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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施展遁法、投身虚空后,除去自己留在屋外的阳火,他还看到了另外一片火,近在咫尺、柔和、纯净、且浩浩荡荡的一片大火——灵火精元!
虚空一瞬,苏景辨认清晰,大火就藏在这禅房的裂隙中。
这是佛家“须弥纳于芥子”的法度,隐匿之火,无相无察。
即便苏景是阳火修持、又置身于禅房内,都没有丁点感觉。若非施展遁法、自虚空而见,他根本都不会知道这屋子里还藏了火。
这便是苏景火遁后神情惊诧的缘由了。
和尚为何把烈火藏进墙缝里,苏景不得而知,此刻也没心思太过追究。他在意的是:修元消耗剧烈,想要恢复力气,非得有厚重火元供他吸敛不可,墙缝中的火发现得再及时不过。
但“隐匿之火”连探查都难,更毋论将它们收敛体内做金乌炼化。唯有一道法术……《金乌万象》所录法术,“金乌凌天,万火朝阳”。
施展此术,可引动诸般火灵来支持“金乌”,以作祭炼、修行。
以前苏景只消绽开气路、行运正法,烈火灵元自然就会流入身体,这道法门没什么用处,苏景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遇到“不理”自己的火。
研读帛绢,揣度法术,外面打得天花灿烂,苏景坐在蒲团上临阵磨枪……
禅房外,三尸的剑阵行转得越来越流畅,一道道天星之剑把迦楼罗打得怒吼不已,局势稳当、三位矮神君的心也跟着一起稳当下来,拈花开口、边打边问:“不是说反面来不了正面么?怎么来了,还一来十七个。”
三尸之中雷动见识最广,隐隐猜到些端倪:“这十七罪人,本是苏锵锵的宝贝,所以……所以……”他“所以”了一阵子,也没想好该怎么说,余光一扫,拈花还支着耳朵认认真真地等自己的下文,雷动天尊干脆道:“所以他们就从反面来正面了!”
赤目点头附和:“天尊高见,一语中的。”
拈花愣了愣,险些让剑阵出现纰漏,赶忙使劲舞剑,剑阵重归流畅后,他又道:“不是……我没明白,罪人不是被邪佛抢走了么?喏,都变成鸟样子了。连神光都和他们断了联系,还算苏锵锵的宝贝?还能和主人有联系么?”
雷动也不晓得答案,要是一般人多半就不吱声或者直接应一句“我不知道”,可雷动不肯,咳嗽一声:“你且耐下心,待本座慢慢给你讲。”然后他翻着眼睛,肚子里开始胡编……
没等编出来,一个柔柔糯糯、风情妩媚的声音传来:“这一重宿命牵连,三位不妨把十七罪人看作神光的儿子。”
戚东来开口了,正待继续向下说,拈花就开始矫情:“他们是老和尚的前生,看成亲戚也得是爹。”
魔家弟子愣,之后没理会拈花,径自道:“神光把自己的十七个儿子送给了苏景做奴仆,有卖身契据的。所以十七罪人,既是和尚儿子,也是苏景奴隶,两重身份。”
“后来罪人拜邪佛做了新爹,他们不认旧爹,从此和神光再没干系了,可不管他们是谁的儿子,苏景手中都还握着卖身契,他们仍是苏景的奴仆。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了,纵然他们反噬苏景、不肯相认旧主,可十七罪人剑也还是苏景的宝物。”
“能从反面到正面来,根底上凭的就是这层联系,另外当还会有邪佛的法术相助。”戚东来的见识很不错,解释得还算明白。
这个时候,几人身旁妖气猛涨……小相柳守护了一阵,不见再有怪物从“反面”过来,摇身一变化作五头大蛇,也出手了。
因心中还存了为苏景护法的念头,小相柳没动用分光化影,巨大蛇身盘踞于禅房前,五头摇摆催动水行之烈,猛击长空!
本来相持不下的恶斗,忽然加进来小相柳这么一头凶狠怪物,局面立刻倾斜。而小相柳动法,又惹到了一位本来躲在龙耳朵中的老爷……
虽然相柳对十六一向敬而远之,可十六始终把相柳当成“天造地设”的好朋友,一见九头蛇施法入战,小阴褫爆发出一连串欢呼大叫:好朋友帮我打仗,我又岂能再缩藏于耳朵?
乌光一闪,十六穿梭如电,向着十七迦楼罗疯撞乱咬!
十六指挥自己的龙辇,无论在不在耳朵都一样,这一来战场中等若一下子多出两凶蛇,迦楼罗愈发不敌,苦苦纠缠中,被打得翎羽翻飞、鲜血四溅。
不过十七迦楼罗身体实在坚硬,即便以戚东来、三尸等人的凶狠,想要把它们打残打落,短时间内也力有未逮。
另一则,传说之中,迦楼罗本就是以毒蛟猛龙为食的邪神,天生抗毒的本领极强,被小阴褫咬中了,也只能让他们一阵剧痛再加行动迟缓一些,毒不死。
而十七迦楼罗不知“恐惧”为何物,全没有逃走的念头,口中嗷嗷怪叫着,做彻底坚持,真正不死不休!
一时半会打不垮,但又有何妨?于三尸等人来说,继续打就是了!那些迦楼罗已经没有了还手的机会,只剩下挨打的份……好一阵子的鏖战,时光飞快,以众人估量,差不多得有一天工夫,迦楼罗还未打落,强撑着在半空穿梭、苦战。
拈花咋舌,口中啧啧有声:“真他娘的结实!”
赤目嘿嘿笑道:“再结实也有撑不住了的时候……好像用石头砸乌龟,一下一下又一下,从跟苏锵锵开始修行以来,就没打过这么舒服的仗。”
雷动想得更多,目光闪烁着:“这十七罪人还能被苏锵锵再收回来么?要是可以,简直……以后就用不着咱们哥仨再抹脖子来救他了!”
话说完,苏景的声音忽然从禅房内传来:“待会试试就知道了,诸位若能稳操胜券,最好能给他们留一口气。”
闻言,雷动哈的一声大乐、赤目的红眼珠光亮四射、拈花肚皮上的肥肉笑得直颤:从苏景降生那天起他们三个跟着一起来了人间,仔细想想,此子从小到大、活过的这二百多年里……他不抢别人的东西也就算了,什么时候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过。
邪佛抢了他的十七罪人剑,如不想着再抢回来,他就不是苏景。
须得有火元,才能恢复力气;若恢复了力气,他就能再去烧迦楼罗、再去炼罪人剑……
“金乌凌天,万火朝阳”并不复杂,只要完成第二境修行即刻修炼此术,经过十余个时辰的摸索,有关行元运气的法门苏景业已摸清、吃透,应过雷动天尊一句话后,苏景收好帛绢,双目闭合,玄功行转!
所剩不多的阳火真元自经络氤氲而起。苏景依法行元、默持法咒,心中做金乌观想。
阳火随他调运,自四面八方升腾向上,聚于顶盖百会大穴,渐渐凝化成形,正是一头小小的三足金乌。
最后一滴阳火融入“百会”,最后一字咒言无声唱断,穴窍中那头神鸟真正结形凝相,乌目开、乌翅张、小小金乌昂首、开口,一声清冽长啼响彻冥冥天地!
是唤、是请、更是神鸟的威严命令、是正法的无改敕令,灵火闻诏,莫敢不从。
金乌凌天,万火朝阳!
禅房之中,忽然飘起雨来!
雨自裂隙中来,石屋中那一百九十七道裂隙,滴滴清露渗出、滴落,大小不一、自上、四四方、自各个方向飘起,向着端坐于正中蒲团上的苏景缓缓飞来。
雨滴无垢、清露晶莹。
苏景唤请附近火灵来助自己修持,结果却招来了一场雨……
第343章 莲花灵火,钟响雷动
三尸与本尊有冥冥牵挂,都晓得苏景在行转一门新法术,也都抓肝挠肺地想去看个热闹。可人在恶斗中,虽说己方大占上风、他们暂时离开无虞,但是就这么走了未免显得太不仗义。
三尸都是讲究人,要来开战场去看热闹,还不能让小相柳戚东来说出什么来。
雷动对着赤目把眼神一飘,赤目向着拈花把眼睛一眯,拈花低声说了句“瞧我的”,跟着自己的左脚绊上右脚,哇呀怪叫扑倒在地,阵势立刻破了,附近两头正做俯冲的迦楼罗,一直被打得苦不堪言,忽见三个矮子显出破绽,哪肯放过大好机会,催运余力速度暴涨,一划而过将三人抓死……三个浑人如愿以偿,回到苏景身边去了。
现身禅房,拈花才一打量就甩手道:“这不错了么,不是要请火?怎么下起雨了。”
雷动愁眉苦脸,显然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唯独赤目真人,那一双红眼睛不是白长的,眯起眼睛仔细端详雨滴清露,口中“嘿”的一声叹:“好家伙!”
肉眼难查,非得动用修家神目辨尘入微:浮尘微小的朵朵白莲,居于雨滴正中……哪里是什么雨水,所谓清露,是那小到不能再小、却精致到无以复加的白莲花散起的剔透荧光。
至于莲花——灵火结形!
火化莲,莲即火,凝结成莲花模样的灵火。
灵火飘飘,向着苏景蜂拥而去,行途中遇到三尸,火莲儿会轻巧绕开。
三尸好打发,看过禅房一眼他们就心满意足了,雷动喊一声:“戚东来相柳莫慌,本座来也!”手中殷天子舞成一片光,带上赤目拈花又冲回战场去了。
……
苏景心思空明,收敛莲花灵火入体,同时金乌正法行转开来,焠炼火灵化为阳火真元。
莲花灵火裹含禅味、饱蕴佛香,比起苏景曾炼化的烈火世界、老蝎地煞,纯烈更盛,另外却有多出一道柔然气韵,平和而宁静。
火之一道,向以奔放炽烈著称,普通火行修家在炼火中大都会追求“霸道”两字,在他们看来火焰本性便是如此,唯有将其发挥到极致才有成大器。
殊不知真正火焰,恶为表善为本,烈于外柔于内。于人间火之馈赠远比火之所夺要多;于世界火之匡扶也远比火之毁灭来得更甚更重。
眼前的,火能煮饭蒸食能冶炼铸器;高远的,东升西落但永不爽约的那一轮骄阳,光拂乾坤温暖世界!
能在凶猛中添入一份柔善的火焰,才是火中上品,便如现在的莲花灵火。也是因为如此,灵火之韵与阳火本性颇有相似,苏景莲花起来事半功倍。
莫道那白莲小到看不见,但“须弥芥子”、小中藏大,点点滴滴却厚重十足!
相由心生,苏景笑。而这个时候,他以前修行的另一桩好处也完全显现:多开出的千零八十道阿是穴,让他敛气行功快出几倍!
正法行运、火灵入体被层层炼化做阳火精元,随即汇聚一起,如浩浩雄川自经脉流淌而过、灌入五大纳气之窍。
苏景是风火双修,身怀两道正法,“玉露金风”是蓝祈专为配合阳火所创的法术。当初就和苏景说得明白,五境之前两门法术要兼顾修炼,但自“冲煞”开始,阳火生而金风起,双法合一,再不用刻意修风。
此刻便是如此,随着火元入体阳火渐增,玉露金风也一起变得雄浑起来。本是当然之事,不用太过惊诧,可这其中出了一件让苏景十足意外的状况:
佛香蕴于莲花之火,既是气韵也是灵性,可莲花火被淬炼做阳火后,那份佛香禅味便被剥离了出来,苏景不修释家,本是要把这些灵光气韵散出体外的,不料玉露金风行转而过,将其尽数融入风元。
苏景想不通内中道理,不过这肯定是好事,高兴就是了。
禅房内,苏景行功不停;古刹废墟间,那场恶斗也渐渐无聊起来。
三尸已经收手了,但小相柳和戚东来都打出了兴致,前者是妖性暴戾越打越收不住手;后者则将此战当成试炼法术的好机会。
比着初到时,十七迦楼罗早都变了样子,人身伤痕累累、鹰身羽毛斑驳,个个鲜血披身。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