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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里没有点灯,放眼望去,仍旧是漆黑一片。我因记着自己的房间就在方静书隔壁,所以也未细思,直接往左手边转了过去,一把推开房门。
谁料,我才刚踏了半只脚进去,就听见“铛”的一下,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抬眼再看时,只见屋子中央早已立了个人。
模模糊糊的光影里,我只瞧清了那人身上藕绿色的肚兜系绳。
似乎是一个女人……
并且正在换衣裳……
呆愣许久,我才醒悟到自己又一次弄错了方向,走错了房间。
于是乖乖缩回脚,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同时不忘加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请继续。”
“……”
下一瞬,惨叫声响彻整间客栈。
“方大哥,那个淫贼竟然敢偷看我换衣服,实在该死!”墨影一面吃东西,一边拿手点了点我,含含糊糊的说着。
我用扇子遮住半边脸颊,苦笑一下,再度澄清道:“墨姑娘,在下只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而已,并非有心冒犯。”
“走错?你哪条路不好走,怎么偏生闯进我的房里来?”墨影狠狠瞪我一眼,扯了扯方静书的袖子,道,“方大哥,快点替我杀了这个淫贼……不对!应该先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手脚。”
“咳咳。”我低了低头,轻喃一句,“墨姑娘,我只是不小心多看了你一眼,用不用这么狠啊?”
话落,立刻有一只盘子朝我飞了过来。
“死淫贼!你都已经把我全身上下看光光了,还敢说这种风凉话?我将来若是嫁不出去怎么办,你负责?”
说话间,又往嘴里塞了块鸡肉。
我吸吸鼻子,将挡在面前的扇子移了下来,指一指自己的侧脸,道:“墨姑娘都已经将我打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解气?”
连吃东西的时候都隐隐作痛,想必是肿起来了,唔,严重影响我的形象。
墨影轻轻哼了哼,并不理会我,只转头望住方静书,楚楚可怜的说:“方大哥,我不管这淫贼究竟是不是你的朋友,反正……你帮我一剑杀了他!”
见状,我也急忙黏了过去,泪眼汪汪。
“方兄,小弟我绝对是冤枉的。”
“方大哥……”
“方兄……”
方静书一直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吃东西,直到此时,才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摆,忽地抬起眼来。
“吵死了,”他秀眉一扬,神色冰冰冷冷的,“通通给我闭嘴。”
我吓了一跳,连忙以手掩唇,再不多言。
深怕下一瞬,颈上就忽然多出一把剑来。
墨影亦眨了眨眼睛,装无辜。
方静书于是淡淡扫了我们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没必要折腾来折腾去的,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很简单。”
“什么?”
“你们两个……”手指扣了扣桌面,嘴角轻扯,“成亲。”
闻言,我与墨影互瞪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绝对不行!”
“既然如此,”方静书右手一扬,把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横放在桌上,一字一顿的说,“那就继续吃饭。”
说罢,缓缓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他虽然只说了短短几个字,然而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我只好低低叹一下,仍旧用扇子遮住半边脸颊,慢吞吞的吃东西。
至于墨姑娘……唔,事实证明,她的胆量远远及不上她的胃口,因而只是一边啃馒头,一边咬牙切齿的瞪过来,在桌子底下暗暗踩我几脚而已。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忽听邻桌的几个江湖人士提到“名剑问雨”、“邪教”这几个字,我浑身一震,心思立刻就扑了过去。
方静书亦是神色稍凛,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抚过剑柄。
“听说这一回的武林大会,邪教之人有意抢夺那把传说中的名剑问雨?”
“近来江湖中人心惶惶,一有风吹草动,大伙便如临大敌,想来应该不会有误。”
“我还听闻,不只左右两大护法,就连邪教的教主,也已经亲自出关了。”
“这一点倒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声音变低,“我曾经见过那个右护法一次,他人虽然生得好看,却偏偏心狠手辣,杀起人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所谓的邪教教主……啧啧,自然是更加冷血无情,杀得人越多,他便笑得越是开心。”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转转眼,暗笑一声。
胡说!
那家伙若当真温柔起来,可远远胜过这世上任何一人。
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不理会也罢。
如此想着,却又听身旁那人问道:“另一个……左护法又是怎样的人?”
哎?连我都有江湖传言?
一下又来兴致,便整整衣裳,继续偷听。
“他?”说话的人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方道,“邪教的左护法说来最是神秘,据闻他从来不在人前露面,武功亦非绝对,然而极擅长耍手段、使心机,凭着这一点而深得邪教教主的宠信。当然,也有人言他容貌甚好,是因了以色侍人,才会有今日这个地位。”
摇了摇头,又想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谓的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
我微微转过头,望一眼坐在身旁的方静书,慢慢伸出手来,悄悄勾住他的衣角,万般痴迷,却又满心欢喜。
耍手段,使心机?
呵,慕容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
从头到尾,我不过是……喜欢上了某个人而已。
10
一路上,我和墨姑娘不是抢东西吃,就是争著黏在方静书身旁,不时互相瞪上几眼,真可谓是冤家路窄。
如此吵吵闹闹的,最後竟也顺利到达了扬州。
接著,很自然的住进了御剑山庄。
墨庄主忙於江湖上的事务,没空招呼客人,便著墨姑娘全权做主。
结果,吃过晚饭之後,那女人却将我引到了後院的一处荒地,指了指某间茅草屋子,掩唇轻笑道:“不好意思,今天夜里就委屈慕容公子暂居於此了。”
眨了眨眼,嘴角抽搐。
“墨姑娘,若在下眼睛没花的话,这个……似乎是柴房?”
“是啊。”墨影点点头,笑得开怀。
我料不到她竟答得如此爽快,一时气极,费了好些功夫才压下怒火,干笑道:“墨姑娘自己香闺衾暖的,却好意思让我睡这种地方?”
“当然。”她扬了扬下巴,想也不想的答,随後上前几步,狠狠踩我一脚,压低声音道,“你个死淫贼,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信不信我赶你到大街上去过夜?”
说罢,往後退了退,又恢复成那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盈盈笑著,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床薄被,直接塞进我怀里,柔声道:“夜里天寒,还请慕容公子保重身体,小心著凉。”
然後,姿态优雅的转过身,飘然离去。
只剩我一个人呆呆立在原地,苦笑。
住那种破烂至极的柴房,盖这种薄如蝉翼的被子,会不著凉?才怪!
一边低叹自己的悲惨命运,一边抬头望了望天,夜色渐沈,而且似乎快要落雨了。
我犹豫了片刻,终於决定去方静书那里借住一宿。
然而,路该怎麽走?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方静书方公子住在哪里?”随手拉过一个奉茶的侍女,开口就问。
“东院。”
“喔,多谢。”拱一拱手,行了几步之後,又退转身去,“东……是哪边?”
“……”
我抱著那床被子出了後院,一路上见了人就问,历经千辛万苦之後,总算是寻到了方静书的房间。
时候尚早,我当然不好贸然闯进去,只得先叩了叩门板,直到里头那人轻应一声,方才推门而入。
放眼望去,只见方静书一手支了头,正倚在桌边看书。
“慕容?”他抬头看我一眼,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吃惊,冷冷的问,“这麽晚了,有事?”
我不答话,只一头冲过去,直接将自己怀中的被子扔到了他床上。
见状,方静书神色微凛,挑眉问道:“什麽意思?”
“墨姑娘小气得很,硬是让我睡柴房。没办法,只好来你这里躺一躺了,方兄你这麽大度,应该不会介意吧?”说著,飞快地甩掉鞋袜,翻身上床。
方静书直直望住我,神色不变,只低低吐出两个字来:“我会。”
“呃……”
“所以,”他手一扬,指指门口,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我不想睡柴房。”眨了眨眼睛,尽量笑得无辜。
“出、去!”声音冰冰冷冷的,毫无感情。
我却只当什麽也没听见,仅是翻个身,死死抱住自己的那床被子,赖著不走了。
方静书便蹙著眉望我一眼,缓缓抽出佩在腰间的长剑,遥遥的指过来,面无表情。
黑眸里流光暗转,甚是动人。
只可惜……杀气凌厉。
我同他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招架不住,低头轻叹一下,怏怏的爬下了床。
然後,慢吞吞往门口挪著步,时不时回头朝方静书看上一眼,扁扁嘴,小声嚷嚷道:“不就是睡柴房麽?有什麽大不了的!睡一晚身体健康,睡两晚长命百岁,睡三晚飞天成仙,睡四晚……”
才走到一半,就忽听身後那人低低唤了一声:“慕容。”
“什麽?”全身一震,忙不迭的转回头去。
“你回来吧。”方静书眉目微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低的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落,我立刻飞奔回去,想也不想的扑上床,将被子展开来盖在自己身上,闭眼就睡。深怕某人突然反悔,再度将我赶出门去。
隔了一会儿,似听见斜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
一睁眼,就见方静书正盯著我看,依旧是单手支了头,面上似笑非笑。
我只觉心头乱跳,整张脸立时就烫了起来,连忙将被子拉过头顶,仅露出一条细缝来,偷偷瞧他。
眉眼如画,笑靥倾城。
我看得痴痴傻傻,分明是回不过神来了。
啧啧,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大美人。
若是为了面前这个男子,别说什麽背叛教主,纵使要赔上我这条性命,亦是值得了。
夜深人静。
方静书一直动也不动的坐在桌边看书,迟迟没有回床上休息。
我自然亦无心睡眠,只一边偷看他的容貌,一边傻笑兼流口水。
隔了一会儿,某人终於放下手里的书,将那一把墨绿色的软剑摆在桌上,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
明明神色冷若冰霜,一举手一投足,却偏教人痴迷不已。
一阵风过,忽然就吹熄了桌上蜡烛。
接著,屋内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
我怔了怔,连忙放浅呼吸,努力装睡。
一片漆黑中,隐约听见方静书低低喊道:“墨庄主。”
并无人应声,惟有一旁的窗子微微作响。
下一瞬,屋内的两人已然一前一後的跃出了窗口,悄无声息。
三更半夜的,那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方静书他……会不会有危险?
如此想著,不由自主的翻身下床,足下轻点,也跟著跳了窗。
夜凉如水。
我因走得太过匆忙,身上只穿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却丝毫不敢大意,依旧不远不近的跟在方静书与那位墨庄主身後,紧追不舍。
11
最后,我跟着方静书和那位墨庄主一路行至了某间屋子前,那两人相继走了进去,我在门站立片刻,有些迟疑。
若就这样贸然闯进去,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可就糟糕了。
然而,半夜三更的,他们两个人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情人私会?
咬咬牙,嘴里又泛起酸来。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些长长短短,只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一头冲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惟有书柜旁的一条细缝中,微微透出些幽光来。
我于是上前几步,将头凑近那个书柜,小心翼翼的朝里窥看。
放眼望去,只瞧见一间小小的密室,房内并无什么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