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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骑马上,架着伍孚和淳于琼。
几个侍从护卫也不等皇甫岑吩咐,就架着伍孚淳于琼两人到了公墓前面,腿弯给了一脚,让他们跪下,两人拼命挣扎。淳于琼的破锣嗓子还在大喊:“皇甫岑。你擅杀国家重臣!你无父无君!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语声凄厉,让不少河东步卒侧目。皇甫岑骑在马上。冷笑道:“你们还是国家重臣?慢说老子身带血诏,要我出师勤王!看看你们前面的累累坟丘!再想想,这一路过来,你们在洛阳都做过什么,害过多少人的性命。到了地府,先顾着自己吧,高祖、光武先帝,要向你们索命!”一句话让两人都是一抖,皇甫岑却仍是目光冰冷。
虽然他皇甫岑一直憋着逆而夺取地心思,做梦都在想怎么偷偷摸摸的挖大汉的墙角。但是他所用之术,无一不是堂堂正正!
伍孚长叹一声,大声喊道:“站起来!”
皇甫岑微一示意,侍从护卫们就将他们拉起。伍孚五花大绑的回头:“大人,求留一个全尸。我们没有把这条路走下去,您是要昭示天下,绝不会走和咱们一样的路……以飞扬跋扈的姿态,养一种截然不同的人望……大人,这条路难啊……看见董卓没有?他比之大人如何?比之大人掌控的权势要多多少?可他的下场如何,现在天下人都是怎么看他的?大人入京后难保不会成为另一个董卓。”
站在队列前头的典韦,把伍孚地话听得分明,站在那里呆板的回道:“可是要都是你这种想法,我们这些贫民怎么活?我们这些戍边老卒该怎么办?规矩总是要变的!”
“对,君明说的对,你们士人掌权的规矩是该变了。你且看看我皇甫岑如何力挽狂澜。”
皇甫岑不动声色,微微一摆手,狄清他们放开了伍孚和淳于琼,两人也都放弃了挣扎,不知道是这严整的河东步卒军容镇慑了他们,还是眼前这汉祖之墓让他们心生悔意?
朔风浩荡,掠过原野。
一排侍从护卫持刀而立,等两人颤巍巍的立直,顿时就是刀光划过,闪得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抖。
皇甫岑跳下战马,身披缟素,朝着邙山之上那汉室皇陵,深深一拜,身后数千甲胄随之整整齐齐的跪倒,整齐的声音直震得宿鸟离林,百兽溃逃。
没有开口,没有说话,皇甫岑对着狄清挥挥手,狄清手持一纸黄绢,赫然正是当年那三道空白血诏最后一诏。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此文并不是出自狄清之手,却是皇甫岑按照后世陈琳写的《为袁绍檄豫州文》,今天他提笔而写,便是为了讨伐董卓而区别于袁绍等人的不同。罪名很多,强加的流言蜚语,真实不真实的,但到了这个地步,与对手已经谈不到什么仁义不仁义了。比如说其残忍不仁、严刑胁众、滥杀无辜、杀烧抢掠、废长立幼、鸠杀逊帝、奸乱后宫、抛坟掘墓等等。
“呜呼哀哉,灵少二帝先后崩殂,臣服丧戴孝不能亲去。谁料想、十常侍与大将军共同身死,奸臣阉佞滋扰横生,让董卓匹夫残忍不仁、严刑胁众、滥杀无辜、杀烧抢掠、废长立幼、鸠杀逊帝、奸乱后宫、抛坟掘墓。我皇甫岑不能匡扶汉室,不能驱逐董卓此生枉为臣子!”皇甫岑卸下头上的头盔。指向国内地方向,用尽生平气力大吼:“诸将。我今日斩杀武夫、淳于琼,不与袁绍诸人一样沽名钓誉。国难当中,等着我们河东步卒来拯救!誓杀董贼!”
“誓杀董贼!”
“誓杀董贼!”
“誓杀董贼!”
“这个时候,只有河东上下,能带给大汉一线希望,一线生机!我向诸君保证,我始终在你们中间,始终以自己的正面,迎着敌人!”
“河东上下——前进!”
初平元年八月。皇甫岑斩伍孚与淳于琼两位联军大将,方面大员,率河东步卒入京勤王。天下无不为皇甫岑地飞扬跋扈而震惊,山东诸军闻知,统兵大将,无不股栗。而又不知道多少人,对皇甫岑的忌惮提防,又多了一层。却又有更多的人,已经对大汉深深绝望,却为皇甫岑这种做派而感到兴奋。
这场董卓之变,让大汉国内处在了变动的前夜。
那远远传来的喊杀声,让独立在船尾地何颙浑身一震。
他是糊里糊涂的被皇甫岑的侍从护卫架上了一条小船,现在白天还不能发船,要到天色黑下来。才能趁夜潜渡,过黄河而到陆上,那里有盟军的哨骑,算是将他交回给袁绍了。
第二十五章 群起响应
“白马都尉邙山祭拜灵少二帝,全军缟素,河东步卒誓师伐董!”
“白马都尉邙山祭拜灵少二帝,全军缟素,河东步卒誓师伐董!”
“白马都尉邙山祭拜灵少二帝,全军缟素,河东步卒誓师伐董!”
……
这个消息有如平地生雷一般,在大汉这块土地上引起轩然大波,之前一切关于河东皇甫岑要起兵的流言蜚语都已经坐实。那个曾经身经百战,东征西讨,收乌丸、破鲜卑、降高句丽、灭匈奴的皇甫岑在孟津终于倾军而动,就在山东联盟军各自拆台,大汉这个舞台就要无以为继倒塌之际,曾经备受世人陷害,险些遭到杀害的皇甫岑终于出兵了!
那个先帝的“霍骠骑”出兵了!
那个声振寰宇,却又备受非议的“白马都尉”出兵了!
那个身陷囹圄,因为冀州王芬谋反而下狱险些被杀的“安定皇甫岑”出兵了!
消息有如一阵旋风,席卷着关中、山东的两股势力。
但谁也没有想到皇甫岑会以这种方式誓师讨董,所有人都不懂,明明选择最好的时机,利用最好的借口的皇甫岑为什么会这般愚蠢,斩杀袁绍大将,宣布不与山东诸侯同类,却对董卓发出征讨的号令,难道他不怕两股势力合力剿杀他吗?
先除董卓,再利用天子,破尽山东诸侯不好吗?
这才是一个智者应该有的选择。
可是他皇甫岑为何,敢如此豪言壮志,敢如此?
未等董卓和袁绍明白过来的时候,镇守长安高祖皇陵的皇甫嵩所部竟然由西凉众将,阎忠、尹端、夏育、盖勋、张猛、梁衍、傅干、袁涣等人的联名上书响应下,宣布与皇甫岑保持一致,虽然皇甫嵩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身为四万西凉铁骑、六万西凉步卒的各部将领的联名下,反而更加反映了凉州武将的态度。
他们不与山东诸侯为伍!
但是他们也没有认同董卓。
而对于洛阳新天子刘协的态度皇甫岑、皇甫嵩一系都保持了缄默。
没有反对也没有承认。
在皇甫岑宣布起兵,上艾张飞、中山关羽、平城麴义等各处河东势力宣布起兵支持皇甫岑的决定后,加上长安皇甫嵩一众部下的支持,皇甫岑又迎来一个很好的消息。刚刚抵达益州的臧旻之子臧洪也宣布讨伐董卓,不过臧洪并没有明确表态与山东诸侯决裂。臧洪的表态直接关乎着皇甫岑身外的利益,他也算是士人一系,比之河东上下皇甫岑一系都要重上许多。
而刚刚抵达荆楚的刘备,扬州的华歆本欲声援皇甫岑,但皇甫岑深知江南门阀错综复杂,他们新到,如果支持自己,势必会引来很多士人的反感,而他们尚需要用士人内部矛盾相互倾轧,才能获得他们日后的地位。所以刘备和华歆都选择了沉默。
本来是两股阵营的大汉,突然出现了第三股势力。
那就是以凉州、并州武将为主的阵营。
而董卓一系,终其根源,也是脱身与凉州武将之后。
不过这对袁绍等山东诸侯来说,都是一个概念,只不过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强大了。强大到他们已经没有太大希望能够铲除。除非他们同董卓联手,否则没有半分机会。但与董卓势同水火的他们又怎么会撕掉那层虚伪的面目与董卓合作。更何况,以董卓的豪情,也不见得会同他们合作。
充其量,两者会对皇甫岑的河东势力默契攻击,而两方停止干戈罢了!
不过,最后皇甫岑终究是赢得了一片赞誉,至于汉室,不论是新帝还是先帝却蒙上了一层阴影,皇甫岑的表现越加大义凌然,而灵帝当年的表现却显得越加不堪。
不过,这中的内情,只有皇甫岑自己知道。
半日前。
誓师后的河东步卒,全身缟素的正列方队直面吕布的步卒。
一种肃杀之气油然而起。
自古便有哀兵必胜的道理,所以皇甫岑故意把誓师地点选择邙山,便是这个道理。同时在侩子手砍下伍孚、淳于琼的脑袋时,更是有种不死不休、不破不立的大无畏气势,西靠邙山,北临黄河水,加上全军缟素,自然而然便让河东上下从内心生出一丝悲愤之情。
虽是刻意为之,但皇甫岑却从内心深处感到愧对灵帝。从夜半前席君臣二人定下这一切看似简单粗陋的计谋,直至在信都城卢植身死,皇甫岑下狱,中间发生的种种矛盾、犹豫、猜忌,直至临终前,所有一切不合理的真相揭露后,灵帝临死前对自己的绝对信任,都让皇甫岑内心深处带着一股深深的自责。
狄清转回身,跑到皇甫岑的近前,禀道:“大人,伍孚、淳于琼的尸首怎么办?”
“也是个人物,派人殓尸。”
皇甫岑命令后,转回身瞧向矗立阵前的黄忠,似乎在等黄忠的回应。
而典韦一脸刚毅的盯着面前骑跨战马之上的吕布,二人似乎早就要一触即发。
“先帝对我皇甫岑不薄,为了这个乱世,为了这个大汉,为了这个民族,先帝不计身后名,任由我皇甫岑放手一搏。今日虽不是绝境,但我皇甫岑河东上下缟素,立下重誓,如果不能完成月下之约,死后怎有脸面去面对先帝。董卓、袁绍,还有那不曾露面的幕后黑手,只要我皇甫岑还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篡汉自立。”对着前方滚滚烟尘,皇甫岑右手放在胸前,目光极远,朝向吕布方阵。
在皇甫岑右手放于胸前,高高举起左手宝剑,那是先帝赐予的尚方宝剑。
狄清双腿夹&紧马腹,虎视身旁诸人。
黄忠点点头!
队列之后的号手顿时吹响,誓师后,孟津的第一战。
“呜呜!”
“步卒列阵,骑兵两翼游弋——举掷枪!”
黄忠面如冰霜发出一声命令。这掷枪也算是白马义从的舶来品,几年前,由于手腕力度等问题,一直也没有配备这项技能,但七年时间过去,现如今这掷枪绝对是河东骑兵的第一杀器!
“呜呜!”
“左翼准备!”
“呜呜!”
“右翼准备!”
“呜呜!”
“前部,顶住!”
就在黄忠一系列的安排下,皇甫岑撕裂胸前遮挡的衣襟,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胸腔里那份悲愤无需压制,只有杀光面前这些胆敢践踏“大汉”的叛军,才能让自己愧疚的内心感到一丝安慰。
“呜呜!”
最后一遍牛角号已经冲到近前,皇甫岑心中默默数着冲锋的距离,下一刻发起冲锋的时候就是湮灭面前敌人的时刻,皇甫岑要让每一个胆敢碰触“大汉”的敌人必将为他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所有的号令都已经发下,黄忠勒过战马,抬头凝望皇甫岑,只待皇甫岑做出最后的一声令下。
“段公、张老、先帝在天有灵,保佑我皇甫岑,保佑我大汉。只要我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