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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在旁边听着,也板起了脸道:“铁牛儿,你又要打人?若你再打死人,逃走了,却把你老娘摆布到哪里?你若敢打,娘便先一头碰死,也是个眼不见,心不烦!”
旁边众人听着,都是苦笑一声,这老太太眼睛不方便,还看不出此刻的情况,李逵哪里是要打人?他分明就是准备要放手大杀一场呢!
李逵听到老娘的训诫,急忙转身跪下道:“娘啊!孩儿虽然鲁莽,但也听得人劝。我这四泉兄弟对我说的都是好话,我如何不听他的?娘你别动气,铁牛跟着好人走好道,从今以后,再不打人了!”
西门庆听着,肚子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李逵虽然鲁莽,却也有着农民式的狡猾,他对老娘起誓再不打人,却没起誓再不杀人,誓了也不过是白誓罢了。
当下李逵欢天喜地,搀扶着娘坐回马车,西门庆便把李逵拉在一边问道:“铁牛大哥,你可愿意老伯母同咱们兄弟一道儿回梁山泊?”
李逵睁大了眼睛道:“四泉兄弟,若不是为了接俺老娘上梁山快活,俺铁牛又回来做甚?”
西门庆便皱眉道:“此去梁山,一路之上冲州撞府,却有个老大的难处,若没有老伯母随行,咱们兄弟并肩便闯过去,天下谁能当得?可现在车上有老伯母,若咱们把出梁山泊的手段来时,让老人家受了惊吓,却不是咱们这些做晚辈的罪过?”
李逵一听,便如迎头被泼了一桶冰水。呆了半晌,突然拉住西门庆哀告道:“四泉兄弟,俺铁牛知道你是转世的天星,人间的事哪里有能难得住你的?你便掐指一算,计上心来,把俺娘平平安安的送上梁山,铁牛这里给你磕头!”
西门庆急忙拉住李逵,忍笑道:“铁牛大哥,我这里已经有了一计,只是太苦了你!”
李逵听了,把胸脯拍得山响,连声道:“四泉兄弟说甚么话?只要能叫俺娘好,甚么苦,俺铁牛也吃了!”
西门庆点头道:“既如此,铁牛大哥你来看——这里有两辆大车,老伯母坐一辆,铁牛大哥你坐一辆。一路之上有车厢挡着,谁能认出你就是大闹了江州沂水的黑旋风李逵?我们这帮兄弟相貌却是平常,也不招人眼,大家静悄无鸦的护着两辆车儿,等到把老伯母送到了梁山脚下,那时铁牛大哥便可以出来了——只是路上这些天,却是委屈了你!”
李逵听了,大叫道:“为了老娘,死都不怕,还怕坐这车牢吗?俺铁牛这般进去,若不到梁山,再不下车!”
西门庆悠然道:“铁牛大哥莫要把话说得满了!我敢打赌,一路之上,你必然忍不住要下车!”
李逵便涨红了脸,逼视着西门庆道:“四泉兄弟,难道你信不过俺铁牛?觉得俺铁牛说话有如放屁吗?”
西门庆急忙摇手道:“铁牛大哥息怒,兄弟自然信得过哥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但是——任你再大的英雄好汉,这屎尿却是憋不了一路的,那时自然非下车不可!”
李逵大张着嘴愣了半晌,这才“嗐”的一声,往自己脑袋上扑了一掌,摇着头笑了。
当下众人便收拾了路边的残局,西门庆便把准备好的两幅白布,用长枪挑了起来,插在堆满了死尸的沟坎边上,白布上浓墨写着十个大字——杀人青眼虎,李云上梁山。
朱富看了笑道:“这一来,师傅便是不想上梁山,也由不得他了!”当下把昏迷的李云扶上了那匹瘦马,一行人按照西门庆的吩咐,一路往南去了。
朱贵问道:“四泉哥哥,咱们回梁山应该向西,怎的往南?”
西门庆道:“沂水县的贪官见了‘杀人青眼虎,李云上梁山’十个字,必然急急传书,在往梁山的道路上四下里布防。若只是咱们兄弟,觑那些外强中干的厢军如草芥。但如今多了老伯母,老人家已经有了春秋,如果受了惊吓,却怎生是好?因此小弟宁愿向南多绕一个大圈子,避开了官军的锋芒,就算是我西门庆怕了他们吧!”
朱贵听了,连连点头道:“还是四泉哥哥深谋远虑!”
一路走了半天,伏在马背上的李云终于有了动静,枯涩着嗓子道:“渴杀我也!拿水来!”
众火家听了都道:“李都头醒了!”朱富急忙将李云扶了下马,捧上水囊,李云闭着眼睛就是一阵痛饮。
清水落肚,蒙汗药残存的药力尽数消解。李云深呼吸了两下,睁开眼睛将身边人一看,“噌”的跳了起来,伸手向胁下摸刀时,却摸了个空。
西门庆远远看着,却见四下里众人都急闪,只有朱富不躲不闪,稳稳站在那里向李云躬身道:“师傅,徒儿这里赔礼了!”有分教:
笑面虎说青眼虎,两伙人做一路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8章 节外生枝
李云见朱富向自己行礼,闪身躲开,避而不受,两眼青睛一翻,翻出了两只老大的白眼,觑着朱富点头冷冷地道:“好!好一个笑面虎!却害我这般苦!”
朱富赔笑道:“师傅息怒,小弟有下情回禀!”
李云白眼四下里一望,目光在西门庆身上停留了一瞬,这才转头向朱富道:“甚么下情?你说!”
朱富抱拳恳切地道:“师傅听禀。小弟多蒙错爱,指教枪棒,非不感恩。但我哥哥朱贵,现在梁山泊做着头领,今奉了晁天王和及时雨宋公明的将令,要他回沂水县来照管黑旋风李逵,不争李大哥被你拿了解官,却教我哥哥如何回得梁山去见晁、宋二位头领?没奈何,小弟只好把出这等手段来,不得不得罪了师傅,只请师傅看在平日里的情份上,恕我吧!”
李云听了,沉默半晌,这才道:“罢了!你为自家兄长,做出这等事来,却也怪你不得!如今我也不同你计较,且把我的刀马还我,我自回沂水便了。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大家休要相见便了!”
朱富听了笑道:“师傅啊!你说的,都是睡里梦里的话儿!今日小弟劫了黑旋风,又杀了三十余条人命,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关联到了你的身上,你如何还回得沂水?”
李云惊道:“甚么?你杀人了?”
朱富拱手正色道:“小弟冷眼旁观,忍那些助纣为虐、祸害百姓的走狗久矣!今日好也是做,歹也是做,索性便大做一场!刚才那处山口的地皮,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浸透了!那里现在还立着两个布幡儿,上面写着‘杀人青眼虎,李云上梁山’十个大字,只怕早已哄动了一县的人!”
李云听了,却似晴空闪了个霹雳,一时只把脚来跌,唉声叹气道:“兄弟,你闪得我好苦!”
朱富便下说词道:“师傅,你平日里也是个精细的人,有甚么不省得?沂水那知县因你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早恨苦了你!今日出了这桩大事,必然把一切罪过,都推在你的头上!叫师傅你丢官去职,只怕还不中那些禽兽的意,必然要给你定个玩忽职守之罪,然后披枷戴锁,刺配三千里,方趁了他们的心。若再狠上一狠,嘱咐了解送公差时,路途中必然结果了你的性命!师傅扪心自问,小弟可是危言耸听?”
李云张了张嘴,却反驳不出话来,只得低了头,深深地叹了口长气。
朱富趁热打铁道:“师傅,你在官场中浸了这么些年,还有什么看不破的?这朝廷,已经糟朽透了,你还扶保它怎的?大厦将倾,非你一夫能撑持得住,别的挖墙脚的看你来撑持,还要在背后捅你一刀!不如,今日师傅便横了心,与我们一同上梁山,从此替天行道,除贪反腐,叫那天下的毒蛇猛兽闻风丧胆,也不枉了咱们堂堂的七尺男儿,斗大的人头!——却不知师傅尊意如何?”
李云呆了半晌,缓缓摇头道:“兄弟,我却比不得你。你有个哥哥在梁山做头领,正是现成的接引人;我却是朝廷的都头出身,只怕他们眼里安不得我!”
朱富听了大笑道:“好教师傅放心!你道那‘杀人青眼虎,李云上梁山’十个大字是谁写的?正是梁山泊一号人物三奇公子西门庆!西门庆哥哥听了师傅大名,心中钦敬,为求哥哥上山入伙,这才施了这条上屋抽梯之计,只怕师傅不肯答应。若师傅愿上梁山时,他那里哪儿会支吾?”
李云一听之下,惊喜交集,两眼一翻,白眼又换成了青眼,急道:“西门庆?可是号称‘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的西门大官人么?”
这时,西门庆早已上前,便唱喏道:“不才正是清河西门四泉,因心慕李云哥哥高名,为求亲近芝兰,用了一些手段,还望哥哥恕罪!”
李云此时早已整理好了衣裳,扑翻身在地纳头便拜,欢喜道:“早闻得三奇公子大名,想煞了也不得见面,没想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
西门庆急忙跪下相搀,二人讲礼起身后,西门庆便唤了李逵、杨林、朱贵过来,大家都剪拂之后,李云便问道:“西门庆哥哥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小弟是久仰的——却不知哥哥因何也上了梁山?”
说起旧事,西门庆便叹息一声:“只因为兄弟在孟州助金眼彪施恩保住了快活林,挡了兵马都监张蒙方的财路,因此他和本地张团练设谋,诬陷我是西夏间谍,又要害我结义哥哥武松的性命,不得已之下,这才血溅鸳鸯楼,从此逼上梁山!”
李云听着“唉”了一声,然后慨然道:“如今世道,好人难活!既然西门庆哥哥都被逼上梁山,我李云还有甚么可以留恋的?今日便随哥哥上梁山,若哥哥不嫌弃时,便牵马坠镫,李云亦心甘情愿!”
西门庆大喜,笑道:“李云哥哥一身好本事,岂能沦落为牵马坠镫之人?待上了梁山,兄弟自有妥善安排。”
当下六筹好汉合为一处,随了车仗,向南而行,兜着圈子往梁山泊而去。一路之上歇宿之时,大家说着闲话,较量些枪棒,西门庆见李云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于建筑之学,不由得心中暗叹:“一个少说是工部侍郎副部级的人才,却只能在这沂水县做一个落魄的公安局长,而且也没有通过努力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和途径——这一类没落王朝将要败亡之前,通通如此腐朽!”
西门庆有心结好李云,一路之上便拉着他攀谈。言语间也不用说甚么两肋插刀的义气虚言,西门庆只是将西方的建筑史撒开了一吹,从上帝之城的罗马式建筑直侃到圣灵之光的哥特式建筑,闲时还画几张草图出来,虽然比例不对之下免不了墙歪顶斜,但如此闻所未闻的建筑风格,还是令李云耳目一新,大开眼界,心中对西门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到李云那近似于狂热崇拜般的目光,西门庆不禁有些飘飘然了。比古人多了一千年的学识——皮毛,也是很了不得的资本,因为在现代社会,皮毛比内涵要值钱多了。
谁知,乐极生悲,就在西门庆侃得天花乱坠的时候,报应来了。
因为不适应这种连续赶路的折腾,李老太太身体产生了严重的不适,可是老太太软弱了一世,虽然身上不舒服,但唯恐说出来后,麻烦了儿子的同伴们,因此拼命忍住。结果到了今天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已经是上吐下泻,半天工夫就奄奄一息了。
六条好汉和几个火家都傻了眼。以他们的本事,甚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摸鱼捉蟹,煎炒烹炸,那都是小菜一碟儿,但这伺候病人,还是伺候个老太太,却实在是要了他们的命了。
纵然西门庆足智多谋,到了此时也不免慌了手脚。反应过来后,赶紧将车仗停在一处比较繁华的大市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