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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最不喜受人摆布,于是直截了当拒绝了仆人的要求,仆人也不跟他罗唆,明白告诉他,假如他不肯接受这使命,那么孔狄将会派他的父亲自潜入徐家堡,让他们父子相残,而他喜欢的储卫营小孩孔慈,也会在顷刻之间,死在他跟前。
第四十章 夕生
徐尧十分惊恐,踌躇良久,终究是无奈接受了命运,干起了内应的勾当。
徐家堡破亡之后,他被孔狄带回相州大营基地,在那里生活了一年有余,终于找到机会逃出来,然而孔狄的势力是如此庞大,天下处处皆是她耳目,徐尧被迫东躲西藏,不敢给任何人知道自己行踪,即便是对孔慈,也瞒得死紧,他不是不知道孔慈在找他,但他不敢轻易涉险,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连累孔慈为他而死。
不过,他刻意的躲着孔慈,最主要的原因却在于,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孔慈。
不管是出自怎么的初衷,徐尧导致了徐家堡的灭亡,使无数人一夕之间死去,存活的人也流离失所,作为相州大营的内应,他和孔慈是天生的敌人。
这是宿命,无法改变。
他因此打定主意,一生一世都要躲着孔慈,不给她找到自己。
但是事与愿违,孔慈苦找他十一年之后,终于是心灰意冷,决定背水一战,同意和徐靖成亲,得到这消息,徐尧坐不住了,他当然不相信孔慈会真的和徐靖成亲,但尤因如此,对于孔慈为了找出自己不惜向徐靖妥协,拿了身家清白做赌注的事,他才感到格外的内疚。
最终他风尘仆仆的赶来长安,托花生汤代为引见,想要拜会秦王兄弟,希望借助两人之力,在事情尚未成定局之前,解决拖沓了十来年的难题。
这件事他做得已经很小心,尽量不露痕迹。然后终究还是给相州的人得到了蛛丝马迹,派出狙击手来找他,来人在客栈给花生汤除掉之后。孔狄学乖了,直接派了对徐尧有教习之恩的王怀恩出马。
徐尧不知道王怀恩是如何说服姜宝谊来秦王府传口信的。他也没有兴趣知道,姜宝谊走后,他随即也离开秦王府,赶去百桃书院找王怀恩。
王怀恩是他地恩师,两人多年不见。徐尧对他十分想念。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人才见面,一把罗网即从天而降,把他网的严严实实地,他被王怀恩生擒。
随后王怀恩押着他离开百桃书院,来到显信将军元夕生的府上,吩咐元夕生找了一间干净地邢室,准备邢求徐尧。
徐尧看着王怀恩,沉吟良久。问了一句:“师父,你别告诉我,是孔狄派你来的。”
王怀恩脸色微变。却没作声,其人年纪大约有四十来岁样子。方正下颌。蓝色眼珠,高颧骨。挺直鼻梁,虽然略略有些风霜,又穿着布衣,仍然不掩风华,猜知其人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是个丰姿不凡的俊秀少年。
徐尧苦笑:“果真是她派你来的?”
王怀恩淡淡说道:“何必明知故问?”
徐尧叹了口气,“这样说起来,你是为玉璧麒麟来地了?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探望我的。”
王怀恩心下也怆然,他一生只得徐尧一个徒弟,两人相处了好几年,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尤其小时候的徐尧,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尊崇。
徐尧苦笑,“真是没想到,好些年不见,一见面师父给我的就是这待遇,亏我一听说你让姜宝谊捎来的口信儿,立即来找你,连孔慈都不要。”心里却在盘算,要如何找机会解决王怀恩。把玉璧麒麟交出来,让我带回相州,交给主子爷,我就放你自由,否则不要怪我不念师徒情分。”
徐尧说道:“你唤孔狄主子爷,这样说起来,你是她的家奴?不是被她胁迫或者差使的外人?”
王怀恩点头,“我是家奴,”他想了想,补充一句,“和你一样,是主子爷安插在徐家堡地内应,只不过我们各自负责的事务不同。”
“原来如此,徐家堡破亡之后,你想必就相州大营?”
“是。”
“奇怪,但我在相州大营时候,怎么没见你?”
王怀恩冷淡说道:“我们不在一个营区,你当然见不到我,况且那时候你给主子爷软禁着,能见到的人更加有限。”
徐尧笑道:“那倒也是,”他眼珠儿转了转,上下打量王怀恩,笑着说道,“师父,我总算知道那时候你为什么要天天喝酒了,假如你不把自己搞得臭气熏天地,凭你这样不凡的样貌,不知道多少姑娘婆媳要为你打破头,生出争端。”
王怀恩一早已经领教过徐尧三寸不滥之舌地威力,知道他口中吐出十句话,能有一句是真话就不错了,但好话人人爱听,所以饶是他知道徐尧吹捧他多半是不安好心,还是忍不住老怀大悦,“徐尧,说好话不会让我心软放你走,还是那句话,交出玉璧麒麟。”
徐尧笑道:“玉璧麒麟不是早在当年我回相州大营,就已经交给孔狄了么?我手上哪里还有。”王怀恩利眼扫过徐尧,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出言纠正徐尧,“不要随便叫主子爷地名讳,你父母是基地的教习武官,按照身份,你也是主子爷地家奴,要懂得规矩。”
徐尧却笑,心里巴不得有机会转移话题,于是滔滔不绝说道:“这话不对,我父母是家奴,难道我就非得是家奴?那我父母假如是盗贼,我岂非也是盗贼?你这逻辑有问题,作为推理的前提不对,因此结论不正确,正确的推理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王怀恩不耐说道:“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问题。”
徐尧干笑,“人要虚心求教,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王怀恩说道:“少和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把东西交出来。”
徐尧不厌其烦的重复,“我刚刚不是说了,早在当年回相州大营的时候,已经把玉璧麒麟交给孔狄了,”他咕咕的笑,“师父你是不是得健忘症了。”
王怀恩额头青筋微微暴起,“你是交了,但那是赝品,根本不是正品,正品还在你手里。”
徐尧不置可否的笑,心思莫名回到秦王府,不知道孔慈此时是否是回去了?王怀恩威胁道:“我出门的时候,主子爷特别嘱咐过我,假如你不肯交出玉璧麒麟,只管对你用刑,只要留住你一口气,不管多么残忍的法子都可以使用,徐尧,你不要逼我。”
徐尧懒洋洋的笑,“我不逼你,但你要想从我这里得到玉璧麒麟,又的确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第四一章 邢求
徐尧眯眯的冲着王怀恩抛了个媚眼,“不是都说了,那个东西我手上已经没有了。”
王怀恩有些怒,“你的意思是要逼我用刑?”
徐尧笑道:“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皮肉痛苦了,十分期待你的表现。”
王怀恩踌躇了,瞟了旁边烧得通红的炭火一眼,心下犹豫不决,他了解这个小孩,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又甚有主见,如果他打定主意不吐露玉璧麒麟的下落,邢求他也是枉然,但除了邢求,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两厢权衡之下,王怀恩决定试试自己的运气。
他退后一步,轻轻一拍掌,一位身材高大魁梧长相凶蛮的男子推门进来,正是显信将军元夕生,其人年纪约有二十三岁样子,赤裸的上身肌肉纠结,双手大的像蒲扇,眼神却十分温良,恭敬立在王怀恩跟前,“小人元夕生,听师父吩咐。”
王怀恩退后一步,就着一张圈椅坐下,低头喝茶,吩咐元夕生,“夕生,这犯人你认识么?”
元夕生打量徐尧一阵,摇头说道:“回师父,不认识。”
王怀恩不怀好意的笑,“不认识就好,这个人十分不听话,你现在拿了隔壁把那条倒刺鞭取过来。”
元夕生应声道:“好。”就悄没声儿的去隔壁拿鞭子。
徐尧笑着问王怀恩,“他认识不认识我有什么关系?”
王怀恩阴森森说道:“夕生不认识你,就不会知道你的利害,心里没有顾忌,下手才会凶狠。”
徐尧讶然失笑。“师父,你连这个都设想好了,足见孔狄必定给了你巨大压力。。奇书网。要你无论如何要拿回玉璧麒麟。”
王怀恩说道:“是,”他不死心的想要打一把感情牌。“徐尧,你也知道主子爷是出了名的心狠,看在你小时候我曾经尽心教授你武艺的份上,你就成全我吧,交出玉璧麒麟。”
徐尧却笑。温柔但是坚决地说道:“不行。”却没有否认玉璧麒麟在他手里。
王怀恩心下略喜,问道:“为什么?”
徐尧淡淡说道:“那不是她的东西,怎么能够轻易交给她。”
王怀恩冷笑,“难不成你还想物归原主?现在徐家堡群龙无首,你打算把那样物品交给谁?”
徐尧没作声,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这是我的私事,不劳烦你过问,总之确信不是孔狄就是了。”
王怀恩大怒。“这是你自找地。”
这时元夕生自隔壁捧了一条长有三尺见方的铁鞭,进到邢室,徐尧扫了一眼。微微皱眉,这条铁鞭约有拇指粗细。打造得非常精致。光看夕生提着鞭子露出地沉甸甸样子,已经可以猜知其分量不轻。用了力气抽在人身上,估计滋味不会好受,更不要说鞭子的边角还镶满尖锐的铁刺,一鞭子抽下来,足以皮开肉绽,饶是他自认忍耐疼痛的能力是一等一的,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师父,鞭子拿来了。”
王怀恩冷冷看着徐尧,说道:“很好,给我抽他二十鞭子。”
“是。”
一鞭子下去,徐尧倒抽了口冷气,竭尽全力地隐忍,才没有叫出来,元夕生的力气完全没有辱没他那一身的肌肉,坚实有力,这一鞭子从徐尧胸前抽过,边缘的倒刺随即深入皮肉里边,鞭风行过处血肉模糊成一片,鲜血如泉水一般冒出来,霎时染红了徐尧胸前衣衫。
王怀恩狰狞笑道:“味道如何?”
徐尧忍住疼痛,咬牙笑道:“还不错,一点也不比孔狄的身手差。王怀恩听得好奇,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主子爷修理过你?”
徐尧惨然笑道:“你以为她是直到最近才发现手上的玉璧麒麟是赝品?”
孔狄最初以为,玉璧麒麟确实是给徐家的主事老爷徐楷摔碎销毁了,当时虽然觉得懊悔遗憾之极,不过也就算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徐尧跟着她回到相州大营之后,居然告诉她,徐家主事老爷摔碎的其实是赝品,真正地玉璧麒麟,在他的手上。
孔狄高兴之极,当即问他索要,没想到徐尧却提出交换要求,要孔狄给他自由,作为交换,孔狄考虑再三之后答应了,徐尧因此交出了自己收藏的玉璧麒麟,随后他离开相州,不过还没有出境,就给孔狄差人捉了回去,将他狠狠地修理一顿,指责他妄图用假的玉璧麒麟鱼目混珠,骗得自由。
徐尧百思不解,问孔狄是如何看出玉璧麒麟是假货地,孔狄却不肯说,只是威逼他交出正品,徐尧拒不交出正品,他因此尝尽了孔狄折磨人地手段,数次命悬一丝,他之所以骨瘦如柴,即是因为受刑太多,身体内脏被各种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毒物侵害,落下了许多病症造成地。这种非人的生活持续了一年有余,最后一名负责邢求的奴婢,看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体无完肤,实在于心不忍,就偷偷喂他吃了一颗会让人假死的药丸,让他逃出生天。徐尧记得很清楚,这奴婢的名字叫做上月。
想到上月,徐尧心中莫名沉重,孔狄最容不得别人背叛,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查出当年协助自己逃走的人是上月,如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