,很快就变得安静了……
磨刀能静心?其实这是一份“性”,苏锵锵是打从记事开始,就听爷爷的话开始磨刀,自小到大从未有过一天的停歇,早就把磨刀养成了习惯、习性。
有些人能在悬腕运笔中求得安宁,有的人会以琴瑟来平复情绪,并不是笔触或音弦有什么魔力,只是这件事成了他们的习惯,是他们最熟悉的,最容易投入的。
磨刀、运笔、琴瑟,一模一样的道理,苏景磨刀,心思清宁。
“三这三那诀”与解牛刀和条石,三样东西本就是一套,功法开篇上说得明白,要修习这门本领,非得先要经年不停地磨刀,直到能在磨刀中宁心守神,才能开始正式练功。
当初几样东西陆崖九一起入手,曾以灵元探过,令牌和青灯都让他震骇不已,可是陪着功法一起的刀子和条石实在没什么特殊。
那把解牛刀,应该是一件下品法器,不入流的修士炼成的防身家伙,其间的灵识早就不见了,最大的特性也就挺结实的,给苏锵锵磨了十几年还没磨断。
石头只是普通的岗岩,和刀子一样,也只是占了个结实。当年陆崖九反复试探,前后换了好几个法门,最终确定这一刀、一石只是俗物。
再后来随手救下了苏景祖孙,心思一动将刀、石留给了他们。便如陆崖九之前说过的,本来他对这门邪功并不抱什么希望,但他笃信“机缘”,是以就留下了一个由头,将来会如何,自有“机缘”牵引。
而之后的一连串巧合,让苏景在他临死前一天找上了门,也当真让陆崖九精神大振,觉得这个少年、这门邪功,真的就是自己的“机缘”。
苏锵锵磨刀静心,陆崖九的脸上渐渐露出满意之色,抖手亮出了一方玉玦,正式传功!
“三这三那诀”早就被他从鬼篆译成了汉家文字,录于这枚玉玦中。只要陆老祖稍稍在玉玦上加持一点法力,内中记载就会化作条条文书现行于空气中。
可是陆崖九才刚一动法,就又皱了下眉头,收起了玉玦,自乾坤袖中取出文房四宝,老老实实地那毛笔,把“三这三那诀”写了纸上。
苏景体恤老人家:“没事,您就让那块玉出字,我看得习惯。”
“我是怕自己浪费力气!”
青灯境不同于外面世界,这里没有灵元可供采补,陆崖九动用一份法力,他的修为就会虚弱一份,虽然催动玉玦对他而言也不见得比吹口气更费力,可是能省则省吧,修行大家几千年刻苦望道,都挺会过日子的。
功法早都被陆崖九牢记在心,走笔如飞,不长功夫由一叠澄心堂纸集成的、尚蕴墨余香的“三这三那诀”新鲜出炉。
第11章 一千零一睡
功诀图文并茂,少年心性,先不急去看注解,着重翻看那些图示,很快苏景就笑了。老祖画功不俗,难得的是他还有几分趣致,图谱上的那些小人都被他画的惟妙惟肖,虽只寥寥几笔,但眉眼、精神都像极了苏景。
最初的笑声过后,苏景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了,越翻看图谱,就越显得哭笑不得:“恩公,这个……好像打铁的秘籍。”
“怎么,你也这样觉得?”陆老祖的回答让苏景无言以对……无一例外的,画中人或做举锤状、或做钳火状,怎么看怎么是在打铁。
到了现在莫说是打铁,就是挑粪苏景也要去学、去练的。
“三这三那诀”并不复杂,前后分作两部分。
前一半是“打铁口诀”,一连串四十九个字的咒言,要求一口气通畅念出。
后一半是“打铁手法”,要在念诵口诀时,以磨刀石击打解牛刀,每念一字就击打一下。这四十九下敲打中,刀身落石的位置、力道拿捏的轻重均有不同要求。
打铁手法没什么可说的,虽复杂但就是个熟练功夫,只要认真、用心,迟早能把它练熟。倒是前面那一重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四十九字“打铁诀”,藏了些玄机。
咒字不是符篆,全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汉家文字,苏景每个都能认识,张口便能念出来,可是这些平平无奇之字连在一起,音仄声平便骤然变得古怪无比,苏景试着才刚念道第四个字,就觉得嗓子一窒,再念不下去了。
苏景不甘心,把那些咒字在脑子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