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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恼了一盏茶光景,苏景不想了,收拢心神结坐入定,开始行功疗伤。
不料时间不长,苏景第一个大周天堪堪行运完成时,不听忽然“呀”的一声惊呼,苏景吓一跳,赶忙张开眼睛:“你怎了?”
不听眼睛瞪得大大,这次绝非作伪,确确实实地惊骇:“小魔头,你……怎么会有元神。”一句话说完,她的脸都白了:关键不是苏景有元神,而是他的元神竟是一只鸟!
苏景笑了,先抬起头看了看,又转目望回不听:“果然修为大进,能看到我的金乌魄。”
行功一个大周天,最后一环是苏景身体与金乌元神的灵气循转,这时候要将金乌元神放出体外片刻。
苏景本来另外加持了一重法术,金乌元神隐没不可见,不承想还是被不听发现了。
小妖女才不管他如何行功,见了一个人头顶飞出“鸟元神”,这番震骇无以言喻,细白牙齿咬着嘴唇,勉强让自己镇定些,再开口时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微颤,问出自己最最关心的那句话:“你……到底是人还是、还是鸟?”
倒不是看不起鸟妖怪,可心里一直以为他是个人,突然间发现的真相,实在让她接受不了。
若再仔细想想:将来相守一处,每次那人一喝多了,就猛地变作一头三只脚的怪鸟……
“既然你看到了,”苏景面色平静,说道:“那我也不必隐瞒了,自我降生一刻,我就是个人。”
小妖女都已经开始攥拳咬牙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委屈:“那你不早说……嗯?人?”话说完反应过来了,不听眨眼睛,又片刻、眉开眼笑:“人啊。”
苏景笑着,把自己炼就“鸟元神”的经过大概讲一遍。
少女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又不想听,你是人是鸟,和我也没什么相干,快快疗伤去吧,我给你护法。”
话说完,不听又多嘴问了一句:“你自己估计,大概须得多少时候?”
苏景心中早就想过此事:“八十天左右吧。”
不听本是随口一问,可听过答案后又笑了:“苏先生太自负了吧?”以他的伤势,寻常宝瓶境修家没有十几年的疗养休想出关,即便苏景真元雄厚,想要在八十天里尽数恢复也不可能。
“打赌啊!”苏景来精神了,最近这些年逢赌必赢,离山小师叔越来越喜欢“打赌”。
莫耶少女心眼三千,但本性豪爽,痛快点头:“你赢了我再做双鞋给你。你输了……你会做鞋么?”
苏景只有摇头,他没修行过这门本事。
“但是你会做饭对吧?”有关苏景过往,不听早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白马镇苏记熟食铺的少东家,烧鸡卤蛋酱牛肉不在话下。
中土、莫耶,两大世界年青一代绝顶人物,一双鞋对赌了一顿饭。
苏景不再多说,深吸一口气,重新闭目行功……
开始的时候还不见什么,但十天之后,海上赶路众人忽觉头顶忽然光线沉黯,抬头一看:一座阴森黑狱沉沉压住天空。正是苏景的“罪恶天”。
随即肉眼可见,数百金红气脉如藤如蛇,自苏景体内蜿蜒而出,入黑狱、化烈火、行转一周后再变会气脉,回归苏景体内。
又是十天之后,罪恶天之上阴风呼号,剑狱飘零,第二重罡天也被苏景放出。
之前与罪恶天的真元行转不变,苏景身上再开数百气路,颜色阴晦,鬼气森森,皆为玉露金风气脉,与金风罡天交换循环。
而两重罡天并非单独与苏景“换气”,两重天之间另有九十九道气脉做接连循转。
第三个十天,艳阳天显,气脉行运如之前……即便心里早有准备,同行众多修家见了眼前奇景,还是瞪大了双眼。
皆为精修之人,谁能不明白啊:修家行元运功以周天而论。各家功法不同,周天行运方式也各有不同,可不管怎么说,终归都是“圆”、都是一个体内的小小“循环”。
再看今日苏景,他与三座罡天“循环”,三座罡天之间彼此“循环”,无论如何循环,所有这些气息流转,都是他的周天行转。
这些还只是能看得到的,旁人不可见的:他身内多出两道大气窍,三重罡天之上常常还会有一头金乌元神……苏景的一个大周天,复杂处远胜同辈修家,行功效果更是相差天地。
果先跟在师伯身旁,遥遥望着离山云驾上那一片“乱七八糟”的气脉行运,吸溜着凉气道:“如此行功……心神指挥得过来么?”
普通修家自然不成,可苏景开了智慧花,十道心神分立,将三道投入其中便绰绰有余了。
不听抬头看了一会,打开挎囊取出针线,又拿出一双已经几乎做好的靴子,走线行针、开始准备赌注了……
苏景再次开目时已是七十天后,比着他自己预想还早了十天,众人仍在茫茫西海上飞行。
眼中精芒闪烁、周身清香飘扬,苏景长吸、长呼。一次呼吸过后,目中精光收敛、体外清香散去,苏景又变回了平时模样,对正关切望来的不听、扶苏的等人点点头:“好了。”
不听的靴子也做好了。
高高兴兴收了新鞋,苏景笑道:“等回到中土,有机会给你露个手艺。”
“我爱吃辣些的。”不听没有丁点客气。
“好您了!”苏景应着站起身来,不再和小妖女说笑,转头望向扶苏和盲眼少年两位真传:“我要去见弥天台谛光大师,你们也一起来吧。”
影子和尚的“无字经”就躺在锦绣囊中,影子和尚嘱托的“传灯”事情,苏景一直牢牢记得。
离山云驾暂停行进,三位真传飞去弥天台的祥云,道明来意后,谛光神僧大惊、大喜!
第389章 传灯
邪庙大湖时,苏景一度亮出无字经,谛光神僧自然看得出这套经传的珍贵,于修佛之人来说,真正无价宝!
老和尚本来想的是,返回山门后将此事呈禀方丈,看能不能去离山、把它借回弥天台……哪想到还未回中土,苏景就主动把经书送过来了。
“这是宝刹神僧馈赠,苏景代为转呈。”说着,苏景取出无字经:“今日弥天台领袖天下佛宗,前辈大德的精义禅悟也只有贵宗才能真正发扬光大。”
谛光双手合十诚挚道谢,但并未伸手去接无字经,略作思索后开口:“此经还是先请苏先生保管。待老衲归宗禀明方丈,择定洁净日、结成礼仪行,再到离山迎请真经。唯有如此才衬得这部经书的宝贵、才算是对宝刹前辈大德的尊敬。”
当然不是不要经书,老和尚的意思是热热闹闹地做一场取经大典,具体事情不用离山操心,全都由弥天台操办。
不等苏景说什么,小和尚果先就低声对谛光大师道:“师伯着相了,直接接过来就是了。”
谛光着相不着相,哪轮得到果先指摘,谛光如此做事另有深意:即便苏景只是转呈,但这份人情也大得很了。最简单不过的,宝刹正反两面,苏景进进出出哪一次没有过生死大劫。说一句:这无字经是苏景拼着小命才带出来的也不过分。
办一场迎经典仪,不仅是对苏景、对离山的尊重,更是昭告天下释家“宝经之惠,源自古刹、得于离山”,将来这部经书发扬光大,每一位得惠僧侣都要念及离山之情。
天宗高人行事、处世思虑周到,远非小和尚能比,不过果先不死心,见师伯不理他,他干脆传音入密了:“师伯,夜长梦多,经书先拿到手再说……完了,他把经书收起来了!”
苏景大概猜到谛光的心思,能让离山更添声望的事情,苏景当然答应:“如此便依大师办法,这部经已是贵寺的,在下暂代保存,随时恭候贵寺取回。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有求于大师。”
“力所能及,必不推辞。”谛光微笑应道。
……
海底深处,阳光难透漆黑无边,唯独这一处,千里海床莹莹烁烁,被柔和白光笼罩,千秋万载光明不灭:西海敖家碑林。
大鳌一族首领鳌渚正伏身碑林前,不知是在睡觉还是修炼……忽然间,巨鳌昂首、目光警惕。与此同时,另外数十头鳌也察觉异常,身形闪动聚集到首领身后。
身躯大若浮岛,但行动之际不仅快如疾风,更不曾惊动一丝水流,身形的巨大蠢笨与身法的轻捷灵动成诡异对比。
又过片刻,确定有人正迅速皆尽碑林,鳌渚沉声开口:“碑林重地,谁敢擅闯。”
八个字,声动涟漪,从海床直升海面,八道涟漪一环接一环地播散过去,延展千里不休。而涟漪扫过之处,浪平复波不起,偌大海面彻底平静下来,再不见丝毫波澜,海平如镜!
沉静汪洋,远比暴躁之海更可怕,偌大汪洋皆做蓄势,只要鳌渚一个心意转动,千里大海立变血域杀疆。
“苏景、相柳来得仓促,未能提前通报,大师见谅。”来者声音带笑,虽时隔百多年,鳌渚依旧辨认得清楚。一愣之下,老鳌满面喜色,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口中也笑道:“恩公来此,说什么通报不通报,想来便来,只当是自己家园!”
这一番话,不存威势也就没有涟漪,而蓄势之海也随之解禁,又恢复波涛翻腾的模样。
苏景疗伤醒来时,他们的所在距离西海碑林已近,他想下来看看裘平安,就此脱离大队。离开时他嘱咐过,离山弟子无需停下等候,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师叔祖说什么是什么,一众离山弟子继续向东。
苏景身边只跟了相柳、黑风煞、不听和三尸。
苏景相柳自不必说,不听与黑风煞送小泥鳅来碑林时也和鳌家众人见过,大家都是熟人,见面后自有一番热闹。不过小泥鳅最近正在破阶的关键时候,闭关自守不能分心。
苏景也不觉失望,时间长得很,这次见不到就下次再说,又和鳌渚说笑了一阵,苏景自囊中取出了一只匣子:“此物赠与大师。”
鳌渚接过,打开来一看,匣中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套一套大部头佛经,另外还有一枚古铜色的木鱼。
西海妖精个个都修行释家,但无经无传,全都靠着自己胡乱摸索,修得乱七八糟。
这大海中也没有哪个妖精想过要去中土陆上取真经入庙精修,会如此一是天性限制,妖精对地盘珍视无比,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轻易绝不肯离开;再就是眼界限制了,在西海的和尚、尼姑都自以为是得很,佛法稀松却不自知,还道中土的僧侣还不如自己了。
它们的佛法修行实在不堪,可是一颗佛心与生俱来,又实在希望能有机会做精修。
见了一整套的经书,鳌渚着实一喜,立刻取出一本翻看。乍看时,喜不自胜;再细看,又苦笑不已。佛经措辞晦涩、含义深奥,大鳌修为了得见识也不差,但对中土学问终归了解不多,根本看不懂这经书。
苏景早有准备,笑道:“遇到难解之处,大师就敲一敲这木鱼儿,内藏小灵精,可为大师讲经解惑。”说着从匣内取出木鱼,轻轻一敲,随即只见一个尺半高矮的光头小胖子凭空跃出,开口便问:“哪个修禅,何事不解,尽管问来,你有问我便有答,但丑话须得先说在头里……”
说着话,小胖子伸手把木鱼锤拿在了手中,仿佛韦陀尊者执杵般威风凛凛:“凡事只答一遍!若问第二遍不是不答,但须得挨打,打你个不长记性!”
言罢,木鱼锤一挥,左顾右盼,大有讯问众人“哪个先来挨打”之意。
鳌渚托着手中的严华经第一卷,立时便向木鱼灵精请教:“盖闻:造化权……下面这字念什么?”
小胖子果然有问必答,不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