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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曲三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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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死去男人的行事方法来看多半是个忍者,这样身份的人即使被查到也没有关系,忍者本身就像是影子,甚至可以说不存在这个世上。 

当然又吉是不可能想到这些的,但他还是赞同地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井在哪里?” 

“跟我来。” 

看他们这么热心,清次反而感到意外起来,他转过身去道:“你们不害怕么?” 

“害怕?” 

又吉怔了怔,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一个雨夜投宿的陌生人埋藏尸体,这在以前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但事实上他无法控制,就像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让他体会到完全背离自己原来的生活,充满了刺激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膨胀,令人浑身发抖。 

清次又将目光转向站起身来的阿惠,那个老丑的女人在被他看了一眼之后立刻眉开眼笑地道:“这种在半夜闯进别人家里行凶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吧,多亏有您在呢。” 

她一边说一边引路,外面风雨交加,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把那具尸体扔进杂草丛生的废井中又埋上了土和石头之后,三人才重新回到了长屋。 

清次手臂上的伤口比想象中深得多,其中一道甚至可以看见骨头,雨水冲掉血迹露出发白的肉色,但是很快就又有新血流淌出来。 

阿惠拿来白布为他包扎伤口,又吉用木桶在门外接满了水冲洗地板,然后又擦拭草席。 

脱掉溅满血的衣服用手拧干,清次心想着再稍微等一会儿,天就会亮,只要雨一停马上就会闷热起来,把衣服弄干后烧掉,自己离开这里,应该不会有麻烦了吧。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就大可以抛下尸体不管扬长而去,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麻烦延伸到别人身上,现在的做法也是必须的。 

潮湿的空气中,清次赤裸的胸膛上下起伏,他感到有些疲惫,稍微闭了一下眼睛,却忽然感到一只粗糙的手抚上了他胸前的伤口。 

“这个伤还很新,是怎么弄的?” 

阿惠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已经结起硬痂的伤口,但只是那么一下触碰,清次却好像被弄痛了似的,全身一震,伸手把她的手打开了。 

破陋的长屋让他想起了阿药,想起那个闷热的小室中,轻摇着的纸扇带来的花香,伤口上传来的粘稠感以及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全部有关于那个人的联想。 

这个伤口虽然不是那人造成的,却仿佛变成一个烙印般的记号,让他时刻想起曾经做过的事。 

清次望着窗外的雨幕,那一天,好像也正下着雷雨。 

他们在闪电中互相望着对方,目光纠缠,造成了一个永恒的落差。 

************************************* 

次日,阳光明媚。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面干干净净,草席也擦干净,沾血的衣服早就烧掉,屋檐还滴着水珠,在初升的朝阳下一闪一闪。 

清次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把一两银放在又吉的面前。 

“去买点东西来吃吧,肚子饿了。” 

奉行所和青鬼门都在找他,现在又多出一个不得不防的暗杀者,虽然也不是不能到处走,但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又好像太招摇了些,弥补一下这些日子来的疲劳,清次想着干脆改变主意在这里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再说。 

又吉小心地拿起草席上的钱,又想去取自己的佩刀,但是刚伸出手立刻缩了回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踌躇着,因为想到昨天晚上清次斩杀那个男人的凌厉刀法,自己这个时候却装模作样地把锈刀佩在身上实在有些可笑。 

本来以他这样个性的人,就算被人嘲笑也不会退缩,但是清次的存在却让他明白了一些事。 

很多时候,距离和落差是没有办法缩短的。 

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他那样挥刀,不可能在生死之间如此镇定,更不可能像他一样不怕死所以又不会死,如此矛盾的存活着。 

又吉的目光在那把生锈的长刀上逡巡,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去拿,就那样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更加炽烈,只是稍微走几步就大汗淋漓。 

他仿佛在和自己赌气般的用力往前走,也不管到了什么地方。 

草鞋踩在地上似乎能够感觉到滚烫的触感,也许鞋底早就破了。 

又吉懊恼地叹了口气,最后停下来坐在路边商铺的门口抬起脚看了两眼。 

比想象的好些,虽然没有破,但却磨损得十分厉害,早该换一双新的。 

他放下脚,左右看着,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哭叫。 

声音从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 

突然传出的哭叫声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围观。 

又吉往前走了一些,看到一个持刀的武士站在街中,他穿着得体的小袖和袴,外面套着五纹短羽织,用银箔剪的家徽缝在五个部位,闪闪发光,发髻梳得整齐光滑纹丝不乱,因为少见阳光而显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了阴冷的表情。 

被这个武士握在手中的刀装饰得极尽奢华,刀柄上镶嵌着黄金,刀鞘和护镡更是精心雕琢,就连下绪的绪绳也都用上了金银的丝线来编织。 

那无疑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刀,但又吉看到这把刀的时候,却有一种极度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 

漂亮的涛澜文刀刃上还带着一道血痕,深红的血珠汇聚到刀尖,一连串滴落在沙土上。 

一个须发蓬乱的男人跪倒在他面前,身上穿着长久不洗,早就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衣服,浑浊的眼睛里全都是痛苦之色。 

他看起来是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正用肮脏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膝盖,那里不断地流着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剧痛之下使他挣扎翻滚在地上,额头擦着地面,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哀嚎。 

武士冷眼望着这个痛苦不堪的男人,很快又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刀。 

就在又吉转念想着他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却看见白银般的刀刃由上而下落在那个流浪汉的后颈上。 

一片惊叫声中,被锐利的刀锋斩断的头颅喷洒着惊人的鲜血滚落到了地上。 

 

备注: 

切舍御免:江户时代武士特权,农民和町人对武士有非礼行为时,可格杀勿论。 

赖光:源赖光,摄津源氏之祖。 



第二十二话?武士与刀 

“武士就可以胡乱杀人吗?” 

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到地上的时候,又吉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他当然并不是想要为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抱不平,只是忽然之间异常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使他陷入了一片混乱。 

看到眼前这幕毫不犹豫的斩首场面,又吉感到自己的心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被那一刀砍出了一条裂缝。 

虽然死去的那人有可能是强盗逃犯,有可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眼看着他痛苦哀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斩杀于刀下,厌恶的情绪还是瞬间占据了又吉的头脑。 

武士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者说,他想要成为的武士不是这样的。 

对于一直向往成为武士的又吉而言,眼前的这一幕无疑是千斤巨锤重重敲碎了他的理想。 

当他脱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倒有一大半是满心期望着这个身穿华服的高傲武士能够数出几条极恶的罪状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是又吉热切盼望地对上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时,却听到对方用一种极其轻蔑的声音回答道:“没错,武士就是可以胡乱杀人。” 

“他犯了什么罪?” 

“犯了什么罪?”武士冷笑道:“这个人喝醉了酒在街上乱闯,撞到我,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四周没有人敢说话,又吉虽然粗枝大叶却也分得清真话和玩笑。 

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说笑的意思,反而好像在等着又吉表示赞同似的,认为他挥刀杀人是件十分正确的事。 

又吉惊讶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这样,你就杀了他?” 

“他对我无礼,难道不应该杀?”武士双眼中的冷笑更加明显,而且毫不掩饰那种草菅人命的残忍和冷漠,理直气壮的反问更让又吉语塞。 

“话说回来,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敢来质问我?你也想和他一样?” 

又吉当然不想,他手无寸铁,根本无法和他对抗,即使带着刀,那样一把生锈的刀又能做什么? 

看到他退缩的表情,武士眼中的轻蔑之意更为明显。 

他露出十分刻骨的冷笑道:“武士可以随意杀人而不被问罪,只要我认为他对我有不敬之意,我就可以杀他。” 

一边说一边抖了一下手中的刀甩掉刀刃上的血珠,又吉听到那个充满恶意的声音还在继续。 

“一点也不错,我现在觉得你对我就有不敬之意。” 

冰冷的话音就像刀锋刮过骨头一样充满了森森的恐怖,又吉不禁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害怕吗?” 

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的反应,武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如果害怕的话就跪下来求我,也许我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也说不定。” 

街道上一片寂静,身首分离的尸体躺在灼热的地面上,显得异常丑恶可怖。 

又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难过,如果单纯地用愤怒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那一定是苍白无力的,他感到的难过是因为理想破碎,而现实又残酷地摆放在面前。 

就在对方说出“武士就是可以随意杀人”这句话的时候,那轻贱生命的声音就彻底摧毁了他长久以来的梦想。 

原来武士是这样的。 

虽然活了三十二年,又吉却是个纯真的乐天派,即使被剥夺了土地也没有让他心灰意冷,贫穷和落魄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几乎就是个不会受命运打击的人。 

但是现在,又吉面对着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武士,却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厌恶的情绪。 

用目光瞪视了他一会儿之后,又吉膝盖一屈,却是大大咧咧地在地上盘腿坐下,双手扯开胸前的衣襟敞着黝黑的胸膛,在周围惊诧的目光中,他大声道:“来吧!” 

************************************* 

清次把刀举到眼前的时候,左臂传来了牵动伤口的剧痛。 

他的目光笔直向前,和手中的刀刃形成一条直线。 

刀身上的斑斑锈迹已被磨得差不多,刃上的缺口却还需要细细研磨。 

反复地看着这把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锈刀,经过数次研磨之后刀身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光亮。 

虽然并不是什么上好的刀,却可以看出曾被无数次使用的痕迹,也可能染上过大量的鲜血,夺取过不少人的性命。 

清次望着这把刀,试想着它是否真的适合又吉这样的人。 

或者换一种说法,又吉是否适合活在一个挥刀的世界里。 

可以说,他是一个天生幸运的人,对生活充满希望,与烦恼绝缘。 

那样一个人如果被放置到杀戮的背景当中来,一定是非常之不协调吧。 

武士与刀的世界是残酷的。 

如果又吉能够尽早了解到这一点,或许对他而言就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清次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他磨利这把刀了。 

就在他不断凝视着刀刃的时候,长屋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阿惠神色紧张地闯了进来。 

“大事不好了!” 

她有些大呼小叫地喊道,声音也变了味,像锥子一样刺进清次的耳中。 

“不好了啊,又吉老爷出事了。” 

清次一愣,问道:“出了什么事?” 

“可麻烦了。”阿惠一脚踏进来,忙不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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