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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设计的火药,从来都是一等一的。”
元善达沉吟了阵,当机立断:“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我要对整个武牢关的安危负责,因此交易条件修改如下:裴元庆裴仁基和田碧瑶可以自行离开,你和摩勒切叶必须留下,拆除所有炸药。”
我听得皱眉,元善达会提出这要求,是裴翠云做计划时乃至后来我们讨论计划时候,都没有考虑到的,因此就没有准备应对方案,现在变生肘腋,不知道裴翠云会怎么选择?
裴翠云沉吟片刻,说道:“好,我留下。”
裴元庆跳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元善达也有些惊讶,“裴翠云,你要知道,一旦所有炸药拆除,你手中的筹码就等于零了,我随时都可能会处死你。”
裴翠云笑道:“我知道,”她眉梢微微扬起,含笑对裴元庆说道,“所以庆儿,你搬救兵的速度一定要快,不要让姐姐死在这里。”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四二章 变故
虽然裴元庆万般不愿,但是裴翠云始终坚持,最终裴元庆无奈做出让步,接受了元善达提出的要求,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这天夜间的七时左右,元善达将裴仁基、裴元庆和我经由武牢关正东大门驱逐出城,由得我们赶去瓦岗,裴翠云和摩勒切叶则被迫滞留在武牢关内,在确认我们抵达瓦岗之后,着手拆除埋藏在前门官署、粮仓、兵器库以及平乱驻军大营的炸药,因为裴翠云非常坚持,在没有确认我们抵达之前,决不会动手作业,而炸药自动引爆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为了早些解除危机,元善达迫于无奈只得奉送我们三匹快马,希望能够加快我们的脚程。
出城之前,我有点不放心,开口询问裴翠云,“你确信我弟弟妹妹已经离开武牢关,我抵达瓦岗就能见到,不会有意外发生?”
因为田武和碧桃两个小屁孩年纪都还小,我不愿意他们冒险,因此在讨论裴翠云计划的时候,千方百计说服裴翠云,将两个小孩从地牢提出来,先安排出城,几番讨价还价,裴翠云同意了我的要求。讨论结束后我倒头睡觉,醒来又直接过议事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她是否已经把事情办妥当。
裴翠云点头,“不会有意外发生,你回去就能见到。”
我心下略安,这才翻身上马,带着裴仁基父子,直奔瓦岗。
从武牢关到瓦岗,路程虽然不是太远,元善达给的也是快马,但是夜间行路,不能准确辨别路径和方向,我们行进的速度因此大受阻挠,抵达瓦岗山脚下时,已经是晚间八时左右。
在山脚稍作休息,三人开始下马爬山,到半山腰的时候,有巡逻的兵勇发现动静,射出响尾箭试探,我报出自己姓名,以及随从姓名,兵勇大喜,连忙带我们三人上山见翟让和李密,在瓦岗宽敞明亮的聚义厅里,我简要叙述了裴仁基愿意投诚的原因和经过,李密十分欢喜,对裴仁基父子热泪欢迎之余,也对我大加赞赏。
我心不在焉听李密絮絮叨叨废话,好不容易中途停歇,立即追问出我此时最为关心的问题:“我弟弟妹妹回瓦岗了没有?”
李密摇头,“没有。”
我愣住了,“怎么会没有?”难道裴翠云在骗我,田武和碧桃现在仍然还被关押在武牢关地牢里?
我不由自主看向裴元庆。
裴元庆心里有点不舒服,“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裴家一向守诚重信,姐姐没有骗你,两方讨论结束,你倒头睡觉那阵,她亲自从地牢提走田武和田碧桃,让我带出城,交给她指定的人护送来瓦岗,按照时辰推算,早在今天下午就应该抵达,两人没有抵达,多半就是中途发生了变故,但这变故又不是姐姐能够控制的。”
我想了想,问裴元庆:“翠云小姐指定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
裴元庆说道:“仿佛是叫孔慈,姐姐没有告诉我他的来历,只说是她的朋友。”
我有些吃惊,脱口说道:“孔慈?你说他叫孔慈?”
裴元庆点头。
我心念千百转,摸着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其人什么时候来的武牢关?”孔慈既然是裴翠云的朋友,那么日间我睡觉那阵,他进入内室送我匕首,应当就是小丫环引进去的了。
裴元庆说道:“昨天夜间。”
我沉吟着没作声,我和翟让赵元枢在今天早晨抵达瓦岗,这样算起来,孔慈离开扬州的时间,应该大致和我们相当,他是跟踪我们来的,还是巧合?田武和碧桃现在想必是在他的手上了,他截留两个小孩想做什么?
久不出声的裴仁基说道:“先不管这些,当务之急,是要立即送消息去武牢关,告知翠云我们已经安全抵达,催促她着手拆除炸药。”
他话才刚说完,聚义厅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莫名的振动,跟着有流星探马一路飞奔进来,“回主公,回大元帅,武牢关方向发生地震,火光冲天。”
我有些吃惊:“地震?怎么可能会有地震?!”
李密皱眉,吩咐流星探马:“再探。”
探马退下之后,众人也行出聚义厅,赶到瓦岗外围城楼的观战台,那是整个瓦岗山最高的地方,从观战台看下去,方圆百里的景色均可一览无余,夜幕之下,旷野一片漆黑,四下寂寂无声,独独武牢关方向半壁天空通红,并有凄厉的牛马嘶鸣之声和惨烈哭嚎迎风传来,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我一颗心不住往下沉,隐约觉得武牢关发生的应当不大可能是地震,因为整个洛州几百年来,地质结构一向都很稳定,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而如果不是地震,能够造成现在这样惨烈局面,就只有一种可能:裴翠云埋藏的炸药提前自爆。
裴元庆走到我跟前,粉团团的娃娃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晶亮的黑瞳之中满是惊恐,“田碧瑶,你觉得武牢关发生的是地震么?”
我没有作声,踌躇良久,艰难开口,“不像。”
裴元庆颤声说道:“那会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有可能是翠云小姐埋藏的炸药提前自爆。”
裴元庆绝望问道:“那我姐姐呢?”
没有一个人出声,回答他这问题。
裴元庆牙关紧咬,突然像疯马一样冲下观战台,五秒钟不到已经跑到城楼门口,暴踢坚固城门,“开门,开门,我要下山。”
守门的兵勇不明所以,噤若寒蝉的缩在一边。
裴仁基面沉似水,“庆儿,不要胡闹。”
裴元庆看了裴仁基一眼,解开腰间的流星锤,使出浑身力气砸向城门,他是本朝有名的勇武之士,双臂力大无穷,两锤下去,城门已经轰然倒塌,但就在他跨出门栏的时候,两支长箭夹着风声,同时射中了他两条小腿,裴元庆扑倒在地上,回过头怒视箭头来势方向,“是谁,是谁偷袭我?”
观战台上没有人手中有长弓,射箭的人不在我们当中。
一分钟之后,裴仁基手握长弓,缓步走到裴元庆跟前,面容漠漠如寒霜,平静的注视他,城楼上走马灯的微弱灯火照在裴仁基的脸上,他双眼闪烁波光,“庆儿,鲁莽除了导致无畏的牺牲,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裴元庆扁了扁嘴,似是要极力隐忍,但到底是没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声大哭,“姐姐。。。。”
我也心乱如麻,一方面是为裴翠云之死感到可惜,另外一方面,裴翠云死了,我该如何搜索孔慈,找回弟弟妹妹?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四三章 领兵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睡好,熬到天光大亮,众人早早起床,用过早饭,李密召集西魏顶重要的文臣武将在聚义厅议事,因为劝降裴氏父子有功,我也被捉去列席。
议事的主要内容自然是分封降将和赏赐功臣,李密封裴仁基做了行军左司马,封裴元庆做左司马护军,翟让因为拿回玉玺有功,加封太宰,俸禄增至五千,另赐黄金万两,至于我,因为身为女性的缘故,不好加官,就赏赐了一处上好的住处,聊表心意。
封赏结束,裴元庆主动请缨,要求带兵攻打武牢关,李密沉吟了阵,转问众人意见,但是众人都不表态,迫于无奈,李密开始点名,我自发自觉将身子矮了半寸,缩在人群背后。
首先被点到的是太宰翟让,“太宰认为当不当攻打武牢关?”
翟让推托道:“臣刚刚从扬州回来,都还没熟悉各方军备情况,不好贸然提建议,”他顿了顿,把球踢给左长史房彦藻,“房大人觉得呢?”
房彦藻是个年纪约有三十来岁的文生,他斟酌了阵,委婉说道:“武牢关昨夜发生变故,损伤到什么程度,四军统帅李建成有无派兵增援,增援了多少兵力,这些问题我们都还没调查清楚,因此还是谨慎出兵为善。”
这意见给得也还算中肯,遂有好几人表示附和。
李密不置可否,转问身旁的辅相魏征,“丞相觉得呢?”
魏征很古怪,虽然是丞相,却穿着道袍,“长史说的有道理。”
眼看着不出兵攻打武牢关即将成为定论,裴元庆有些沉不住气,低声对我说道:“田碧瑶,你倒是说句话啊。”
恰好翟让在我旁边,听到裴元庆这话,也笑着说道:“是啊,田姑娘怎么看?”
我叹了口气,“我没看法。”
翟让笑道:“那你在想什么?”
我心不在焉说道:“今天的早餐。”不知道孔慈有没有给田武和碧桃吃早餐。
李密笑出来,“田姑娘,今天的早餐怎么了?”
我据实说道:“早餐份量太少,好像没怎么吃饱,另外我还没洗脸,因为找不到干净水。”
就有一员彪悍武将不耐说道:“这样区区小事,不要在议事时候讨论。”
我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翟让却笑,对那武将说道:“王儒信,你不明白田姑娘在说什么。”
李密也笑出来,“田姑娘说的有道理,李渊让刘长恭部驻守南面薄城,切断粮食输送路径,张须陀部抢占正西金堤关,控制住水源,使得我们就像给人掐住了咽喉,处境艰难,因此比起武牢关,我们现在更应该攻打的,是薄城和金堤关,以解决迫在眉睫的粮食和饮水问题。”
众人似有所悟,纷纷点头。
我忍不住笑出来,记得有一个成语,叫作郢书燕说,又有一句俗语,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指的大约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你无意中说出的话,在有心的人听来,总是有含义的。
李密问魏征:“丞相觉得呢?”
魏征淡淡说道:“话是不错,关键是派谁领兵。”
翟让看着裴仁基父子,含笑说道:“左司马大人和护军是不错的人选。”
裴元庆急得额头冒汗,跳脚说道:“你们爱打哪儿打哪儿,别指望我帮忙,我是一定要回武牢关看个究竟的。”
李密却笑,不慌不忙问裴仁基道:“左司马觉得呢?”
裴仁基沉吟了阵,说道:“臣愿意领兵出战,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顿了顿,“我要先打薄城。”
“为什么?”
我心念一转,“薄城在武牢关侧翼,距离武牢关只有两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左司马大人的意思,大约是想要攻下薄城之后,突袭武牢关。”
裴仁基看了裴元庆一眼,点头说道:“是。”
裴元庆愣了愣,随即明白这是裴仁基在曲线救国,也没再言语。
李密沉吟了阵,说道:“也好,那么就这么定了,稍后点炮出兵,由左司马裴仁基领兵三千,攻打薄城,克城之后直取武牢关,左司马护军裴元庆领兵五千,攻打金堤关,克城之后,留在金堤驻守,以防李建成调兵反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