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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简单的说,胤禛骂了英华十多年,骂到现在,已渐渐有了身为英华国民一员的自觉……当然不是作为大清雍正皇帝,而是作为英华评论名笔艾尹真。
众人散了,可胤禵和弘历却没离开,两人相互瞅瞅,胤禵犹豫着开了口:“四哥,瞧眼下这时势,咱们满人……是不是得未雨绸缪,准备着另一条路?”
胤禛一惊,顿生不妙之感。
胤禵接着道:“当年朱明驱逐蒙人,即便汉蒙有百年血仇,甚至瓦剌还在土木堡坏了朱明脊梁,但朱明还是收纳了朵颜三卫,未视蒙人为不共戴天之敌。观圣道给汉军旗人留了宽恕之路,待四哥和我们也称宽仁,即便朝野鼓噪,我们满人未尝没有在英华格局里存下一族的机会。”
弘历插嘴道:“是啊是啊,大英朝尊奉的天人之伦即是人道,我们满人也是人嘛,现在不过是罪还未赦……”
胤禵再道:“茹喜妖婆在北面拖着满人入地狱,我们这些在南面的不能坐视不管,至少得在道义上为满人存族于英华之下找到立锥之地。眼下国中正在鼓噪百年清算,我觉得我们也该有所作为。”
胤禵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由他们这些跑到南面来的满人上层主动认罪,争取宽大处理,乃至效仿当年汉军旗人出力,让英华给满人一族留下一条生路。
胤禛脸色很坏,心情更坏,这是我的台词啊,十四你怎么又来跟我抢呢?你就喜欢抢我的东西,我的位置!
他闷声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是自投而来的大清徇亲王,我不过是死了十来年,脑袋都被人砍了的昏君。你要干什么,何必跟我商量?”
胤禵嗯咳道:“四哥此言差矣!四哥终究作过我们的主子,在南面的满人大多也知道四哥还在,四哥有个态度,大家才有方向。”
弘历也道:“十四叔说得没错,跟着儿子的傅恒每天就盯着报上的西域战事发呆,嘴里还念叨着这般功业为什么他没有机会去沾沾。他还年轻,儿子是面上的死人了,可像他这样的满人,总还想着能一展抱负。只是没有阿玛点头,他又怎么可能向汉人低头,去求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呢?”
胤禛听着兄弟和儿子的话,就觉胸口憋闷不已,一展抱负?我还想一展抱负呢!我这么多年看英华时政,早看出了一肚子文章!英华一国那么多问题,如今的宰相薛雪才具还不如我,换我来当这个宰相,英华还要好上一倍!可我有机会吗?我都没机会,你们还想要机会?
“你们爱干啥就去干!跟我无关!”
他气呼呼地拍着大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十四更是一肚子嫉恨。十四打的好算盘啊,他胤禛也已是面上的死人了,圣道不可能让他抛头露面。可十四却还保着原本的名呢,让他胤禛去推着满人赎罪,然后十四来领这份功劳?气煞人也!
胤禵苦口婆心地再道:“四哥,咱不提皇帝和主子的事,就说满人嘛,四哥在南面也已闯下了字号,以此字号行事,也未尝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胤禛一呆,酸气怒气也消散了不少,没错呢,他还是国无宁日艾尹真!他不是雍正,不是胤禛了,还是艾尹真。用这个名号带着满人出面说话,于满人一族,于他自己,都有莫大好处啊。
“我跟李肆……不共戴天!要我胤禛去舔他的臭脚,此生都休想!你们再提这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还硬硬咬着,胤禵跟弘历对视一眼,脸上却闪过喜色。四哥/阿玛的脾性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已是心动了,至于这般赌咒发誓,跟圣道不共戴天的是雍正和胤禛,不是艾尹真嘛。
胤禵和弘历退下,入夜时,胤禛还在奋笔疾书,给他张罗着晚餐的李卫好奇地问:“主子,前日才交了稿,现在又在忙什么?”
胤禛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沉沉地道:“我要给圣道献上定西域之策,听说噶尔丹策零奔逃,如果圣道要西域长治久安,对罗刹和西域之西也要以攻为守,就该放噶尔丹策零出西域,一面拒他请降,一面容他收聚部族,牵动诸汗国局势。由他担起翻搅诸汗国大势的重任……”
李卫眨了一阵眼睛,半晌才激动地道:“好哇!主子深谋远虑,要南蛮深陷西域泥潭,动弹不得!穷兵黩武之下,崩了他的国势,真真让奴才五体投地!”
胤禛看了看李卫,欲言又止,还微微打了个寒噤。
天山之南,叶尔羌城,本该是黄昏时分,天色却像是已近深夜。城门官阿卜都哈里克打了个寒噤,眺望黢黑如浓墨的天幕,心道怕是要下大雨了。
在这里,春雨可真是贵如油,但阿卜都哈里克却没一点喜意。从和阗到叶尔羌,再到喀什噶尔,这一条线族群混杂,由黑山白山派回部以及叶尔羌汗所领的察合台汗国后裔等部分掌大权,共同接受准噶尔人的管治,属于准噶尔汗国的一部分。如今准噶尔汗国前途未卜,叶尔羌的命运也不知归处。
上月准噶尔倾整个汗国之力,汇聚七万大军开向汉人的轮台城,其中就有征调自喀什噶尔和叶尔羌诸部的三千人马。到今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七日,战况还没传回来。
一些自伊犁方向来的商贩说准噶尔已经大败,可叶尔羌汗的部队还没见一人一马回来,这些商贩显然是被汉人收买来传播谣言的,掌管叶尔羌城的黑山派和卓加罕果断处死了这些商贩,震慑城中人心,阿卜都哈里克所守的东门外面,就高高挂着这些商人的尸体。
跟和卓加罕一样,阿卜都哈里克此时已满心恐惧,主战场虽在天山以北,可天山南面却并非祥和之地。汉人红衣的南路兵马在年初就攻占了和阗,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叶尔羌城外。
如果不考虑信仰问题,天山南路到底是由准噶尔人管还是汉人管都无所谓,黑山白山回部的和卓们与叶尔羌汗国的伯克们从来都是水火不容,有一个强者压在头上,对大家其实还是好事。
可问题就在这信仰上,自宁夏回乱后,黑山白山派和卓即便有生死之仇,针对汉人却采取了空前一致的态度:绝不接受汉人的统治,汉人要来夺叶尔羌,所有人都得死战到底。因此当和阗失陷后,叶尔羌就满城风声鹤唳。
“这雨肯定很大,可以放松几天了。”
闷雷就在头顶打响,阿卜都哈里克长出了口气。听说汉人红衣枪炮凶猛,兵能以一当十,炮能十里外轰塌城池,看这天气,汉人枪炮发挥不了作用,肯定不会来攻了。
“里什特,你在上面看好,我去休息下……”
他吩咐领着城卫在城墙上巡视的亲信,打起了哈欠,前几天日夜巡视,熬得太辛苦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钝响,像是瓦片被拳头杂碎的声音,接着才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阿卜都哈里克猛然转身,看到的是一柄短斧劈在里什特的头盔上,斧锋剖开铁盔,深深切入头颅,一股红中带白的浆液正向外飙着。
阿卜都哈里克惊得魂魄皆飞,就呆呆看着一只手捏着斧柄,借力从城垛外翻了进来,当那一身红衣映入眼帘时,本只是心口发麻的阿卜都哈里克觉得全身都麻了。
一个又一个,至少十多个红衣出现在城墙上,斧头、横刀甚至钩镰,什么杂乱武器都有,娴熟无比地将城兵一个个放倒在地,直到一整队三十名城兵倒下大半时,幸存者才发出了凄厉了警号,阿卜都哈里克也才魂魄归位,经历了瞬间的挣扎后,带着应声冲出的大队城兵扑上城墙。
这是来偷门的红衣兵!不把他们打退,大队红衣就要一拥而入,叶尔羌城危在旦夕!
上百名城兵蜂拥压去,尽管还不断有红衣翻上城墙,但数量却只增到二十来人,看似一瞬间就要淹没在大队人马的围砍下。
“开枪!”
阿卜都哈里克此时已非常清醒,别看自己人多,可对方能瞒过城兵的巡查,几十人片刻就攀爬上了城墙,显然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跟这种人肉搏绝没好下场,能用火枪解决,就没必要冒险。
一声令下,枪响了,惨呼连连,却不是红衣,冲在前面的城兵倒下一整排,原来是红衣抢先开了枪。
“开枪!”
阿卜都哈里克一脚踩上一具尸体,心说你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现在汉人可来不及装弹了。
蓬蓬蓬……
正列队举枪的城兵又倒下一排,阿卜都哈里克甚至清晰地感应到一股气流从耳朵边激射而过,脑后溅起一股腥热。看向前方,他身体再度发麻,两三丈外,红衣们单手端着的怪怪火枪正冒着烟,跟前一轮枪击留下的硝烟连了起来,显得那般扑簌狰狞。
前方一个像是军官的中年红衣将那古怪短铳指向阿卜都哈里克,让阿卜都哈里克整个人更僵如石雕,就听咔哒一声,居然哑火了,阿卜都哈里克一身是汗,暗叫阿拉保佑。
再是咔哒、蓬……
阿卜都哈里克呲着双眼,缓缓跪下,望着那红衣军官,满脸不甘,怎么会?怎么可能?就算之前没开枪,这已是第二枪了,作弊啊!
阿卜都哈里克眼里最后一幕,是那军官枪口一转,蓬声绽出橘黄枪焰,他一口血喷出,脸颊沉沉拍在地上,两眼依旧圆睁着,死不瞑目,到底是什么短铳,居然能连开三枪……
“该死的破枪,差点害死老子了!”
胜捷军先登队队长,卫郎将岳靖忠用三眼手铳轰倒第二个敌人,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
第九百一十一章 红衣岳家军
骂过之后,岳靖忠再沉声呼喝道:“交替掩护!速度装弹!”
他并不知道城门官已经倒在他的“破枪”下,只看到扑上城墙的上百城兵猛然溃散,但城门附近的哨房里又涌出大批敌军。
此时攀爬上城墙的先登队已有三四十人,各式各样的冷兵器之外,岳靖忠手里的三眼铳也人人都有。听得命令,先登们散作前后,握铳手指一扣,枪管与枪柄脱开,露出三个枪膛。
岳靖忠将枪膛倒转,两个空弹壳加一发哑火枪弹倒出,从腰间皮匣取出子弹,自枪膛后方塞入,两手一抬一扶,枪管接上后座,扳起击锤,不到三秒,手中短铳又是三弹待发。
这子弹颇为怪异,浅浅铜底,硬纸壳弹身,铜底中央凹槽连着天道院化学研究所的最新高科技成就:可投入使用的雷汞发火药,发火药外裹黑火药,前端则是凹底圆锥铅弹。
岳靖忠手里的“破枪”是英华乃至整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后膛定装弹连发手枪,当然,所谓“定装弹”跟另一个位面到十九世纪下半叶才出现的全金属定装弹有很大区别,但原理却是一样的,以击锤撞击底火,引燃纸壳内的发射药。
这是佛山制造局在拿到雷汞底火后研发出的第一枝后膛火枪,原本该先走火帽路线,可佛山制造局里留有皇帝多年前丢下的定装弹概念图,于是来了个大跃进,直接上纸壳定装弹,还是三连发,结果弄出了这么个三眼手铳。现在还只是由西域陆军试用,连正式型号都没有。
原本佛山制造局还有心将皇帝所说的金属定装弹搞出来,可制造局沮丧地发现,现有的加工精度还不足以保证金属弹壳跟枪膛的闭合性,只有用适应性比较好的纸壳弹身。
天山北路主力部队觉得这玩意缺陷太多,不可能大规模应用,兴趣不大,南路胜捷军以及军情部的武装猫队勉为其难地当了回白老鼠。
这一试用,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因为雷汞提纯技术始终没有突破,发火成功率显然还有问题,而且这枪还是三个击锤对应三根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