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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冀东平原,大雾如同巨兽一般吞噬着大地上的一切,王大山只能时而下马争取看到更远一点的路。跟在身后的一个新兵口中喃喃:“真邪情了,这种雾一年也碰不上一次。”
突然脑后有声响。小旗已经跃马上前,轻声道:“静声,不知道大雾中声音格外清晰吗?”那新兵吓得吐了吐舌头。小旗不再理他,继续向前与王大山并辔而行。他轻声问道:“大山,好像有些不对劲!”
王大山点点头:“对,我也闻着不对劲,只是怎么不对呢?”隐约中前方仿佛有一些声响。两人对望一眼,王大山连忙下马,伏在地上倾听,过了片刻,他抬头道:“前面二里仿佛有兵马!”话音未落,只听道右面不远处“蹦”地一响,接着“嗖”的一声,一只箭已经如鬼魅一般从浓雾中射出,“夺”正好插在王大山马前,那马受惊唏溜溜地扬起前蹄。下落时不巧正好踏在王大山背上,王大山被战马踏倒在地口中一咸,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小旗反手抽出马刀地时候,弓弦声噼噼啪啪地响起。“嗖,嗖……”无数的羽箭从右面的浓雾中射来,小旗一个踉跄从马上摔下来。右肋上已经插着一截箭尾。
仓促遇袭,其他士兵各有动作,有的老兵赶紧伏在马上猛夹马肚,催马向前快跑。新兵愣了一瞬,一只羽箭已经扎在他地马脖子上,战马吃疼将他掀下马去。这个时候,又有两名斥候被密集的羽箭射中跌下马,其他五骑迅速启动向前猛冲,躲过了这轮箭雨,但前面却撞上了几十杆长枪组成的拦截。。[奇+書*网QISuu。cOm]。斥候们装备都很轻巧,除了马刀,就是弩箭,身上的盔甲都是轻甲,一旦陷入与步兵地战斗,十分吃亏,“杀啊!”一声喊叫,从路边又冲出几十名燕军骑兵,从侧面包围上去。不多会,五名斥候非死即伤,无一幸免。
只消片刻,一个小旗的辽东军斥候已经被一网打尽,士兵们打扫战场,其中五名辽军斥候阵亡,另外有三人受伤被擒。奇怪的是,八个人只找到九匹马以及马尸,至少还少了一人。带队的燕军军官大发雷霆,命令手下赶紧发散四下寻找。
“城空了?房胜跑了?!”辽王朱植听着斥候卫的报告,八月二十三,燕军全军放弃开平,竟然在大雾中消失了踪迹。朱植看着手中的报告百思不得其解,他立刻将铁铉、瞿能、王三人招入帐中商议对策。
指挥使张顺见朱植低头沉思,自知此番丢失开平守军去向罪责不轻,立刻惶惶然跪倒道:“丢失开平守军踪迹,末将失职,请殿下责罚。”
朱植知道此事不能怪他,斥候计划自己是看过的,记得是自己下令在西面和西南面多加一道封锁线,并把搜索幕的前锋推进到宝邸附近。朱植摆摆手道:“好了,起来吧,此事你不需要负全责,只需要赶紧把他们找出来。”张顺这才心神稍定站了起来。
这时几名大将陆续入帐,张顺连忙告退,朱植招招手让他留下一同议事。几人看过报告之后,都有些吃惊,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朱植。
朱植笑笑道:“别都看着我啊,你们是战地指挥官,我叫各位来还想听听你们的意思。鼎石?”
铁铉点点头道:“斥候计划是我批准的,我们整个警戒幕从蓟镇遵化开始到玉田是女真斥候所负责,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异动;玉田向南到梁城所全部由广宁右卫负责,前后共有四道警戒线。看来燕逆那边肯定存在阴谋,但到目前为止从西北到海边都没有消息,末将非常怀疑开平守军地失踪与燕逆动向密切相关。所以目前首先要加强西面的哨戒。
第二点,我军应该以不变应万变,派出一部占领开平,而不是全军,我看派一个步兵卫就够了。而大军应该继续停留在滦州待机。”
朱植点点头道:“鼎石所言有理,张将军记下吧。”
瞿能看着沙盘想了半天,见朱植说完,问道:“按照斥候的报告,他们是今日早上进城已经没有了敌人踪影,张顺,其他在开平以南有多少斥候?他们早中晚三报地情况呢?”
张顺道:“在沙河入海口两岸往西到梁城所执行任务的是四百户,因为他们兵力比较单薄。所以只布置了一般性搜索任务,没有实行早中晚三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他们地消息。”
瞿能道:“殿下,我怕房胜逃了。他们没有逃向北平,而是南下大沽直沽,所以这边的斥候的报告十分重要。”瞿能说地,也是大家心中所想地。房胜跑的可能性最大。
朱植点点头道:“看来他们处心积虑啊,正好赶上今日这样的大雾,那还不跑得比兔子还快。”几名将领干笑两声,大家谁也无法开怀而笑。
王一直没说话,只是把手支在沙盘边,皱着眉头仔细看着什么。朱植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有别的想法,问道:“小马王你想什么了?”
王仿佛没听到,朱植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猛然醒悟过来。道声得罪道:“殿下,末将在想,房胜为什么要逃!”
朱植道:“哦。难道不是因为大兵压境吗?”
王道:“房胜我是知道地,打仗胆大心细。是把好手,没有燕逆命令他死也不会跑。所以首先一点这是燕逆命令的,而且和我军攻陷滦州有关;第二点燕逆性格绝不会轻易认输。他手里实力壮得很,难道打都不打就将整个冀东平原让给咱们?所以从这两点分析,燕逆或许是命令他们放开平空城让我们进,然后等我军松懈之时,燕逆再迅猛东进寻求与我决战。”
铁铉被王这么一提醒,刚才存在的疑惑一下子就被点透了,点点头道:“小马王言之有理。殿下你看这,张顺,斥候卫在乐亭方向有没有放置搜索兵力?”
张顺脸一下子涨红了,讷讷道:“乐亭自燕逆起事以来就没有驻扎兵力,所以此次计划中没有朝这个方向派出斥候。”
铁铉点点头,口中沉吟不语,在座各位都是打仗的行家,铁铉这个问题一下子提醒了大家,所有人把眼光盯在了乐亭。乐亭是位于滦河三角洲一个不起眼的县城,由于此地孤立在渤海之滨,左右都是辽东军控制范围之内,而且背后又是大海死地,根本没有回旋余地,谁会把兵力置于这样一个死地呢?辽东水师第一战列舰队,已经西进到渤海湾附近,掩护辽东军南翼,所以铁铉他们的确没有料到燕军还可能往这里运动,因此这个方向没有派出斥候。但此地现在来看又异常重要,谁都可以看出来,乐亭距离昌黎和开平的路程相同。
“阴险啊!”王破口而出,“这里就像扁担正中,如果房胜秘密转进到这里,可以有两种选择,当燕逆东进的时候可以杀个回马枪,前后夹击我正在与燕逆对峙的主力。”
“而且如果他们北进昌黎,可以一举切断我军的补给线,让我前线大军陷入进退两难地境地。”铁铉补充道。
朱植道:“对,此计甚妙!如果房胜困守开平就是一步蹩脚马,但一旦转进乐亭就是一招活棋。张顺,给我派一个百户,不,两个百户到此地,一定要搞清楚乐亭附近有没有燕军。”张顺连忙应诺。
大家正在为发现了燕军的阴谋而感到庆幸,外面一名侍卫来报:“报告殿下,一名受伤斥候回营,说是斥候卫四百户的。”
朱植眼睛一亮,立刻命令:“快,快把人带进来。”过不多久,一名斥候被两个侍卫扶着进了大帐,只见斥候满身血迹,体力已经大大透支,朱植连忙命令把他扶到座位上,命人拿水过来。斥候喝了一口,终于缓过劲来,他睁眼就看见朱植等人全在,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就想下跪,朱植赶紧把他按住,问道:“没事,没事,你很辛苦,那些烦礼就免了。有什么情况快说。”
那斥候正是早间被伏击地四百户斥候小旗中的新兵,他道:“我们小旗于辰时游弋在开平西南五十里地区域,但遭到了伏击,我们小旗全军,全军覆没,王大哥他,他为了掩护我突围也阵亡了,呜呜!”
张顺急了:“你说这些废话干吗……”
朱植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用沉稳的语调道:“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新兵斥候将小旗在浓雾中遭遇伏击,他堕马之后与受重伤地王大山成为最后两个幸存者,两人滚到路边的沟里躲过敌人的搜索,然后抢了两匹战马回来报信,最后王大山为了掩护他阵亡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他最后道:“小的亲眼看见大批燕军偃旗息鼓朝南面应该是朝宁河方向去了。”
张顺道:“你的方向没有搞错吧,那时那么大雾?具体兵力有多少?”
新兵道:“没有搞错,我们小旗就是负责监视开平通往大沽口的大道的。至于具体兵力,那时小的只顾着突围,具体没有插探清楚。”朱植点点头,吩咐侍卫把他送下去好好养伤休息,众人又回到沙盘旁。
张顺道:“殿下请看,该小旗任务位置以及遇伏位置就在这,这条大路在梁城所以南,通往宁河,再从宁河往南通向大沽。”
瞿能道:“难道他们还是要跑路?转进大沽?”
朱植口中喃喃道:“这就奇怪了,我们刚才的分析难道都不对吗?”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四十三章 战云密布(7)
香河西门灯火不明,大批骑兵鱼贯而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色红润,长须飘飘,见门洞旁一溜将领下马恭候,朱棣一勒马缰,沉声道:“都来了?”
为首一将正是张玉,连忙躬身行礼:“回殿下,各卫指挥使全部在此恭候。”
朱棣勒住有些焦躁的战马道:“好,都去县衙集中,商讨军事。”说着一松马缰,战马撒开四蹄,冲入浓浓的黑夜之中。
县衙大堂灯火通明,朱棣边走边把身上战袍扯下来甩到一边,早有人接住,身后一员相貌凶狠的小将,正是二王子朱高煦,再往后是两列战将,为首两人右面张玉,左边朱能。
在大堂正中的交椅坐下,有一个侍卫走到他身边跟朱棣咬了咬耳朵,朱棣哈哈大笑对下面众将道:“老十五一定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快说说这两日他们的动静?”
张玉站起来作了一揖,拿了一根棍子,走到朱棣身后,那里的墙上早有士兵挂起一大幅地图,张玉指点着向大家通报:“按照殿下安排,一旦滦州陷落房胜部会在三天之内离开开平,目前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乐亭,正伺机攻打昌黎,切断辽东军的粮道。
至于辽王部自攻陷了滦州之后,兵马一直未动,只是三日前得知房胜部弃守之后,派出复州卫进驻开平,有一个动作比较值得注意,有一个卫的兵力于八月二十四移驻昌黎。”
朱棣眯着眼睛听着张玉地汇报。点点头道:“嗯,老十五现在会打仗了,知道派兵守着退路,不错不错。有点意思。不过戏还没唱足,还得给他们后面加一把火,房宽已经率领大宁三卫于八月二十东进,估计着现在已经到了营州。等他们逼近老十五的老窝了,咱们再上,让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四面楚歌!”朱棣把话说完,下面众将哄堂大笑。
朱棣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别笑啊,现在不是笑的时候,这次老十五是把辽东的老底都带来了,精锐尽出啊。这一战不是那么容易地,孤希望诸位都把心提起来,不要以为人家辽东军是纸糊的。和咱们一样。人家也是跟鞑子们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去年沙河一战,孤一时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