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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5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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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后,才有一豪酋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问西门庆道:“尊者这是何意?”

西门庆装傻充愣:“如今剑门已过,又已经歃血,盟约已经订立,却反缚了这个女子做甚么?莫不是——想要杀了立威,威慑于我?”

晁盖一翻译,吐蕃众豪酋急了,赶紧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尊者休得误会,这个女奴只是一证明盟誓诚意的人牲而已——巫师将其捽下坑里去,然后在其身上覆盖以耒耜,寓同盟的丰收硕果;再镇压以棘刺,象征背盟的惨毒痛苦。然后再用石头将女奴砸死,以其血沃誓,如此一来,天地必佑,鬼神必喜,这盟誓必然能成就终生,从此牢不可破!”

周围吐蕃众子民听着,均觉理所当然——因为老祖宗千年以降就是这么过来的——因此无不欣然点头。

梁山、明教、大理人虽然多有不以为然者,但入乡随俗,也不能强出头指摘人家的不是,想要犯众怒的话,这人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

谁知,西门庆的脑袋就好象有被驴踢了的趋势——只听他大声道:“岂有此理!中华联邦既然成立,蕃汉自此当如一家,从今之后,理应互相扶助,彼此和睦友爱才是——盟誓歃血未干,如何就先杀戮起自家人来?这女子虽是女奴,但终究是吐蕃子民,盟誓未成,先杀吐蕃子民,正好比一个人左手拿刀砍自己的右手,还说什么天地保佑鬼神欢喜——这不也是太荒谬了吗?”

西门庆内力浑厚,嗓音清朗,这一番话吐气开声之下,万众皆闻,听者无不动容。又是好半天后,四下里才“嗡”的一声,低低的窃窃私语回荡起了轩然大波。

场内吐蕃众豪酋这一会儿工夫的惊愕,比他们一生所感加起来还要多。西门庆这番话虽然指责得尖锐,但字字句句,都是将吐蕃视作了亲兄弟的肺腑之言,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饶是吃了针砭,众吐蕃人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对西门庆的尊仰之意不减反增。

虽然感动,但眼前挑理的西门庆看似不好打发啊!众豪酋你眼看我眼之下,终于有上议院一大豪酋苦笑着站出来圆场道:“尊者的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是——祖宗这千年来的旧法就是如此传下来的,如何能变得?再说了,这女子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奴而已,让她将自己的血献祭在这场高贵的盟誓里,实在是她的光荣——尊者又何必计较这么许多呢?”

众人也急忙跟着葫芦提地点头,想要将这插曲蒙混过去。

他们倒是想化实为虚,可那也得看西门庆答应不答应。听那大豪酋这么一说,存心找碴的西门庆反而抓着了理,马上大声叫嚷起来:“这场高贵的盟誓,我西门庆无比的看重,盟誓前三天,我就沐浴斋戒,清饮素食,以示虔诚——可你们倒好,在这庄严的誓场上,弄来一个卑贱的女奴,如果真让她的血流出来,那简直就是玷污了这一场神圣的仪式!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啊!”

他这么一撒泼,把吐蕃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全震了,当场就有吐蕃子民胳膊肘朝外拐——“尊者抱怨得有理啊!”“如此神圣的盟誓,理当由贵种自告奋勇做人牲才对啊!”“就是说嘛!祖宗的旧法自然没错儿,但那也只适合于用在咱们吐蕃内部的盟誓上,如今却是咱们吐蕃自治区成立,又加入了中华联邦,新事就当新办,再套用旧法如何使得?也怪不得尊者会生气了!”……

七嘴八舌之下,说甚么的有,舆论一面倒地指责上下议院的这些人都是饭桶,好心办坏事,没的惹得尊者生气。众豪酋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现在却是众怒难犯,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还是某人急中生智,急忙向旁边的鸠摩智拜倒:“明王尊者,指教俺们这些老粗则个!”众豪酋如梦初醒,急忙朝着鸠摩智的方向集体拜了下去,哀恳大轮明王尊者冕下一定要拉小的们一把。

这时的鸠摩智又好气又好笑。他还在担心西门庆以什么迂腐的道德正义来硬碰吐蕃古老的传统,那可就是虽万千人吾往矣,纵然看着威风,到头来却非把事情搅黄弄糟不可——谁知西门庆却摇身一变,一屁股坐在了吐蕃的立场上,横加指责,夹枪带棒,不但没有激起吐蕃众怒来,反而将所有人的向心力更凝聚了一步!

果然,任何时代的开国之主都是集英雄、流氓、智者于一身的大材啊!

于是,鸠摩智款款而出,向着把脸仰着搁在天上生闷气,兀自不肯摘下来的西门庆合什一礼道:“西门尊者请了,老衲这厢有话说!”

西门庆马上就坡下驴,文质彬彬地向鸠摩智回礼道:“大师恁的客气了,有话尽管吩咐!”

鸠摩智叹道:“尊者啊!你的荣华富贵、富贵荣华,却休要使得尽了!难得百年不遇的一场盟誓大典,却硬生生被你撬开了一块儿,你还要怎的?听老衲良言相劝,还是把你那些泼皮本相兜揽起来吧!再洒就过头了!”

这话,鸠摩智用汉语说得低声,除了西门庆、本识大师晁盖,再无第四人闻得。三人六目相望,心意相通,突然间齐声哈哈大笑。

周围的众豪酋和吐蕃子民们尽皆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愧是大轮明王尊者,只是片言之间,就让西门庆尊者转怒为喜。非大圣大贤,如何能有这般回天之力?

瞻仰着鸠摩智高大的身影,无数吐蕃子民的孺慕之心均是油然而增。

笑声中西门庆问道:“还会杀人吗?”

鸠摩智摇头嗔道:“你厉害!在你那一番话之后,哪个还好意思再杀人?”说着,却又向西门庆深深一礼,喟叹道:“多谢尊者,保全了一命生灵,善莫大焉!”

身为一个吐蕃人,鸠摩智对人牲制度无可奈何,虽然用祖宗旧俗来开解自己,但身为一代高僧,是非自知,心底终究不能无愧,也是一段心魔。而今日西门庆装疯卖傻的兵行诡道,不但救下了一条人命,也化解了鸠摩智心底的一缕心魔,确实是功德无量。

西门庆急忙回礼道:“大师休要折杀小子!唉!为歃血而折一牛一羊一猪,已经太过,何忍再杀无辜之人?”

晁盖、鸠摩智听着,皆叹息点头。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还真有要把杀戮进行到底的奇葩——有一大豪酋,此时挺身而出,向鸠摩智、西门庆顶礼道:“以一卑贱的女奴作神圣盟誓祭典的人牲,确实是我们考虑失当了,怪不得尊者会生气,小的们知错了——小人有一女名丹珠,脸庞儿象祁连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歌喉象草原上的天铃鸟一样,她是我吐蕃部中一枝花,白牛过市时,多少壮健的小伙子为她迷醉——今日小人愿将这个纯洁的女儿,献做神圣盟誓的人牲,以高贵的处女之血,来见证我蕃部对盟约的忠诚!”

鸠摩智、晁盖、西门庆听得分明,三人惊愕之下,你眼望我眼,一时作声不得。

四下里却是赞声大作,都夸这豪酋大公无私,如此一来,既不违背先祖的风俗,又彻底挽回了尊者的愤怒,便是草原上的神箭哲别,也再不能如此一箭双雕了啊!

鸠摩智向西门庆苦笑摇头,心中叹息:“这千年积习,却不是你一番巧言就能虚饰过去得啊!”

晁盖也在暗中沮丧:“唉!我家四泉兄弟救人一命,好不容易刚造出一座七级浮屠,谁知马上又被拆掉了!”

西门庆却是感慨万千:“都说虎毒不食子,所以老虎最后都进了动物园的笼子,而人类却做了笼子钥匙的掌控者。”

耳听四周欢呼声大作,显见将高贵的部族之女做人牲献祭,已经将万人野性的兴奋全部点燃,流血已是在所难免——西门庆心念电转之下,缓缓将手高举过顶。

他生就长身玉立,挺拔之姿,冠于众人,此时一举手,更如青松矫立,纵是无声亦动人,一时间,场中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

那献女的豪酋上前请示道:“小的这就派人将女儿带来?”

西门庆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突然扬声道:“要血祭见证今日神圣的盟誓之约,部族之女依然不够高贵!”

声如金石,一时万籁俱寂。

那豪酋有如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大声道:“若我女儿不配,还有哪个有这资质?”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这才要教:

只以数语平风雨,又将片言起风雷。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8章 圣石

盟誓场中蕃汉大理,足有数万人,此时均听到传说中的转世天星西门庆声如雷震——“若非要以血沃盟誓,吾当以吾血荐之!”

在万众惊骇的目光中,西门庆缓缓脱下上盖衣衫,光着脊梁行至坑边,向左右两个老巫师点头一礼,然后伸手下去,左右一分,将坑边女奴身上反缚之索扯得寸断,同时沉声道:“我赦免你!”

“呼”的一声,西门庆已经揪起那女奴,一记“大摔碑手”将之向梁山人众那边直掷了过去,出手间威势煊赫,有如天神。当是时,巨力横空,万人屏息,都想着那女奴在这刚猛的一掷之下,少不得筋骨被摔得寸断,最轻也要头破血流——谁成想那女奴排云驭电一样猛飞出去,却是象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在人前落地,竟是毫发无伤。

鸠摩智、晁盖等诸人当然是心下雪亮,西门庆这一掷之间,举轻若重,似刚实柔,用的是极上乘的内劲;但吐蕃子民却不识如此精妙手段,大家齐哄一声,先入为主间便在心底口底咬准了这是尊者神通,属天神赐予之力。

万众瞩目之下,那死里得活的女奴呆怔了半晌,突然泪流满面,向西门庆方向五体投地下去。

众人也跟着将目光转向西门庆所在的坑边,却见西门庆仰天吸气如长鲸,那身形说不出的伟岸。秀完高大形象之后,西门庆身子一晃,一个垫步,轻轻巧巧地跳进了大坑里去。

两个老巫师大叫一声,面如土色,拜倒在土坑边。当西门庆说“吾当以吾血荐之”时,他们已是不知所措,等西门庆真的跳下去了,两个老巫师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只吓得魂飞魄散——开天辟地,吐蕃的尊者也没有自下坑坎的记录,今日这般破例,若天神计较起来,那还了得?

虽然天神并没有当场计较,但所有吐蕃子民还是如同遭了五雷轰顶,一时间呆愣在那里,鸦雀无声中,竟不知何以自处。

却听坑中西门庆扬声道:“焦挺何在?”

没面目焦挺一阵风般抢到坑边,大叫道:“小弟在此!”

西门庆喝道:“你将那耒耜荆棘,覆于我身吧!”

焦挺再实心眼儿,也知道西门庆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命去献祭,吐蕃人也没那个胆子敢接受西门庆的舍命献祭。但是要他把耒耜荆棘堆到三哥身上——那耒耜倒也罢了,那荆棘加身,却是苦楚难当啊!

一时间踌躇不定,焦挺哭丧着脸道:“三哥,真要做到那般地步吗?”

西门庆以极神圣的腔调徐徐道:“尽管来——我虽然没练过睡钉板滚刀山的硬功夫,但一时的披荆戴棘,还伤不得我!”

坑边两个老巫师不通汉话,只见到那晦气脸汉子不情不愿地向坑里说了些什么,然后坑中的尊者以大无畏的语气回答了几句,声音中满是悲天悯人的情怀,实叫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一时间全身热血沸腾,泪眼朦胧中,却见那晦气脸汉子皱眉咬牙,将耒耜荆棘依次堆入坑中,然后在坑边黯然长跪,垂泪不起。

坑底的西门庆先把耒耜披在背上,铧头犁头宽厚,象两面小盾牌一样护住了他的脊梁。虽然如此,但把那一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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