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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很快,我们就找到使“鼻涕虫”患上这种病的方法。
可问题是虽然我们发现了“九日病”,但还是一筹莫展,因为它在杀死“鼻涕虫”的同时也会杀死人类。但我突然想到,为什么玛丽能够存活下来呢?“九日病”并非一定真的要持续九天才能杀死“鼻涕虫”,也许它只用四天的时间就能杀死“鼻涕虫”,然后我们再在第五天救活被它骑的人。
实验开始了,人们把染有病毒的“鼻涕虫”放在一只猿猴的背上,并把它放进其它骑有“鼻涕虫”的猿猴当中。“鼻涕虫”立即开始谈话,紧接着所有的“鼻涕虫”都患上了“九日病”。几天之后,“鼻涕虫”全部死亡,而猿猴们却都被医生救活了。
于是,“疾病方案”和“医生方案”将同时进行,我们准备让两百只背着患有“九日病”的“鼻涕虫”的猿猴进入红区。
送走猿猴之后,我们每天都焦急地注视着大地图。四天半子,可红区的红灯依旧,也许我们错了?
突然,一盏红灯变绿了,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们迫切需要救援,这里瘟疫流行。我们曾一度成为……的奴隶……”声音越来越微弱,渐渐听不清了。
我如梦初醒,徐徐地吸了口气,玛丽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绿灯一盏盏地亮子起来,老头子和总统喜笑颜开。
黄昏时绿区已远远大于红区,“医生方案”将开始执行。老头子和我也将一同前往,我们要亲眼目睹“鼻涕虫”的死亡。
九
我右手持枪,沿着街道挨家挨户给人送药,他们都得了“九日病”。遗憾的是我连一个活的“鼻涕虫”都没见到。
当我正在给一个病重的小女孩喂药时,随身的步话机突然响了,原来是老头子。他说他遇到了麻烦,要我赶快赶到他那里去。我把小女孩交给邻居,迅速冲向老头子所在的地方。
“我在这儿,孩子,那辆汽车的边上。”这是老头子在呼唤我。我看见一个人坐在一辆空中轿车里,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我谨慎地走到车前,确认那的确是老头子之后才俯身钻进车门,没想到他对准我猛地就是一拳。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坐在后座上。老头子开着车,我看见“鼻涕虫”骑在他的肩头上。
“你醒了?”老头子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打了你,很对不起,不过那也是出于无奈。”
“我们到哪儿去?”我焦急地问。
“南方。”他说,“我非常幸运,被全城最后一个活的主人抓住了。我们要到遥远的南方去,聚集大队人马,然后卷土重来,我们还是会赢的!”
“那你给我松松绑。我和主人是老相识,不会危害它的。”我试图说服他。
“别骗我了,那样的话你会杀掉我。”老头子哈哈大笑,“孩子,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身上骑有主人原来这么愉快?”
“你这个老傻瓜!”我的肺都气炸了,“‘鼻涕虫’骑在你身上,借你的脑子思考,你的嘴巴已经成了传声筒!”
“别发火,孩子。”老头子慢声细气地说,“人类需要主人,主人将带给我们和平。”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条细线从老头子背上的“鼻涕虫”中央伸了下来,而且越变越细。它正在一分为二!我的新主人正在诞生!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
我不断地试图扭断绳索,却一次次失败了。我双手都被捆住,身子也被绑在椅子上,只有腿还能动弹。我抬起腿来,用尽力气朝汽车的自动排档使劲踩去。
汽车猛然朝前一窜,老头子被撞到椅背上,“鼻涕虫”腾空而起,再也不能张牙舞爪了。我躺在那里,眼看着汽车向下跌去。
当我慢慢醒过来时,发现汽车已落入大海。老头子鲜血淋漓,浑身发凉。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放声大哭。
“您不能死!我不能离开您独自工作!”
他睁开了双眼。“你能够,孩子!”他吃力地喘着气,“我受伤了,孩子!”他的眼睛又闭上了。
我大声叫他,可是他不回答我。两行热泪从我眼里慢慢地滴落到他的脸颊上。
十
现在,我们准备去扫荡、肃清泰坦来客。
为了每一个自由的男性和女性,悲剧不能再重演了!“医生方案”发挥了效能,但据我们所知还有一些“鼻涕虫”仍然活着,上星期我们刚刚杀死一只背上骑着一个主人的狗。
人类必须提高警惕,也许,我们会败于泰坦来客之手;也许,数年之后“鼻涕虫”会卷土重来。
我们要教训“鼻涕虫”们:它们错了!不该与人类为敌。人类比“鼻涕虫”厉害得多,将使它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必须将它们彻底消灭。
人类必须为生存而战,我们以为宇宙茫茫,空无一物,人类是主人。我们错了!宇宙间还有其他生命。我们必须从这场战争中吸取教训。也许,宇宙中还有比“鼻涕虫”更为危险的敌人,人类必须时刻为自己的自由而战!
我们每个人都曾一度被“鼻涕虫”骑过,都知道必须小心谨慎,都怀有深仇大恨,我们的长征要花上十二年的时间。玛丽将与我同行。
我们即将进入飞船。傀儡主人,自由的人类将要消灭你们!
【翻译:陈珏改写:星河】
生命线
罗伯特·海因来因(RobertHeinlein,1907一)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的巴特勒,从美国海军学院毕业,授少尉军衔,在海军服役五年后因健康情况不佳退役,进加利福尼亚大学,从一九三九年起写科幻小说,迄今已出版长篇科幻小说三十多部、短篇科幻小说集十余部,曾四次获雨果奖(1956,1960,1962,1966)和两次其他科幻小说奖。
主要作品有《傀儡主人》(1951)、《双星》(1956)、《银河系公民》(1957)、《星船上的伞兵》(1959)、《陌生土地上的陌生人》(1961)以及《月亮是严厉的情妇》(1966)等,后四部小说获雨果奖。
海因来因自称写科幻小说是因自己的健康情况不适于服军役后被迫选上的职业,他妻子是化学工程师,他自己也参加好几种科技协会,对科技研究很感兴趣。他还喜欢旅行,曾和妻子环游世界两周,到过八十多个国家,因而他见多识广,这在他小说中也有所反映。他说:“我的小说都是写未来的。我热爱生活,我认为人类会永远生存下去,而且将遍布宇宙。”这种乐观主义精神弥漫在他的作品中。
美国评论家彼得·威斯顿说,海因来因是美国少数几个对科幻小说的发展作出了贡献的“草新科幻小说家”之一,他对科幻小说的伟大贡献在于摆脱了“为科学而科学”的创作方法,把科幻小说的定义改为“一种用科学方法创作的小说”。海因来因承认自己受英国作家吉卜林、威尔斯等人的影响,他的小说较注意人物性格的刻划,文学气息较重,小说中虽然也写科技问题,但更注意人的价值。他也写儿童读物,目的是使青少年“把目光放远些,能看到并想到未来”。
《生命线》选自《海因来因短篇小说集》,是他的早期作品,小说里写预测人的寿命当然是一种科学幻想,作者通过它来讽刺一些唯利是图的资本家,宣扬他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想。
(施咸荣)
主席大声敲着桌子,想使会场安静下来。多亏有几个人自愿维持会场秩序,说服一些头脑发热的家伙坐下,嘘声和呸呸的嫌恶声才渐渐平息下来。讲台上,在主席身边发言的那个人似乎对这场骚乱一无所知;表情冷淡,无动于衷。主席转过身来,强压怒气和烦躁,对发言的人说:“皮尼罗博士”——“博士”这个字故意强调了一下——“真对不起您,刚才您发言时出现了不礼貌的哄常我没有想到,我的同事们竟然忘记科学工作者应有的尊严,中途打断别人的发言,无论”——他停下来,换了口气——“无论观点是多么不同。”皮尼罗微微一笑,似乎是公开地表示蔑视。主席明显地抑制着怒气,继续说,“我迫切希望会议照计划开好。现在请您把发言讲完。不过,我不得不请求您控制一下,不要讲那些刺激我们理智的谬论,也就是说,不要讲那些任何受过教育的人都认为荒谬的概念。请您只就您的发现来讲——如果您的确有什么新的发现的话。”
皮尼罗把肥胖白晰的双手扶在桌上。“要是不先去掉你们的错觉,我怎么能叫你们接受我的新的看法?”
听众又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有人从大厅后边喊道:“把这个江湖骗子表出去!我们听够了。”主席又重重地敲起了他的小木槌。
“先生们!请安静!”然后又对皮尼罗说,“您不是这个团体的成员,我们也没有邀请您来,难道非要我提醒您这一点吗?”
皮尼罗吃惊地抬起双眼。“是这样吗?我记得收到一封你们学会的请柬。”
主席蠕动了一下他的下唇,然后回答说:“是有这么回事。请柬是我亲手写的。可那是应我们一位理事的要求写的。他是一位非常热心于公众事业的先生,但他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学会的会员。”
皮尼罗忿然一笑。“是吗?我真该早想到这点。你说的这个人不就是统一人寿保险公司的那个老比德威尔吗?原来他打算叫他这些御用的学士权威把我说成骗子啊?我这么估计大概不会错吧?因为要是我能预言一个人的死期,就没有人再去买他那些漂亮的保险单了。但你们要是不愿意先听听我说些什么,你们怎么能揭露我呢?即使你们能听懂我讲的内容。哼!这个老家伙放出他的豺狼来残害雄狮。”他故意转过身去,对他们表示蔑视。窃窃私议的声音越来越大,带有恶毒的声调。主席大声地要求平静,但也徒劳。这时候前排站起一个人来。
“主席先生!”
主席抓住这个机会大声说,“先生们!现在请冯·莱茵施密特博士讲话。”会场逐渐平静下来。
博士清了清嗓子,理了下额上漂亮的白发,一只手插在做工精致的裤子兜里;伊然是一副在女子俱乐部里的姿态。
“主席先生,科学学会的同事们,我们要忍耐一下。即使杀人凶犯在伏国法之前也还要让他讲话。难道我们连这点也做不到吗?纵然人们对结论已有明断,我们也应该这样做。
我十分体谅皮尼罗博士,任何非会员同事都应该得到这个光荣团体的这种体谅,尽管”——他朝皮尼罗微微地弯了弯腰——“我们可能不了解给他授学位的那个大学。如果他要讲的是假的,也无损于我们。倘若是真实的,那我们就应该知道。”他圆润高雅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使人感到镇静而宽慰。
“如果我们觉得这位杰出的博士的举止有些无礼,我们应当考虑他可能来自一个不那么拘泥小节的职业或阶层。既然我们的好朋友和捐助人要求我们听听这个人的讲话,认真评价一下他的主张的价值,还是让我们严肃礼貌地这样做吧。”
他在热烈的掌声中坐下来,看到自己的声望已经提高到象一个知识界的领袖一样,洋洋得意。明天报纸上就会再次提到这位“美国最英俊的大学校长”的通情达理和以理服人的,品格。谁知道呢?说不定老比德威尔这口就会答应捐钱盖游泳池哩。
掌声停了,主席把目光转向骚乱的中心,双手又在圆圆的小肚子上,脸色庄重。
“皮尼罗博士,您继续讲下去好吗?”
“为什么还要我讲?”
主席耸了耸肩。“您到这儿来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