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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起嘴巴,装做生气的模样不回答。
“是这儿不舒服吗?”他的大掌抚著她心脏的位置,别有深意地邪邪一笑,“又或者……是这儿?”大掌像拨弄琴弦一般,流畅地到达她身下的隐蔽之处。
“费欠佳,你这只色狼,少动手动脚的!”叶梨若狠狠拍开他的大掌,“你强暴了人家,还不许人家哭?”
“嘿,我强暴你?”他好看的薄唇扬起,“大小姐,说话可要凭良心,刚才你不是很舒服吗?”
“总之以后做、做这种事之前,要徵求我的同意。”她强辞夺理。
“可你也没说不同意呀。”他不容分说地跨过她的身子,逼她与自己面对面,目光炽热的射向她的肌肤,抓过那冰凉的小手,引她轻轻抚摸他壮实的胸肌。
叶梨若顿时觉得寒凉被趋散,双颊的绯红刚刚褪去,此刻又再次涌上,呼吸更为急促了。
“小姐,你盯著我的模样,像是非常渴望把我吃了,”他的俊颜逼近,“现在还敢说是我强暴你?”
“人家哪有……”她刚想反驳,小嘴便被吻住。
这个吻并不强硬,倒像一阵风儿轻拂著,他的拥抱并不沉重,只是轻轻覆住她的身体,给初经人事的她以泉水般的抚慰。被子是绸缎制成的,柔滑亮泽,一边感受到他的爱意,一边用脚尖磨蹭著这柔滑的质感,她仿佛闻到了忘忧草的芬芳,感到心旷神怡。
闭著眼睛,费阙伽熟门熟路地触碰了一下床边的音响,一首曲子便流淌而出。
又是先前听到的那首摇滚乐,虽然叶梨若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放些轻音乐,但这首曲子似乎也不错,打破了她对摇滚乐的印象,并不震耳欲聋,反而节奏明快,像是阳光洒在清晨的露台上。
“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是谁唱的?”她不由得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它的歌名……”继续吻著她,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很好听,”她点头称赞,“我还没听过这么舒服的摇滚乐呢,唱它的人一定很有名吧?”
他忽然停止吻她的动作,“你真觉得好听?”
“当然!”他奇怪的表情让她感到不解,“我又不认识唱歌的人,为什么要吹捧他?这当然是肺腑之言。”
他一阵沉默,“我认识这个唱歌的人。”
“真的吗?!”叶梨若兴奋地坐起身,“快告诉我他是谁?”
“他……”费阙伽的表情变得凝重,“他是我爸爸。”
“啊?!”她惊奇地睁大眼睛,“费欠佳,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一个歌星爸爸!”
“呵——”他苦笑了声,“他不是歌星,实际上,他不过是在酒吧驻唱罢了。”
“可是他的歌声很好听呀!”叶梨若迷惘地蹙起眉,“为什么没有制作人发现他呢?”
“大大小小的酒吧有这么多间,你以为那些唱片制作人成天没事干,只坐在酒吧里挖掘歌手啊?”
“但他既然是你爸爸,一定也长得很帅吧?”
“长得帅又怎么样?”
“费欠佳,你放心,”叶梨若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凭我俩的交情,我一定叫我爸爸投资,捧红你爸爸!”
“已经晚了。”他黯然地摇摇头。
“不晚、不晚!”她信心满满的说,“你是怕他年纪大了,歌迷会不喜欢是吗?你放心,他长得帅,歌又唱得好,年纪大一点则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惜这个好消息他是听不到了,”费阙伽懒洋洋的往床头一靠,“几年前,他就去世了。”
“这么年轻就……”叶梨若惊讶的张大嘴巴。
“谁叫他遇人不淑呢!”他淡淡的口气仿佛在谈论一个与己无关的人,但眉尖微微的抽动,说明了他并非完全无动於衷。
“遇人不淑?”她感到很好奇,“他遇见了谁?”
“我母亲。”母亲,相对於“妈妈”,听起来疏远得多。
惊爆的答案让叶梨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缩进他的怀里,以示安慰。
“母亲会答应嫁给爸爸,是因为他长得帅,但结婚以后才发现,丈夫光是长得帅、会唱歌,根本就不够,於是她离开了,爸爸很想她,便选择在酒吧里驻唱,顺便喝些免费的酒,刚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越喝越多,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三句话便讲完了一个故事,虽然简短,但背后隐藏的悲哀,就像冬天里的浓雾,无边无际。
“他们分开的时候,你几岁?”叶梨若不由得有些哽咽,遂伸出手触摸他的俊颜。
“大概八、九岁吧。”
“而你跟著母亲吗?”
“不,母亲不肯要我,她独自回了娘家,并装扮成一副清纯玉女样,再嫁给别的男人,而爸爸则用在酒吧唱歌的钱养我,虽然他知道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却不得不每天都去,但去了,又忍不住伤心;伤心了,又忍不住喝酒,因为当初他和母亲就是在那间酒吧认识的。”
“可怜的小男孩。”她反手紧拥著他。
“不,我不可怜,爸爸比较可怜。”费阙伽耸耸肩,装作一脸满不在乎,“好了,不要说这些无聊的事了,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
她知道自己的拥抱化解不了他的忧愁,但又不知道别的能逗他开心的方法,只好顺从他,也装出高兴的样子。
“我最喜欢别人为我买礼物了!”她甜甜一笑。
“喏。”费阙伽从床头柜取出一只丝绒匣子,躺在里边的,正是先前在江晨皓的婚礼上作诱饵的那条红宝石项练。
“好啊,把别人不要的东西扔给我?”她故意捶他一拳。
“小姐,这东西本来就是要买给你的,先前只不过急中生智,用来骗骗那个看门的伴娘罢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呀?”当时,她就想问他的,但后来一生气,就忘得乾干净净了。
“用你的信用卡。”他故意逗她,想看她惊愕的表情。
“费欠佳,你欠揍!居然用我的钱……这算什么“送”我的礼物?”这根本就是她自己花钱买的嘛!
“小姐,你求我帮忙的时候说过了什么?你说你的一百万统统归我,只要我扮演你的未婚夫。怎么这么快就都忘了?”他一脸要她别想赖帐的表情。
“我不戴!我不戴!”她赌气地把丝绒匣子扔得老远,“哼,反正你就是没诚意。”
“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去珠宝行退掉它,换只结婚戒指,你说好不好?”他收起嘻皮笑脸,似有千言万语般,深情凝望著她。
一时间,两人都失了声,只盯著对方的脸庞,所有的玩笑话、正经话都卡在喉中。
叶梨若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最初一片胡涂,但渐渐的,随著空气的冷却,她明白了。
他的话,即使没有说完,即使有千万种含义,她都懂了。
“其实……我当初买这件礼物的时候,就想买个戒指的,但又不知道你会不会收,所以换了这个……”一向口若悬河的他,竟也有结巴的时候。
“我……”叶梨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床第间缠绵的感觉,不是没有令她心动,况且皓皓哥也已经结婚了,她另觅新欢也不算背叛这场轰轰烈烈的初恋。
但这样快……快得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记得当年,她爱上江晨皓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尽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但从教室中的眉目传情到校园小径上的牵牵小手,过程如登雪山,漫长而艰苦,后来的亲亲小嘴则成了亲密的极限。
可身边的男子,一举将她拐上了床……或许,这只是情欲作崇罢了,跟所谓的“爱”并没有关系,也或许,是皓皓哥让她太过伤心,使她急於用身体来报复他的背叛。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太多的“或许”让答案变得扑朔迷离。
好吧,就算她真的爱上了他,又是爱他的什么呢?两个刚刚开始相处的人,对彼此毫无了解,难道她只是爱他英俊的外表和高超的做爱技巧?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她和他将来注定是要分离的,就像他的父亲和母亲那样……
“可惜我已经有一枚戒指了,”她竖起无名指,粉红的钻石像一滴硕大的泪,不安和迷惘让她不得不这样回答,“如果戴两枚,似乎太多了。”
虽然手上戴的这枚也是他挑的,但那是为了气江晨皓而买的,跟他真心想送给她的,意义截然不同。
“你还是没有放弃江晨皓?”他俊颜一紧,语气严厉地问。
这个决定,其实已经跟江晨皓没有多大关系了,只是她看到了他先前因为母亲而伤心,不想将来他为了她伤心。
“呀!天亮了,我该回家了,失踪了一夜,家里的人说不定会报警。”她强颜欢笑,顾左右而言他,并随即跳下床,在地毯上寻找什么,“咦,你把我的衣服藏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吭声,深邃的目光投射她的背影,使她感到背部一阵燥热。
“好吧!没有衣服,我光著身子回家也无所谓。”她尽量让语调保持轻快。
这话显然把他给惹恼了,高大的身躯猛地站起来,走向另一扇门,扔下回答,“衣服在浴室里。”
那扇门,通往露台。寒冷的天气,他就这样赤裸著身体,走进那刺骨的冷风中……
叶梨若看著无名指的眸子,忽然模糊了。
模糊的视线,不是因为钻戒耀眼的光泽,而是因为忽然滑下的泪水。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说出口的话不能收回,尽管她做出的决定并不代表她从此就下定了决心,但此刻再解释好像有点晚了。
她最怕回家了。
每次回家,爸爸总是横眉竖眼的命令她安分点,妈妈总是哭哭啼啼的要求她要乖一点,而老管家总是唠唠叨叨的劝她对老爷、夫人好一点……
今儿个也不例外,甚至更糟。
远在欧洲开会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连同妈妈和老管家笔直地站在大厅中央,仿佛三堂会二审似的,而她理所当然成了被二审的对象。
“你到哪里去了?居然敢彻夜不归!”如同法官的叶父威严地开口。
“女儿只是出去跟朋友散散心,对吧,若若?”慈祥的叶母试图替女儿脱罪。
“小姐肯定是去了郊区的小别墅。”老管家也赶紧出口缓颊。
“哎呀,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叶梨若佯装乖巧,马上满脸笑容地讨好决定她生死的人,“带了什么礼物给我呀?我可想您啦——”
“你还想要礼物?”叶父抬高了声音,“我没揍你一顿已经算好的了。”
“揍我!”她天真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呀?”
“你……”面对女儿的调皮,叶父不由得气结,“我问你,为什么去捣乱晨皓的婚礼?”
“是谁告的状?”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还用问吗?皓皓哥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要阻止他跟别的女人结婚。”她嘟起嘴,“爸爸不是经常教导女儿,面对敌人绝对不能手软吗?如果您的生意被别人抢了,您会坐视不理吗?”
“若若说的也有道理。”叶母在一旁点头附和。
“但是你抢回来了吗?”叶父眉毛一挑,“非但没有抢回来,还把爸爸这张脸给丢尽了!现在人人都在笑话我,说我虽然有钱,但女儿却嫁不出去,况且,你要抢干么不早些时日抢,非得等到人家都要结婚了才去抢?你几时见过我抢生意这么慢吞吞的,人家都“签约”了,你还抢个屁呀!”
“是,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叶梨若虚心地接受父亲的责骂,“不过,女儿虽然没有把人抢回来,但在他的婚礼上大闹了一番,也算出了一口气。”
“听说你被他们打得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这也算出气?这根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