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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长嗥,其他恶狼引颈向天纵声嚎叫,以作喝应。
偌大战场,无数恶狼齐齐引啸,那是何等声势!就连正突围的沉舟兵都暂停急行、小心戒备以防突变。三尸更是吓了一跳,赤目脱口道:“怎了?什么意思?”
雷动面色沉稳,以己度人:“饿急眼了,要吃人了。”
对话时候,两三个呼吸功夫,群狼长啸结束,而后又一个嘶哑声音传入战场:“诸家鬼王听好,今日战事已尽,就此止戈罢斗!”
声音飘忽,只能确定来自狼群之中,却寻不到具体方向,更毋论找出具体是哪头狼口吐人言。
仍在前锋普通狼群中冲杀的滑头王闻言,直接反问道:“什么叫战事已尽?尔等要撤兵么?”
随口一问罢了,没想到狼群中嘶哑声音确定:“不错,大军将撤,不再扫荡福城……七息之内,若还不停手、再有一头狼被尔等所伤,我大军必扫灭福城!”
果然,群狼已经“住手”,无论后方大军还是前方已经接战的狼卒,全都不再做杀伐。
摘裘、楚江等城外诸王都把目光投向滑头王,这件事只有他能做主。
虽然摸不着头脑,虽然心中将信将疑,滑头王还是扬手把一道令鉴打上天空,传令四方暂时收手、严加戒备,同时滑头王冷冷开口:“狼肯撤,求之不得,但薄衣王又怎么说?”
不是征询薄衣的意思,而是问狼群对老鬼的态度。
七息已到,之前还热血泼溅、生死须臾的惨烈战场,就在这短短七息中迅速沉静,没了丁点动静,狼卒不动、鬼族也不动,各自警惕着。
又是一声长嗥传来,战场中群狼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敌人,脚下则开始移动、缓缓后退。时间仿若凝固,从鬼卒到鬼王全都凝神以待,总觉得这件事来得太不真实,可恶狼真在越退越远,过了不久,恶狼纷纷转身,狂奔而去。
真的退了!
来时有如天洪倾泻,去时仿佛潮汐归褪,滑头王高飞于天鸟瞰四方,黑色狼潮从四面八方而来,此刻又向四面八方散去,场面颇为状况。
说走就走,明明已经占据必胜之势,却全无道理的退兵。福城守军自上到下每一兵每一卒都恍如梦中,敌人退了,便是胜利了?可是这胜利来得太突兀也太诡异,以至没有一人敢欢呼,生怕自己的得意会再激怒恶狼,惹他们转头回来。
守军不明白,薄衣王更想不通,心中着实气恼,恨狼子!他明白自己这个“主帅”只是挂名的,可就算“挂名”,也还是主帅,退兵这等大事,竟没有一头狼来和他打个招呼,着实可恶。
正想要找军中的带队将领去问个究竟,薄衣王忽觉面上微微一痛,抬眼望去,前方阵中,苏景不知何时已经挽起长剑。
脸上的微微刺痛,只因长剑遥遥指向自己,剑尚远、剑上锋锐之意却已侵至面皮。
薄衣王面色阴寒:“天狼退兵,小九王当庆幸才对。”
“别操心我了,多想想自己吧。”苏景的声音平平,眼睛却是亮的。
“杀我?到此刻还想着杀我?不怕惹恼群狼再启战端,把刚刚捡回来的性命再丢掉么?小九王,少年得意是好事,得意忘形却是杀身大祸了!”
苏景反问:“杀你会惹恼狼群?”
薄衣王一声冷笑:“小九王是装傻还是真傻,之前我家将军与马家小鬼几句商谈,它的意思很难懂么?”
“将军的意思?”苏景的眼睛更明亮了:“它说再有一头狼受伤,立刻扫灭福城。”
“狼”字苏景咬下了重音,薄衣王不是狼,跟着苏景继续道:“至于阁下如何处置,将军未回答。”
薄衣王不耐烦了,猛一挥手打断苏景的话,可待他开口想要喝骂驳斥的时候,心中猛然一惊……马家小鬼问“薄衣老鬼又怎么说”,恶狼军中主将未曾回答。
于薄衣老鬼想来,将军不回答是因这等愚蠢问题根本不用回答。
可薄衣王会这样想,不过是“立场”所在罢了,若换个立场、换成浅寻、苏景、滑头一脉的立场去琢磨将军沉默不应的意思……还有,单摆出来难以确定的事情,不妨串联起来看,这又折返回前一问:恶狼为何退兵?
没道理的,恶狼退了;
狼军中被浅寻一脉视作眼中尖钉肉中毒刺的薄衣王该如何处置?将军没有吱声。
薄衣王的额角冷汗渗出,心中不甘犹存,大声怒叱:“小妖,真当本王身边天狼是摆设么?若敢造次,管叫今日此间,万生万物灰飞烟灭!”
色厉内荏的吼喝,苏景岂会放在心上,可平心以论他也不敢十成笃定“将军”的态度,是以朗声开口:“私家仇怨,必斩薄衣,与旁人无涉!”
三尸觉得苏景说得不够明白,异口同声替他纠正:“与旁狼无涉!”
一句试探,没有一头恶狼停步、自也不存匡护薄衣之意,群狼撤退急而不乱,苏景的声音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丝毫回应……情形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下一刻,薄衣王眼中划起一道金红色的弧。
军中禁法消除,苏景又能重新展翅,火翼猛震疾飞冲天,手持长剑疾飞而来!
这个时候薄衣王连叱喝都顾不得了,腾起遁法转身就逃。
灰色飞烟急急在前逃遁,金红光芒快若光电紧追在后,地面恶狼退得有条不紊,没有狼抬头去看,更没有狼腾遁飞天去解救薄衣。
薄衣以为自己对狼群有功、得了杨三郎与狼主的信任,不料人家弃他如粪!
非我族类,与我无关,可用的时候不妨用一用,无用的时候不吃了他就已经是天大恩赐了。狼的眼中只有狼。
薄衣王的修持不错,可他强的过妖皇洪吉么?比得了邪佛护法帝释天么?打得过九头小相柳么?而苏景修持金乌正法,飞天遁法本就是强中之强,被这个煞星盯住,他又哪里逃得掉!
何况追他的何止苏景与三尸,明白了恶狼对薄衣的态度,尸煞阿二,马家小鬼、摘裘锦纶楚江红线诸王,个个催动遁法疾飞冲天,向他追来,每一个都欲诛杀这叛徒而后快!
薄衣王为证忠心,此次出征他只身随军,自己的兵马一个都未带,此刻狼不管他了,又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全力飞驰,可到底还是无路可走,一个多时辰的亡命奔逃徒劳无用,还是被苏景追了上来;薄衣王手段尽出,诸般法术样样法宝层出不穷,奈何技不如人,再怎么拼命也闯不出生路。
趁着两人斗法的时候,滑头、摘裘等鬼王也追赶上来,本来几位鬼王心中还有些忌讳,怕苏景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斗战,没想到苏景身边三尸热情周到,同声招呼大伙:“一起来,都痛快痛快。”
三尸解通本尊心思,以苏景之能若想速战速决,薄衣王早就该身首异处。但他竟做缠斗如恶猫戏鼠,他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等一等几家鬼王,让大家同来出这一口气!
那还有什么客气,众人各自施展最拿手也最出气的法术,薄衣王真正倒足大霉,右手中了红线王的奇毒,皮肉层层溃烂;左腿被楚江王的三千虫儿鬼围住,身形还不如苏景拇指的高的小鬼挥舞着寸余长的幽绿刀片,凌迟似的割皮、刨肉、刮骨、剜髓;笑面小鬼的鬼爪直接探入了薄衣的肚皮,一点一点的向外掏出他的脏器,滑头王手上力量拿捏稳当,肝胆肺肾上的血脉经络都被拉长却未断,五脏离开肚囊,薄衣还活得明明白白……
几家鬼王边打边笑,手上尽是阳世间匪夷所思的残忍刑法,苏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又勉强等待一阵后摆了摆手:“诸位,差不多了。”
五位鬼王同时停手、退后,薄衣老鬼还活着,勉强维持着口中的半口气,费力喘息着,面皮抽搐神情痛苦,目光则满满怨毒,盯着苏景。
苏景笑了笑:“以后你好自为之,下次见面,你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苏景转身就走。三尸、阿二连同另外几位鬼王全都愕然瞪目,小九王言外之意,竟是要饶过老鬼。薄衣受剧痛折磨,但神志未泯,闻言也是一愣,不自禁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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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神符
可是还不等他问一声或是说什么,背身相向于他的苏景,忽一弹指,一枚剑羽飞出,快若流光一闪,淬厉弧度划过,薄衣老鬼人头飞离身体。
雷动反应最快,恍然大悟……苏景说过,要取薄衣王开目首级,要他死不瞑目。
薄衣王人头飞起,在半空翻滚几圈,正落进了赤目真人的怀里,赤目真人满脸不痛快,瞪向苏景:“你干啥?”
纯粹巧合,不过砍头的是苏景,赤目就得怪他。苏景笑了:“天意啊,正好真人不是还要撕他的嘴么?”
狠话但说无妨,可三尸都不是嗜血残忍之辈,赤目平时脾气是暴躁了些,不过撕死鬼嘴巴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不会做,哼了一声忙不迭把人头扔去一旁。
没想到人头一落地,又一个愤怒声音传来:“丢东西的时候留个神,小心砸到旁人!”
循着声音望去,薄衣人头旁边,尺半小鬼差妖雾正对赤目怒目而视……小鬼差本来在福城待着,后来追杀薄衣时他蹿上了尸煞阿二的肩膀,也跟着一起来了。
大家一起打薄衣的时候他站在旁边看热闹来着,刚刚人头落地,险险砸到了他。
小鬼差满脸的不痛快,口中喃喃又骂了几句,抬起脚“咚”的一声,把鬼王的脑袋当个球,一脚踢飞开去。
妖雾个子矮小、修持差劲,脚头上的力量却十足,薄衣的头颅挂起风声,向着前方远远飞去,苏景不知又转起了什么古怪念头,抬手在此打出一枚剑羽,眨眼赶上疾飞中的人头。
剑羽上藏了一道阳火,一碰头颅火焰便冲腾而起,顷刻将其烧做飞灰。
苏景收回剑羽,这才对小鬼差说道:“小心再砸到旁人。”
恶狼远去,举目前往视线中一片空空荡荡,又哪里有人。但苏景说完话,三十丈外空气忽然一荡,一群人现身显形:为首者身形瘦弱身背长刀,刀长一丈有余、横背……肆悦王心腹手下,“十”字少年。
一行十七人,不久前还和苏景等人见过面,不过当时十七人目光森严气度浩荡,此刻却狼狈得很,个个衣衫褴褛血污披身,其中三个伤势不轻要靠同伴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十字少年奉命来追杀恶狼动向,狼的踪迹他们是找到了,但因一时失算受困于狼群……这些天里不停在狼群中冲杀,可又哪有逃脱之路,不过他们一直在狼群的更深处突围鏖战,与福城战场相隔遥远,苏景这边不知道罢了。
最后,他们堪要坚持不住时,狼群休战,不再攻城了也不再和他们这一行人纠缠。
十七人都精疲力竭,留在原地调息休养,不料薄衣王逃来了这附近,苏景等人赶上……这等狼狈时候,十字少年可没兴趣见苏景,发动了一件宝物来遮掩自己和同伴的身形,但还是没能逃过苏景的洞察。
苏景本也无意叫破他们的行藏,不过少年的匿形法术是类似蜃玉那样的幻法,他们又正处在“薄衣头”飞行的前方,苏景若不出手,幻术也会因人头打扰被破去。
见苏景已知自己存在,少年所幸不藏了,显身出来。
一见“十”字,赤目真人哈的一声大笑,满面喜色:“千金不易,你好!可是来杀苏锵锵的?请啊。”
杀什么杀,身体伤得不轻,真元几乎耗尽,哪还有力气再去斗苏景这等强悍人物。
赤目简直要笑出眼泪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