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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自己愿意的。”润书耸耸肩。
我垂下头,望著自己的脚尖,对润书话里的无奈微微心痛。
“仙境”原来建在市郊。
而且,要穿过一片很茂密的树林,转过几个山坳,地势其实很偏僻。
上次我没觉察到偏僻,是因为这段路全部是按照省级公路的质量标准铺设的,非常平坦,但不宽阔。
我们到达“仙境”时恰好是8点过一点,仙境刚开门营业。
门外的男人看到吴荪溥和润书,非常恭敬,直接把他们引到第一排卡座居中的座位。
我反而被冷淡的晾在後面。
低头看看自己平价的皮鞋和普通的西服,突然感到我和润书的差距。
过来招呼的人居然是建波。
他热情的叫人先给润书他们点餐。
转眼看到我,他愣了愣。
“你……怎麽来了?”
我窘迫地垂下头,无法应对这原本意料中的尴尬。
润书插嘴说:“廖经理,别这麽看著我们周主管,他今天可是你的客人。”
我抬眼,看到他半是严厉半是嘲弄的眼神,觉得这样保护自己的润书虽然陌生,但是依然那麽窝心。
饭菜很快上来,精致而鲜美,我却吃得食不知味。
逐渐,客人越来越多,宽阔的大厅喧闹起来。
T型台上灯光绽放,主持人走上舞台。
依然和我那天逃走时看到的一样的程序,先是男孩女孩门出场给客人挑选。
吴荪溥自然是点了青宏。
青宏白著脸坐过来,闷闷地端起桌前的酒一口喝干。
我没来得及注意他们,眼光紧紧盯著後面的延青。
他瘦了一圈,虽然显得大眼睛更漂亮,但是,那苍白卡憔悴的脸庞却让我揪心般心疼。
“延青……”我轻声叫他。
他猛然转过头,吃惊地望著我:“衡哥……你……你怎麽来了?”
“来看看你过的怎麽样。”我忍住眼中浮起的泪水,看著这个瘦小的男孩。
润书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指了指延青。
意图明显的点了他陪坐。
延青看看他,又看看我,这才低头走过来。
队伍继续前进,擦身而过时,听到森“哼”的一声冷笑。
我转过头,只来得及看到他单薄的背影。
这里的男孩没有一个是幸福的人,包括可怜的森。
延青走过来,本来要靠著润书坐,润书却指了指我;“你和周衡慢慢聊,不用管我。”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默默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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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延青伸手拦住润书的酒杯,“这些东西里有药物,喝了会情欲高涨的,”
润书惊诧地看看手里的酒,似乎突然想起什麽,眼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延青,最近过得怎麽样?”我看著他单薄的身体,颈项上还有斑斑点点的吻痕、淤青,这个孩子肯定过的很辛苦,在这种地方。
延青苦涩的笑著,拿起桌上的酒杯,猩红色的葡萄酒在透明的高脚杯里闪烁出鲜血一般的色泽。
我被他眼中的绝望吓到了,慌忙夺过他手里的酒杯。
延青笑笑,看著我。
“我现在酒量很好了哦~~~以前曾经有个客人足足灌了我一整瓶的干红。──当然,是从我下面的地方灌进去的。”
我胸口堵塞的闷气被他这句话彻底打破,一把拉过这孩子瘦弱的身子,紧紧抱紧怀里,眼眶里酸涩的难受,心如刀绞。
“延青……衡哥没用,救不了你啊。……可怜的孩子。”
延青回报著我,感觉到他湿润温暖的泪水沁入我肩胛的外套,润湿我的衬衫。
“不过,幸好旭哥及时叫人进来救我,要不,搞不好现在你也见不到我了。”延青哭泣著说,“旭哥其实对大家挺好,会留心及时保护大家不被虐待,挣到的钱也会分1/10给我们做私房钱。……衡哥,我现在都有1万多私房钱了呢,要是有一天还完了债务,我说不定也有钱可以开家自己的画廊了。”
“你欠了多少债务?”一直没吭声听我们说话的润书突然插嘴。
延青垂了垂眼睛,“50万。”
润书沈下眼睛,似乎在考虑著什麽,然後,他转眼看了看我,“要不要……我这里先给你垫付著,先把你赎出去。……我看周衡和你挺好,他肯定也希望你能脱离这个地方。”
“不要!”
“不用!”
我和延青同时拒绝。
润书惊讶的看著我们。
延青带著泪水感激地向润书笑笑,“我知道你帮衡哥赎身,但是,我不需要。……我是自愿来这里抵债的,和衡哥被人蒙骗拐卖不一样。……我希望靠我自己完清债款,而不是靠重新借债。”
我暗自叹气。
延青骨子里那种傲气我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认同被人怜悯地协助。
我拉过延青冰冷的手,郑重地叮嘱他:“答应衡哥,以後不要接那些有虐待倾向的客人。……身子是你自己的,要好好保护。”
“可是,那些客人出的价格很高。”延青悲凉地说。
我紧紧攥住他的手,酸楚地凝视著悲伤的孩子,一个劲地摇头:“不要这样,延青,不要这样。还钱我们可以慢慢还,但是身体垮了,却怎麽也弥补不了了。……听衡哥的话,不要在伺候那些客人。”
延青垂下头没说话。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一旁一直被我们忽视的青宏突然一脸愤怒的站起来,甩开吴荪溥的手,似乎准备离开。
我们三个疑惑地望过去。
荪溥企求般紧紧拖住青宏的手,愧疚而痛苦的表情让我一惊。
对了,他们是情侣。
可是,为什麽吴荪溥不把青宏带走?
“吴荪溥,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的消遣,你要找男孩,这里多的是,要找爱情,回去找你老婆,我宋青宏没空陪你玩这种恋爱游戏!”青宏冰冷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那下面伤痕累累的心。
“对比起,青宏,是我懦弱……可是,我实在不能失去她娘家的支持,也实在无?ǔ惺苌缁嵊呗鄱晕业墓セ鳌阋牢颐钦停褪且磺邪 嗪辏阋辶挛摇!?
“体谅?!”青宏嗤之以鼻,“吴市长,我们这里的男孩的工作是好好服侍客人高兴,体谅──这种高难度的服务,我想我是无法提供。”他甩开吴荪溥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青宏!” 吴荪溥似乎想站起来,可又犹豫了一下,坐著没动。
青宏转头嗤笑般,笑得很妩媚:“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我想,你也知道,仙境这里,只有我有挑选客人的权力。……失陪!!”
吴荪溥沮丧的倒进沙发里。
我们三人闷不做声,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其实,青宏很爱他……可惜,名誉和地位却害了他们。”延青低声说。
润书摇头反对:“你们知道什麽?!……我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名誉比生命重要,要是没有了名誉威望,你就什麽都没有了。”
“是吗?那麽,爱情和这些虚无的东西相冲突时,你们宁愿舍弃爱情?”我心里一凉。
润书看看我责备的眼神,低下头,轻声说:“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爱人应该要体谅我们的难处才是。”
我转头,感到心底的凉意越来越大。
“我去下卫生间。”避免这种尴尬继续,我起身找了个借口。
延青拉了拉我的外套:“小心点,那里……不安全。”
润书站起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刚才的失望依然占据著我的心,我断然拒绝:“不用了,不劳烦胡总。”
我闷闷坐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心里回响著润书刚才的话。
照他这麽说,就算哪天我们真的成为了情人,他也会象吴荪溥那样,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个人身望,必须掩饰我们的关系,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
我……无法赞同这种观点。
突然间似乎完全可以感受到青宏的心情。
“咚”的一声,隔壁隔间的门重重关上。
接著,是那种暧昧含糊的喘息和呻吟声。
“嗯……嗯……啊……慢点,慢……啊……轻点……啊……你好棒……啊啊……”
看样子是有人带著这里男孩来厕所感受刺激。
我打量了下马桶两边刚才一直不知道用来做什麽的类似脚架的东西。
这个……是方便在这里“办事”的客人分开男孩们的脚的工具吧。
突然间觉得很恶心,我“腾”地站起来,快速地仿佛逃避什麽瘟疫一般地冲出隔间。
在洗手台的镜子反射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突然背後有人一把抱住我,我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按到洗手台上。
从镜子里,我看到一个男人醉酒失态的脸。
“美人……怎麽一个人?……很寂寞是不是、……来,陪哥哥玩一会儿。”他力气很大,任我怎麽挣扎都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他拖著我,往隔间里走。
“不要,混蛋,放开我!!”我大声叱骂著,挣扎著。
刚才“办事”的那对受到打扰,有个男孩的声音:“别忙,去看看是不是有客人……啊……”
估计是他的客人很不满意,重重给他一下,男孩的声音消失在尖叫般的呻吟里。
“管那麽多做什麽?人家的情趣,别去打扰。……你专心伺候我就好。”那个男人似乎在责骂男孩。
我还有张口叫,却被背後的男人勒住了脖子,捂住了嘴,只剩下“呜呜”声。
呼吸困难,脖子被勒紧的好难受,眼前看是冒金星。
眼看就要被男人拉进隔间,突然间,脖子上的压力一轻,嘴巴也被放开。
“对比起,这个不是我们的孩子……客人,请你尊重我们的其他客人。”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我喘过气,回头,正好看到建波後面的男人把那男人架出去。
“你没事吧?”建波走过来,扶住靠在墙上的我。
我甩开他的手,站直身体,拉了拉被弄乱的领带,平整了一下外套西服。
“我没事。……谢谢。”转身往外面走。
建波突然窜过来几步,拦住我的去路。
“我们……谈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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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身让开他伸过来的手?芫囊馔挤浅C飨浴?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麽样,只想和你谈谈。”建波语气虽然是恳求,可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求我的意思。
隔间里“咿啊”的呻吟在刚才混乱的间断後又开始作响。
我皱皱眉,伸手去拉门把。
手被建波顺势按住,我一惊,抬头抗议的怒视著他。
建波没理睬我眼中的抗拒,直接拉起我的手,往门外走。
我用力抽手,却挣脱不开。
他固执地牢牢抓著我的手,回头看我的眼睛中有警告味道。
电梯就在卫生间对面,他按开电梯,把我拉了进去。
看著数字从1一直到5,我心里害怕感越发强烈。
“你干什麽?放开!!”这里是5楼仙境管理人员、保安人员的房间,我就算大声叫也不怕惊动客人。
建波转头横了我一眼,“周衡,你怎麽还是这麽别扭个性?”
他……知道我名字?!
转念一想,立刻明白,是旭哥告诉他的吧。
建波的房间宽敞整洁,完全没有他给人的霸气蛮横的味道,反而显得温馨清爽。
我被扔到沙发上,默默揉著发红的手腕。
“茶还是咖啡?”建波在酒橱那边问我。
“都不要,我坐一下就走,我朋友还等著我。”
“碰”的一声,建波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杵在桌上,一步步走过来,脸上满是恼怒的神态。
曾经在仙境这里被他那麽“调教”过,说不害怕他是假的。我涩缩著往沙发里缩了缩。
“你喜欢上胡润书了,是不是?”建波几乎贴著我的鼻子,气息全喷在我脸上,热乎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个傻瓜!!……青宏的例子你还没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