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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顺带在广州和肇庆开办相关学校。这些学校都在绿营里办,都归不到地方体系,自然也没地方来查。
事情就转到了青浦货站,这一仗炮火连天,战事肯定遮掩不了,可事情怎么说,就有技巧。得了广东官场关于此事的腹稿,李肆不由想起前世老美的出庭证词:“说事实,只说事实,说所知的全部事实”,这三条里,哪一条没做到,事实就会变样。广东官员,不,该说是满清官员,甚至所有皇权时代的官员,在这上面,本事都是令人叹为观止。
青浦之战,源于雍亲王殿下的一力严查,结果发现有南洋商人勾结洋夷,在青浦货站设点走私谋利。雍亲王殿下果决雷厉,广东地方全力配合,派兵缉拿的过程里,南洋商人留守仓库的护卫开火拒捕,官兵被伤不少,但最终歼灭了抗拒天兵的宵小。
在货站里,雍亲王殿下查获精铁机械若干,证明江南流传之物和相关技术,都是广东自洋夷那得来的。当然,此事广东商人也是有份,参与了传播之事,都该打屁股。为此雍亲王在广东一省掀起了工商检查大行动,要县府都全部重新造册登记,从人、地到财,全部严加核对。
之所以让广东官场突发妙想,扯到洋人,还来自于督标参将李世邦的上报,他把金鲤号看成洋船了。有了他这份文报做底,其他人就此发挥。
原本的腹稿里没有南洋商人这个说法,而是准备找个犯事要完蛋的商人当替死鬼,却不料广州之乱的当天,十三行码头那边也乱了,一艘真正的洋船,不顾进黄浦江要封炮门的禁令,悍然启封开炮,目标是之前就进来的金鲤号,这艘船的中文名叫……老实人号。
这是送上来的证据,波普尔船长手下的炮手被金鲤号吓住,胡乱开炮。为了息事宁人,波普尔船长坐视自己在南洋找来的华人翻译被当作南洋商人抓走。贾昊为了大局,也没跟这个老对手继续死磕。
青浦货站的泥巴糊好了,甚至胤禛的脸面都找到了,接下来就是广州之乱,这个就简单了。跟青浦货站和洋人的事情关联在一起,说是城里人误以为洋人攻城,所以引发了骚乱,期间其他麻烦也带了出来,比如佛寺和小庙的冲突,旗人和汉人的冲突。但骚乱都在广东高层和广州领导齐心协力地配合下很快消洱,没有什么大麻烦。
广州城乱的诸多细节都是事实,比如确实有洋人攻城的小道消息,宗教冲突也有,旗汉之争也有,但这些片段稍微剪辑一下,事情就完全变了样。广东官员在此事上唯一说了谎的细节,还是在按通行官面规矩办,少报死伤。广州城民人死伤一千多,改成一百多报上去。
“这样就蒙住康熙了?”
范晋不懂官面上的东西,总觉得这事太儿戏。佛冈、青浦和广州城,这几天里死伤六七千人,这么一抹,李肆和胤禛都干干净净。
“当然不可能,这只是题本,上报朝廷的官样文章。至于给康熙亲览的奏折,总督巡抚,甚至胤禛本人,写的都是另一番文章。”
李肆冷笑,广东官员们肯定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各自说一些事实,只限于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实,都会很有技巧地留个尾巴指向他李肆,但又不会明说。至于胤禛……说起来又好笑又无奈,现在他跟胤禛,居然还是暂时的合作伙伴,更不会直接掀出他李肆。
“那你估计,康熙什么时候能知道全部的真相?他又会多久才做出反应?咱们……能有多少时间?”
范晋急切地问。
“短则半年,长么……两三年去了,我们按一年努力吧。”
李肆的估计,范晋有些不理解。
“半年的话,少了顾忌,拼命练兵,再出个三千精兵问题不大。两三年就很宽裕,怎么也能弄出个维持万人之军的局面。这一年,不上不下,为的是什么?”
范晋的问题,李肆报以神秘一笑。
“我去英慈院了,接下来的那些要事,你赶紧动作。”
他就这么吩咐着,范晋皱了一会眉头,忽然两眼一亮,然后神色又黯淡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在地狱仰望天堂
“怕活不下来了,又怕你出事,好几天都没见着你,怎么都忍不住哭,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英慈院的特设病房里,安九秀虚弱地呢喃着,侧头不让李肆看到她那哭得红肿的双眼,却牵着李肆的手不放,一边说还一边轻挠着他的掌心。
“再难看我也要……”
被她这柔柔的撒娇裹着,李肆的心也化了一角,如果不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还真想拥入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真难看就别要了,给你当个笔墨丫鬟就好。”
安九秀压住那股要让自己飘起来的战栗,还在用鼻音哼哼着。李肆现在也知了她的心性,并不跟她多话,而是直接俯下身去,攥住了她的樱桃小口,还蛮横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吮住她的香舌。安九秀起初还被吓着了,抓着床沿的手抖个不停。好一阵子后,身子才软了下来,任由李肆攥取芳香。
“盘姐姐……这几日受了苦,好像心神很不宁的样子。”
许久唇分,安九秀那秀致面容上媚红如潮,感觉幸福来得太快太超乎期望,这个江南小女子含羞带怯地扯出了盘金铃,想化解李肆投在自己脸上的灼热目光。
长发披散下,少女的柔美带着一种让人想浸入每一丝肌肤去全心体会的悸动,李肆正沉浸其中,心神被她这句话给拉了出来。
再安慰了她几句,李肆就出了房间。安九秀皓腕虚展,似乎想要抓住他的背影,等他出了房间,那手轻轻拍在自己脸上,低低自恼道:“你这嘴啊,就帮倒忙……”
穿过人声鼎沸的后院,这里跟前院也一样,全挤满了伤者,血水和哀呼从各个感官而入,在撕扯着人的心灵。英慈院里原本的护士和学徒已经应付不过来,粗粗了解一些医卫常识的医院护卫,乃至守护医院的司卫都在帮忙。得亏李肆在前世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场面,不然脸色也早跟身后龙高山等侍卫们一般的惨白。
朝英慈院深处行去,李肆心中也是忐忑,他有些拿不定自己该怎么面对盘金铃。没有此次广州之乱,潜在城里的尚俊和罗堂远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虽然胤禛没能抓住,可拿到了书信,也握住了胤禛的一个把柄,算是巨大的收获。而这收获,是盘金铃不顾自身安危,任由官府缉拿换来的。
之前到青浦时,范晋等人还以为盘金铃是在执行李肆“以身作饵”的计划,李肆很是无语,他不是那种不计手段的人,牺牲亲近之人去换取利益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按道理,他该对盘金铃说谢谢,可从本心说,他却想骂她,给她英慈院安排的守卫是干什么的?事态紧急的话,青浦货站的人也会赶来支援,怎么这盘大姑,越来越像是盘菩萨了呢?这不好,他不喜欢。
可……他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上司?老板?恩人?这些身份都不太够吧。
心神恍惚间,已来到盘金铃所住的小院,周围护卫森严,盘石玉还在门口守着。见到李肆带着龙高山和一帮司卫过来,盘石玉急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李肆:“总司!?你怎么才来!?我姐从城里回来,就一直忙着救治伤员,饭都没顾上吃一口,谁劝也不听,之前竟然晕倒了!”
忙得晕倒了!?
李肆惊讶,这姑娘真是要立地成佛了么?
他恼了,呵斥起了盘石玉,连自己姐姐都照顾不好。盘石玉很委屈,最后顶了一句:“我姐不都是在想着总司你么!可你……四哥儿……”
他豁出去了,把他姐严令不准他说的话全倒了出来,而且对李肆的称呼还变了:“四哥儿,你对我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虽然是我姐,却不是真的瑶家女子,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敢露,可知她满心都只有你!你难道还不知道?”
盘石玉还越说越激动:“之前她任由官府拿去,我看啊,她就是在暗自哀怨,觉着四哥儿你嫌弃她!”
在这一刻,李肆还真有些呆滞,真的?可之前怎么总感觉盘金铃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呢?他还自嘲地想过,是不是嫌弃自己小了她两三岁?
“盘石玉!你是在跟总司说话!”
龙高山呵斥出声,盘石玉朝自己族兄不满地瞪回来,那是在说,你还是我带过来的呢!
没理会他们兄弟俩的眉来眼去,李肆急急进了院子,若真是这样,他可又算瞎了眼了。说起来,他李肆前知三千年,后知三百年,却总是不知自己三步之内的事,这也算是灯下黑?
一路进到卧室,急急推开门,盘金铃呀地一声低呼,李肆正看到她缩进被窝里,柔白如玉的藕臂就晃了一眼,一本书也掉在地上。
“四哥儿,你这是……”
盘金铃纯粹是又忙又饿才晕了过去,这会刚喝了粥,借着歇气的空隙看看医书,就穿着一身亵衣靠在床上,李肆直愣愣冲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缩在被窝里背对着门,随口问着李肆,却没听到回答,讶异转身,李肆却已经走到了床前,一脸发生了什么大事的严肃,她顿时忘了遮掩自己,屏息凝神地侯着,还下意识地想,该是要骂上自己一顿吧。
“是真的么?”
李肆却没头没脑问了一句,盘金铃愣住,什么蒸的煮的?接着她那杏眼就瞪圆了,李肆径直到了床前,和她近到了气息相融的距离,连他眼瞳中,自己那惶然无措的脸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心里……是想着我的?就像女人对男人那样的想?”
李肆太急切,太直白,盘金铃埋得深深的心语被骤然挖了出来,惊恐得像是在大街上赫然赤裸,整个人像是一下投进了熔炉,只觉连自己的发根都烧了起来。
“看来是了……”
李肆还没白痴到非要这个时代的姑娘开口说“我爱你”,就看盘金铃那哆嗦着的双唇,几乎快翻白了的双眼,还有那急速从脖颈向脸颊和胸口上下渲染的红晕,答案再明显不过。
“我……我不……呜……”
盘金铃拼着只留在体内的一半魂魄,想要给自己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可才开口,就被李肆封住了她的唇,还径直吮住了她的舌,连带整个人也被李肆拖进了怀里。
低叹在盘金铃喉腔里婉转,也在心底深处翻搅,她的魂魄不仅没有归位,反而越飘越高,似乎已经冲破了头顶,静静看着下方两个正紧紧相拥的人体。
下一刻,身体的悸动将魂魄拉了回来,李肆的魔爪乘虚而入,贴着她的亵衣,从平坦的小腹一路直袭胸口。
和严三娘、安九秀不同,盘金铃今年已经二十三四,正是芳华盛绽之时,平日优雅恬静的气息,也让李肆心动不已。此刻她心思直露,李肆全没了一丝顾忌,情火带着欲火一同升腾,就想把这个和他已经相处了两年多,到此刻才揭露心思的姑娘吃掉,狠狠地,一滴不剩地吃掉。造反,他已经忍了三年,而鱼水之欢,他也忍了三年,三年啊……
盘金铃身材高挑,略微瘦弱,玉峰只堪盈盈一握,尽握掌间,像是罩住了一只温顺的软嫩小兔。
李肆的手指轻轻滑上峰巅,盘金铃像触电一般哆嗦起来,魂魄终于定了下来,然后……
“噢……”
李肆早前在佛山的时候,被严三娘来了那么一下,现在又是如此。吃痛之余,不得不停手住口,诧异地看着盘金铃,却见着美女急促地喘着气,往日那亮得能照进人心的双眸,正浸满泪水。就直直看着他,似乎是满腔哀怨。
“是我搞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