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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笑,让人莫名其妙。
“诶!”哪管旁人如何,苏景密语响亮着,应着不听:“媳妇!”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众宾客总算踏实了,她俩起身了。
司礼长老笑着呼喝:“礼成、喜成、佳偶天成!”
其后再有什么仪式都已是细枝末节,拜天地拜先祖拜高堂再对拜之后,莫耶不听就再也不是形单影只的小妖女,如她所愿讨得了苏景的喜欢、做了苏景的妻子!
苏景何尝不欢喜,走上前拿住了不听的手。可是还未等他们两人再说什么,遽然一道阴森气意自苏景身边暴散开来,眨眼之间一对新人消失不见!
即便归来之魔时先也未能察觉丁点征兆,更毋论应变。
正办喜事的两口子,就凭白消失于众宾客身前,谁能不大吃一惊!相距苏景最近的一群同门、贵友,身体带伤但灵觉不受太大影响,他们的探知何等明锐,竟再也找不到丁点有关苏景与不听的气意。
唯独三尸气定神闲……与本尊心神相连,苏景消失瞬间就只有他们兄弟有所感知:苏景心中满满惊喜!
刹那过后,感知被截断。
大喜时日忽受打扰,苏景却惊喜异常,旋即消失于大世界,连本尊与三尸间的冥冥相知都不能无法通联。他去了哪里?再也明白不过,青灯小世界。
之前自我封闭、凶猛鬼王费尽力气也全无法应的青灯境此刻自己开放,把苏景“抓”了进去;正与他双手相握的不听也受“连累”。
正如三尸料想……外间宾客惊诧,境中老祖也发呆。愣一下:“吉服?”两字后陆崖九喜形于色:“好小子,今天是你大喜之日?这可巧得很!”
苏景娶妻,欲拜老祖而无门,不料才成礼就被请入青灯,心中欢喜难言,以至脑筋都有些迟钝。听得老祖之言第一反应是“巧得很?今天也是您老大喜之日么”,还好荒唐念头只在心里盘绕,倒是小不听反应刚快些,急忙放开苏景的手,一把掀开盖头快步上前:“莫耶晴族不听……晚辈……侄、侄儿媳拜见师叔。”
称呼换了三回,因她现在有了三个身份,最后一个说起来还有些涩口,生平第一次自称媳妇,感觉没法说。
一边说话,一边下跪,苏景抢上前和她一起,陆老祖放声大笑,稳稳当当受了两个娃娃的敬礼,口中好一番嘱托,开始是吉祥话,后来是吩咐小两口要互敬互爱、命苏景不许欺负媳妇,最后则要两人记得不可耽误了功课、来日携手飞仙才是永恒厮守……若把修行看作经营,将封仙看成做官,原来老人的言辞也和凡间长辈所说没什么区别,或者说,在苏景面前,陆崖九就把自己当作一个是个普通老人吧!
之后让小两口起身,还不等苏景站稳,突然一道香风飘来,一个柔软身体几乎是“全不讲理”欺入他怀里,柔柔抱住了他,青灯境内、陆九面前,会如此做的哪有旁人,正是那个雕山的少女。
抱着苏景,少女欢笑:“阿哥……苏锵锵……恭喜!”
才嫁的夫君,自己还没抱就被别人抢了,不听当时就瞪起了眼睛……可很快又把眼睛眯回去了,青灯境中详情她听苏景说过,也知这少女神志未复,真把苏景当作了自己的兄长,不计较了不计较了,谁让他今天结婚呢。
少女抱苏景的时间不长,放开怀抱一转身又把不听给抱住了,这一下不听笑了,心里仅剩的那点郁郁散去,过片刻少女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眸子转动上下打量着一对新人,大大的眼睛里尽是羡慕,口中吃力再吃力:“漂……亮。”
讲话吃力,施法可一点也不费力,身形转罗裙飘,一个圈子转下来自己身上也幻出了用一套艳艳喜服,不过她幻的不是新娘凤裙,看来她更稀罕苏景的打扮,给自己换了一套新郎红吉,本就漂亮的少女着男装,另有添出一份特别妩媚,连不听都笑眯眯地点头:“好看!”
“你……更好看!”几乎不会说话的少女倒是有来有往,喜滋滋。
老道也离开了自己的炼丹炉,此刻迈步上前,不说话,但摆出的道家礼节再明白不过,给一双新人道喜。
还礼过后,不听又急忙把自己特意给陆老祖做的长袍取出,奉上,陆老祖更是开心,晚辈的心意于他的困境之中,比着那天无常丹又如何!
收长袍,老祖微笑:“坐困于此,身无长物,你们的新婚礼物,我就先欠下了,待将来出去再还!”
以前老祖说起将来,大都会以“如果有朝一日能出去”来做前提,今天却没了“如果”,苏景何其灵活的心思,闻言喜道:“天无常丹有望?”
不听谨守晚辈规矩,苏景说话同时她也对老祖说道:“您已送了晚辈青灯藤,那是神奇宝物,孩儿诚惶诚恐,再不敢领受师叔的赏赐了。”
话说完,苏景忽然响起阎罗的嘱托,面色微变:“阎罗神君嘱托,青灯请决不可再入此境!”
第705章 三天之内,你出不去
“阎罗神君?”师叔吓了一跳。
“师叔容禀。”不听的语气轻松,似是全未将阎罗警告放在心上似的,将苏景从大判变王驾、诛杀要犯得见阎罗灵识化象过程大概讲过,这才回答了苏景之问:“青灯藤我未带在身上,这几天我一直住在金榕木殿,青灯藤和这座妖宫灵犀交换,似是挺聊得来的样子,不肯随我来离山,我暂将其留在了宫中。”
以前这等“聊得来”事情也有过一回,聊着聊着紫桐妖宫就被青灯藤挂了铃铛,这次轮到金榕木殿了。
青灯藤未回青灯境,苏景松一口气。
陆崖九转开了话题:“这次叫你进来是为免你担心。”
最近,两位土著的灵智变得愈发清澈,此事苏景还察觉不到,但老祖辨认得明白。这是个突兀变化,前后差别便如野兽开悟入妖一般:野兽没有智慧,刚入妖时得淳朴灵智但还不太会表达,是以刚晋入妖序的小精怪与野兽,于普通人眼中似也没什么区别,可实际里二者相差无异天地。
老祖暗忖两位土著会如此,很可能与上次西仙亭中青灯爆发、屠灭墨巨灵之战有关,但终归是猜测,他也不敢确定。
两位土著得大精进,各自手中的炼化法术威力也得以猛扩,将青灯化境的气韵完全夺于法术中,青灯自内而外彻底封闭也是这个缘由。陆崖九在此地枯坐五百多年,莫忘记青灯境内的时间远比外间缓慢。由此他的困守也就更加漫长,这么长时间里,少女和老道都对他友善,大家算得朋友了,见他们有所突破,老祖很是欣喜。
不过欢喜之余,老祖又有些担心苏景:担心他会担心。陆崖九自己都未曾留意:以前他从不曾如此“婆妈”的。其实再也简单不过的道理,困于青灯,唯一偶尔能来看看自己的人就是那个小子了……唯一的一个人。
几天前老祖开声,呼喊少女和老道现身相见。不过法术事情不是说停就能停的,过了些时候两人才各自抽身来见老祖。陆崖九说出自己的想法,打算让苏景进来一趟,告知其青灯境会做长久封闭,无需挂念。两位土著当即动法将苏景抓了进来。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了……
喜殿之内新人消失,宾客惊骇莫名。等了一阵还不见新人回来,人群免不了微微骚动,老太监也是一副惶急神情,诸般搜寻法术层层施展。可又哪会有所得。忠义之魔,那颗护主之心何须多言,虽只与帝姬、帝婿相认不到半天,心中对他二人那份关心却不逊贺余等人。不知不觉里,老太监眼中杀气冲腾,迈步来到掌门真人身旁:“帝姬、帝婿于这世界中有何强敌,还请真人指点。”
天魔认定他们是被敌人掳走了,管对方是谁、在哪里,他必要杀上门去!
若一定要给苏景找出个对头,在中土世界里,就只剩疤面青衣了。
这个时候三尸对望一眼,眼看着人群微乱,老太监要以伤残身疲惫躯去追追寻强大敌人,三尸有些呆不住了,可师叔藏身青灯是不能公开之事,雷动稍作思索,先咳嗽一声,见没人理会他又咳嗽了一声,还是没人望过来。雷动不排场了,直接扬声开口:“诸位莫惊慌,苏景与不听去了……去了哪里……”是啊,去了哪里?雷动是老实人,没有撒谎急智,顿一顿,吸口气,继续道:“我家二弟知道。”
赤目眨红眼睛,不慌不忙喝口水拖延时间,没能想出合适说辞,突然作声大咳,弯腰弓背单手手捂胸口,一副快要被水呛死了的模样,另只手对着拈花使劲招摆,示意:我说不出话来了,你上。
“这个……他们两个……来来来,诸位与我举杯,恭贺新婚大喜,离山苏景与莫耶不听……对,莫、莫耶!”拈花终于找到了说辞,口齿一下子流利了:“他们去莫耶了!这婆家行礼,娘家圆房为莫耶习俗,如今我们这边典仪已成,新郎官就送着新娘子去莫耶入洞房了。”
赤目不咳嗽了,伸手抹掉口角水渍,咧嘴笑着接口:“诸位有所不知,莫耶的洞房可不是件轻松事,新人一进去就是三天三夜!”赤目琢磨着,苏景见了师叔,总得好一阵子耽搁,最近遭遇的奇事频频,聊上几天几夜也不稀奇。
雷动举起手中杯:“不用去管他俩,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话没说完,身旁突然人影晃动,大红袍喜艳艳,小两口又回来了,把雷动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就洞完房了?”
“说得什么?”苏景一头雾水。
其一,青灯境两位土著都有法术在身,不可中断太久;另则,苏景与不听今日大喜,就算他俩愿意多陪老人一阵师叔也不会耽搁他们,把事情说完,不容苏景再啰嗦什么直接将两人送了出来。
苏景自己不说刚刚去了哪里,也没什么人来主动询问,其后仍有几道礼仪典程,但都简洁明快,欢欢喜喜中酒席排开,偌大天宗千万修家,数不清多少人多少年都没再动过凡间吃食,此刻都举着筷子围坐桌前等上菜。中土新郎要酬贵宾、莫耶喜娘要敬谢酒,两人并肩于宾客间,这时候终于看出莫耶人的麻烦劲儿了,新娘敬酒时要撤红盖、饮尽后要再蒙上,小不听一只手上来下去,光跟头上的盖头玩命了,那红红一片长巾晃得身边苏景都有些眼晕来着。
修家修心亦修身,纵大都有伤,五内对伤身之物的化解也比凡人强上无数,烈酒入喉只当清泉淡茶,简言之:能喝!就连修为浅薄方先子也有七十斤的酒量。加之大劫消弭玄天伏诛,人世间又要多出长长的正道风光,众人心头轻松,这顿仙人酒很快热闹起来,虽不见大喊大叫划拳行令,但惬意说笑总不会错、那份热闹更不会错……五魁首!六六六……忽闻酒令声起,谁说没闹?是仙人饮宴,可在场何止天宗正道、稳重阴司,还有大群妖怪了!
六两黑风煞裘平安三大妖奴巨头率同乌鸦卫等天斗山群妖大战小相柳、三手蛮、烈烈儿、阿嫣小母这一脉剥皮大妖,拈花赤目跟着起哄胡闹。雷动天尊抱着酒坛谁输他都陪着喝。真正吵翻天了!天的大热闹。
红长老忙了好一阵子,坐回到同门身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同桌的贺余、尘、林等人都起身去和忠义天魔闲谈去了,离山首脑的席位就只剩掌门真人和红长老两个。
红长老不喜荤腥,拿着个苹果咬着。单手托腮望着不远处的妖精吵闹,眼睛很亮:“妖精做事,比着咱们要痛快多了,想说便说想做便做。”
沈河应道:“他们的修行要比咱们坎坷得多。”
红长老转回头,仔细看了看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