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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误国士儒
“啪”的一声,一卷书简狠狠地打碎几案上的茶盏,司徒袁隗脸涨得鼓鼓的,气呼呼的连骂三声:“竖子!竖子!竖子!”
“司徒大人,何事如此生气?”一旁南阳同乡何颙眉目一沉,盯着那卷书简,问道。
“哼!”鼻子冷哼一声,袁隗走回主座,往上一坐,依旧不依不饶的大骂道:“竖子匹夫!当日要是不让他去辽东,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听袁隗口中之言,越来越严厉,何颙心知此事定然不小,又听方才疾驰的快报,这中事宜已有思量。
“叔父!”未等何颙捡起书简,安慰几句。
边听书房之外,脚步匆匆行来几人。正是袁隗的两个侄子,长兄袁逢之子袁绍和袁术。
“叔父!”两个互视一眼,然后跪倒禀道。
“坐吧!”袁隗没有好气的轻哼一声,然后看着何颙,收敛一下语气,和声道:“伯求先生,看过那卷书简,再给他们看看。”
何颙粗略的扫了一眼,自知袁绍、袁术乃是袁氏一门娇楚,袁隗很看重的后人,也不敢多耽搁,直径的把手中书简交到两人手中。
袁术伸手要接。
袁绍瞪了一眼袁术,然后在袁隗的示意下,率先接过来相看。
“叔父,我听说,塞外辽东如今又兴兵犯境了。”袁术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劲,抬身问道。他是那种野心极大,报复心也极大的人,能有边功,他自然向往。
袁隗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袁绍,等着他的发言。
袁绍但是有几分淡定的看完书简,然后嘴角微微一抖,讥讽道:“叔父,以小侄来看,鲜卑犯境那是迟早的事情,只可惜,他皇甫岑自找苦吃,非要讨这趟苦差事。”
“嗯。”袁隗不悦的一哼,看着自己袁氏最除夕的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丝毫担忧边塞之事,他有些不悦。
“叔父,小侄看来,这趟鲜卑必胜,大汉必败。”袁术察言观色本领最强,见袁隗野心不大,似乎也并不希望朝廷大败,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看着一旁的手拿书简的何颙。而恰恰袁绍不知这些,冒失的开口道。
“大汉败,你们能有什么好处吗?混账东西!”袁隗本就生气,当初天子刘宏在卢植、蔡邕、马日磾等人的支持下,竟然重用紧紧二十岁的皇甫岑为辽东属国都尉,他就不同意。
眼下,就已经证明,他们的决定是多么对。
皇甫岑毕竟年幼,他去辽东,只会把局势闹的不堪,大汉国乱!
袁绍心知这不是袁隗真心话,身旁又无外人,议郎何颙乃是叔父袁隗的心腹智囊,随即开口道:“叔父,以侄儿来看,这正是我们士人借机再一次打压宦官的机会。”
虽然痛袁绍一直不合,但是袁绍的一番话,袁术却赞同的点点头,进言道:“叔父,既然辽东祸乱要起,宦官支持的那些边将,此战定败无疑,我们就可以借机复起。”
“嗯?”袁隗沉吟一声,不语,只是看向何颙。
何颙心中虽然一寒,这个计谋也太毒辣了,竟然要以辽东土地,大汉战败作为赌注,这两个袁氏后生,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点点头道:“却是不错。”
“叔父,你还犹豫什么,当下定要联合士人复起。”袁术再次进言道。
“叔父,去年,天子设鸿都门,外放之人如今都已经重掌地方大权,如今又要在西园官邸卖官,天子和宦官这是要堵塞咱们士人为官之路啊!”袁绍再道。
“司徒大人,两位公子之言所言不差,如果不是去年夏育、田晏、臧旻大败而归,恐怕我们如今就已经被打压的不行了。”
“叔父,堕了边军的气势,就是弱了宦官的取宠之路。”身旁的袁绍分析道。但是他却全然未想,要是昌黎城破,皇甫岑大败,大汉接下来会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更何况,皇甫岑又不是凭借宦官等上辽东属国都尉这个位置的,他其实是士人卢植、蔡邕、马日磾推举的,也是汉室举荐的。阳安长公主,渤海王子嗣刘基,都是他的引路人。甚至天子刘宏都是皇甫岑的引荐人。
所以,这仗败了,丢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袁隗再也坐立不住,起身,在堂下徘徊,来回踱步看着自己眼前的三人,久久下不去决定。
“叔父,早下决定,这仗只能败,不能胜!”袁绍理直气壮的吼道。
许久,袁隗才转过身来,看着袁绍道:“本初,你可知,这一败,大汉的边塞将会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吗?”
袁绍起身,在何颙和袁术的目光中,冷声回道:“叔父,孩儿当然知晓,大汉边塞必将会烽烟四起,匈奴、乌丸、羌氐、鲜卑甚至是南蛮、山越、扶余、高句丽、西域诸国,都有可能趁机作乱。”
袁隗手臂扬起,手指发颤,心惊的说道:“如果这仗大败,那大汉就陷入风暴之中,你我都有可能成为千古罪人。”
“叔父。”袁绍目光炯炯,看着袁隗,信誓旦旦的回道:“如果没有祸乱,天子怎么能想起咱们士人。当那些宦官和武夫都无用了,天子才会复起党人,咱们才会重新把持朝政,这些……叔父,您都应该知道!”
“叔父,您这就要上朝,阻止朝廷发兵。”袁术起身附和道。
何颙深吸一口气,面前这袁氏二子野心极大,竟然借着国乱,想出这样的招数。不过,怎么看,对士人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我看,还是要同伯献(杨赐)、仲弓(陈实)、伯慎(张温)、正方(阳球)他们商量过后,才好决断。”这么大的事情,他袁隗不敢担当。
说好了,这是为了除奸,除宦官。不好听得就是,乱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必了,我们早就想过了,此事,本初之言可行!”
就在袁隗诧异的目光中,挑帘走进几人,正是杨赐、陈实、张温等人。
他们已经被宦官打压的太久了,他们太渴望当年掌握朝廷大权的感觉了。所以他们为了同一个目的,开始慢慢走到了一起。
江山,毕竟不是他们的。
他们要的只是权力。
“呃,你们……都知晓消息了?”袁隗看着面前众人,随即苦涩的一笑,转回头看着何颙道:“去,给冀州刺史王允去信,时刻报告辽东的战况!”
“我还就不信他皇甫岑能是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注:终军字子云。济南人也。少好学。二十岁的时候,自请出使南越,表示“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即自请从军报国。
第九章 中兴之志
“报!”
一声长鸣,撕裂北宫内的那片安逸祥和,这个大汉已经腐朽了太多年,现在的它太需要一种让人血脉膨胀的消息来振奋每个人的神经。
天子刘宏微合的双目没有睁开,他一直就静静地躺在阳光下,享受着日光的沐浴,没有歌姬,也没有燕瘦环肥,没有莺莺燕燕,时下,他只有一颗等待的心。
他知道,自己外放的皇甫岑绝对会成为自己青史留名的最佳助臂,虽然他年纪尚幼,可是他坚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
“来消息了。”沉默了许久,天子刘宏才睁开双目,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传令小校,微微问道:“说。”
“禀陛下,这是卢龙塞传来的急报。”
天子刘宏冲身旁的张让一瞪。
张让身子一弯,急速的接过战报,递交到天子刘宏的手中,顺势眼光在上面描了一眼,看着上面的字迹,张让心中就是一颤。
天子刘宏缓缓打开,他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可是他希望的是一纸捷报,哪管是手下人糊弄自己的也好。高柳城的那一败,让他年少的锐气渐失。
太需要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打响这场战斗了。
他——刘宏,需要正名。
可是……事实上,这是封诋毁的战报。
眼下,驻扎在卢龙塞的将军是护乌丸校尉——公綦稠。一个年逾五十的老者,他是关中世家子弟,对皇甫岑没有什么好印象。偏偏,他比皇甫岑晚了一步到任。所以他只看到了结果,还有城下数十万的鲜卑围城的壮举,却不知道此事关乎谁的责任。信笺之上片面的诉说着皇甫岑的冲动鲁莽。
“咚。咚。咚。”
天子刘宏没有动,可是安逸的后花园中,却响起这样的一丝丝不安的声音。
张让心惊的看了一眼天子刘宏,胸口处那不规律的跳动,让张让不自觉的弯下身子,向后躲避。接下来的可能就是天子之怒。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怎么办?”
所有在场的人都在问,只有天子刘宏一人久久不言,他横眉冷目,观察着身旁所有人细微的举动。
静,除了静,还是静,没有人敢动。就连御花园内那些走兽也悄悄地远去,接下来天子的怒火,它们也惧怕。
“陛下。”
一声轻唤,打破这里的安静,随之走来的正是阳安长公主,身后跟着那个在巷口巧遇皇甫岑的女子。
“哦。”天子刘宏收敛自己的怒火,然后掩饰气息,看向阳安长公主,嘴角十分不协调的笑笑道:“皇姐,有事?”
见长公主阳安的出现,张让深呼一口气,暗叹,终于可以不用承受陛下的怒火了。
阳安长公主纤细的手掌一挥。
天子刘宏冲着身旁的张让还有一些伺候的宫娥太监,面前跪倒的传令校尉,示意他们先下去回避。
“说吧,皇姐。”天子刘宏后背都让冷汗透背,然后再也坐立不住,起身踱步徘徊,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阳安长公主出人意料的走到一旁,然后捡起天子刘宏丢下的信笺,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并没有看,凝声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办?”
天子刘宏脸一阴,看着面前的阳安长公主,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点点头,然后苦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皇姐,你说,朕这是不是走入绝境了?”
“是绝境吗?”阳安长公主脸色很正式的看着面前的天子刘宏。
“怎么?”
“陛下,就没有想到,借此打个翻身仗,让朝内朝外的那些人都放下身段吗?”阳安长公主言语铮铮的问道。
“翻身仗?”天子刘宏摇摇头,迟疑的回道:“皇姐,不是朕不信任这皇甫岑,可是皇姐你要知道,他刚刚加冠,又初次带兵,手下无兵无将,又无粮无械,怎么能打赢这场仗?”
“臣,斗胆说一句,陛下何不是弱冠之年。”
“这。”天子刘宏一抖手,被反问的无话可说。
“更何况,当初陛下派他入辽不就是看到了今天的局势吗?”阳安长公主跨步靠近天子刘宏的身前,道:“如果他皇甫岑不行,陛下当初又何必用?”
阳安长公主知道天子刘宏所欠缺的只剩一点魄力和决心,当年提倡皇甫岑去辽东是他——天子刘宏,如今迟迟不敢下决定的也是他——天子刘宏。
“可是朕……朕……没有想到决战来的竟然这么快呀!”天子刘宏双手一抖,激动的回道。
“他檀石槐的野心究竟有多大,陛下自知。早晚都是要动兵戈的,早一点比迟一点好!”
“说得容易,这兵将、军械、粮草,还有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哪里去找?”天子刘宏反问。
“臣斗胆的猜一句,陛下西园捐官,不是为了这些?鸿都门设学,不是为了这些?”
“这。”天子刘宏慢慢转过头看着阳安长公主,点点头,道:“原来皇姐早就猜到了,没错,朕是有中兴之心,也有中兴之志。可是挡在我面前的不仅仅这一场战役的胜负,更是大汉朝的国运,还有满朝文武的党锢之心,朕……朕……”天子刘宏没有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