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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头,杨蕙瑜也知道这尖酸苛薄的语调出自谁的口中。
“你就不能敬业一点,扮演好你的角色吗?”江严极为轻蔑地瞄了瞄杨蕙瑜,同时从容不迫地顺着回旋梯走下楼。
杨蕙瑜猛地一个转身,回头直瞪江严。不知道是不是她个人的错觉,她总觉得姓江的老头似乎有点“期待”她回家的感觉,每次她一进门,他就出现在二楼,还正好要准备下楼。
“又是大嘴芸跟你讲的?”
“不要随便替别人取外号,没礼貌。”江严斥责。
“总比你们在背后道人是非要好,至少我光明正大。”杨蕙瑜抬头挺胸。
“自己有错在先还强词夺理。”江严指责她。
“词是你们说的,理是你们定的,我强得过你们、夺得了你们吗?要是真的能,就该怪你们太笨了。”杨蕙瑜豁出去了。今天受了一肚子鸟气,她必须要发泄一下才会觉得舒坦,否则就要毙死自己了。
“你的责任就是扮演好江宇清,你扪心自问:你扮得好、演得像吗?”
“是你们的规矩太多了,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杨蕙瑜一吐心中怨气,“有你这样的老爸也难怪江宇清要离家出走,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也会走,而且永不再回头。”
“你太过分了?”江严一怒之下,伸手打了杨蕙瑜一个耳光。
一阵麻麻辣辣的刺痛瞬间在左颊延展开来,杨蕙瑜用手捂住被打的左脸,震惊地直视直挺站立在眼前的江严。
然而,令杨蕙瑜惊愕的不是江严给她的这一巴掌,而是她忽然瞥见江严眼中那一抹哀伤的神色。
她的话伤害到他了。
“我……”
“如果我儿子是你,我死也不会承认。”江严重哼了一声,接着就猛然转身,走回楼上。
看着江严的背影,杨蕙瑜的心中好生后悔。
“妈的!今天是犯了什么冲,怎么那么背呀!”杨蕙瑜一屁股坐上沙发。
“有些话说的时候要斟酌一下。”陈忠责备地注视着她。
“又是我的错?”杨蕙瑜不爽地抬头看陈忠。
陈忠不语,只是和杨蕙瑜互相对望。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杨蕙瑜终于受不了地大声嚷嚷: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
杨蕙瑜豁然起身走上二楼。
她笔直地朝江严的书房前进。尽管心中的怒火未消,但是对江严说的话她已心生后悔了。
站在江严的书房门前,杨蕙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重重地吐出,接着她抬起手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
听到了江严的声音,杨蕙瑜不自觉地又吸了一口大气、屏住,然后打开门。江严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景致,连头也不回。
“有什么事?”江严语调冰冷。
杨蕙瑜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双手放在身后用力地扭绞。
“我……我刚刚在楼下说话不当,言词……不敬,冒犯了您老人家,是我不对,所以……所以……对不起。”杨蕙瑜说完后,朝江严鞠了个躬。
然而江严一动也不动,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表示什么。
“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对不起?”杨蕙瑜又再鞠了一个躬,见他仍然没有回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像罚站似的立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等着。
几分钟之后,杨蕙瑜依旧得不到江严的谅解,她只得黯然的垂下双手。
“真的很对不起。”杨蕙瑜又再一次地道歉,之后便默默地走回房间。
待杨蕙瑜离开之后,江严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已无人伫立的门边。
“这个女孩……”江严没有说完,只是一直静静地汪视着书房门口,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第四章
代志大条了!
杨蕙瑜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进度。
事情的严重性在认识蓝仕德一个礼拜后,杨蕙瑜才猛然惊觉,她迷恋蓝仕德到了不能自我控制的地步。
杨蕙瑜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一脸苦相。
不知怎地,现在她只要一听到蓝仕德的声音,她就会陷入无意识状态——
刚开始时,她只是会觉得很安心,安心到思绪飘得老远;渐渐地,就像麻药侵入了脑神经一样,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整个人呈现痴呆状态,最后就进入了无意识状态……屡试不爽!
“中毒太深,中毒太深了,别人说话都不会呀!怎么只要他一开口我就完了?偏偏姓蓝的讲的话又是最重要的。”杨蕙瑜懊恼地用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现在的她完全都听不懂其他人在讨论什么,只会坐在那儿傻笑,再这样下去,她不就等于是个装饰品而已了嘛!到时,励雅芸那个歹毒的女人一定会凌虐她到至死方休的。
“完蛋了!我要怎么活下去?”杨蕙瑜欲哭无泪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想巴自己两掌,让自己彻底醒悟。
“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呀!”杨蕙瑜指着镜中的自己开骂:“非得让姓励的女人瞧扁才甘心吗?难道你不想哪天把她按倒在地上,让她臣服在你的脚下吗?你就甘愿作一头被宰割的猪吗?”
杨蕙瑜一口气骂得太顺了,这会儿只得在洗手台前拼命喘气。
“说穿了,罪魁祸首就是江宇清,你!”杨蕙瑜气得伸手往前指,“江宇清,我被你给害惨了。”
“你是真的被自己害惨了。”那子良的声音突然在斜后方响起。“哼!自不量力。”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猛地转过身,杨蕙瑜抖着手指指着那子良。
“从你在问自己怎么活下去的时候。”那子良不屑地走过杨蕙瑜身边。
注视着那子良的一举一动,直到他站定,杨蕙瑜才惊觉的别过头去。
“你要干什么?”
“到厕所来能干什么?难不成来参观哪!”那子良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我……我先出去了。”说完,杨蕙瑜低着头准备跑出去。
“你最好离邱苓远一点,不要死缠着她。”那子良突然开口,而这个话题让杨蕙瑜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我死缠着她?她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不用她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到洗手的声音,杨蕙瑜这才回过头看向那子良。
“你认为我死缠着她?”
“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干么脸皮那么厚,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
吃醋了!吃醋了!
“我没有啊。”杨蕙瑜摆出一脸无辜。
“是男人就干脆一点承认。”那子良非常不高兴。
看着那子良发火,忽然,一个小小的灵光闪过杨蕙瑜的脑海在这整个计划之中,她最缺乏的就是盟友,为了多多争取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杨蕙瑜不惜稍微出卖一点有关邱苓的消息。
反正邱苓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嫁了。
“那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邱苓的事毕竟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只能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已,我们之间只有纯友谊。”
“哼!说得好听。”
看样子他是不相信。
“老实告诉你,我和邱苓就是因为对对方没有感觉才自然而然分手的,而且我们实在不适合当男女朋友,经常一见面就吵架,我们连衣服的颜色也要拿来吵,你说夸不夸张!”杨蕙瑜由自编自导了起来,“甚至有一次,她为了我多吃她一个布丁居然三天不肯理我。”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那是她们七、八岁时发生的事。
杨蕙瑜趁胜追击,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以示惋惜。
“所以我们决定只当好朋友,要再成为男女朋友是绝无可能。”
见那子良不语,杨蕙瑜直捣黄龙。
“我看得出来,那先生对邱苓有一点好感,这算是邱苓的福气。”
听了杨蕙瑜的话,那子良看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
“如果邱苓有了好归宿,我这个作朋友的也真替她高兴。”
“你是当真的?”那子良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真的、假的!邱苓过得开心,我当然也高兴。”
杨蕙瑜真诚的表情似乎打动了那子良。
“瞧那先生年轻有为,又一表人才,我怎么能不为邱苓感到欣慰。”杨蕙瑜一副像是邱苓她妈的语气。
“呃……嗯……既然你是邱苓的好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你以后叫我子良就好了。”
男人有的时候也更是太好骗了。
“那太好了,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会尽力帮你一把的。”杨蕙瑜很阿沙力地拍胸脯承诺。
自此,两个人在厕所里结成了同一战地的盟友。
两人相伴回到会议室,一路上话说个没完,而且越聊越投机,居然涌起了一股相见恨晚的激情。
“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两人一进门,蓝仕德便有些不悦地发问。
“没什么啦,我们在厕所里聊天。”那子良笑得很开心。
“在厕所聊天?”蓝仕德的眉头紧得可以。
“还不就是针对这一次的企划案,我们一致对它很有信心。”杨蕙瑜顺水推舟。
“是呀!”那子良点头赞同。
“它的远景无限美好,我们对它抱持着很大的希望,一定会成功的。”
“对!”
杨蕙瑜和那子良两个人一搭一唱,分明是有事瞒着众人。
“好了,坐下来吧,我们的会议已经延迟了。”蓝仕德明显的很不高兴。
※※※
“你生什么气啊!”
会议结束之后,那子良跟在蓝仕德身后一起进入办公室,等何风关上门,那子良才把闷在心里的话吐出来。
“会议上就看你绷着个脸,口气冷淡不说,眼睛还一直犀利地瞪着我和宇清。”
“宇清?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蓝仕德扭头看向那子良,眼神犀利得可以。
“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叫他的呀!”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都喊他毛头小子。”
“唉,仕德啊!作人千万不要太刻板,一定要懂得随机应变。”那子良的口气活像个老师。
“你和江宇清变得很好?”何风轻声地问。
“何止好,我跟他是相见恨晚啊!”
那子良的一句话让何风黯然地低下头。
“你别说笑了。”蓝仕德才不相信。
“是真的,我发现宇清这个人实在是够义气,这种朋友不能不交。”
“说吧。”蓝仕德双手交叉在胸前。
“什么?”那子良装糊涂。
“你们私下的协议啊。”
“你这是侮辱我跟宇清之间纯纯的友情。”
那子良义正严辞,不过眼中那一抹心虚却逃不过蓝仕德的法眼。
“纯?”蓝仕德重叹一口气,“子良,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你们有什么协议?”何风好奇地问。
“我……唉!还能为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子良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
“你要追求邱苓就正正当当的说清楚,不要老是走些旁门左道,这样反而会让人起反感。”蓝仕德颇为无奈地劝道。
“说清楚?如果被拒绝了,那多难堪呀!”
“那你表现出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就会喜欢上你了吗?”
那子良无话可说。
“子良,你是个聪明人,邱苓和你之前交过的那群女人不同,不要用对付那些女人的手腕来对待她,她不吃你这一套。”
“子良,说出来比不说要好,就算被拒绝……”何风淡淡地一笑,“也总比没去做而后悔的好。”
“你听,连小风都比你有勇气。”蓝仕德推了那子良一下。
“好!算我胆小好了,那你火气也别那么大呀!”那子良责怪的抱怨,“一整个会议下来,净摆个臭脸给我看干么!”“谁叫你有事瞒我。”蓝仕德边说边转过身。
“是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