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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唐池就立在他的眼前!
虽然知道他还活在世上,可是这双眼睛曾看到他的死,就是这双手曾经把他放进棺中,如今这个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时,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想念而出现了幻象。
「喂!你要做什么!」李二狗手一伸想要推开重生。
「在下要为这位兄弟医治。就这样放着,可是会出人命的。」重生步伐一错,闪开对方的手掌。顺势蹲下身来,手指搭向患者的脉门。
「谁知道你是哪儿来的江湖郎中!滚开!」李二狗一伙人害怕谎言被揭露,围上了重生。
不理这帮凶徒,心中已经明白几分的重生不给躺在门板上的人闪躲的机会,手指一翻一扣,「患者」的脉门已落在他的手中。
「该死的臭郎中!」李二狗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暌之下让重生有揭破他们谎言的机会,袖子一卷就待上前教训他。
一支檀香扇忽然在他肩膀上出现,轻敲了几下。
「这位仁兄,有郎中替你兄弟治病,你不但不感激,怎么还要阻止呢?该不会是你这兄弟根本就没病吧?」冷冷清清带点讽刺的声音。
蹲在地上的重生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声音怎么……
不!不可能!心脏被猛地一撞,他迅速狂跳起来。
躺在门板上的李大狗突然发出了比刚才要凄惨多的惨叫:「啊──老子的手好痛啊!」
听到惨叫声,重生才从怔忡中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把脉的三指,只见李大狗的脉门上已出现了深红发紫的手指印。
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连喊了三遍现在的名字。重生握紧左手藏于袖中,缓缓从地上站起,面色镇定的对众人说道:「这位兄弟并无大碍。看来这应该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你这个庸医!有种……」
「啪!」重重的耳光声响起,李二狗被打得踉踉跄跄倒退三步,捂着脸「呸」的一声吐出一颗牙齿,「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你家大爷我……」
「啪!」又是一击耳光,打得李二狗恶向胆边生。
「兄弟们,大伙上!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押到县衙去!」
没等一伙人围上,盛凛帝已经非常不耐烦的伸出长脚,把这几个家伙踹翻在地。下的脚力足够让他们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
打开扇子又合上,紧走几步,张口喊道:「唐……」到了那人身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紧张,连个名字都叫不完整。
重生像是这时才注意到面前堪称绝世无双的俊美男子,转身对着皇甫彖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这位仁兄相助,这里既然没有病人,也就没有在下之事。请恕在下失礼,就此告辞,」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的话,好不容易才做到没打结,还算是通顺地说了出来。
彖愣住,没想到唐池会对他笑,魂儿都快被他的笑脸勾去。他的笑脸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见?一年?一年半?还是更久?
看到那人即将离去,在他转身的一那间,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拉住以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吭哧了半天,才一反常态结结巴巴地说道:「呃……唐……池,你……我有话对你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可好?」
重生略略皱起眉头,「这位兄台莫非认错人了?在下重生,并非你口中的什么池。能不能请你放开在下的衣袖?」心脏跳得像是打鼓一样。藏在袖中发抖的左手紧紧握成拳,拼命克制自己就这样一逃了之。
彖再次愣住。认错人?怎么可能?池为什么不理我?他……难道是在生我的气?还是……
「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重生。」
「重生……你是谁的重生?」话还没说完,手已被重生拂开。
「这位兄台,店东家似乎有话和你说。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迈步就往外定。
盛凛帝一急,抬脚就要跟上去,面前却有人「扑通」一声跪倒。
「爷!这位客官,大少爷,您可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您这一定……咱们五芳斋也就完蛋了呀!这孙二哥可是有县太爷在后面撑腰的啊!」
「这位大少爷,您可一定要救救咱们五芳斋啊!」从皇甫彖一身衣饰打扮就能看出其非富即贵,跑店堂多年的店东家眼睛自然锐利。心想这人一身派头,说不定是哪家王孙公子,如果有他给自己撑腰,那县太爷总不能做得太绝情吧?
门口围观的众人也议论纷纷地说道:「是呀,这次五芳斋可倒了大楣了!不但没把人哄走,还把打不得的人打伤,这下……唉!」
彖心中急得要死,他私心根本就不想管这件闲事,那个什么县太爷到时候传令孙沙海把他废掉就是。现在对他来说,追消失在人群的重生才是第一关键!
「朕……我等下就回来。」彖想绕开店东家。
「大少爷!你打了人可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店东家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打伤县太爷小舅子的后果,可不是他这样一介小民就可以承担的。
店东家的儿子和儿媳妇也全跑了出来,齐齐拦住彖的去路,不让他离开。
老百姓也开始指指戳戳,认为这个漂亮的公子哥儿打了人就准备跑,留下烂摊子给店家收拾。
彖咬牙一拂袖,从牙齿里进出几个单词:「走!去县衙!」这件事不解决,他也就没有办法脱身。
做了个手势,命暗中跟随保护的人跟上离开的重生,皇帝头一转,目露凶光看向地面躺着的几人!
一群老百姓拥着彖,五芳斋的人用门板抬起李二狗一伙向县衙赶去。
Chapter 6
匆忙赶回客栈的重生,急急的收拾好包袱,在桌面上丢下银两,当即乘马离开了该客栈。
一路狂奔,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夜色降临,周围一片漆黑。
摸着黑,重生顺着小道向山里探去。他要避开宫道,避开和那人碰面的机会。害怕暴露所在,连火折子都不敢打,就趁着天上那一点微弱的星光在山间小道上摸索着。
彖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他说要找我说话,他要找我说什么话?是找没人的地方好辱骂我么?还是要把我抓回去?
重生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猜疑,所有的一切都混成了一团。
他为什么要出来微服私访?是不是他发现我没有死?所以他出来灭口?他不想让天下人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兄长么?他见我假死,会不会又气我隐瞒他,所以想要把我抓回去……
匆忙赶回客栈的重生,急急的收拾好包袱,在桌面上丢下银两,当即乘马离开了该客栈。
一路狂奔,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夜色降临,周围一片漆黑。
摸着黑,重生顺着小道向山里探去。他要避开宫道,避开和那人碰面的机会。害怕暴露所在,连火折子都不敢打,就趁着天上那一点微弱的星光在山间小道上摸索着。
彖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他说要找我说话,他要找我说什么话?是找没人的地方好辱骂我么?还是要把我抓回去?
重生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猜疑,所有的一切都混成了一团。
他为什么要出来微服私访?是不是他发现我没有死?所以他出来灭口?他不想让天下人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兄长么?他见我假死,会不会又气我隐瞒他,所以想要把我抓回去……
重生背脊一寒,生生打了个冷颤!
牵马在一小山坡的避风处停下,拿下行李胡乱铺到角落里。洒下一些避蛇虫的药粉,今夜,他准备在这里过夜。
坐到行李上,他从怀中掏出师父所赐的人皮面具,小心敷到脸上。再掏出一些银粉均匀的撒在长发上。打开荷包,从中取出一只油纸包,把油纸包里的东西又涂了一点在手及手腕上。顿时,一双老瘦的双手出现在眼前。
一切准备就绪后,这时,重生才小心翼翼蜷进角落,抱起身子。
今夜,是不是又要看到那些梦了呢……
可怕的恶梦,悲惨的……
彖,给我一片共存的天空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去打扰你,吏不会暴露你我的关系!
放我一马,求你!
彖正在夜色中急赶路。解决了那帮拖他腿罪不可赦的县太爷和李二狗等人,丢下对他磕头礼拜,口喊万岁神情祟拜的老百姓们,当下便按照左宫军给他的消息,一路不停歇的直追那人。
这是一座无名的小山,当地人就叫它放牛坡。靠近南面的山坡很平坦,绿草丰富适合放牛。背面的阴处则有点陡峭,几条崎岖小路蜿蜒其上。
星光下,看到山脚处对他打手势的左宫军所属,轻挥马鞭,向他靠近。
「辛苦,他在哪里?」免去对方参拜,彖压低声音简单明了地问道。
「禀陛下,人在山阴面落洼处。」躬身说完,身着平民百姓服的男子伸指示明大略位置。
彖点点头,示意对方已经可以离开。翻身下马,拍拍爱马的头颅,放开缰绳让牠在山下等待,孤身一人顺着山道向目的地攀去。
唐池,我不懂你。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点都无法了解。我了解的是过去的你,而不是现在的重生。你让我感到陌生,也让我尝到焦躁的滋味。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我大哥,我可能会把你当作一名特殊的臣子永远留在身边,我进皇陵之日也是你咽气之时。我不要后妃们的陪伴,只要你侍在身边就好。
当我知道你是谁,在你离去后,如果我没有回忆起从前,也许你会成为我心头永远的伤,我会把你埋进心最深处,依旧做我的皇帝,带着冷漠和嘲笑俯瞰世人!也许到死我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情到深处无怨尤……
一直到你离开我,到我知道所有一切的今日,我才试着去看自己内心的脆弱,去想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
为什么在我层层重甲的保护下,你仍能钻进我最软弱的部分。为什么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自己不是皇帝而是皇甫彖。为什么只有和你一起度过的冬夜是那么温暖……
池,如果我没有看到自己的心,仟你海阔天窄,我会给你白由。可是,已经迟了。我不会再放过你,绝不!我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哪怕与天下为敌!你可知,至今我皇甫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终于再次瞧见了那人。
那抱着身子蜷缩正角落的姿势,让彖心中像被什么划过──我竟伤你如此!
是星光造成的错觉么,为什么他的头发看起来似有银光闪动?
晃开火折子,走近那人,这才发现他露在外面的双手也宛如一双老者的手。可是,这淡淡的体香……
彖苦笑一下,唐池啊唐池,你为避我,竟不惜化装易容,你就真得这么不想见我么。
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人用尖锥在上面锥了一把。
重生动了一下身体,朦朦胧胧的觉得很舒服也很暖和。背后厚实坚硬温暖的木板感觉起来甚至有点弹性。
唔……多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舒坦了,昨夜好象连恶梦都没有见到,倒是小时候的彖彖又跑了出来,围着他直叫七七,亲得他满脸都是口水。
绽开唇角,重生在睡梦中笑了起来。
摸摸枕头,还想继续睡一会儿。
嗯?这是……什么?木枕?不像啊。木枕……床……我昨夜有住客栈么?这个弹性……
重生猛地睁开了眼睛,扭头就往身后望去。
被他当作木板床的男人正看着他笑,笑得很温柔,也很魅惑,一大清早的就有点勾引的味道。
「早。睡得好么?」
「……」
「我见你昨夜冻得发抖,看你身边也没什么取暖的东西,于是擅自作主搂着你睡了一夜。不管怎么说,看着自己的恩人挨冻,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你说是不是,孙前辈。」男人的笑脸不是普通的灿烂!
「……」
「孙前辈,您的衣襟敞开了,我帮您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