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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谁呢?
那些做过的事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就在秀家从他掌中抽回手的时候,原本遥远的记忆又全都回来了。
连那个乞丐丑陋扭曲的脸都如此清晰地仿佛在嘲笑他似的。
清次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不是对那张记忆中的脸,更像是难以言喻的,对自己的恶感。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那古野离开尾张,到个什么偏僻的地方租一间后院房子,暂且睡上五十天,连身都不翻,一直等伤好了,再过回他原来的生活。
那些纠缠不清的事,就连同丑恶的过去一起,再埋进更深的地方,永远也不去想。
就这样全都忘记吧。
他仿佛在强迫自己下狠心似的,完全不顾伤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一片漆黑之中,脚下的泥泞一滑,忽然整个人都向前摔倒,落地时伤口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
刚换洗过的衣服又弄湿了,清次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但却始终无法站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是往人少的地方行走,万一被巡街的看到只怕又是一件大麻烦。
但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手脚无力,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清次伸手抓着地面的泥土,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一扇木门被打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照射出来,紧接着一双穿着木屐的男人的脚从门里出现。
清次想抬头看一眼,但是却忽然间感到头晕目眩,一阵发凉的寒意爬上头顶,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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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
秀家因为疲劳而显得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原本打算让侍女们换下的衣服却又重新穿上,眼睛也望向了门外的少年。
北御门在他面前跪坐,旁边还跪着侍女阿药。
“怎么会不见的?”
“非常抱歉。”阿药深深地低下头,略带惶恐的声音响起:“我实在不知道。”
秀家皱了皱眉,但是他没有责怪阿药,而是越过两人径自来到清次睡过的房间。
里面一片凌乱并没有收拾,阿药故意留下这个场面什么也没动,虽然心里感到害怕,但还是早就想好了要说的话。
“你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吗?”
“不,我来的时候光正殿下在房里,光正殿下走了之后,我进去看到清次大人倒在地上……”
“然后呢。”秀家的双眉皱得更深。
“然后,我去端水进来,回来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阿药望着地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顺畅地说出谎言来,但是她的话一说完,就看到秀家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我知道了。”
似乎是漫不经心,也毫不关心的语气,秀家说:“你先退下。”
“是。”
阿药眼看着秀家走出去,她无从揣测这位少主人的心思。
这一个晚上的天空也是暗红色的,浓厚的云层斑驳地覆盖着,隐隐有种不吉祥的预兆。
追上了秀家往外走的脚步,北御门问道:“这么晚了,您要外出么?那些刺客的事还没有着落,万一……”
秀家打断他的话:“去把久马叫来……还是算了,你跟我来。”
“您想去哪里?”
“……舞风。”
显然并不知道舞风是什么地方,但是北御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秀家一言不发地走着,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忽然说出舞风这两个字,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不过有一点,即使对别人隐瞒也没有办法骗得了自己。
因为说去舞风,无论如何总比散步这样拙劣的借口要好得多吧。
如果那个人完好无伤地走出去,自己也并不会留他,但是现在却是濒死之际,随时都可能会丢了性命。
光正对他说了什么吗?
还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令他不想再留下?
明明有话要问他,是想等他醒来就问的,可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混乱却完全忘记了。
秀家忽然一怔,一下子想不起来究竟有什么事要问清次,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
他皱了皱眉想从正门出去,可是稍作思忖后觉得那样一个重伤的人,要从守卫把守着的正门出去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本丸外的二之丸是秀家母亲奥御殿以前的住所,再往前则是侧室於序之方的住所。
这些地方本来禁止外人进入,可是秀家却把清次安置其中,而没有像前次那样丢在远离本丸的偏僻小屋里。
虽然连自己也感到了两者之间的不同,秀家却没有多想。
他带着北御门走出北之丸门外,一边细细地看着地上雨后的泥泞痕迹一边走着。
地面上隐隐约约有一些脚印,但不能确定是什么人留下的。
一面走一面整理着这些印记,渐渐好像被牵引着一样,北御门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很远。
就在这个八月的盛夏之末,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夜间戌半,天地发生异变。
天上闪光,大地崩裂,一瞬间那古野城及城下町的屋舍民宅纷纷倒塌,被压死的人不计其数。
秀家才走出城中不久,就遇上了这前所未有的地震,街道上一片混乱,崩坍的房屋残片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就像是末日降临了似的。
人群把他和北御门冲散,光是看那一片凌乱的场面也难以分清方向。
秀家远远地望到高耸的天守阁,不只是城下町,现在就连城池都在摇晃了吧。
他知道应该立刻回去,可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却一次次地把他冲撞到更远的地方。
虽然感到连心脏都冲碎了般的剧痛,但是却又期待着人群不要让他通过,就这样继续冲向远离城池的地方。
既矛盾又自欺欺人的想法还是第一次这样涌现出来。
残垣断壁倒下的时候,面前的一个女人被压倒在地上,鲜血四溅着被更多的人踩踏过去,到处也都传来哭丧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啼哭。
秀家被撞得往后一退,眼看就要摔倒,却被一个人扶住。
那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单薄的短褂,腰间缠着根带子,粗壮的双手正托住秀家的肩膀。
“别往和人潮相反的方向走,跟我来。”
他拽着秀家的手臂往前走,顺手还抱起了一个在破屋前大哭的孩子。
这个男人的手臂粗壮有力,显然是在靠着力气干活谋生,他把那个孩子扛在肩上,一路走到一片空地。
那里聚集着不少人,大多都受了伤,也有和家人走散的老人和孩子。
男人松开了秀家的手,也把肩头的孩子放下来,但是他没有停下休息,而是又投入到人群中帮助那些受了伤或是行动不便的人。
当他第二次回来的时候,额头上已带了血迹,地面依然震动,但有了缓和的迹象。
男人扶着一个受伤的老人坐到空地上,伸手擦去额头上的血痕。
“你叫什么名字?”
秀家望着他,无论如何这个人也算是救了他的命。
男人回过头来的时候,秀家才真正看清他的脸,这个人有一张过于严肃的脸,在陌生人眼中大概是十分疏远难以接近的类型吧。
他在额头绑着一条柿黄布带,看起来虽然粗犷鄙陋,却有一种通晓人情世故的睿智。
“我是锻冶铺的铁匠,名叫六藏坊。”
地面还在余震中摇动着,秀家点了点头:“你救了不少人。”
六藏坊一愣,感到面前这个人似乎有点与众不同,他故意回过头去照看身边的伤患,眼睛却悄悄地注意着秀家。
看起来似乎像个武士,可是衣服上没有家徽,很难说究竟是哪一家。
“真是一场大灾难哪!”
六藏坊喃喃地说了一句,他看到秀家脸上的焦虑之色,这个男人原本逆着人潮想要去的地方,似乎是那古野的城池吧。
为了在危急时刻表现自己的忠心,而特地要登高去保护主君?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秀家的目光在空地上的众人面前扫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想了想,但是有点犹豫不决地转而去查看尸体。
被残破倒塌的墙壁压死的,大多都是已经睡下来不及逃出屋子的人,也有在路上被人推倒踩死的,以那个人的伤势,大概根本不可能在混乱中活下来吧。
秀家一时之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你在找什么?失散的亲人吗?”
“……没有。”
秀家像是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说:“没什么。”
六藏坊点了点头道:“如果要找人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一旦错过,说不定就永远都见不到了。”
他为一个断腿的孩子按住伤口,又解下绑带为他包扎,嘴里道:“你去找,把那个人的样子告诉我,万一他来这儿我会把他留下。”
秀家没有说话,直到六藏坊诧异地回过头来望着他。
“总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吧。”
“名字是椎叶清次。”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连秀家自己都愣了一下,但是他立刻想着应该要如何描述清次的样子。
他曾经仔细地看过他吗?
他们四目相交的时候,只看到对方的眼睛还有眼睛里复杂难懂的表情,根本无暇去注意其他。
秀家回想着清次的长相,但是头脑中却始终只有那苍白失血的样子,坚毅而毫不屈折的神情,以及在血池地狱中挥刀的背影。
说起来,倒是描述那两把刀还容易一些。
仿佛猛然间被惊醒了似的。
秀家不假思索地开口:“刀,没错,他带走了刀,一长一短的两把,紫色的丝织柄卷,小太刀是稻妻文,打刀是丁字小乱刃,如果你见到……”
六藏坊先是一怔,过了一会儿,严肃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了笑容:“问别人的话,他们肯定答不上来吧,你的运气不坏,我刚好有仔细地看过这两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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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曲三千 (下)
作者:痴痴的蓝 发表时间: 2006/11/02 22:04 点击:685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第三十三话?天来
运气还不坏。
这句话对很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六藏坊说出这句话时,也只认为那是件奇巧的巧合罢了。
他安顿好受伤的人,伸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站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尊巨像。
“我带你去吧。”
大地仍在断断续续地呻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重新来一次更严重的震荡。
远远望去,天守阁下的楼阁也崩坍了不少,秀家回过身来对六藏坊道:“请快一点。”
这种时候自己不在城中,一定已经引起了骚乱,或许还有人在到处找他的尸首也说不定。
六藏坊在前面带路,越过无数残垣断壁和男男女女的死尸,他也不说话,一直把秀家带出了城外。
眼看着城中火光冲天动荡不安,这个男人却把自己带到了偏僻的近郊,秀家警觉地放慢脚步,手指碰到腰间的时候才发现忘了佩刀。
“这样一直要到哪里去?”
六藏坊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明白秀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