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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我刚刚认识的小朋友,黎箫,来这里只是有点私事,黎箫,这位是徐霆宇先生,他是江先生的表弟。”
“你叫黎箫,这个名字可跟你一点都不配,太普通了。”徐霆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说:“恕我冒昧,你这里,”他伸手轻轻拂过黎箫的脸颊,笑着说:“眼泪还没有擦干,是否欠了店家的酒钱,这家伙要逼良为娼?”
杰森讪笑了几下,道:“我怎么敢,徐先生真会说笑。”
黎箫顾不上他所说的笑话,他全心只顾着另一个消息,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徐霆宇的衣襟问:“你说,你的表哥,江先生,要带珂珂出场?”
徐霆宇不愧情场老手,一下子不着痕迹地将黎箫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指解下,轻轻握在自己掌中,心底感概果然是极品,连手掌都出乎意料的细滑温润。他心底虽然盘算如何钓上这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口气却极温和地说:“我表哥难得下场子有看中的人,恐怕今夜是要那个男孩陪着过了。怎么,那个男孩与你认识?你看起来,嗯,与这里毫不相干,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呢?”
黎箫楞住了,想起珂珂,一时间心痛如绞,几乎难以呼吸。他抽回自己的手,跌坐回椅子,已经擦干的泪水再度盈眶,顷刻间积聚滑落。
徐霆宇心里啧啧赞叹,怎么有人连哭都如此动人心魄,他看了一会,猛然醒悟美人伤心脆弱之时,也是最不设心防的机会。他越过办公桌,半蹲在黎箫面前,掏出手工手帕,轻轻印在黎箫脸上,边帮他擦眼泪边说:“哭吧,你在两个陌生人面前流泪,可见真的为什么伤了心。哭完了,可不可以告诉我,要被带出场的男孩,是你的朋友还是亲戚?你之前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事?你不喜欢他被我表哥带出场?没关系啊,告诉我,我看看能帮你什么好不好?”
杰森在旁边听了,暗叹这徐大少果然是情场里历练出来的,分寸掌握得分毫不差,这个男孩看起来水晶玻璃人一样纯净,怕是逃不过徐大少的手段。他有些不愿见到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染指黎箫,插嘴说:“徐先生,今晚的男孩……”
“杰森,你不用招呼我了,忙你的吧。真是,我本来都不想来,表哥非要拉来。那些男孩那么可怜,再用钱来买,谈何尊重呢。”
杰森心底翻了个白眼,仍点头微笑道:“您说的是。”
“你出去吧,帮我挑两瓶酒送到车上。”
“但是,我的朋友……”
黎箫此刻象是从悲恸中缓了过来,勉强朝杰森笑了笑,说:“杰森先生,您忙去吧。正好,我有话想跟这位徐先生商量。”
“你……”杰森想多说什么,终究没说,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 4 章
“徐先生。”黎箫怯怯地唤了徐霆宇一声。
“不用叫我徐先生,叫我的名字吧。”徐霆宇摆出所向无敌的温文微笑,鼓励黎箫往下说。
“那个,被你哥带出场的男孩,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嗯?”徐霆宇对这种八点档剧情没什么兴趣,他着意的是叙述完后,黎箫接下来肯定要请他帮忙,而他乘机可以获得什么回报。一下子切入主题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定还会把这个男孩吓到,最好是循序渐进,让他心甘情愿地陷入自己编织的情爱之网中。想到不久以后,黎箫柔顺偎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下腹竟然燃起一股热源,心里无比兴奋起来。
“我无论如何,都没法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接客,去,被人……”黎箫咬了咬嘴唇,“可我也没有办法,在他工作的时候与他相认,令他难堪。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劝我表哥,放弃带Eric出场的主意?”徐霆宇替他说完。
黎箫点了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黑眼眸亮如星辰,徐霆宇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低笑说:“我现在知道杰森为什么会破例把你这个外人带进这间办公室了,你就是这么看着他的对不对?呵呵,黎箫,相信我,我不是要拒绝你的请求,但是这个执行起来很有难度,因为我的表哥,就是这所俱乐部的大老板,是个非常自负,我行我素的人。即使我是他的表弟,也不可能让他在兴头上打消主意。而且,就算我能够说服他,你又怎么保证阻止得了这一次,也能阻止得了下一次呢?要知道,你弟弟,是,自愿选择做这个职业的,有选择做这个职业的理由。你不能说不喜欢他做这一行,他就能立即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啊。”
黎箫奇怪地笑了笑,说:“我了解珂珂,今夜以后,他再也找不到做这一行的理由。徐先生,不,徐霆宇,你只需要帮我劝你表哥改主意就行。求你,好吗?”
徐霆宇叹了口气,说:“看在你能流利叫出我名字的份上,我答应你吧。实在不行,我就说我看上了你弟弟,想来他一个做哥哥的,还不屑与弟弟争少爷。不过,我为你做这么多,你给我什么报酬?”
“啊,哦,报酬,可以啊,可是我没有钱,又什么都不会。”黎箫惭愧,有些微红了脸。
徐霆宇笑了笑,说:“谁要你那些,你只要接受我做你的朋友就好,怎样?”
黎箫想了想,淡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徐霆宇走后,黎箫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办公室里隔音效果良好,这个俱乐部其他地方发出的声响绝传不到这来。巨大而陌生的寂静压迫到黎箫喘不过气来。珂珂,珂珂,他把头埋进胳膊里,咬着自己的手,方才一直苦苦压抑着的悲恸终于排山倒海而来,压倒了他。为什么我还不去死,为什么我要活着拖累别人,拖累这么优秀、乖巧的弟弟,让他毫无尊严地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被人践踏,被人伤害和侮辱?黎箫喘着气,抓紧了胸襟,眼泪早已大肆了衣袖,却忍不住从心底深处发出嗬嗬的嘲笑之声。心脏似乎被利爪搔扰、撕裂,被看不见的巨手捏扁撮圆,让他从最痛楚的深渊内挣扎呼号,却无法给予一点救援。他蜷缩着身子,颤栗着,回想着,自父母去世后这几年来,准确的说是这一年来,黎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身子越来越瘦削。有几次,黎珂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脸贴上去,甚至都能感觉得到稀薄的胸膛下清晰分明的肋骨。黎珂不由分说将自己搬进医院,一方面是病情可以得到及时控制,另一方面难道不是庞大的医药费已经拖垮了家里,他不得不把父母居住的房子都卖了么?黎箫忽然间想通了许多细节,许多以前忽略在黎珂温暖的怀抱,耀眼的微笑下的如此明显的蛛丝马迹。他的脸上疲惫的面容,眼睑下难以掩饰的黑眼圈,又时候碰到他,他会不由自主地抗拒和退缩,胳膊和腿内侧常常莫名其妙的磕伤和碰伤。无法原谅啊,这么多的证据,他这个所谓的哥哥却一直自私地龟缩在弟弟的羽翼下,用着弟弟拿尊严和前程换来的药剂和食物,怎么可以这么迟钝,怎么可以这么迟钝。
黎箫抹干了眼泪,不能再让黎珂这么下去了,自己早就是该死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再让珂珂在这样的烂泥中腐朽下去。珂珂那么年轻和俊美,他有无数的可能性,他值得拥有幸福,值得拥有属于自己的,干净而淳朴的人生——这是任何人都无权抹杀的啊。一个决定在他心底暗自形成,虽然来得有点晚,但总不至于于事无补。黎箫想着,坐直了身体,静静等待。
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徐霆宇的声音传进来:“黎箫,我进来了。”
黎箫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推开椅子。门开了,门外人走进来。除了徐霆宇,还有一个身材高大,面目冷峻的男子。徐霆宇虽然也一表人才,但站在这个人身边,却在气势上硬生生被比了下去,黎箫看着他,骤然明白来人是谁,除了传说中的江临风之外,这里再无第二人会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了。
黎箫打量着江临风的同时,江临风也在打量他。看到他的一瞬间,他有片刻的失神,这确实是个美到足以灼伤视线的男孩,他阅人无数,却不得不承认,从没有谁能在第一眼令他如此震撼。但这个男孩却显然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意识,相反,他脸上挂着自我嫌恶和自嘲的神色,美丽的眼睛里有浓到快溢出来的忧伤。他想起自己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美人,谁都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美貌作为捷径,谁都知道如何令自己的美物超所值,满载而归。但眼前的男孩如此奇怪,不是彰显自己过人的美丽,而且反而巴不得别人忽视他的脸,就象家财万贯的人却只知道乞讨过日一样。有意思,江临风嘴角浮起一个弧度。
“表哥,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黎箫,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够好吧?”徐霆宇看着江临风不同寻常的微笑,骤然间有种危机感,马上出言提醒表哥,这是他先看上的人。
江临风斜睨了徐霆宇一眼,淡淡地说:“是很漂亮,但和你,不好。”
“表哥,这和咱们说好的可不一样。”
“我好像并没有跟你说好什么,刚刚都是你在说,我在听而已。而且,关于黎箫的事,我想,他会乐于自己告诉我,对吗,黎箫?”最后几句话,他对着黎箫说,口气不自觉放地软了些。
黎箫不知道他们对话的意思,他心心念念的,只是黎珂一个人。“江先生,我,我很抱歉,有个,有个不情之请。”黎箫吸了一口气,坦然地对上了江临风锐利的眼睛,说:“我听说江先生今晚挑了我弟弟做陪,我恳请您,取消这个约定,今晚以后,能放黎珂,也就Eric自由。”
“理由呢?”江临风略带戏谑地看着对面人儿强忍害怕的小脸和因为紧张和慎重而微微发抖的身子,“我是个生意人,Eric是我这家店出了名的红牌,少了他,我们店会损失很多利润,况且,”他故意冷冰冰地看着黎箫,说:“我从不带人出场,今天好不容易挑了Eric,你要我改变主意,我面子上的损失,可怎么算呢?”
黎箫为难地看着他,徐霆宇见不得他又委屈,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急急地插嘴道:“黎箫,你别听我表哥的,Eric不欠这里的钱,就算违约,我帮你付违约金就好了,别怕他……”
江临风冰冷的视线扫回徐霆宇,慢慢地说:“霆宇,这是我和黎先生之间的事情,你在旁边好好看着就行。”
徐霆宇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他,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常有的事。”
“朋友?”江临风,好笑地对徐霆宇说:“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仗义了?霆宇,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未婚妻吧,不如,我提醒一下阿姨姨父,帮你尽快把婚事办了如何?”
徐霆宇气急败坏,骂道:“他妈的江临风,你什么意思,早知道你这样,我绕开你把他们哥俩带走,你又能怎么样?”
“你带不走。”江临风淡淡地摇头,说:“从你进这个房间见到黎箫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跟他商量的事了。”他转过头,看着黎箫,说:“黎箫,你要让你弟弟知道你来这里吗?”
“不,不要。”黎箫脱口而出。
“那么,你现在已经有一个现在把柄握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