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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靠现有地理条件,开拓一条陆海兼有的贸易路线,比如说以苏伊士为起点,陆路通向开罗,再沿水路经亚历山大港入地中海,这样的路线,既不会大兴土木,又足以让埃及当地人分润到贸易利益,让当地人能顶住奥斯曼人的压力,这未尝不是一条可行的阴攻之策。
李克铭的想法渐渐成形,“亚历山大港?据说是欧罗巴上一代文明,马其顿王国的国王,在华夏战国年代,向东攻灭波斯,征服埃及和天竺,然后以他为名建的港口?”
胡英杰显然作了准备工作,摊开地图,指住地中海东端南岸的一个小点:“那里现在差不多已经荒废了,几乎就是个小渔村。”
李克铭决然道:“派一艘巡洋舰赶紧回里斯本通报通事院,让他们派人过来商讨地中海方略!他们不是正头痛苏伊士运河计划该怎么入手吗?”
他拳头砸上地图:“就从这里,亚历山大港开始!”
胡英杰年纪虽轻,也知拍马屁:“我觉得,这个名字该换换了,就叫……都督港?”
李克铭嘿嘿笑着轻锤胡英杰的肩膀:“要拍就该拍利落点,为什么不直接叫皇子港或者殿下港?”
接着他敛容道:“苏伊士运河是改变东西贸易棋局的关键,握住这里,就能握住运河,这里就是彻底颠覆寰宇两极旧局之地!两千年前,西方人的亚历山大来了这里,成就霸业,现在该轮到我们东方人了。我们不仅要立下比亚历山大还宏伟的霸业,还要稳稳占住这里,不让霸业昙花一现!”
李克铭深沉地道:“这样的伟业,岂是我能背负得起的?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卒,这地方,就该献给父皇!”
胡英杰豪情升腾,低低念道:“圣道……港?”
李克铭点头:“圣道港!”
胡英杰皱眉:“恐怕欧洲人,尤其是不列颠人,还会照他们的习惯称呼吧?”
李克铭冷哼:“那我们也取个不列颠名字,规定他们必须这么叫!”
圣道港,在欧洲被称呼为SaintDoor,这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尽管苏伊士运河建成后,这座港口不再复往日“红海丝绸之门”的地位,但依旧牢牢被英华掌握在手中。当英华因中洲和天竺之变,丧失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时,这座城市也没有丢失。
“等我们握住了这里,跟红海就只有一墙之隔了,真希望岳胜麟在交卸红海都护前,能见到我们从北面而来。”
想到能以这座港口为根据点,联通红海和地中海,李克铭心中就一片火热。
胡英杰道:“那么,我们应该先为亚历山大港,不,圣道港,找一位新的帕夏。那个阿卜杜拉有当地人血统,我看他很合适。”
李克铭点头:“只要他有野心,敢去坐那位置,就算没本事,咱们也能扶着他坐上去!”
九年之后,身为英华代理人的阿卜杜拉,坐上亚历山大港的帕夏之位时,他满脑子里转着的不是李克铭的仁慈,而是他的上司,英华海军红海分舰队都督胡英杰的露齿一笑。
“最开始以为他们是死人,接着觉得是活人,可胡将军一笑时,那白得晃眼的牙,又推翻了我的念头。海上的活人,怎么可能有那么白的一口好牙呢?”
阿卜杜拉对他的大群妻妾讲述他投效英华的光辉历史时,吐露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心声。
“昨天抓的犯人?杀!全都杀了,脑袋挂到城门上,让所有人都看到,北非海盗已经成为历史,谁敢再对商船动一根指头,不!吐一口唾沫,谁就得死!”
接着他朝前来请示的官员如此指示道,身为英华在圣道港的代理人,他的存在价值就是,将北非海盗吸纳入红海丝绸之路的贸易体系中,而坚持以海盗为生的那些据点,那些帕夏,就是他和胡英杰所率舰队的敌人。
九年之后,也就是西元1770年,英华在地中海所进行的北非战争,背景就是这么来的。
此时李克铭脑子里还没有向整个北非海盗宣战的计划,他想的只是怎么拿下亚历山大。有了这项全新计划,他的舰队也不再流连于萨丁尼亚,包括胡英杰在内的舰队官兵们,揣着七分火热和三分失落踏上了征程。卡利里亚港口挤满了粟发、棕发乃至红发姑娘们,向她们的赛里斯情人挥泪道别。
舰队驶过突尼斯,这下再没有不开眼的海盗船凑上来,可当舰队驶过西西里岛,靠近马耳他岛时,开路的巡洋舰诧异地发现,一艘装备精良的三桅横帆船朝他们驶来,一面画着一个人与一具骷髅共舞的黑旗升上主桅……
马耳他海盗,名声虽不如北非海盗大,也不如北非海盗那样精于肉搏战。但他们有马耳他骑士团撑腰,更擅长枪炮,习惯以精湛的操船技术制服猎物。
作为自命基督教世界的守护者,马耳他海盗与北非海盗相爱相杀二百多年。当然,双方极少相遇,即便相遇,基于“职业道德”,也不太会爆发战斗。北非海盗的猎物只是基督教世界的商船,马耳他海盗的猎物只是奥斯曼商船。但偶尔饿极了,或者觉得猎物不太可能是本方阵营的商船时,也会毫不留情地下手。
“升红旗了……”
“开炮!”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即将到来的谢幕
圣道四十四年,西元1762年,寰宇大战已进入第四个年头,可这场战场的大幕才真正拉开。
就在这一年,不列颠、普鲁士、荷兰、葡萄牙、赛里斯阵营(赛里斯加亚洲十七国)以《里斯本盟约》结为一体,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俄罗斯、奥斯曼土耳其等国以《都灵协议》结为一体。尽管双方阵营内部的诚意和参与程度有很大差别,但地球终于真切地划分为两个集团,战争进一步扩大。
这是一场自由之战,先进的工商资本渴求破除旧世界的宗教和贵族枷锁,新兴的国家需要缔造自己的民族之魂,自废墟中重新站立起来的古老民族需要伸展抱负。
“教皇、国王和大公们,再也不能凭借他们的冠冕主宰世界”,“普鲁士的灵魂在硝烟和血火中浇筑成型”、“英华王道普世,天命一战而决”,不列颠、普鲁士和英华的知识分子们如此评价这场战争。
而被这场战争吞噬的近千万生灵,以及沦为牺牲品的国家和民族却有截然不同的评价,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罪恶之战,不管是战后不久就坠入地狱的法兰西、还是在战后陷入百年噩梦的俄罗斯、奥斯曼土耳其等国,灾难之源就来自这场战争。而对波兰、波斯这样的国家来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更是覆灭深渊。
跟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不同,因为英华的介入,欧陆大战的烽烟已不局限于普鲁士、西里西亚和波兰边境,主题也不再单纯只是普鲁士的崛起。波兰第一共和国因这场战争分裂,两个阵营各自依附于“盟约国”和“协约国”,相互厮杀的血腥程度远胜于阵营间的军事行动。波兰也成为两个阵营终战的牺牲品,比另一个位面提前三十年亡国。
也因为英华的介入,失去印度的不列颠与法兰西在美洲殖民地的争夺更为激烈,战争从东海岸一直深入到密西西比河两岸。法兰西人对印第安人的充分利用,也迫使不列颠不得不正视英华所扶持的“美国”。
也因失去印度,不列颠和法兰西、西班牙在加勒比海的战争远远烈于另一个位面。加上从荷兰人手中获取的殖民地,不列颠不仅将法兰西人从北美赶了出去,其殖民地范围还在加勒比海、南美和非洲得到了极大扩充。
不仅是法兰西、西班牙的殖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荷兰更是损失惨重,尽管置身于盟约阵营,可它国力羸弱,在这场全球变局中根本撑不起既得利益。
荷兰之所以参与盟约,目的还是保住亚洲利益,尤其是爪哇殖民地和英华贸易路线。南美和非洲殖民地被不列颠和英华当作博弈筹码这事,荷兰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相比抱着英华大腿守住了非洲美洲原有殖民地的葡萄牙,荷兰可说是胜利一方里的最大输家。
中亚战场是这场大战的另一个焦点,俄罗斯、奥斯曼土耳其和波斯结为一方,共同对抗英华的西进大潮。就如荷兰一样,波斯也沦为牺牲品,战后百年都限于重重矛盾中。既有贵族的王位之争,又有宗教冲突,还有英华、俄罗斯和奥斯曼土耳其三方所扶持的利益集团之争。
在这场全球变局中,新老强者交替,也涌现出了大批新兴国家。不仅有借战后余波而崛起的国家,例如北美十三州独立而成的阿美利加联邦,也有被大国凭空建起的国家,例如美利坚联合酋长国以及阿富汗王国。而旧世的古老国家也纷纷遭受强者控制,被迫融入全球大局。
如同英华在希瓦汗国、布哈拉汗国和哈萨克汗国的废墟上重建的土库曼王国、突厥王国和哈萨克王国一样,不列颠也扶持起锡兰苏丹国和马斯喀特苏丹国(阿曼)。
作为苏伊士运河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以摩加迪沙王国为据点,不断向北开拓,靠商贸利益整合红海两岸势力,相机扶持一些国家,正是自圣道四十四年开始,红海都护府所领受的新任务。
红海都护岳胜麟之前为荒僻和无所事事而焦躁,现在却为事务繁忙而头痛,他的任务不是挥兵直逼城下,逼迫当地人臣服。即便英华国力鼎盛,红海这一摊事终究不是当务之急,红海都护府没有因此计划而多出一兵一卒。
他所做的,就是以不足半个师的驻军加若干艘中小战舰,变着法地向四周,尤其是北面红海两岸显示力量,一面“诱拐”国中商贾与红海地域通商,一面吸引当地统治者们前来洽谈贸易路线的归属和安全问题。
五月的一天,当他在亚丁港见到某个人时,惊讶之余,也如释重负。
来人是胡英杰,一身阿拉伯人打扮,一脸络腮胡,直到剃了胡须刮了脸,才让岳胜麟相信这的确是胡家小白脸。
“我们从地中海探路而来,除了勘察运河地理外,主要任务还是搞清楚红海两岸的势力格局。”
胡英杰的伴当正是阿卜杜拉,两人由十多名精干官兵陪同,一路雇佣当地人跋山涉水,跨越沙漠海洋,用大半年时间完成了三千公里陆地巡游,所成的考察报告将极大推动运河工程。
“我奉命回国提交这份报告,供陛下和通事院决策运河工程,相信不超过今年,岳都督你的据点就要从摩加迪沙搬到红海,红海都护府也该名副其实了。”
胡英杰的话也是岳胜麟的心声,红海都护府之前一直身兼两职,一是图谋红海两岸,一是作为西洋贸易路线的中转点。而都护府驻地放在摩加迪沙,其实更多是为后者服务。以摩加迪沙图谋红海,着实太远。
现在对红海势力格局有了确切掌握,李克铭的圣道港计划又有相当可行性,苏伊士运河工程自然会很快进入准备阶段,红海都护府就不可能继续蹲在摩加迪沙。
以岳胜麟的意思,搬到亚丁最好,他已在亚丁所属的也门王国身上下了不少力气。至于摩加迪沙那一点,不是另设一个西洲都护府,就是直接划给西洋舰队。
“离开本土快三年了,不知国中有什么大事?”
接着胡英杰迫不及待地问及故乡,也勾起了岳胜麟的思乡之愁。
本土的确有大事,还不止一件。
先是宰相推选,尽管同盟会携如潮民意,在建党步骤上远远领先于其他党派,但于圣道四十三年年初进行的宰相大选里,周煌却意外败于袁应泰。
事后舆论分析,袁应泰的优势其实很明显,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