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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冶!”尧睿一边高喊一边跑过去,“光冶!”
有只手臂拉了她一把,又扔出老远,“一边等着去,别过来。”
尧睿被推出歼灭圈,她无意帮忙,只想明哲保身,于是选择站在一边等,顺便观赏现实生活中的群架实况。这伙人打得还真起劲,而且十分嚣张,这可是大学门口。不过话说回来,传达室的值班老师死了吗,也不出来阻止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还站着的就剩一个。
“混账王八蛋,打我下巴。”光冶揉着下颌走过来,一边活动颈肩关节。
尧睿借着传达室的光看一眼,果然他的嘴唇上有些许紫色的小血块。
尧睿抬手制止了光冶走向她,“等一下。”她把包随手扔到地上,到花坛后面摸出一把校工打扫树叶用的扫帚,拿在手里,走向那堆人中试图努力爬起来的一个,很有分量地在空中那么一挥,那人发出一声闷哼,仰面倒在花坛里。
尧睿丢开扫帚,捡起包拍拍上面的土,“走吧。”
光冶不做声地看她做完这一切,摸摸下巴跟上来,口吻中带着一丝笑意,“做什么?”
“不是那个胖子打你下巴的吗?”尧睿打开包找出纸巾,“这么说,我打错了人?”
他快走一步,挡在尧睿面前,迫使她停下来,“你为什么不在校门口等,那样就不会有这事发生。”
尧睿理所当然地一耸肩,“你为什么要迟到?否则那我也不会走。”
她继续往前走着,终于从包里找出了纸巾,一抬头却发现光冶还留在原地,“走啊。”
“去哪儿?”
尧睿提醒道:“是你把我叫出来的,你问我?”
他笑起来,“你等我的十分钟里就没想想要去哪儿吗?”
“你打算把我叫出来之前的几个小时不也没想过?”尧睿边笑边反问,“不管怎样先离开再说,你想等老师出来记我大过,还是等他们休息好了再往你那个英俊的下巴打几拳?”
光冶顿了几秒,走过来,和她并肩。
“你今天没有骑阿普利亚嘛,坏了吗?”
“晚上容易被偷,就算是零件也很难配。”
尧睿想了想,试探着问:“你……经常打架吗?”
“不,”他说,“我经常被打。”语气很是淡然。
“你不打人家,谁会天生爱找你麻烦?”
他似乎默认,不再争辩。尧睿转移话题说:“你经常这样随便给别人手机号码吗?”
光冶用她递来的纸巾随便在嘴角周围擦了几下就扔在地上,抬眼看过去,“为什么这么说?”
尧睿指指自己的手机,“你把号码输进我手机,然后说——”
“要是无聊,就找我。”他接过话说。
尧睿怔一下,点着头说:“我以为你忘了。”
“看样子你过得挺充实,快一个月都没找过我,我倒是以为你忘了。”
他还记得这码子事已经让尧睿很吃惊,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等自己和他联系,这更让她无所适从,“你真的在等我电话?”
光冶瞥她一眼,淡淡地笑了,“不然你以为我无聊吗?”
尧睿再怔一下,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对不起。”她解释说,“因为我们话都没说一句你就把手机号码留给我,所以我以为你是随便给人联系方式的那种人。”
光冶深深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竖起来,“是不是这么写?”
尧睿探头一瞧,笑着说:“两个字都错了,不是女兆姚,是尧舜禹的尧,也不是花蕊的蕊,是睿智的睿。”
他皱皱眉头,叹气说:“这根本就是个男孩名字。”
尧睿等他修改好后说:“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家了。”
“你,”光冶掀起眼皮盯着她,半晌笑一下,说,“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你想送我回家吗?”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让我送你回家?”
他这么一说尧睿顿时想起来舒南的问题:“下午找你是想问舒南在哪里,不过现在她已经回来,所以没事了。你……”
她本来想说,下次打架不要牵连到舒南,但是再一想,这原本就不关她什么事,于是换了口气说:“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再见。”
第40节:我们的珊瑚礁(40)
十、已惘然阳光下细细一看,那七个字端正刻于印章底部,分别是:此情?追忆?已惘然。
第二天中午,舒南忽然拉着尧睿,说要去学校外面吃午饭。凭着自己的直觉,尧睿知道舒南又要开始说与光冶有关的事。
舒南说中午这顿饭由她请客。菜没送上来之前,她用热茶洗尧睿的杯碗,给她烫筷子;菜送上来后,她就一个劲地伺候着尧睿。
尧睿懒得动筷子,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说吧。”
舒南托着腮,笑嘻嘻地说:“尧睿,我大学同学里,你对我最好了。”
她撒娇的样子,既不像胡盈,也不像原佳,更不像张夕和桑梓,但是尧睿还是从心底泛起一股久违的柔情,也许是那些昔日会对她撒娇的人已经逐渐远去的缘故。总之,舒南那毫无遮掩的依赖获得了她的怜惜,“又和光冶有关,没差吧?”
舒南点点头,笑着说:“我问光冶,那么多美女为什么他都看不上眼,你知道他怎么说?”
尧睿问:“怎么说?”
“他说美女自恃甚高,看着欠揍。”舒南好像觉得这是非常好笑的事,呵呵乐个没完,然后捂着嘴说,“尧睿,你不要生气啊,我不是在说你欠揍,你是那种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
尧睿嚼着满嘴甜酱,用手指刮了一下嘴角说:“你看我像吗?我长这么大,说我像什么的都有,就是没说我漂亮的。”
舒南把椅子挪挪地方,蹭着尧睿说:“下个礼拜他就过生日了,我看中一瓶DAVIDOFF的男士香水,你借我点钱行吗?”
尧睿啃着骨头,“扑”地笑了出来:“香水?你没搞错吧,你也不看看,你那位像是会用香水的人吗?”
舒南瞪她一眼说:“你只不过见过他一次呀,正好就那次他穿得比较随便而已,平时他都挺正式的。”
是吗……尧睿嘴里含着排骨,同时在脑子里面回忆。总共三次,第一次他穿了件黑色背心,一半扎到牛仔裤里;第二次和舒南在一起的时候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第三次,也就是昨天,穿着烟灰色粗线毛衣,黑色卡其布长裤,哪次正式了?
尧睿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舒南开始抱着她摇起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借我点钱啦!”
“好好好好,”尧睿伸手扯开她,吐出残渣,所谓吃人嘴软,即使马上要被人坑也一样,“借多少。”
舒南伸出三个手指。
尧睿张大嘴,“有没有弄错?”
“小意思啦,都是这个价,还打过折了呢。”
尧睿把筷子拍在桌上,“小姐,别说现在你还在读书,没有收入,就算你已经工作,你不觉得这个数还是很奢侈吗?”
“一年就一次嘛。”舒南扭着她的胳膊说,“你要知道300块钱对他来说就是吃顿饭而已。”
“行了行了别说了,”尧睿翻出钱包,“给你100,算我出一份,不用还。”没等舒南开口她又竖根手指头威胁说,“300多的香水,门儿都没有。”
舒南苦着脸说:“什么呀,我自己存了两个月,才400,离买那香水还差300呢。”
尧睿真想扇她一耳光。
尧睿以为自己的明确拒绝能让舒南不会再傻乎乎地去买那瓶价格能让人心绞痛的香水。不过很显然,她还不够了解这个女孩,一个星期后,当舒南得意洋洋地拿着一个红色包装的小礼品袋把尧睿叫到走廊里的时候,她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41节:我们的珊瑚礁(41)
“看,总算被我赶上了,coolwater。漂亮吗?”
尧睿盯着那个水晶似的蓝色瓶子看了三秒,捂住额头,“你哪来的钱?”
“你就别管了,这是最后一瓶,差点没货呢。”舒南小心翼翼地把瓶子装回盒内,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
“你确定这里面装的不是放了香精的白开水吗?”尧睿没好气地问。
舒南瞪了尧睿一眼,但是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马上撒娇似的说:“尧睿,你说我在生日卡上写什么好呢?”没等尧睿反应过来,她把手伸进包里,抽出一张卡片在眼前晃晃,“我选了好半天呢,屈臣氏的,14块钱一张。”
“你已经疯得不可救药了。”尧睿只有如此评语,“自己涂几笔都比这强。我问你,你过生日,他送你什么了吗?”
“我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舒南把手伸进尧睿的胳膊内,勾着她,“生日派对,你陪我去好吗?”
尧睿以为她又是随口说笑,“不过二人世界?”
舒南尴尬一笑,“二人世界随时都可以,但是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当然要和长辈朋友一起过的——你就陪我去吧。”
尧睿妥协地看她一眼,说:“我可不会准备礼物。”
终于以答应来结束舒南的死缠烂打后,尧睿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
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她慢慢在学校每个角落闲逛,这是一所被爬山虎、法国梧桐和许多野花装饰的学院,中午的时候往往最为宁静。
尧睿走上高高的长满青苔的石阶,眼前便是美院破败的,被常春藤缠绕的大门。还在上高中时,桑梓曾经逃了一节音乐课,带她来这里参观。
“这是我以后要考的学校。”桑梓说,“我会每天背着画板到这个房间来写生,画什么都行,也许什么都不画,就为了坐上一小会儿。”
尧睿对写生毫无概念,只是单纯地被那些柔软的枝蔓吸引住。桑梓说:“这个美院在整间艺术学院里,历史最为古老,你看那些藤就知道了。”
于是尧睿抬起头,那幢高高在上的建筑,有常年翠绿的墙,灰色的尖顶,俯瞰着整个学院的莘莘学子。
尧睿来了兴致,说:“我们进去看看。”桑梓犹豫一下,看看她们所穿的高中校服。尧睿脱下外套,将两只袖子在腰上打了个结,桑梓便笑了,她短短的T恤下摆处露出一截腰部的蜂蜜色肌肤,那是健康的,属于阳光的颜色。
两个女孩手牵手跑进那大门,像是去经历童话中值得探险的城堡。那银铃般的笑声依然在耳边回荡着,时间却已如流水逝去三年。
尧睿走进美院,先是扑鼻而来一股油漆的味道,接着便是刺骨的森冷。一楼只有一扇窗,几乎不见天日,那些挂在墙上展出的作品,一半隐于昏暗中,使人心生敬畏之感。她朝二楼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里面有几个人,正专心致志地对着支起的画板。从窗口倾泻进来的阳光光柱里,一些灰尘正在跳着寂寞的舞蹈。
尧睿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在没有人发现她之前关上门,悄悄地离去。
下楼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掉的事情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桑梓的生日竟然只比光冶的提前一天。
逃掉下午的课,尧睿在玉石市场里逛了三个小时,在鱼脑冻和白芙蓉之间选了半天,终究还是挑选了后者。虽然自己非常喜欢梅清在《寿山石歌》中所描写“冰坚鱼脑同晶莹”的鱼脑冻,但对于桑梓这种只是把玩的外行来说,白芙蓉既石质温润、名字又动听,比较适合送礼。于是马上决定,把钱一起交给老板。
“刻什么字?”
老板递过纸笔,“本来一个字五块钱,不过你识货,会买。这可是上好的白芙蓉,刻字的钱不收了。”
尧睿笑着说:“一个字五块,这么贵啊,那我多刻几个字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