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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能屈能伸,既然这营中有鬼不能快速通行,咱们绕开它,照样走路!
从善如流是完颜阿骨打的强项,于是狼主一声令下,女真后队转前队,绕过西门庆中营,直往后营而来——反正这中营是座空营,把自家后背卖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谁知女真大队皆过,就留个尾巴梢儿的时候,中营中一声呐喊,从地底下钻上几百顶头盔来——却是早藏在地道里的弓箭手,各仗强弓硬弩,对着落后的女真人箭如雨下,一时间又射倒二百余人。
断后的完颜宗望目眦欲裂,拉回马要再踩一踩中营,跟地鼠们玩儿命。幸有完颜阿骨打发来严令:“回军赶路要紧!休得与鼠辈纠缠!”完颜宗望这才怏怏作罢。
中营的弓箭手们得利即止,也不追赶,目送着女真人绕过中营赶往后营。中营和后营离得也不算远,快马片刻即到,可这时女真人折了锐气——这一座后营,咱们冲是不冲?
女真人不怕死,但要死得有价值。象刚才那样莫名其妙地撞鬼,真是死了都憋屈啊!
女真前锋逡巡不进,犹豫不决时,后营灯火大亮,一队人马弓上弦,马出鞘,严阵以待。为首两员大将,一个是耶律大石,一个是耶律余睹,看着女真人这边,微微冷笑。
完颜宗干跃马而出,吼声如雷:“手下败将,还敢来自取其辱么?”
耶律大石文质彬彬地抱拳行礼:“正因为不想自取其辱,所以不敢遮于各位归路,各位这便请绕营而走吧!”
完颜宗干想不到辽军这么好说话,惊疑不定。左右飞抱完颜阿骨打,完颜阿骨打目视完颜宗用,完颜宗用略一思索后,斩钉截铁地道:“此必是西门庆留辽军挡我主力,欲待鹬蚌相争,他好渔人得利;谁知辽人看破了西门庆奸计,存了保留实力之心,反便宜了咱们!”
听完颜宗用说得有理,完颜阿骨打一声令下,女真勇士不与辽军交锋,绕其后营而走。
又是将将过尽的时候,辽军中一声梆子响,顿时矢石如雨,笼罩了女真后军——这些儿买路钱,还是要交的!
女真吃了一回亏,教了一重伶俐,早备下了大盾巨橹,于马上遮护。谁知辽军的矢石非同一般,是用巨弩车和投石机发射出来的,如此攻势之下,大盾巨橹象受潮的纸一样,一撕即破,女真人后队又丢下二三百条人命。
耶律余睹笑吟吟地在后面拱手:“承看顾!承看顾!不送!不送!”
女真勇士虽愤得七窍生烟,但狼主有严令——别管屁股,只顾脑袋——于是女真人只是埋头狂奔,再不回顾。辽军倒也见好就收,并不追赶。
疾驰中完颜阿骨打见身边完颜宗用面有忧色,问道:“先生何虑?”
开口就灌风,完颜宗用吃力地道:“我想西门庆何等人物,岂能这点儿布置?前言只怕大有凶险……”
话音未落,就听后队里又一阵鼓噪,原来女真大队刚过,后方险峻处又冒出一队中华联邦军来,将女真后队咬了一口就跑。
元园道:“如此没完没了,没等回到家乡,士气已经折尽!不如且缓下马力,以静待哗,与敌一战!西门庆分段狙击,兵力拉得太散,正面对敌,肯定奈何不了咱们。”
听元园说得有理,完颜阿骨打命令人马缓行,守株待兔。谁知西门庆不是古时宋国的那只蠢兔,看到天光大亮,女真人结阵缓行,他就说什么也不来了。
女真鼓了半天气势,再而衰三而竭,到最后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只好埋锅造饭。谁知炊烟升腾不一会儿工夫,呐喊声大作,一队中华联邦军气势汹汹扑来,那架势不象是来讨战的,倒象是来讨饭的。
一见敌人,女真勇士眼珠子都红了,骂骂咧咧翻身上马,就待和来敌玩儿命。谁知来敌跑到弓箭射程之外,就勒马不走了,在那里大呼小叫,让女真人有种过去。有种的女真勇士受不得激,蜂拥而上,这伙敌人转身就跑。
完颜宗用唯恐西门庆有埋伏,急命鸣金,女真勇士骂骂咧咧刚回来,那群讨战讨饭更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几个回合下来,女真勇士崩溃了:“有种你别跑!”对面也不甘示弱:“有种你来追!”只气得女真勇士们捶胸顿足。
这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我们的饭!”
杯具的是——不但饭成了焦炭,连好几十口锅都已经炼了。
跟后世的天朝不一样。天朝是顶尖的好东西都往外国送,彰现一枝独锈下的物博人美;而西门庆却是好东西都紧着自己国人用,凡是出口的虽然不能说是残次品,但质量也只能说是勉强过得去——出口到女真人这里的铁锅也不例外。
女真人见赔了早饭又折锅,无不如丧考妣,铁锅可是好东西呀!他们宁可赔了夫人又折娘,也不愿意折锅。
激愤之下,女真勇士兵分两路,一路冲着那队赖皮兵破口大骂,一路重新淘米做饭,对剩下的锅唯恐有失,更加呵护倍致。
二茬饭将熟,骂人的口干舌燥,嗓子都拉伤了,大家瘟头瘟脑准备回来吃饭。偏这时,那支一直嬉皮笑脸的滑头军一声呐喊,直扑而来,闪电般截入女真军阵。
完颜宗用看得分明,那队敌军甩开披风后,现出两员大将——上垂首一位年方弱冠,却是白马银枪,生龙活虎,正是岳飞岳鹏举;下垂首一位蜂腰猿臂,五指修长,乃是没羽箭张清——二将引人卷风而来,眨眼间,女真人锅翻碗倒,乱成了一窝蜂。
岳飞生性善良,见女真人锅中食物清苦,便枪挑了活人送进锅里,以鲜血鲜肉来加料;张清禀性恶劣,见不得女真人过年,石子横飞,不砸人不砸马只砸锅,等马背上携着的所有石头都砸完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拉了岳飞抹头就跑。
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女真人损失不大,只不过收拾残局,行军锅百不存一,女真已经失业的伙头军们无不以头抢地,痛哭失声。
完颜阿骨打到底是狼主,可以搞特供待遇,前边折腾得如火如荼,后边他的饭早吃完了。听前面嚷乱得不成样子,亲自莅临视察后,完颜阿骨打大叫:“汉蛮欺人太甚!何敢坏吾炊器?!”
说着召集女真众贵族,大家都以为狼主怒了,要拉帮结伙去跟西门庆拼命——谁知完颜阿骨打号召的是,希望女真贵族们把自家的锅分给士兵们使用,说着狼主带头捐出了自家的女真第一锅。
没奈何,女真贵族们只好以狼主的马头是瞻。女真士兵们得到了来自于狼主的珍贵礼物,士气重振!
于是抓紧时间吃了一吨半饱不饱的夹生饭后,女真人抖擞精神,打点行装,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再次踏上了任重道远的还乡团道路!这正是:
举足只觉路漫漫,拔步才见夜茫茫。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59章 杀人
一路之上,西门庆将“衔尾而击”这个词发扬到了极处,就是不跟你纠缠,只是时不时恶心你一下,女真人吃不饱,睡不香,被骚扰得士气沦丧,走路都打晃。
最可怕的是,军中起了流言——确切地说那不叫流言,而是真相透露——毕竟完颜阿骨打的亲卫扎也都知道故乡失陷的内幕,他们也是人,也有三亲六故亲疏远近,于是不经意间,祸笼无辜的事实被暗中传开了。
女真人陷入了隐约的恐慌中,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可怖的真相,他们一心想要回到家乡,亲眼印证,在此之前,他们宁可相信狼主,那样还有一缕希望。
元园感受到了军中沉重的气氛,于私帐中向完颜阿骨打道:“士卒归心一起,战心便失,而西门庆如附骨之疽,紧咬不放——如此下去,未等回到故乡,咱们女真便先要崩溃了!”
完颜阿骨打这些天胡子拉茬,显得又苍老了二十岁,听了元园之言,惨笑道:“若爱妃言,如之奈何?”
元园叹息一声,拜倒于地:“妾身愿引死士,为大军后殿!我这里拖住西门庆,狼主便可无后顾之忧,安然返乡了!”
完颜阿骨打一听,猛然立起,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对手可是西门庆!爱妃轻兵殿后,九死一生,我还不想当寡人,岂容你胡为?”
元园见完颜阿骨打真情流露,心中欢畅,暗想:“你能这般顾惜着我,元园此生足矣,还更奢求些什么?”深吸口气按捺住心头激荡,元园淡淡地道:“金国大业,元园之身,孰轻孰重,陛下!你心头岂无定夺?世间可以无元园,却不可无陛下!我不要我的山音阿哥象丧家犬一般东逃西走,我想他做英雄,把所有的苦难都踏在脚下!”
完颜阿骨打热泪夺眶而出,前尘往事滚滚而过心头,猛抱住元园,无声凝噎,难以言语。
元园反抱了完颜阿骨打,低声安慰:“陛下宽心!元园本事虽低,万马千军中,也能杀条路出去——殿后虽然凶险,但事关国运,咱们不能因私而废公啊!”
完颜阿骨打搂紧了自己的女人,唯恐一松劲儿,便会永远失去她。不知过了多久,帐中油蜡燃到了尽头,轻轻爆了个花儿,一点光明大作后,就此熄灭了。
第二天,元园当众请令,愿为全军殿后,众皆大哗。完颜兀术百般劝阻不住,又见父亲低头不语,心头又悲又怒,大声道:“既如此,孩儿与额娘同去!”
元园面沉似水,突然一掌掴在完颜兀术脸上,厉喝道:“如今大金危在旦夕,元园一介女子,死便死了,汝等男子,不留得有用之躯,为国谋后,竟欲陷身死地,以逞一快,此愚行与驴骡何异?你因小而失大,不智一也!恋母而忘父,不孝二也!眷家而失国,不义三也!我元园女中丈夫,没有你这种不智不孝不义的儿子!”
完颜兀术被这一掌打得嘴角流血,翻倒当场,听母亲说得决绝,猛然间捶地大哭,声若伤狼。
元园咬着牙,更不向儿子看上一眼,转头对完颜阿骨打道:“臣妾所请,唯陛下圣裁!”
完颜阿骨打心如芒刺,但迎着元园激励的眼波,终于还是涩声道:“爱妃之言——孤准了!”
元园最后向完颜阿骨打拜倒,然后振衣而起,大步出帐,再不回顾。帐中众女真皆向元园背影致礼,莫敢仰视。
出了虎帐,元园击鼓点军,众女真辐辏而来,却见高岗之上,元园素缨白甲,气概凛冽。
见众军毕集,元园叱道:“我女真起于海西,经历多少苦难,莫不坚韧不拔,前赴后继,披荆斩棘,方有大金一国之气象!祖宗英灵,理当无日或忘——今日尔等一逢小败,便垂头丧气,斗志全销,还有脸自夸是女真勇士吗?”
元园丹田气鼓荡成音,三军皆闻,一时间,剽野之性奋激而起,众女真荷荷而呼,有如兽血沸腾。
却又见元园双眉竖起,二目生寒,厉声道:“这几日西门庆欺我女真太甚!元园虽是女子,亦有羞耻之心,此恨不雪,死不瞑目!今日我已向狼主请令殿后,若有勇猛敢死之士,便请上前,与元园同去!无胆之辈,不敢有劳,待我等战死之后,你们来拾捡我们的骸骨吧!”
陡然间,女真人鸦雀无声。
元园拔剑厉喝:“今日元园赴死,随行者何在?”
大地之上,突有雷音并作,女真勇士无不拜倒:“愿随娘娘死战!!!”
人心思效,不愁人少,只患人多。元园精益求精,简其中骁勇果敢之士三百,皆健马雪刃,布阵若连城。管军需者欲献粮秣,元园冷笑道:“餐敌肉,饮敌血足矣!负粮何为?”三百女真挥刀指天,齐声应和,闻者莫不壮其气。元园提枪上马,向完颜阿骨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