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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晴晨,总要上演这一段,他不烦,看的人都腻了。
“凯恩?”
凯恩也像父亲一样,霸道地要求晴晨不准叫他少爷。
“我要看他能撑多久嘛。”凯恩在晴晨耳旁低语。
“别闹了。”晴晨薄斥,伸手接下花束。
“佛斯特先生,每次都收您送的花,我实在承受不起,请您不要再如此费心了。
爱烈德遭受婉转的拒绝,有些羞窘,但仍不愿死心,“那么,如果你不再叫我的姓氏,我就不再送花。”
真是厚脸皮,凯恩暗骂。
晴晨示意凯恩不能如此无礼后,对爱烈德道:“那叫您爱烈德先生,可以吗?”
“如果能去掉先生两字就更好了。”爱德烈低喃。
“什么?”晴晨听不清。
“没什么,我说好,很好。”
“那么,爱烈德先生,天色不早了,您再不回去,待会您的管家又要上门来要人,这我们可担待不起……”凯恩不留情面地下逐客令。
“凯恩!”晴晨制止凯恩更没分寸的下文。
“是、是,说的也是。”爱烈德呐呐地答道,临走前还不时依依不舍地回望晴晨。
在爱烈德离开后,晴晨回过身板起脸孔,对凯恩道:“凯恩,爱烈德先生好歹也是邻居,来者是客,你不该如此没礼貌的。”
自爵爷同意晴晨的央求,留下凯恩后,相对的,晴晨也必须负起督导少爷的责任,这是他回报爵爷的方法之一。
“可是我不喜欢那个爱烈德嘛!他看你的眼神,好象在看看上眼的女人。”
“我是男的。”
虽然拥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光滑柔嫩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又长又卷翘的睫毛,粉粉的娇唇,身穿侯爵特地请人为他缝制的中性味道十足的中国式长挂衫,但晴晨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我当然知道,被你抱在胸前那么多次,再怎么想也没有胸部扁成那样的女人。但说真的,初见时,我也曾怀疑过你的性别。”
“凯恩!”真不知该对这个愈来愈口无遮栏的少爷如何是好,还好他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展露本性。
“但我怕那个笨蛋不知道。”
“不可能的。”晴晨压根不相信有人会错认他的性别。
在刚来到杰里斯堡时,肯思.连恩向众人介绍他时,曾特意多次向众人强调他是儿子这件事,当时他也只觉爹地又何必多此一举,却从未放在心上。
凯恩与其它人在发现前几次爱烈德出现后所造成的后遗症,意识到绝不能再让晴晨与那个祸害独处,以免晴晨又受伤或是那祸害以为晴晨是女的,趁众人不注意时,兽性大发。
那个大笨蛋不知何时才会死心?
☆ ☆ ☆
这日太阳好不容易露脸,晴晨独自来到花园中,想剪些末被风雨摧析的花朵点缀爵爷的房间。也许今天爵爷就会回来,晴晨从两人分开的那一天开始,每天抱着同样的想法,精心布置爵爷的卧房。
爵爷睡过的床上,残留着他的味道,晴晨总要在那味道的包围下才能入睡。
休……我好想你,快点回来。
不知是不是听见晴晨的呼唤,此刻的侯爵正踏上归途。
“晴晨。”
“啊!”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声音,让晴晨吓了一跳,不小心被玫瑰花刺,刺伤了手。
“哇!”爱烈德也被晴晨的反应吓到,手上的东西掉落一地。
纤细的手指沁出血滴,令爱烈德看得好不心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低头诚心道歉的爱烈德,睛晨连忙安慰道:“不,是我不好,我没听到你先前的脚步声,才会被吓着。”
顿时,两人间弥漫着尴尬的静默。
“嗯……啊……”嗯啊了大半天,爱烈德仍然语不成句。
晴晨只好率先发言:“有什么事吗?爱烈德先生。”
真希望她能把“先生”去掉,爱德烈暗想。
“我……对了,我家厨师做的苹果派很好吃,我特地送一个过来,希望你会喜欢。”
爱烈德盯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咦?派呢?啊!”
散落地上、已教人认不出那是个派的东西,令爱烈德僵在原地。
晴晨默默地蹲下身收拾掉落的食物,将它收回原先装放的盘子里。
收拾完毕的晴晨,发现爱烈德先生的手也沾了些派。
“爱烈德先生,您的手……爱烈德先生?爱烈德先生?”
岂知爱烈德仅是呆呆地听见“手”这个字,乖乖地伸出双手,但对晴晨的叫唤仍彷若未闻,晴晨只好拿出手帕帮他擦拭。
被晴晨如白玉般的葱指,及其温柔的动作所迷惑的爱烈德,突地开口。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晴晨没抬头地继续擦拭。
“你明明长得这么漂亮,为何总爱穿男装?”爱烈德既单纯又直接地说出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问。
专心于手中工作的晴晨,心里第一个反应是:漂亮?他是男人耶!为什么用“漂亮”这个字眼来形容?难道他对英文中这个字的认知有所偏差?
“男装?”晴晨一时无法理解。
“对啊,我记得这长挂衫是男人的衣物,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为何总爱着男装呢?”
“爱烈德先生,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晴晨真的从未想过有人会弄错自己的性别,他压根儿想不到。
“开玩笑?我这个人最不会开玩笑了,我开玩笑一向都不好笑。”
是不好笑,晴晨有些微怒,“爱烈德先生,我是男的,当然要着男装。”
“什么!?”
这对爱烈德来说,无疑是青天大霹雳,虽然现在的天气是下雨前的阴暗。
“我不信!”这是他初次爱上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会是男的!
爱烈德突然伸手触摸晴晨,想证明晴晨说的是谎言。他的手扳住晴晨的下颚,仔细地看着晴晨的娇颜,另一手则抚上柔顺的秀发,不管他怎么看、怎么摸,他还是觉得晴晨理该是个女的。
“爱烈德先生?”晴晨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相近不到数厘,但却挣不开扳住下颚的手。
声音是低沉了点,但也有些女人天生嗓音就比较低沉。
“请您放开我!”晴晨更努力地想挣脱被控制住的身体。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不管如何,爱烈德仍坚信晴晨是女的,这一定是晴晨想用来拒绝自己的借口,他不信啊!
“放手!”
在两人极力拉扯时,晴晨施力过猛、失去平衡地往后方的草地跌去,爱烈德反射性地想拉住跌下的身形,却被不小心触到的感觉惊住。
不可能!震惊的情绪使爱烈德失去平日的温文儒雅,他满心急欲求证。
心急之下,他粗鲁地压住仰跌在草坪上的睛晨,倏地,他撕开晴晨的前襟,白皙平坦的胸膛在微弱的日光下,显得特别刺眼。
“你们在做什么?”
“爵爷,您回来了!”晴晨的喜悦在看到休.葛林.雷尼哈特侯爵冰冷愤怒的目光后,化成灰烬。
爱烈德仍沉浸在自己的惊吓中,喃喃地说着不可能的同时,手依旧不停摸着晴晨平坦的胸膛。
狂怒的侯爵一把推开压在晴晨身上的爱烈德,揪起地上的晴晨。
“爵爷?”晴晨畏惧地看着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眼,这样的双眼教他陌生。
一向光明磊落又单纯得可以的睛晨,自然猜不透侯爵的怒火从何而来,但那双严厉的眼眸仍教他害怕。
“我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尤其是你!”
侯爵狠狠地痛揍晴晨,而晴晨就如布偶般,只能任他发泄怒气。
侯爵又揪起被自己踹倒在地、如破布娃娃般的晴晨,用力甩了一巴掌;晴晨就像飘落的树叶,无力挽回地就这么跌落在……
当侯爵仍不肯罢休地欲拉起晴晨时,终于反应过来的爱烈德急忙拉住他的手。
“爵爷……晴……永远不会……背叛爵爷……”
晴晨原本要用来剪花茎的剪刀,无情地插入晴晨的胸口。
“休……”晴晨再度昏迷在血泊中。
第九章
又望着窗外发呆了!总觉得呆望窗外的睛晨,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好似随时会突然消失无踪似地。
唉!爱烈德.佛斯特拿起外套披在晴晨肩上,动作轻柔,生怕动到他的伤口。
“下雪了。”
晴晨不发一语,要不是微颤的睫毛,爱烈德还以为晴晨没听到,不过当然也不是很确定他有听到。
雪吸走一切的声响,只有两人存在的房间更显静谧。
真不知休.葛林.雷尼哈特侯爵是怎么搞的?
在医生还在为晴晨急救时,他竟突然揪住他的前襟,问他要不要晴晨?如果不要,那他也不要养个一直不断受伤的废人,他要在医生治疗后便将晴晨扫地出门!
这人怎么这么没有人性!
虽说他们是邻居,但相差至少也有几英哩远,而且平日也鲜少往来,并无啥交情,但他从未曾听闻雷尼哈特侯爵会虐待下人,难道他看错了?
在那时,爱烈德除了答要,还能回答什么?
晴晨虽是男儿身,但毕竟是他初恋的人,感情不是说死心便能马上死心的!每回瞧见晴晨的娇颜,他仍不免动心。
但爱烈德努力地告诫自己,要将爱情升华为友情,自己恋上的人绝对是个极品;当不成情人,不当朋友就太可惜了!
第一眼就教人觉得像搪瓷娃娃般的晴展,自从来到佛斯特家、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杰里斯堡后,就变成了玻璃娃娃,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医生说,晴晨受了过度惊吓,一时间丧失了感情表达能力,只要有适当的外力刺激,也许一、二天就会恢复过来,但也可能要一、二年,也或许会永远都无法复元。
带回晴晨的爱烈德从不曾将晴晨当成下人看待,他嘱咐众人,晴晨是他重要的朋友,要善加对待。
怕晴晨无聊的爱烈德拿一堆书给晴晨,教他认更深难的字汇,造更优雅的句子;遗落心的晴晨,在学习方面却突飞猛进,如干涸的海绵,努力吸噬水分。
但书仍无法唤回晴晨的感情世界,他依然面无表情。
“晴晨,陪我去温室好吗?”
温室这个字眼,终于让晴晨有了反应,在佛斯特家中,晴晨若不是在房里看书,就一定是在温室里照顾花草。
也许是自己先前殷勤送的花引起晴晨的兴趣,也许自己这个人只能让晴晨想起那一大把、一大把的花束,爱烈德有些自嘲地心想。
不论原因为何,现在的晴晨镇日待在温室中照料花儿也不会腻,完全不顾自己伤口尚未痊愈,有时还会见到晴晨侧躺在花草边入睡。初见时,吓得爱烈德以为晴晨又出事了,这教他怎么跟雷尼哈特家的人交代?
爱烈德牵着晴晨往温室走去。
☆ ☆ ☆
“爱烈德先生,睛晨现在情况怎么样?”肯思.连恩无视侯爵的命令,偷偷前来探望。
两人一同站在温室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神情担忧地看着晴晨照顾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