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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情。
皇帝赵顼再得知辽国终于下定决心出兵西夏后,几乎是坐立不安,朝堂上诸位重臣眼中惶惶不安的神色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尽管王安石等新党一派为保住河套平原而力主迎战,但事实上王安石的眼中也是有一丝犹豫的。与其看着重臣大眼瞪小眼,皇帝赵顼则想起了那个在汴都城外逍遥自在的妹夫,在他的记忆中,王静辉永远都是心平气和的,什么难事到了他的手上总有解决的办法。
皇帝出宫这在后世人们的认知中是不可想象的,不过那也这是明清时代的皇帝,一旦进了皇宫,想要再出来就很难了。唐宋时期皇家为了表示皇帝与万民同乐,每逢春节和上元节的时候都会出宫与民同乐,这个传统还是从唐中宗皇帝传下的,而宋朝皇帝出宫相对比较困难些,最著名的便是那个为了会李师师而挖地道的宋哲宗,不过以王静辉现在的显赫地位,皇帝到他家中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也是秘密来访的。
王静辉的静苑果然是非同反响,连皇帝赵顼见了后都啧啧称奇,尤其是清凉居更是让他心旷神怡,羡慕不已——这炎炎夏日宫中虽有冰块可消暑,但和驸马的清凉居相比,那可就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他也暗暗为自己的妹妹托付给王静辉而感到放心——从这清凉居便可以看出驸马是挖空了心思来讨好妹妹,这等住所便是连宫中也不会有的,好在驸马很少与御史台谏的官员来往,否则仅凭这清凉居便是一本弹章。公主有生孕不便走动,况且就算是皇帝赵顼想要向驸马咨询国事,驸马也绝对不肯将老婆迁往他处,皇帝赵顼也并不以为许。
“辽国出兵不过是来拣便宜,出兵匆忙没有准备,估计现在他们还在为萧陶隗那五万兵士的嘴巴而烦恼呢,哪里有什么本事和定西军作战?!若是来个莽夫到有可能主动进攻定西军,但萧陶隗固然是好意气用事,但心中对于什么仗能打还是有分寸的,这种人都是谋定而后动,一旦决定便是有九头牛也拉不回的,熟强熟弱他心中自然明白!”王静辉看着旁边正在弹琴的老婆,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着驸马的神态没有半点慌张和矫情,皇帝赵顼心中算是安稳了下来:“不过辽国出兵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萧陶隗战力不如定西军,大可以让定西军越过黄河直击天德军!”
王静辉摇摇头笑着坐在栏杆上淡淡的说道:“宋辽几十年的和平会因一个小小的天德军而尽丧,这未免实在有些可惜了点,况且一旦定西军越过黄河攻占天德军,这在军事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悬念可讲,胜利是肯定的,但却让我大宋背了一口黑锅,受到天下人的耻笑,这样做并不划算!”
“襢渊之盟有何可惜?!每年几十万贯的财赋拱手让予契丹,还要以兄待契丹,这让朕的面子往哪里放!”皇帝赵顼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还不是你老赵家干的好事,本来用不着岁币,但真宗皇帝懦弱无能,为此还搞出了一出‘天书神降’的闹剧,一代名相王旦的声明尽毁于真宗之手!”王静辉心中虽然气愤真宗的无能,但这种话还是不敢对皇帝赵顼讲的。
“辽国还没有削弱到理想的程度,它的军队依然有着非常强悍的战斗力,大宋虽有火器助阵,两者之间拼斗的胜负不过也是五五之数没有绝对的把握。况且我们得了西夏就等于拥有了充足的马匹资源,这骑兵可不是一天就可以建好的,部队都需要训练才可以变得成熟起来,等过上几年大宋的骑兵形成了战力,陛下可得尝心愿!”王静辉淡淡的说道。
“以爱卿之意,我还要等几年?!”皇帝赵顼紧紧抓住王静辉的话柄不放,当初驸马对他说最多不过五六年便可平夏,但现在距离当初许愿打赌不过才四年多,大宋便把西夏给灭了,这自然使他对王静辉的“预测”能力大为信任。
王静辉也被皇帝赵顼的问话给噎住了——他要是说几年就能够灭辽,哪里还用待在这里?!两国之间交锋,尤其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国之间冲突,哪里能够轻易预测。辽国可不是西夏,大宋对西夏开展“小刀剌肉”在几年当中几乎将西夏给耗死才得以胜得非常轻松,但辽国已经接受汉化近百年之久,自身有着丰富的资源来支撑国力,想要慢慢耗死辽国可不像西夏那样简单。
“辽国不同于西夏,要想得到燕云十六州其实并不是很难,要是陛下能够安心发展十年,燕云十六州不过是熟透的苹果垂手而得!”王静辉心中大略的估算了一番后才给出了这个结论——十年之间火炮将会完成,而火枪也要差不多了,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器组合,他还想不出有什么能够阻挡大宋的军队;十年之后若是事情进展顺利,大宋南方和南洋开发应该小有成效,大量的粮食、铜、金、银等涌入大宋,经济体系将会发生深刻的变化,农业税收比例将会进一步降低到一个令人吃惊的地步,物质基础极大充沛,试想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和大宋进行持久战,那结果将会是十分悲惨的,况且在王静辉的眼中,经济手段也应该算是战争手段之一,尤其是恶意的经济入侵,将会取得比铁与血更加有效的结果。
“爱卿可敢与朕再次立下赌约?!”皇帝赵顼笑着说道。
“圣上旧账尚未还清,现在要臣和圣上立下赌约,臣怕吃亏!”王静辉淡淡的笑道。
王静辉看到皇帝赵顼脸上有些赧然的表情,便岔开说道:“河套平原本身便是打算放弃的,不过以辽国的贪婪,大宋也不能轻易的给了它,定要让辽国吃些苦头才好!战争的结果无非是胜负而已,若定西军不敌,以其本身实力也不会吃亏,退出河套平原谨守顺化渡,则辽国将无寸进;若是战胜,则可以将定西军驻扎在河套平原,从大宋迁入两万厢军屯垦,加上定西军就地屯垦,满足日常所需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从任何方面来看,辽国出兵对大宋来说无甚重要之处,但在河北诸路则要加强重兵,若是能够适时做出进攻的姿态,则辽国必不敢轻举妄动,相反会派出使臣来大宋进行和谈,圣上可趁机抹去岁币,辽国亦无可奈何!”
“爱卿真是好算计!”皇帝赵顼笑着说道。
“圣上谬赞了!”
“圣上今天去了静苑,与驸马密谈数个时辰后才离开,据说在场的人除去蜀国公主之外连一个内侍也没有,密谈内容无从得知,不过圣上回宫后精神甚好!”这样的内容在政事堂的几位相公之间流传着,对于皇帝的行踪他们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至于驸马和皇帝之间密谈的议题,他们就是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得出来。尽管所有的宰辅心中都不是个滋味,但多年来他们已经开始习惯在关键时刻驸马出面的情况,所有的人都对此保持了缄默——不管驸马给皇帝出了什么主意,总之从最后“圣上回宫后精神甚好”一句显出了问题已经解决了,皇帝肯定会在未来的朝议中提及。只是现在不知道驸马的对辽国出兵的态度如何,所有知情人心中总是有些心痒难耐。
不管汴都的高官如何去想,王顺心中却谨守河套平原,出兵牟那山做出威胁天德军的姿态,就是连辽军主帅萧陶隗心中也是揣测不安,毕竟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现在辽军千里奔袭还是落在了宋军的后面,士气低落不说,就是掌管枢密院的耶律阿思也暗中给自己使拌子——粮草补给时断时续,既不让自己饿着,但后勤补给也绝对不允许他越过黄河主动进入河套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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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杀伐西夏(九)
萧陶隗心中自然明白这是耶律阿思在背后捣鬼,耶律阿思身为枢密使掌全国军事调动,但却出人意料的举荐自己前往河套平原,这等于是送给自己一份功劳,因为在国内统治高层看来,虽然宋夏战争之间宋朝占据了完全的主动优势,但宋军的战斗力一直被契丹人所藐视,莫说宋军还没有推进到河套平原,就是驻军河套平原又如何?辽军兵锋所指必定攻无不克!
辽国国内对宋军的认识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水平上,但萧陶隗却非常清楚,辽国的军队已经几十年没有参加过实质性的大国战争了,平时对付的无非是各地此起彼伏的小规模叛乱或者是部落入侵,辽军战斗力水平就是再低,用来对付这些小规模战争也是大炮打蚊子,根本锻炼不了军队的战斗力。相反宋军自立国以来就征战不断,先是征辽,后宋辽两国实现和平之后,便又接着伐夏,百年来没有一年消停过,这样不断的战争固然是极大的消耗了宋朝的国力,但其军队战斗力水平却是一直保持一定的水平。
此消彼涨之下,萧陶隗实在是难以预计今后对上宋军之后战果如何,至少他面前的宋军就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萧陶隗到达天德军后,只是观守将神色便知他们已经被宋军吓破了胆子,但他并不以为宋军有什么了不起,不过随后派出的暗探却告诉了他对面的宋军虽然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但兵锋所指之下党项人居然毫无抵抗力,黑山威福军司和兀剌海城不过也只是让宋军停下了一天而已,如此强的战斗力实在是让他对自己的疲兵感到担心。
宋军聚集在牟那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这对于萧陶隗来说所承载的负重实在是太大了,他几乎是一天两次向大定府派出信使,将这里的情况向皇帝陈述,而此时大定府的辽国统治高层们却还沉迷于萧太后执政时期辽国的强盛梦想当中,对于萧陶隗的请求增兵的要求不加理喻。
萧陶隗并不知道他在天德军拖的时间越长,在大定府的形势就越对他不利——萧陶隗在后族与魏王阵营当中并没有选择站队,不过他更倾向于后族支持太子,魏王耶律乙辛对此非常恼火,魏王当然清楚萧陶隗和耶律阿思之间的恩怨,就算为了笼络枢密使耶律阿思,他也要扳倒这个不识时务的“莽夫”。耶律乙辛已经指示萧阿忽配合耶律阿思开始造谣了——宋军已经越过了黄河,在黑山东部和乌梁素海一带开始掠夺牧马和牧民的牲畜,而萧陶隗龟缩在天德军中没有迅速追捕,坐拥五万契丹精兵却毫无作为,罪应处死!
已经做了二十年皇帝的耶律洪基已经“倦政”,将军国大事全部托付非魏王耶律乙辛来处理,要不是因为萧陶隗是他亲自点的将,很可能萧陶隗就不能活着回大定府了——半个月后,萧陶隗在天德军被耶律洪基一纸诏书给免职,代替他的正是和耶律阿思一起造谣的萧阿忽。
萧陶隗知道萧阿忽本是一个草包,只因会拍马屁才得到耶律乙辛的赏识升官,但此时河套平原的局势哪里是萧阿忽能够控制得了的,他被免职诏令回京后,便日夜兼程赶回大定府,当面向皇帝耶律洪基呈诉当前局势。萧陶隗好意气用事,愤怒的时候胡须都伸张开来,在出兵西夏的问题上,他已经毅然作出决定,耶律洪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就是同在一旁的耶律乙辛也是脸色明暗不定。
耶律洪基虽然不算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也决非是一个昏庸的皇帝,再加上后族一系的官员从旁解救,耶律洪基即便不乐意接受,但也没有中断萧陶隗的进言,不过最终耶律洪基也没有撤销萧阿忽执掌天德军的命令,只是对萧陶隗再次提拔为塌母城节度使。
萧陶隗在离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