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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不足。
叔叔啊,看似侄儿领有四海,只是身边人材却挑不出几个真正堪用之人。”
朱植品味着朱允对几个大臣的评语,心中惊讶,谁说这个建文是庸才,对臣下看得都很准啊。只是他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历史上竟然斗不过燕王。
朱允又道:“只是不用这些人又能用谁?朕倒是很想换几个辅臣,但不是太老就是太嫩。只好倚仗他们了。”
朱植突然明白了许多,这个便宜大侄子人不能不说聪明,但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多谋少断,对于身边乃至天下的事看得很明白,只是到了该决定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一旦犹豫不决总会选择最错误的做法。
朱植道:“皇上毋需担心,既然领有四海,那人材总是无穷无尽。皇上只需做伯乐既可。”
朱允道:“伯乐,呵呵,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如今黄子澄屡屡说朕削藩,此事着实让朕头疼。设立藩王是先皇定下的规矩,怎么能说变就变?这个让朕十分为难。叔叔呢,对此怎么看?”
朱植心中咯噔一下,早知道这此进宫辞行是鸿门宴,没想到把这么微妙地问题推到自己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到底算什么意思,自己本就是一个藩王,谈削藩不等于猪言宰猪吗?真是个难题,虽然来之前和杨荣合计了一些可能谈到的话题,只是这么尖锐的问题,任杨荣地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朱允看着朱植脸上时红时绿的也知道这是一个十分难答地问题,只是之前黄子澄建议可以用此试试朱植,他才说出来。朱允又道:“叔叔本就是藩王,是不是有些为难?”
靠。不就是想给我出难题吗?好,今日就给你来一出精忠报国,朱植把心一横道:“皇上,如果作为一个藩王。臣当然不希望削藩;但作为一个臣子,臣又不得不认为削藩是维护国泰民安的良策。纵观历史,藩王强者,莫不为祸天下。汉有七王之乱,晋有八王之乱。先帝设藩王初衷是好地,只是先帝他太信任自己地子孙,对于人的欲望逾越礼制缺乏警觉。
但先帝制定的祖制是不是必须遵守呢?答案是否定地,皇上,如果明知会有隐患不去驱除匡正,那才是对朝廷最大的不负责。削藩需要很大的勇气,皇上即位时短,但已经展示出千古明君的魄力。现在不是削不削地问题,而是如何削的问题。只要步骤稳妥。深谋远虑,必不至生变。
臣不才,得太子哥哥厚爱。临终托付辅佐皇上。臣自当粉身碎骨报答哥哥的情意。这个事如果需要,臣可以率先上书。自削权柄,以策皇上之大计。”大义凛然,绝对大义凛然。朱植在说完这番话后,自己都觉得吃惊,一个千古忠臣的形象已经彻底树立起来。
听朱植这番话,朱允自然激动不已,心中暗叹,人说辽王是“义王”今日一见果然是条峥峥汉子,为了报答朱标的恩情,竟然肯自削权柄,如此忠义之王却屡屡遭受猜忌,最难得的是,他还不计前嫌,处处为自己着想。朱允道:“好,好,难得叔叔如此忠肝义胆。不怪父皇当年外事不明问十五叔的交待。只是这步骤稳妥,深谋远虑又该如何行事?如今各路藩王各怀心事,对朕削夺周王王位甚为不满。”
话说到这份上,朱植只能继续信口胡喷下去了,他清清嗓子道:“汉有推恩之策,皇上何不仿效之。亲王推郡王,郡王推国公,国公推县侯,不伤手足之情,可保朝政平稳,留富贵于宗亲。”
朱允听着朱植之言不住地点头,等朱植说完连忙道:“叔叔之策甚好,容朕从长计议。”朱植一听,心里就放心了,这个便宜大侄子就是这样的性格,任何主意都会从长计议,一来一去又是几年光景,再好的局面黄瓜菜都凉了。
朱允站起来,拿起一个奏本递给朱植道:“叔叔请看,有人参了十二叔一本,言其僭越无状,有不臣之心。”
朱植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破事。自从周王被告倒之后,打开了下告上地阀门,“无间”不时都会递上各地官员告发藩王的事状。朱植摇摇头道:“皇上,据臣所知,十二哥性嗜学,读书每至夜分。开景元阁,招纳俊义,不过是日事校仇,志在经国。怎么能说是招纳死士图谋不轨呢?不过无稽之谈罢了。”
朱允沉吟片刻道:“朕倒愿意相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只是无风不起浪,朝廷若不过问也不好。朕想派使臣前往问讯一下,看看十二叔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跟自己商量个什么劲啊,朱植心道,你做皇上,当臣子的想杀就杀,想抓就抓。嘴里应着:“一切由皇上乾刚独断。”
朱允眯着眼睛道:“如今朕身边地人,只有叔叔是自家人,朕也最信得过。不如就辛苦叔叔一趟,让叔叔做正使到荆州问问,你们兄弟二人也好说话。”
朱植心中一惊,靠,这算什么?刚才还觉得大侄子好糊弄,居然一转脸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出好戏?自己读明史不够专心,忘记这位湘王朱柏的下场了,只是现在大侄子将了一军,该如何应对。朱植心乱如麻,没有主意。
朱允道:“朕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只是朕更相信叔叔能秉公处事。这一遭还麻烦叔叔了皇帝说到这份上,自己还有拒绝地权利吗?朱植硬着头皮道:“臣愿为皇上分忧。”
朱允见朱植应允,立刻笑容满面道:“这个正使由叔叔担任,再配一个副使如何?朕看,就用御史解缙吧,叔叔意下如何?”都成了案板上的肉,朱植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应声虫般应承下来。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三十三章 请君入瓮(2)
回到府上,朱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仔细地跟杨荣讲着面见大侄子的前前后后,杨荣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朱植苦笑道:“这个主意怎么着也不会是皇上想出来的,一定是黄子澄的手笔。我一直不明白,他对我为什么总是那么敌意?不给我制造点麻烦绝不死心。”
杨荣道:“黄子澄为人尖刻,认死理,缺乏大局观。从实力上看,殿下还不如燕王,而且地理上也不足以威胁到朝廷,他这么揪着不放难道是私人好恶?但从无间搜集的关于他的情况看,过往殿下与他并无任何恩怨啊。”
朱植摇摇头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有种说不清的联系,我想黄子澄天生就看我不顺眼吧。”
杨荣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看看如何解决眼前这个事情。”
朱植点点头道:“皇上这招狠,你看了密奏吧,这哪里是谋反?分明是栽赃陷害。让我去问,明摆着是将我推到众位兄弟的对立面上。到时候逼着我支持他削藩。”
杨荣道:“殿下分析得没错,这正是黄子澄的用意。只是让殿下手足相煎实在有些过分了,殿下如果不想去还是可以以不忍兄弟相煎为由推辞。”
朱植苦笑道:“现在的形势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刚才让你整理的关于十二哥的情报有什么可说的。”
杨荣道:“荆襄路地无间分座设立了不过三年,还没有很深的根基。所以许多情报都很平常,关于湘王的举动反馈大多是以文会友的事,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端倪。”
朱值道:“要不,去了就实事求是。仔细调查一下十二哥是否真地有不轨之举。”
杨荣淡淡一笑道:“上次周王的事,因为根本没有询问,直接拿下,天下舆论还有些说法。这次派使者去只是一个形式。堵天下悠悠之口罢了,罪名可能早就定好了。
殿下此去只能不闻不问,不听不语,任何事让解缙出面,殿下不做任何决定。如果解大人非要让你决断,殿下就推给今上定夺。反正做出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明面里殿下就说不忍手足相残。黄子澄不是想让殿下做负义之人吗?殿下偏不做。”
朱植呵呵一笑:“好,这个做法可叫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又或者叫非暴力不合作。。。”
“非暴力不合作?哈哈,殿下想的好点子。看样子地确有这么点意思。”反正在和朱植一起的时候,总会遭遇这样稀奇古怪的言语,杨荣也见怪不怪了。
杨荣又道:“辽东又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铁大人发出指令,命令水师移驻耽罗。杨文至今仍没有举措。铁大人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殿下回到辽东水师才还巢。另外铁大人派出两艘福船。着水师指挥同知璩义随船来应天接驾。他们再过十天也就到了,看来他们要在应天呆一段日子。”
朱植道:“嗯,鼎石这个家当得不错,给他回信,今年水师的重点是发展运输船队,我要他建造二十艘能载五百人的三千料福船,加上原来的福船,我需要一次可以运送三个中等卫的运输能力。辽东生产不过来,就发订单让李朝的船厂造。”
杨荣道:“殿下,运输船队要那么多干吗?现在水师有八艘两千料的福船,已经足够往耽罗等地运送给养和兵源了。”
朱植微微一笑,让杨荣拿过一张明朝地大地图。铺在桌子上,广阔的中国海岸线尽入眼中,朱植的手指从金州出发,先落在烟台,然后在滑过沿海落在海州,再从海州出发自长江口顺流而上,落在应天旁边。走了这一圈,朱植手指停下来看着杨荣。
杨荣随着手指地滑动,看到了一种以往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战略态势,原来朱植大力发展水师到了是为了这个。杨荣喃喃自语:“有了这样地船队,几万辽东军就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太厉害了!”像在询问,又像在赞叹。
但为什么朱植积心处虑这么多年就为了让水师能控制大海,那么辽东军可以随时在任意地方登陆又是为了什么?杨荣是聪明人,这条沿着海岸线划出的航线充满了野心的味道。
眼前这位辽王,怎么突然间让自己不认识了。平时朱植给他地感觉十分混乱,有的时候昏庸迷糊,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政治陷阱,朱植浑浑噩噩如坠雾里;但辽东种种变革,怎么看也不像这样一个昏庸的王爷可以做出来的。可是事实却是,六年以来,自己以及一众辽东官员在这个看似糊涂,平时大大咧咧的王爷的带领下一手缔造了欣欣向荣的辽东。
有的时候,杨荣会凝望朱植的背影,这个背影有多少让他看不到底的深邃。但当背影一回头时,却是极其阳光的笑容,毫无心机的笑容。六年了杨荣始终读不懂朱植,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平时,这个王爷身上很少闪露野心,但杨荣通过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交往,始终有一个感觉…………朱植绝对不会像表面那样甘心寂寞。六年时间辽东的经济军事实力整整上了一个台阶,拥有这样的坚实后盾,谁会束手就擒?但像今日这样,朱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野心,却少之又少。杨荣深吸一口气,疑惑地看着朱植。
朱植突然收了笑容对杨荣道:“勉仁,愿意帮我吗?”
杨荣知道,朱植露了一张底牌给他,此时是在试探他,杨荣道:“却不知殿下欲行周公事还是取而代之。”到了这份上,杨荣也不再掩饰,话语如刀锋一般直插朱植心扉。
朱值绷紧的面容突然一松,面色和润地道:“行周公事如何,取而代之又如何?”
杨荣压低声音道:“以荣之见,北平必反无疑,殿下只要隐忍到北平反了,大事就成了。欲行周公事,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时,殿下可出来收拾残局令两方言和。如要取而代之,同样等到两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