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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清白了一眼段珪。
“我自然要回去服丧,而且我本居河东,洛阳关我何事?”
“呃……大人若走,我该如何?”
“一切照旧!”
留下四个字后,皇甫岑带着狄清飘然离去。
第七十七章 草民告辞
“你要走?”
旦日清晨,皇甫岑起床后,便已经着手让狄清等人收拾行礼,自己则是转到阳安长公主的会客地,前来辞行。而闻听皇甫岑要走的阳安长公主似乎并没有做好皇甫岑要走的准备。随即,吃惊的问道。
“是。”
“可是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
阳安长公主偷瞄皇甫岑,却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没有。”
“那是?”
“草民诸事已经忙完,要回河东为恩师服丧!”
“这。”阳安长公主终于站起身来,走到皇甫岑近前,盯着皇甫岑,然后开口问道:“本宫记得当日你同本宫信誓旦旦的说要扶大汉之将倾,这才过了几日,便想走?”
“草民当日有求长公主,才有此言!”
“你……”
“嗯。”
“你在戏耍本宫?”说话间,阳安长公主少有的动怒之色终于浮现在脸上,信誓旦旦的表情异常的严重,似乎对面前皇甫岑的表现感到很不满意。不过阳安长公主转念又想了想,觉得不对,皇甫岑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性,定然有事瞒着自己,收敛少有的怒火,压低声音的瞧着皇甫岑,问道:“你是说……夏牟……”
“长公主多想了!”
“不是你。”
“不是草民。”
“可。”阳安长公主终于想不明白的坐回原位,抬头瞧着面前的皇甫岑,寻声问道:“既然不是你,那么是谁?既然不是你,你又为什么要走?本宫不相信,也不会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长公主。”
皇甫岑放下架子,突然觉得浑身上下舒坦无比。
“就知道。”
阳安长公主白了眼皇甫岑,似乎再说,就知道夏牟是你杀的。连封谞都能杀,还有谁你不敢杀的。
不过未等她有何表情的时候,皇甫岑已经开口否定了阳安长公主的怀疑,轻声道:“杀夏牟的人却不是我。草民之所以要回河东,却是有思乡之情;二来,却是诸事已经办妥。”
“办妥?”阳安长公主眉毛一挑,瞧着面前的皇甫岑,问道:“朝廷如此糜烂,你办妥了什么?就这样走了,当真对得起本宫对你的信任?”说这话的阳安长公主竟然有着连她自己都不太信任的口吻。
但是皇甫岑似乎并未注意到,开口解释道:“我等草民,能力有限!”
“呵呵。”闻此,阳安长公主苦笑两声,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你皇甫岑坐拥十万虎贲,河东、并州上下俨然已经以你为首,何来贱民之说!”
“草民布衣之身!”闻此,皇甫岑一脸凝重的站起身来,对着阳安长公主,深鞠一躬,回应道:“长公主,随行之人,皆是我皇甫岑的家眷门客,并无并州大小官员。草民做事无愧天地良心,于国于民都未曾有愧!草民……”
“好,就算这么说,可是你总要让本宫放心才好!”
“长公主大可放心。”皇甫岑点头,目光直视眼前的阳安长公主,道:“当今朝堂之忧最甚的不过是改易刺史为州牧一事,既然长公主巧借十常侍之手扰乱此事,草民自然完成任务。”
“继续。”
“第二件,便是这京畿重权,不可落入外戚与十常侍之手,虽然眼下草民并未办妥,但事实证明,陛下处理的比预料中的要好。权衡两方势力,这西园军的军权外戚与士人共掌,也不至于惹出事端。”
“还有呢?”
“没有了。”
“就这些?”阳安长公主站起身,回应着皇甫岑,道:“好,既然你说完了,也该本宫说了。”
“嗯?”
“即便你这两项措施可以预防大汉瓦解,也减弱了外戚与宦官一方势大的可能,但是你可曾知晓?”说话间的阳安长公主转回身凝视着皇甫岑,问道:“大汉危机四伏,各地战乱本宫不讲。本宫说句逾越的话,你可知皇弟现在身体如何?”
皇甫岑虽然心知天子刘宏病重,却装作不清的问道:“如何?”
“不好。”言至于此,阳安长公主一脸的凝重,瞧着皇甫岑,轻声问道:“为恐皇弟大限将至,两侯争帝,仲岚……”
汉灵帝时期,两侯是指皇长子刘辩,因为汉灵帝诸子都早早夭折,灵帝、何后唯恐刘辩如同他子一般早死,随即送养民间道士之家,故而人称“史侯”,而刘协因为母亲王美人死于何氏之手,自幼长与皇太后董氏膝下,人称“董侯”。
未等阳安长公主说完,皇甫岑猛然跪倒,摇头道:“禀公主,草民纵然有些实力威望,但也不会不自量力的介入这帝位之争!”
“你听我……”
“长公主,如果长公主因为草民未曾履行自己说过的话,长公主大可告发草民擅杀封谞一事。”皇甫岑急忙跪倒,抬头瞧着阳安长公主,回应道:“只可是帝王家事,草民一介布衣之身,不想,也不敢参与!”
其实皇甫岑决意离开洛阳便是不想介入这中,其中一层原因是知晓这正是董卓入京的导火索。而最重要的是,皇甫岑知道天子刘宏死后,这两帝之争引发的外戚同宦官的斗争才是最要命的。可如果出现意外,他皇甫岑自然也控制不了。他皇甫岑不想改变这个既定的历史轨迹。也不会改变。
“唉!”闻言,阳安长公主失望的一叹,坐回原来的椅子上,表情极度失望的瞧着面前的皇甫岑,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怪罪皇甫岑拒绝此事。因为,古往今来,帝王家事,却是很多人都避之不及的,哪里还敢胡乱来的。而最重要的是阳安长公主始终比着他人更关心洛阳这即将出现的一场帝位之争。就仿佛有很大的一场阴谋正在慢慢靠近着他们。偏偏她还不能说,因为这件事情无凭无据,而且太过阴谋论了。即便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想罢,阳安长公主对着皇甫岑挥挥手,轻声道:“去吧,去吧,走之前见一见阳翟,她……唉!你也是个狠心的人啊!”
第七十八章 如此狠心
“你当真也是一个狠心的人啊!”
同阳安长公主的一席谈话并没有触动皇甫岑一分,不过阳安长公主最后一句话却让皇甫岑的行猛然被触动了一下,表情极度严肃的转回。
“大人,都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狄清一脸兴奋,说起来他离开河东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所以他也很想河东。
“大人。大人。”
黄忠、典韦、贾诩和月奴也都走到近前,齐齐望着皇甫岑。
虽然黄忠、典韦、狄清他们不清楚,皇甫岑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但是无一例外,河东老人想河东,而典韦则是想瞧瞧新鲜。听人传闻河东的好,典韦的耳朵里都磨出糨子来了。
也只有贾诩一人知晓皇甫岑打得什么注意,洛阳的局势,皇甫岑也只能办到这里了。朝堂上凭借其母扶风马氏的关系联系马日磾,朝下凭借其同阳安长公主的交情,获得信任。而在十常侍中意外安插了段珪这颗可以决定局势的棋子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西园军中有孙坚,基本上皇甫岑能够控制的皆已经控制了。
不过,贾诩还是上前一步,质疑问道:“大人,北军五校,我们是不是争取一下。”
“北军五校?”皇甫岑初时一怔,随即嘴角挑了挑,为难的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北军五校掌控在党人,汉室宗亲山阳刘表的手中,你认为我们有机会?”
闻此,贾诩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刘表其人,不同刘虞、刘焉。
而且,以皇甫岑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去见刘表。
即便是所有人都背叛了天子刘宏,他刘表都是最后一个,而且他刘表手中控制的权利也不是顷刻能够夺取的。
或许,你可以例行暗杀,但是刘表并不是刘焉,刘表身边有很多护卫,下手非常之难。
而且想要安插人手,也不是轻易能够谋得这个职位的。
“算了,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皇甫岑摇摇头,回声道:“对于大汉的统一,我已经问心无愧,至于帝位之争落在谁的手中,已经不关我的事情。”
闻此,众人对视一眼,提上包裹,转身要走。
皇甫岑却叫住典韦,道:“你们先走,君明跟我去个地方!”
“好!”
典韦点头。
然后狄清和黄忠、贾诩、月奴嘱托的看了眼典韦,率先而走。
他们刚走,皇甫岑带着典韦即要离去,便瞧见从门外急匆匆的跑来一女子,样子极其激动,甚至已经顾不得女子该有的礼数,来者正是阳翟公主,瞧见皇甫岑后,却又如同石化一般的定在那里。
此时从后院转回的阳安长公主冲着几个府内的下人使使眼色,即刻便有下人匆忙离去。
典韦竟然也是少有的明白事理,转回身躲在一旁的角落里。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皇甫岑和阳翟公主两人面面相觑。
虽然阳翟公主对着皇甫岑没有说一句话,却是相继无言,仿佛千万思绪都在彼此的心中。那一抹幽怨的眼神看的皇甫岑急忙躲到一旁,似乎承受不起这幽怨的眼神。
“你要走?”
“嗯。”
“没有什么话要说?”
“呃。”皇甫岑特别想说没有,却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理智上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从自己在洛阳初见她的那一刻,便有许多数不清的暧昧,而且,在面前这个女人的心中,他皇甫岑地位不低。无论是她代天子巡视,卢龙塞为自己释放两位兄长,还是河东水患之时,也是这个女子她貌似送圣旨。诸多可以决定皇甫岑前程的路上,都有着这个女子的身影,皇甫岑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过她,但是皇甫岑可以肯定,自己日后还是需要这个女子的。而正因为如此,皇甫岑特别不希望面前这个女子成为政治牺牲品。这让他觉得日后定当愧疚这个女子什么。不过出于安慰,皇甫岑还是开口的说道:“你……”
“什么?”
阳翟公主已经不是青涩的小女孩,也过了那个年纪。更何况经历过卢龙塞、漳水大水这一系列的事情,这些都让她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她真的只想听他说一句话。表明心意的话?而且,更何况,她年纪不小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很好!”
“什么很好?”本是泪痕布满的阳翟公主一急,突然上前抓住皇甫岑的衣襟,近乎是爆发出这些年的质问一般,问道:“什么很好?地位、身份、学识,还是本宫只能……呜呜……本……宫……”
还没说几句话,阳翟公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如雨下,扬洒一大片,近乎是哭诉一般的望着面前的皇甫岑。
皇甫岑的心不是铁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当阳翟公主那双玉手触碰到自己身体时的感觉,那份感觉绝不是同高句丽王后于氏、三十六羌大豪帅七月母女那般颠鸾&倒凤那般的情&欲发泄,这种感觉,说起来也只有在遇见邹玉娘,触碰卢玥儿蓓蕾之时的心跳。一股抑制不住的心跳。
这种心跳可以确定他皇甫岑是喜欢面前这个女人的!
“你喜不……喜欢……我?”
几乎是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却饱含着阳翟公主万千的疑问。什么军国大事,什么边境安危,却都比不上面前这一句话,问的真心。
“我。”
皇甫岑吞吐犹豫,阳翟公主死死地望着皇甫岑,抓住皇甫岑的双手竟然异常的用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