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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恂儿,早晚都会夺回来的,你要相信自己!”
向恂坐直身子看向明宁,“师傅,一朝失,千载难归复,我向室皇朝又何来血脉承接兴邦重任?与其……”
“住嘴!”明宁厉声地呵斥住向恂,“恂儿,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的志气和抱负呢?”
向恂也知理亏,被噎了个无话可说。
“不好了,不好了”,向母的贴身侍女突然冒雨闯进主帐,一脸惊慌失措,“启禀太子殿下,太后娘娘……”
见此情形,向恂极其敏感地站了起来,“母后怎么了?母后怎么了?!”
“太后娘娘自晚膳后不断呕血,奴婢也不知……”
不等侍女支支吾吾把事情说个明白,向恂已经冲出营帐,尽快往府里赶。太相似的感觉,让向恂几乎以为是在梦里,心口的紧绷感和疼痛牵扯出向恂拼命深埋于底的伤痛,奔跑的双腿好像随时都会瘫软。先皇驾崩前的神情一幕幕在向恂眼前浮现,堆积在向恂脑中,直到向恂推开向母的房门,看见床上的母亲,一切,仿佛重现当晚的噩梦,将向恂弄得不堪一击。
两腿一软,向恂跪倒在向母床前,没有眼泪,只是拼命用袖子擦着向母嘴角不断渗出的血,颤抖着声音,“母后您怎么了?您到底是怎么了?!您告诉儿臣,您告诉儿臣啊!”
听见向恂的声音,向母微微睁开眼睛,抓住向恂的手,一手抚上向恂的脸,凝神看着向恂,看着看着就浅浅地笑了,“恂……儿……”
一声称呼之后,尽管向母拼命遏制,还是无法阻止口中的鲜血,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将轻抚向恂脸庞的手放下,向母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两个信封,塞到了紧握的向恂手中。
向恂看了一眼,随即明白了向母的意思,拳头握得更紧,抗拒着,“不要,儿臣不要!母后,等您好起来,您有什么话就说给我听,我听着,我会全都听着!师傅,师傅,您快来看看母后,母后生病了不舒服,您快开药方抓药,然后母后就能好了,师傅……”
向母闪着泪光,看着向恂摇头,紧紧握着向恂的手不松开,不让向恂走。明宁无法近前来,只有向恂守在向母床前,向母像是有话要说,向恂便凑近了去听。向母轻抚了向恂的眉头,眼角,然后掌心贴在向恂脸颊,屏住气忍耐了一会,含着鲜血,含糊地说出声,“对,对不起你……就让,让母后为……你做最后,最后的一件事……”
从心口蔓延的剧痛席卷全身,一直注视着向恂的向母,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手。
紧紧抓住向恂的力量突然没了,向恂全身都瘫软了,坐在床前的地上,脸色刷白,嘴唇哆哆嗦嗦,却不见有泪,不见有话。两封信都被向恂攥皱了,这便是向母留给向恂的所有。
“恂儿,不要难过和悲伤,因为母后认为这是值得的。母后不希望你被人威胁,受制于人的事有过一次就足够了,不然就成了无底洞,你何时才能摆脱?硅国施舍的解药不要也罢,母后虽非巾帼,但随你父皇,也懂得忠义二字。能够帮上你,母后感到欣慰。听到你和秦将军等人商议,取回中心五城实乃势在必行之基础,允州便是其中之一,绝对不能拱手让人,否则复国之日遥遥无期,你将没有面目向群臣百姓交代,母后也无法面对你的父皇。你既然选择去做,善始善终才是母后与你父皇所教导的,你要切记于心。母后无法长伴你左右,你也已长大成人,决心去承担就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要践行你的诺言,像你的父皇,像向氏祖先,泾国会在你的手里重燃希望,母后会保佑你,同时祝福你和宛茗,等来日,母后等着喝上这杯儿媳妇茶。”
漫漫长夜,雨声淅沥,皱痕累累的纸摊开着,被钻进屋的秋风吹起一角,蜡烛也跟着闪烁,充斥着极大的不安定和萧瑟。向恂愣怔着神情,眼神空洞,守在向母床前,彻夜未离去。
在出发允州之时,三军以待,就等着主帅向恂的出现。冰凉的雨下了一天一夜还未停歇,马蹄践踏着泥泞,所有将士在雨中,齐齐看向一个方向,无声地等待。
明宁垂下了长久观望的头,示意了洪世昌,再耽误下去,只是给向恂压力而已。洪世昌会意,举高了手里的刀,“众将士听令!”
将士们一齐单膝跪下行礼,两位将军都下马跪首,洪世昌缓缓放下手,疑惑间转身,看到了一步步走近的向恂,身着盔甲,脸上的神情冷冽如刀锋,步伐沉重却坚定。
洪世昌不放心地拦在向恂面前,不确定地开口道,“向兄弟,你……”
“洪大哥,上马吧,别误了时辰”,走过洪世昌身边,向恂在明宁身侧站住,“师傅,军营大小事暂由您处理。不夺允州,徒儿誓不归!”
“不夺允州誓不归!不夺允州誓不归!”
旗帜高扬,向恂的马鞭落下,大军自平州城门而出,风雨无阻。
“报!报告四王子,向恂率兵已出平州城门,直奔允州而去,放言不夺允州誓不归!”
单实走到门外,看了看天色,“算她识时务,攻城不易,且看她战果如何。”
“报!”单实一口茶还未喝到嘴里,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四王子,国中有事,王上有令,要您立即回去,不得耽误片刻!”
“偏偏是这个时候”,单实略显不情愿,但却不得不听从,“知道是关于什么事吗?”
“就知道和大王子有关,其他尚无消息。”
单实握着拳头细细思量,“就这一点足够了,即刻去准备!”
开战前,驻守允州的原军一番目中无人的劝降将雨中的向恂逼上了愤怒的顶点,一声令下,拼死进攻。向恂一夹马腹,深入敌圈,手持关刀,横扫千军。凌厉的刀法没有片刻犹豫,每一下砍杀都伴随着向恂的怒吼,让人惧怕的狂躁和杀气,从一向温和的向恂身上散发。脸上的雨水混杂了飞溅过来的血,顺着脸庞淌落,在向恂无情的眼神之下,竟然显得犹如鬼魅一般骇人。向恂前行无阻,所向披靡,盔甲上沾染的血迹是连绵细雨所来不及洗刷的,留下一身血腥。
向恂面前的原军开始望而却步,向恂拿着关刀逼近,手起刀落之间,就有数十人倒地,刀尖上的鲜血,顺着滴下,向恂的脚下已是一片血河。
“啊……”
向恂握紧双拳大喊出声,抡起关刀踩着倒地的尸体腾起,砍、劈,抬腿高踢,扫灭了四周一圈的原军。关刀撑地,向恂单膝跪在了血水中,低下头喘气,仿佛想要耗尽所有力气,两眼泛红,神情是比方才更加冷峻。
“来人,放箭!”
向恂一人勇猛无阻,难免成为原军的目标。洪世昌看到了允州城上架起的弓箭,踹开眼前交战的对手,大声提醒着,“向兄弟,起来,躲开!”
向恂抬头,看向密集而来的箭羽,身体之痛较之心痛,又何足挂齿,倘若就此死去,与父皇母后相聚于九泉,是否就是解脱?
一声闷雷,惊得宛茗皱眉,停在了宫道上,透过纸伞的边缘,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似曾相识的一幕,连一旁撑伞的小舞都深刻地记得,不曾出言去打断和打扰,只陪着宛茗静静地站着。
“如果我没守约,你就把我忘了吧!”
宛茗悟住心口,“向询,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作者有话要说:我这里的雨也下了两天了,真冷…
第80章 最深的爱是成全
向恂混沌了片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手腕用力,舞动的关刀令近身的箭羽无一不被斩落在地。盾牌防护在下一刻来到向恂的身边;向恂高举关刀,手臂运功,挥出的关刀直接钉立在允州城门,就像一声铁令;让所有泾军漫天嘶喊;以势不可挡之力冲开了允州的城门。
东宫中;宛茗因为洪欣带来的消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允州之战;向恂身陷险境,在雨中无休止,无止境地厮杀,宛茗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而已,对于向恂此时的安危,宛茗一无所知。
在宛茗的忍耐濒临极限之时,刑正赶回了东宫,宛茗和洪欣都站了起来,仍然难以从刑正脸上分辨喜忧。
“公主,欣妹,你们放心,驸马她没事,并且已经成功取得允州,但是……”
宛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盯着刑正。洪欣也急了,不过没有宛茗那么沉得住气,冲着刑正嚷道,“但是什么?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刑正看着洪欣,“驸马在允州城下疯了一样大开杀戒,只要是靠近她的人,全部变为刀下鬼,百姓说她冷酷无情,残暴冷血,犹如杀人狂魔。”
宛茗和洪欣都吃了一惊,不确定刑正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向恂。
“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向恂不进攻,难道等着被屠杀不成?”洪欣的诧异变成了怀疑,看向刑正,“会不会是你小题大做了,听了市集上的闲话?”
刑正不答话,宛茗则另有一番判断,追问道,“刑正,你还听到什么消息?任何有关驸马的,本宫都要知道!”
“这……”刑正皱眉,“有一件事没有得到证实,传言驸马的娘亲,也就是泾国前朝皇后薨于允州之战前夜,百姓以此来解释驸马的狂性大作,不过,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公主”,洪欣急忙扶住宛茗,瞪向刑正,“不确定的事说来何用?”
“洪欣,不关刑正的事,而且他说的,我相信。”
洪欣和刑正都沉默了,一时之间,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连绵的,下了整整三天。
“我要去找她。”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这就是宛茗做出的决定。
洪欣和刑正只愣了片刻,对视一眼,默默地站在了帮助宛茗的立场。没有向恂的皇宫,也将关不住宛茗。
书房内的香炉轻烟袅袅,原帝在偌大的书架前来回地走动着,时而拿下一本书籍翻动,从文学雅赋到治国韬略,向恂可谓读遍万卷书。将书放回,原帝忽然注意到书架上层一个精致的长形锦盒,抬手取了下来,展开了里面的画轴。
栩栩如生的宛茗跃然于画纸之上,低眉浅笑的神情描绘得细致入微,执笔者仿佛将所有美好都寄存于此画,让看的人不禁莞尔。
原帝定住了眼神,看着右上方的一行小字,轻念出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过往的回忆模糊了原帝的眼睛,沙沙的雨声传入耳中,原帝放下画卷,站在了窗前,想起当年在雨中初遇佳人,念起伊人的音容笑貌,原帝顿时感慨万千,“茗儿,我们的宛儿长大了,越来越像你,宛若茗儿,像你那般勇敢且无怨无悔,这样的宛儿会幸福吗?其实十几年间,我一直逃避着,又反问着自己,当初接你回宫,让你留在我身边到底是对是错?幸福未免太短暂,确实是我没有守护好我们一生一世的约定。”
原帝自怀中掏出一方洁白丝巾,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纯洁。
“母妃的幸福只有父皇能给,儿臣的幸福只有向恂能给……”
“父皇,只要相爱,又能有多复杂的状况是不能克服的?”
原帝轻握着丝巾笑了,“茗儿,多像你会说的话。”
“皇上,启禀皇上,御前侍卫求见。”
“进来说话。”原帝收好了丝巾,一国之君的安宁清静总是只有片刻。
“禀告皇上,公主殿下正带人闯出宫,恐伤殿下,属下不敢轻举妄动,恳请皇上示下。”
原帝当即明白传言已被宛茗知晓,思索着没说话。一旁通报的太监察言观色插上一句,“皇上,回朝一事已准备妥当,公主殿下或许是心急了吧?”
“多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