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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随着这一声笑,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黑”不见了,苍穹又重现眼前,直到此刻大群恶鬼才发现,以前从未注意过的、那绿幽幽的天空竟如此漂亮好看。
来得天崩地裂,散得电光火石,一黑一明之间的巨大反差,让城中鬼物恍惚失神,全都愣在了原地,滑头小鬼也不例外,愣愣的吃惊。
惊诧于这从天而降的黑的诡怪,更惊诧于大圣的手段:一声朗笑,黑暗退散!
忽然一个轻柔妩媚的声音响起:“吞了?不怕闹肚子么?”
“黑”不是被大圣喝退的,那瞬瞬事情,城头上就只有不听和戚东来能看清——“哈”为开口音,怪笑时蚀海猛张开大口,把覆盖全城那一片巨大的黑一口吞进肚子里!
城有多大,“黑斑”就有多大;“黑斑”有多大,化身半人半妖的凶蛮小子就把嘴巴张开多大。
蚀海闻言一哂,转目望向身边不听:“能让我闹肚子的东西,我还真没见过!”
不听笑着摇摇头,伸手向旁边一指:“不是我说话,是他。”
站在不听另一边的戚东来对着大圣咧嘴笑,大圣赶紧挪开目光。此时三尸翻身跳下童棺,雷动皱眉:“这黑……见过,和伏图一个路子!”
外人听不懂,但不听知道苏景过往经历,闻言一惊:“南荒的那个伏图?”
“不是他还有谁,还有老蝎洞府附近那头墨巨灵尸身散起的黑暗,也是这个调调。‘纯透’而论,刚刚砸下来的黑远不如南荒,但意思错不了!怎么,那种东西幽冥也有么?”雷动的话说得很慢。
拈花关心大圣,来到蚀海面前:“这黑可不是闹着玩的,暗藏古怪法力能够浸染人心,你可别大意……说不定真会闹肚子。”嘱咐之余,他省起大圣下半身是蛇,特意转到蚀海背后去看看。
大圣不明白他找什么:“你作甚?”
“要是真闹了肚子,你怎么上茅厕?”拈花想得远了。
蚀海满脸无奈,实在不愿再留在外面和这几个家伙搅在一起,化身一路青烟飞回盆景大山……看上去是烦得不行,其实大圣自己已经察觉,刚刚吞下去的“黑”确实藏了古怪力道,须得小心化解,这才返回山中。
“怎么走了……”赤目的话晚说了片刻,大圣已归山,红眼睛真人满脸不高兴,踮着脚尖扒在城墙垛口,伸手指向南方:“他们好像也没什么事,大圣白吃脏东西了。”
与福城禁制一样,舜先王军中法阵拦不住压向他们的“黑”,他们阵中又没有大圣,下场自是被“黑斑”罩住。
不过笼罩不久,裹挟风雷轰轰沉降落地的“黑”就自行散去,大军重现于视线,赤目看得清楚,敌人正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黑来黑去,身体如旧,感觉不到一丝不适。这就算完事了么?
又等了一阵,敌人确定没事,催促前进的号角声再度响起,大军继续向着福城杀来。
刚刚遭遇了莫名之事,自身是否安好尚不能笃定,竟还要来攻打瓶中城。滑头王森然怒笑:“不知死活,就不用活了!起鼓!”
大王一声令下,隆隆鼓声直冲云霄,福城鬼军士气昂然,各入其位准备厮杀。
来敌虽不如昔日狼群那般势力庞大,但阵容也不差劲,大军铺展开来,顷刻填满视线,浩浩大潮一般向着福城蔓延过来……可就在冲锋中,敌军军卒突然又站住了脚步。
正暴涨的“潮水”,就那么一下子止住了前冲之势,滑头鬼王只道敌阵演变,俯身城垛凝神观望,不过很快他就察觉不对劲了:兵停了,却并非军令变化缘故。
滑头王看得明白,敌军中的校尉、将领一时间都未能反应过来,还在疾呼中前冲。过片刻他们才回过神来,个个气急败坏,连打带喝,斥骂儿郎胆敢违令、催促手下赶快起步继续冲城。
三四个呼吸功夫后,敌人大军再动,但绝非将校所愿的那样再度冲城,而是反噬!他们不向敌城动攻,转回头、举起刀,去斩杀自家的将军!
这个变化来得实在太突兀,福城城头上的守军,十个里有八个发出“啊”一声低呼,声浪汇聚,一片哗然。
敌军内讧对守军可是大大的好事,福城鬼兵站在城头看热闹,个个都笑呵呵的,反倒是平时最爱笑的不听、戚东来,此时沉下了面色,静静看着城下的哗变。
“鬼兵变了。印堂上多出一道黑线。”戚东来先开口,他看得清楚,舜先鬼军士卒,一道黑线自眉心直上,划过额头直入发髻。
“将未变。”不听说道:“变的要杀不变的。”
戚东来一点头:“兵卒力量浅薄,受浸染;将校修为精深,心智仍正常。”
“等杀完军中未变的,他们面前还有一城未变的。”不听说道。
一个声音娇媚宛转,另个声音清脆动听,闭上眼睛听,任谁脑中都能迅速勾出一幅双姝并坐、微笑倾谈的秀美图画,可睁开眼睛看见那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连不听都被他连累了。
两人说完,滑头小鬼再传军令,传告全军大战将近,不可松懈半分。
舜先鬼军中的将领,本领力气都远胜普通兵卒,可“哗变”来得猝不及防,不等他们弄清发生什么了,就陷入千万小鬼的围攻之中,哪还有逃脱的余地,即便凭着修为能勉强坚持一时,到底也还是个被乱刃分尸的下场。
半炷香,舜先军中再无“未变”之人。正如不听、戚东来猜测,兵潮再动扑向福城!
所幸,他们与伏图不同。
南荒伏图,本就资质了得,又在墨巨灵尸首前精修了不知多少年头,且他吸敛入体的“黑”纯烈之极,远胜“天降黑斑”,这才练就了一身玄法,连灵智也被高高拔升。
攻城鬼兵,资质差劲、入体的黑气斑驳不纯、又只受了片刻浸染,力量几乎没什么提升,灵智更被蒙蔽,好像行尸走肉一般,什么都懂就晓得只要不是同类便杀!
没了将领、没了指挥、力量平凡、鬼卒自己的思维也告僵硬,即便那份“不是同类就得死”的心性再如何执拗执着也没用,这不是狭路相逢,而是高城厚墙的攻坚之战。
护城大篆再起,城头箭倾如雨,他们就只剩下被宰杀的份,唯一触目惊心之处也仅仅在于他们的“不畏死”,飞蛾扑火般,不停的冲来、再被一片片的杀灭。
明眼人一看便知,福城之战全无悬念。
不听要杀人的时候绝不会手软,但她又何尝喜欢血腥杀戮,对面前的恶战全无兴趣,手中缝纳靴子,脑子则盘算着“黑”的事情……
滑头王看出她心不在焉,来到面前说道:“大局已定,此处不会再有事,你们早些启程去不津吧。”
不听举目望向东方,那里是不津所在,是苏景所在,微笑着点点头,正待对小鬼王做告辞之言,忽然她的眼睛亮了。
不是自内而外的神采焕发,那眼中的明亮来自光华的映射,站在不听面前的小鬼王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双眸之中,映起了两蓬金红色的火焰!
滑头王急忙转头,东方,千多里外,一道怒焰直冲苍穹,煌煌烈烈正做凶狠暴散!
起火之处,还是一片废墟的小城不津;纵火之人,东土离山光明顶主人苏景。
举火烧天,烧的不是天,而是天上落下来的黑!
第510章 驰援
黑斑远不止一两枚,它们像极了一场雨,四下洒落。瓶中城大圣“一口吞天”时,不津天顶的黑斑还只是一枚“桂圆”。
在见到天顶异象的时候,苏景就晓得之前自己为何烦躁了。他的目力、他的感识,远非三尸可比,远远地一眼望去他便明白:南荒里的“黑”幽冥也有。
墨巨灵一脉,为剑魂屠晚死仇,一遇那种古怪力道,屠晚立刻变得狂躁。苏景的躁,是因自己的十一魂、屠晚而来。
只是屠晚未醒,它的祭炼当是到了关键时候,沉于阳火之中仿如入定一般。但沉睡中,它也还是察觉“黑”在涌动,本能透出了烦躁。
当黑斑摧城而至,五窍三重天尽起,苏景登临半空滚荡火海,迎上、烧!
屠晚睡着又何妨,区区驳杂黑斑,何须神剑之力,苏景一人足矣。
当年南荒时,苏景的阳火就能驱散墨巨灵身边的黑暗,如今他修为猛进、本命阳火愈发纯烈,自能烧毁这黑斑。
金乌阳火于不津城上三百丈遭遇黑斑,随苏景心意火势暴涨,滚滚荡荡铺展开来,火海激荡,惊涛骇浪皆为怒焰千重万叠猛扑黑斑,那方圆百里的“黑”仿佛有灵智,左突右冲,内中不断响起古怪声音,尖声的嘶嗥、嘶哑的哭喊、愤怒的啸叫等等等等,诸般声音混合一起,让人心神恍惚,若是修持浅薄之人怕是只听一听这怪叫就会被蒙蔽心智。
“它们”喊得再凶再惨也没用,阳火有生暖之仁,更有湮灭之戾,苏景定念,火势愈发凶猛……相持不足盏茶功夫,黑斑就显出颓势,一道道白色裂隙于内中疯长;苦撑到顿饭时候,黑斑崩碎了,化作万万片,此后再无抵挡之力,很快被火海吞没,灰飞烟灭!
苏景挥手收了阳火,同个时候身后空气“嘭嘭嘭”三声闷响,三尸先行一步,自福城中赶来,见本尊大获全胜,三尸松一口气。
四人落回地面,正是阴阳司内,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司中忽然铜铃声大作。
不用苏景发问,大差头牛吉就急匆匆跑来:“启禀大人,绸古城阴阳司遇险,是否驰援请大人定夺!”
阴阳司自有守护阵法,轻易不会发动,而护篆一旦行转,就会传讯附近的阴阳司,便如此刻,惊响铜铃示警。
铜铃响,不一定是其他衙门遭受灭顶大难,只能说明护篆开启、那里正遭受攻击。
话音刚落,铃声激增,吵人的烦躁声音,二差头马喜也快步赶到:“白面、不更、忘川三地阴阳司也告遇险,请大人速速定夺。”
“还有淄河,那是段旺旺大人所在司衙,”随着说话,小鬼差妖雾从马喜身后转出:“不难猜的,应该都是受‘黑斑’侵袭,惊动了护篆,你的本领正好克制黑斑,就请走一趟吧。”
说着,尺半小鬼抱拳,对苏景深深一揖。以前除非收钱,否则什么时候也不见他会对苏景行礼。
小鬼不来求,苏景也会去救,阴阳司维持轮回大事,墨巨灵之力则是苏景“亲戚”的生死大仇,于公于私,这一仗他都得打,苏景直接问:“你们可认路?”
妖雾直接跳到苏景脚面:“我识得,带你去。”
话音落云驾升,金红之弧划破不津的天,按照小鬼指点,苏景急急赴援“同僚”。
三尸也做同行,判官死活他们才不放在心上,雷动拽了拽苏景的袖子:“苏锵锵,跟你说个喜事。”
“嗯?”南荒之患显身幽冥,苏景有些心不在焉,用鼻子应了一声。
“上面来人了。”赤目笑眯眯地回答。
苏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上面来人了?”
轮到拈花讲话了:“就是阳间啊,有人跨境过来看你了。”
“啊?”果然是喜讯,苏景欢喜:“来得是谁?”
“你猜啊。”三尸异口同声,外加一样的嬉皮笑脸。
苏景才不去白费那个脑筋,猜不中会失望:“不猜,快说!”
“宋六两!”
“黑风煞!”
“裘平安!”
三尸都不肯说实话,事先又忘了串口供,被苏景一问,一人说出来一个。把小师叔麾下三大铁杆妖奴凑齐了。
一是心中有事牵挂,二来这三个人也确实是自己最最亲近的下属,苏景还真未怀疑,只是纳闷道:“他们三个怎么来的?”
三尸自忖编不圆这个瞎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