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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你来做什么?”陈尧咨大惊,看了看这殿外没有御林军,才低声问道。
“如何,这头回早朝,不习惯了吧”芷含珠站在他身旁笑道。
“这里是垂拱殿啊,你们不要命了“陈尧咨急忙说道,”这是早朝,又不是开茶话会,你们来掺和个什么劲?”
“哼”含珠没有说话,瑶鼻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话很是不满。
“这样吧,等早朝完了,咱们在说,现在我不在,若是被人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一边恐吓,一边做了个杀头的手势道。
“你啊”赵璇不禁媚眼风情的一瞟,显然知道他这话口不对心。
”区区芝麻大的官,谁愿管你“含珠倒是不客气说出了原话。
“今儿早朝,你不去也罢”赵璇笑道。
“为什么?”
“因为今儿个有事生,若是你在朝堂,不免招人妒忌”赵璇笑道。
“妒忌,”陈尧咨摇了摇头,“一个正六品加从六品的芝麻,谁愿意妒忌?”
“今儿个,父皇将立太子”赵璇说出了实话,“父皇将立王兄为太子”
“什么?”陈尧咨抹了一把汗,若这事成真了,自己与蜀王的关系,少不了给那坐在御椅上的太宗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谢谢”陈尧咨说道,“真的要立太子?”
“此事已定,我也是不经意的听到父皇说起的。”赵璇点了点头说道。
第三章革变的晨钟
事实证明,陈尧咨不在殿中确实是正确得选择。今日的朝堂里,绝不平静。出人意料的,太宗在井井有序的奏折之后下了一道圣旨,言国之储君,东宫可立,进而立了蜀王赵元侃为太子,赐名曰赵恒,吕端为太子太保,负责太子的监督起居事宜,令责柳开、李沆等入东宫,太子宾客陈省华、吕文仲为太子詹事,太子的人马备齐,东宫指日可待了。
同时,令下吏部尚书李昌龄、知制浩胡旦贬黜出京,贬胡旦为使臣,到浔州;贬李昌龄为忠司马;这又是一场让人心惊的人事任命,无疑给了白官一个警告,这事一定,吴王的势力再次被剪除,前些天还如日中天的吴王,如今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陈尧咨知道这些,已经是在朝会之后了,在枢密院走了一遭,今儿个虽不是他当值,但作为新人,去打个招呼报个到也是应该的。回到陈府,已经是午时已过了,陈大人革去转运使之职,也倒是轻松了许多,陈尧咨回到府中,听到的除了那五的欢喜,就是立太子与人事任命了。
见陈省华蹙着眉头,陈尧咨笑道,“父亲何必忧虑,而今圣上已经病体显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了一朝,陛下自然比谁都明白。立太子之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太子邀了你大哥入东宫侍读”陈省华说道,“可这就奇怪了,他为何单单命唐夫入了东宫”
“父亲不知此事,“陈尧咨笑道,”而今孩儿为起居郎,在天子身边近臣,蜀王自然不愿浪费了,而如今太子地位不稳,自然引来众人想法,拉拢咱们陈府是理所当然的。孩儿想,这出这么个主意的人,怕是除了那吕相爷,没有第二人了。”
“吕公而今为太子太保,出此主意也在其中,我陈府想要只是身外是不可能了”陈省华摇了摇头叹道。
“这倒不足为惧,”陈尧咨笑道,“说不定这倒是一个机会,毕竟从龙之功确实不错的。可咱们如今最得注意的,还是吴王那厮。受了这么多回刺激,都没有放个屁,这也太反常了。”
自宣德楼一役,吴王被剪除了多少羽翼,只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但凡是被打成了重伤的,都想着反咬一口,这吴王却像是被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了,且吃了屁都不放一个,像是没事的一个人一般。俗话说:事既反常即为妖孽。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那吴王是在是蠢,口号喊得好,就是没有行动,是在不是吃这一行饭的料;其二、这是搞大动作之前的沉寂,往往越大的沉寂下,爆的更猛烈,就如同那些性格闷骚的人一般,狂热起来是让人疯狂的,陈尧咨现在只祈求这吴王不是这类闷骚的人。
受了这类刺激,谁都不好过日子,蜀王受冷落之时,门前冷落车马稀,吴王春风得意时;而今成了太子,自然宾客盈门,二者对比立显。可两人心里都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一切都如红尘的尘埃,不过幻眼水月而已,只有当屁股坐到了那垂拱殿上的时候,那才是真实的。
夜深人静,汴京城华灯初上,吴王府来了一位客人,这人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很是平凡不奇,甚至没有官职在身,管家却把他邀到了吴王的书房,与吴王畅谈起来。
“此行如何?”吴王挑了挑这灯火的火芯,书房里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屋子里更加亮堂了,仿似燃烧起了新的希望一般。
“禀告王爷,人此行甚好,党项李继迁已经早想着为李德原报仇,可提供人马与咱们。人率了五百党项骑兵入京。”这人自信满满的道。
“五百人?没有出乱子?”吴王问道。
“人命人分批如京,绝不会有任何闪失,王爷放心”
“很好,明诚,你之事做的很好”吴王起身拍了拍他的身肩。
“王爷之命,人自然遵从,之求王爷为家父报仇”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章明诚,章知州的公子,而今去了一趟边陲,回来居然如变了个人样,风尘仆仆,却脱了稚气,不复当年的傲气了。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章明诚问道。
“什么时候宫里传了消息,咱们就什么时候动手”吴王转身笑了笑道,“依父皇如今的身体看来,时日不远了。”
“是王爷”章明诚转身离去。
枢密院乃是肥差,在枢密院里陈尧咨倒也清闲,论及要做事,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基层干部,说话更轮不到他,只有一旁的听着别人说,作为忠实的听众在枢密院里溜达,这本符合他喜欢偷懒的性格。
“嘉谟,你说这天下哪里的酒好喝?”太宗躺在这御塌上,看了的奏折,咳嗽了几声问道。
“酒?”陈尧咨回道,“臣不善饮酒,那日鹿鸣宴饮醉,已是破例,也为此臣的娘还责怪了好几日。”
“你虽不知酒,可成都府自古出名酒,难道你充耳不闻,这么多年在成都府,只是埋头苦读不成?”太宗放下了奏折笑问道。
“回陛下,这也并非如此,只是不善于饮,”陈尧咨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这么些年在地方上有什么感触,这也是变向的考究,遂笑道,“不过若要说道好酒,有个地方倒是不错”
“什么地方?”太宗笑道。
“杏花村酒最好。”陈尧咨想了想,脱口而出从容笑答。
“杏花村?其不在成都府啊?”
“陛下之问天下什么地方酒好,却没说成都府什么酒最好啊”陈陈尧咨笑道。
太宗又问:“那何以见得呢?”
“有唐诗云: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陈瑶咨询笑道,“既然人人皆指这杏花村,那这杏花村的酒怎么也不赖”
“嗯,此言有理”太宗点了点头。
“陛下问的自是浅显,不如让奴才请教陈状元一回如何?”站在陈尧咨身边的,是内务总管王继恩,他讪讪的笑道。
“你有什么要问的?”太宗看着他笑问道。
王继恩笑笑的道:“奴才想问,唐时酒价每升多少银两呢?”
“这……”太宗也傻了眼,捋了捋胡须道,“此事百年之前了,谁人知道?”
“这倒未必”王继恩尖声笑道,“陛下忘了,陈状元可是还未被难倒过”
“你做了这第一人可是?”太宗笑笑,对陈尧咨道,“嘉谟,王卿之问,你可对出?”
“这也不难”陈尧咨微微笑道,“这酒价吗—倒是出奇”
“什么出奇,陈状元往下说下去啊,可不要吊人胃口啊”王继恩露着笑脸道。
陈尧咨看了王继恩一眼,从道:“唐时酒价每升三十贯钱。”
“胡说”王继恩立即尖声道,“启禀圣上,陈尧咨他分明在欺骗圣上,相隔一百多年的酒价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王总管知道?”陈尧咨笑道,“你若是不知道,怎么会认为在下说的不是真的呢?”
“陛下,陈状元此话说的可是有些强词夺理了。”王继恩尖锐的声音仿似划破的刺耳尖叫,总让人不舒服之极。
太宗咳嗽了两声,问道:“嘉谟,你且说来。”
“唐时酒价每升三十贯钱,绝无差错,“陈尧咨笑道,“臣记得杜甫有诗,来相见钦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杜子美的诗,乃是有‘诗史’之说,岂能有假呢?”
“哈哈哈哈,”太宗大笑了起来,却身体孱弱,忙的咳嗽了几声,王继恩忙的跑上去拍打这他的脊背。太宗摆了摆手,对陈尧咨笑道,“杜甫诗真可称为一代史书也你也可谓奇才一人了”
“臣不敢称道”陈尧咨忙的施礼道。
“对了,你三兄弟是出自柳开的门下吧”太宗笑问道。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恩师乃是我三兄弟文风之教导,在下也一直倡古文之风,可却无恩师之力,实乃憾事。”
“所以在潭州,你上了那离奇的奏折?”太宗笑问道。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此乃是变我古文之利器,更是革新我大宋之利器。但凡盛世之兴,莫过人才,人才之兴,在于学校”
“你的意思是,要革新学校,方可助朝堂人才之兴盛?”太宗问道。
“不错”陈尧咨点头道,“文人雅集乃是各州府学校之导向,雅集一变,这文风比改,此时我大宋多能人智慧之士,朝廷多时务之能人,而不是添增了这琴棋书画之力。”
“依你之见,此风必改?”
陈尧咨笑道:“古之卫鞅、韩非、苏秦之辈,未曾有过什么琴棋书画,却又治国之才,而这些琴棋书画精通者,譬如白居易之类,虽是琴棋书画精通,不过于国无用,白白沉浮一生,徒惹无数艳丽词风。”
“改?”太宗叹然良久,沉默不语。
第四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任何想要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就是从新开始,且决不能考虑现在与过去,只能想着将来。瞻前顾后,总是一种大忌,但凡是这类想法,从来没有成功的例子。
要变,就要新;要革,就要弃;抱着老底啃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老底会有被啃完的一天,所以只有新,才是生存的遏道理。
陈尧咨想要新,他给太宗说了这一番话,虽是说的不过是一壶浊酒而已,却暗含了弃旧取新的道理。可是他也知道,如今的太宗皇帝,朝危旦夕,岂能有这一番心思。问及他这些,不过是想太子能有一番遗志,大宋朝的弊病,能得以解除。
或许在放在当年的晋王,决计不会在说出‘在德不在险’的话来,因为这一番正气凛然的话,给大宋朝带来了无边的苦楚,几十万禁军加之边境的混乱,可以说都与这繁华的汴京城有关。
昔年贾长沙说秦始皇“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而今看来,虽民心所向,无险亦无法长久。
陈尧咨虽是有心,却也无力,毕竟他如今不过是十二品,六品加六品而已,放屁都不响,何况是说话,出了在枢密院与皇帝面前混的风生水起,其他的地方能不能买账,还是个未知数。
陈夫人是这些日子里最忙碌的人了,原因无他,陈夫人总想着给陈老2娶个媳妇,可陈老2身怀公务,尴尬不已。这也有原因,柳夫人早些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