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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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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余睹营盘里去。”

左右众将听了,面面相觑。花荣出列接信时,神机军师朱武问道:“元帅此信,莫非是要行使反间计?”

西门庆想了想,点头道:“算是如此!”

朱武听了苦笑:“元帅明鉴。但使反间计,筹划不可不密,然后觑便之时,方才故意泄漏出一线天机,以待敌人起疑自乱——今日元帅计策未施,先大张旗鼓,八音五色,眩动辽军之耳目,如此打草惊蛇,此信安能收反间之效?”

众将听朱武说得有理,都看西门庆,这时武松道:“元帅既然如此摆布,其中必然有其道理。”

西门庆点头道:“施谋定计,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实者实之,虚者虚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也。这封信本身干干净净,既不存什么隐语,也没有涂抹任何笔迹,只是大张旗鼓地送出去,辽营众将闻知,必然齐聚耶律余睹营中同观,见之必不生疑。”

武松笑道:“不生疑,送此信何用?”

西门庆亦笑道:“军不生疑,君生疑。今日辽国昏君柄政,对臣下猜忌深刻,这一封书信的风声落到耶律延禧这等人的耳朵里,无事也变成了有事。耶律余睹是辽国宗室雄材,若耶律延禧下手动他,军心必然涣散。”

朱武问道:“以情报看,耶律余睹之妻是辽国皇帝文妃萧瑟瑟同胞姐妹,若辽国君主念亲戚之情,竟然信耶律余睹不疑,却当如何?”

西门庆笑道:“信而不疑,反间自败,但此信本帅费了好些笔墨方才写成,岂肯教它归于无用?届时自有连环妙用重重相扣,精微奥妙处,不可先传也!”

众人听西门庆又卖关子,又是高兴,又是不满,朱武却道:“功成于勤而毁于懒,计胜于密而败于随,元帅保密之举,正合兵家要道!”

西门庆也点头道:“朱武将军这等不惮权威,勇于质疑的风骨,正合议政、行军、定策之要道,诸君当效之!”众人皆遵领之。

当下花荣将书信在箭枝上缚好,引二百军乐队出营,尽是轻骑快马,一路巡至辽营前,一声令下,军乐队顿时击鼓吹笙,八音齐奏,马上骑士高歌相和,一时声势煊赫,辽军震动。

辽营众将皆侧目而观,只以为花荣二百人马是疑兵饵兵,皆不敢轻动。花荣引人一边吹吹打打,一边绕辽营而走,转了一个大圈子,最后终于回到了起点——耶律余睹的营盘之前。

这时,辽军中无数耳目,俱集于此,耶律余睹亦上了军前望台,向花荣这边遥遥相望,猜测这枝中华联邦人马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花荣见顺风帆已经扯足,见好就收,当下一挥手,乐声俱寂。花荣向着望台上耶律余睹一拱手,大叫道:“我家元帅修书一封,请耶律余睹将军过目!”

这一声中气充沛,内力浑厚,虽是千军万马,亦人人听得清楚。然后花荣弯弓搭箭,喝一声:“着!”几许吱呀声,便看弓开如满月,一声仙嗡响,却见矢去似流星。这一箭飞来,耶律余睹所在瞭望台众辽兵齐齐鼓噪。

原来,花荣这一箭却不瞄准人身,而是轻轻巧巧,箭到而力尽,箭枝正好搁在瞭望台鼓架之上,虽然高台上有天风吹拂,一箭竟不稍动。如此四平八稳,便是刻意用手去放,只怕也放不得如此稳当。众辽人虽是马背上出身,人人擅于骑射,但见了如此神技,也只得死心塌地佩服,这一声彩喝起,当真是春雷乍振。

花荣一箭慑千军,当下施施然引人归去。辽营中却是一阵大乱,各路领军大将纷至沓来,都想将西门庆给耶律余睹的那封书信一睹为快。

耶律余睹也是早有防备,花荣的箭书一飞上鼓架,他便马上命令所有人都跟自己下瞭望台,然后调乱人环绕之,不许一人上下。眼望檀州城方向,耶律余睹心中苦笑道:“这西门庆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耶律余睹好歹也与你有暗盟之约,你今日以反间计搞倒了我,对你又有甚么好处?”

不多时,辽营众将齐来,一个个围到耶律余睹身边:“余睹将军,那西门庆书中说了些甚么?”

耶律余睹举手安抚住众将的七嘴八舌,朗声道:“这箭书之来,大违常理——公主,你怎么看?”

天寿公主答里孛听耶律余睹这么一问,不假思索便道:“各位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她平时跟文妃萧瑟瑟姐妹都交好,更是耶律余睹的红颜知己,自从公款旅游见过了一丈青扈三娘之后,就已经把周身的好战因子挥霍一空,再提不起丝毫交兵见仗的兴趣,耶律余睹平日里的休兵论、金国威胁论,正对了天寿公主答里孛的胃口。今日看到西门庆箭书飞来,她自然先要帮着耶律余睹撇开嫌疑。

有四军太师萧干问道:“却不知公主所言之蹊跷为何?”

迎着众人探询的目光,天寿公主答里孛故意道:“依小女子浅见,此必是西门庆反间计也!”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大声道:“未必!未必!”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众人一惊看时,说话之人正是大辽都统军兀颜光。兀颜光丝毫不给天寿公主答里孛面子,只是反驳道:“公主殿下,你可知那三奇公子西门庆名震八极,行军用计,俱是神鬼莫测。他若行使反间计,必然成就于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岂会如此虚张声势,自取其败?绝无这般道理——依小将看,这就是一封普通书信,那西门庆行事光明磊落,唯恐咱们冤枉了余睹将军去,这才大张旗鼓地做作一番,正是为余睹将军洗去了嫌疑!”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兀颜都统之言,说得有理!”其中有人却暗想:“怪不得这兀颜光偌大的才能,却被发配到西北边荒野地,一守十年,就凭此人这忤逆公主的直肠子脾气,活该他幽囚一世,也没人同情他!”

有人却每闻善事心先喜:“这兀颜光开口为耶律余睹辩护,显见得是耶律余睹的同党——耶律余睹竟然在西北边荒这等野去处都安插了他的党羽,其叵测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报了上去时,上头必然喜欢!”

却听耶律余睹朗声道:“在下为了避嫌,箭书一来便下高台,只等众位将军到此同观——却不知哪一位上得这瞭望台去,将箭书取下?”

当下便有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自告奋勇而出,上台将箭书取下,展开众人共阅。这正是:

片纸书信飞台角,满城风雨过墙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4章 书出鬼神惊

箭书取下,众将同看,却见其中写道——

“字付余睹将军台鉴:故宋与大辽结好澶渊,敦信修睦,百有余年,边境安然,苍生蒙福,义同一家,再无兵革斗争之事,通和之久,振古所无。却有金人不道,陈兵朔方,殄破辽东,翦灭渤海,大辽五京之东京一失,如人去一臂,国事至此衰矣!当是时,大辽热血好男儿有志家国者,岂有不奋然流涕,欲挥戈退日,一雪前耻者乎?在于中国,誓和之旧,金匮之约犹在前朝庙祧,若是委弃不遵,只恐人神恫怨,义当兴师以拯颠危,方不负两国之旧义,于是乎——中华联邦新国初立,将军为使南来寻好,中国拒金国求和之使,复与大辽再叙同盟,重约兄弟,换界通商,民赖其利。

却有汉奸智多星吴用等违国擅命,远遁辽东,卖国求荣,自甘奴辈,以宵小之姿,作祸于中华大辽之间,其鼓弄唇舌,动摇中华大辽和好之基,丑态百出,可以料见。辽主天祚一时失察,惑于小人,遂弃前盟,寻兵戈,欲与中华联邦会猎于燕云租界——此役一兴,得利者为谁?

金国女直,兵火中攫狡诈之髓,养成势力,行事惟利欲是命,素无信义,虽已得辽东一地,岂能飨足其狼子野心?完颜阿骨打辽东遥望,常思虎踞,智多星吴用翼之以诡计,每欲鲸吞,其不敢发动者,因中国与大辽互为唇齿、同舟共济之故也。

欲弱大辽,先毁同盟,狡金遂借萧奉先之死,以谗言进于天祚,驱虎吞狼,坐山观斗。中国与大辽俱当世之大国,兵锋一交,何能骤解?国力损耗,莫以为甚。当两败俱伤时,金人突起于北,席卷南来,不惟大辽蒙尘,中国亦有奇祸,虽有智者,何能善其后也?

今日两国,陈兵燕云,吾西门庆夙兴夜寐,惟怀永图,念前朝之遗德,思大辽之旧好,辍食兴叹,无时暂忘。思欲兴亡继绝,亲仁善邻,以为两国无穷之福。此志既定,恨军前无鱼雁可托,遂击军鼓,引长弓,歌敕勒,发箭书,借余睹将军之德,传辽国诸公之耳,诉说吾心中之事——

中国大辽血海交锋,既损自身,又失国运,凡欲耀武于军锋者,非一时之勇士,实两国之罪人!虽有君上进兵之严令,然兵法有云:将在外,地有所不争,兵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君令有所不受,因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西门四泉在此一请——两军对垒,诸君低戈,因两国国运悬丝于刀锋之下,真正爱国者,何忍摧折?而吾当重遣使者,再谋和议,寻辽旧好,绝金奸谋。此中成败得失,唯大辽诸公所欲。中华联邦民选总理西门庆一一一六丙申年己亥月丙辰日书于燕云檀州府衙小轩窗下。”

这封书信,言辞切切,直抒辽国众将胸臆,纵有不通文理者,得他人转述时,亦为之动容。耶律余睹沉吟良久,请众将入自己军帐落座,问道:“我主有严旨,欲我等进兵得地,而西门庆亦有箭书飞来,此中取舍,还请诸位将军共议。”

天祚帝调集这许多人马,本来还想玩他那御驾亲征的把戏,结果被后宫和群臣死谏,因此不得前来。没了他这个都元帅坐镇,军中众将群龙无首,象现在这样事到临头时,也只好大家商量了凑合着办。

辽军众将听了,面面相觑,谁也不先开口说话。只有那兀颜光都统军耐不住性子,直站起身来道:“依我说,中华联邦西门庆所书,都是金子般语言,大家须要听他。以前我大辽有多少精兵良将,都在护步答冈被葬送了,今日这两军阵上,聚集的已是我大辽军中最后的精锐,岂容被金国拿来做磨刀石,平白耗损了去?便如西门庆所说,大家列阵不战,只严整自守,拖到他中华联邦派使者往上京跟君上求和成功,就是莫大的功德,第一的良策!”

众人听了,心中不约而同都想:“这货真是心直口快!居然连护步答冈这样的陈疮也当众揭了出来!这是当朝万岁的丑事逆鳞,被你这厮如此挂在唇齿上卖弄,真真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了!看来,这兀颜父子就是在西北边境上啃沙子的命,过几天发配他们的人不来,我姓名倒写!”

不过幸好有这么一个炮筒子当众喷火,省了众人多少迂回转圜的力气,现在只要顺着这风头火势说话就行,只要不引火烧身,乐得顺承,反正到头来倒霉的也只有兀颜光,没有砍两颗头的道理。

于是辽军众将含混其辞,遮遮掩掩地对兀颜光的意见表示了缺斤少两的赞成。不过再缺斤少两,也是赞成,到了最后,众人异体同心,把军事的决断权都推到天寿公主答里孛的头上——她是天祚皇帝的宗族之妹,如果一时做错了决断甚么,只要有她顶缸在前头,大家都无事了。

虽然辽国不乏女性操持权柄的先例,但天寿公主答里孛意不在此,于是又三推六让,把决断之权交到了耶律余睹的手上。大家对此也无异议,毕竟耶律余睹是宗室中公认的雄材,又是贤晋王耶律敖鲁斡的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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