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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天降奇兵
“不好!有床弩!”
皇甫岑瞧见公綦稠狠狠地落下手臂,心中咯噔一声,床弩的威力在于射程、穿透力,即便自己身后这些人是轻骑,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逃脱掉。
“床弩?”
勒住缰绳的白马义从纷纷抬头凝视,脸上纷纷扬起一丝不自然。床弩的威力,不言而喻,对他们将是无比沉重的打击!
“该死的,没想到公綦稠老家伙竟然弄来这种东西。”皇甫岑驱马向前,吼道:“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咱们也逃不了床弩的射程,我皇甫岑愧对大家,只有拼了!”
“拼了!”
“拼了!”
白马义从凝声把目光全部都聚集在皇甫岑的身上,然后他们握紧手中的兵刃,对准面前的卢龙塞,他们要血拼到底。
“这么拼,也不是办法啊!”
颜良沮丧的看了看身旁的文丑,虽然他能杀了方悦,却不能处理对面的守军,这卢龙塞才是真正的天险。
“哈哈。哈哈。”看着塞下神色慌张的白马义从,公綦稠本是担忧的脸孔挥之不见,剩下的却是那一张兴奋的表情,他手臂轻抬,肆意的嘲讽着塞下的皇甫岑,没有了往日的身为士人的风度,剩下的全都是他的张狂!“皇甫岑,你不是英雄吗?你不是八百人破十万吗?你不是在昌黎城下用尽两千人打退十二万鲜卑吗?那就让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创造奇迹?”
“你以为你在涿县是替天下后辈申冤吗?错!你那是在自夸自大,目无尊长!”
“你以为你在蔡府是替天下武人诉苦吗?错!你那是在颠倒黑白,破坏伦理!”
“你以为你在太学是替天下寒士不平吗?错!你那是在乱我大汉,坏我儒家!”
“就连昌黎城下你好战喜功,是英雄吗?是英雄吗?错!大错特错,你是在祸乱江山,穷兵黩武!”
公綦稠在昌黎城上衣衫凌乱,发髻松散,这个天下不只有皇甫岑会癫狂,他公綦稠也会,而且说起道理来他公綦稠自认为没有错,后辈、武人、寒士有他们的立场,可是士人也有他们的坚持、立场、原则,就连气节这两个字都是士人身上的,大汉不能忘记,也不能弃之不顾!
公綦稠这番猖狂怒骂,八百义从虽然没有听进去,可是皇甫岑却被他这番话语痛骂的失神。
公綦稠说的没有错,你站在后辈人的立场,又怎能知道前辈们所承受的苦难;你站在武人的立场,又怎能知道文人们所要付出的辛苦;你站在寒士的立场,又怎能知道士人也有各自的为难。即便昌黎城下这场大战,利弊谁能说得清楚,仗是打赢了,可是大汉真的就安宁了吗?可能会是无穷无尽的侵扰,甚至可以说是他把天子刘宏再一次带到了穷兵黩武的境地,天下乱,乱在自己不在他人。
“大人,咱们先撤啊,床弩射程太远,我们恐怕逃不出。”颜良抓住皇甫岑的马缰,催马而去。
不过,他们却瞧见皇甫岑呆呆地坐在马上一句话都不说。
听见塞下颜良的吼叫,公綦稠嘴角微扬,收敛方才的狂态,盯着皇甫岑笑道:“想攻城?可以呀!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冲过这绝壁卢龙塞。”
言此,公綦稠阴沉的笑意越加明显,耸了耸肩,双臂张开,再次吼道:“全军听令,乱箭——射!”
一字未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双眼。
“完了,完了,这下子全都完了!”颜良恼丧的盯着塞上猖狂的公綦稠,双臂上扬,拥有无尽的臂力,却杀不了面前这个可恶的公綦稠。
“乱箭——射!”
话音未落半句,云楼、梅楼两处顿时响起一片杀声,所有张弓拔弩将士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什么声音?”
公綦稠一怔,慌忙的转身望去。
他失望了,因为云楼和梅楼之上出现了两个他不愿意看到的身影。
公孙瓒和刘备。
“是长史和司马大人!”文丑罕见的嘴角一挑。
“真的是长史和司马大人呀!”这种绝境逢生的感觉,让颜良忘乎所以,浑然没有方才斩杀方悦那副杀气凛凛的样子,幸福的像个孩子。
“真的是啊。”怔怔地皇甫岑都不禁傻傻地自言自语。
“哦~~~~哦~~~~哦!”
身后八百义从多是乌丸人,不太会汉话的他们用着单调的词汇描述着他们的兴奋,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像是让他们等待了许久的胜利。
同昌黎城下,十二万鲜卑大败而归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射死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公綦稠疯了一般的拽过身旁的佩剑,用力的挥向刘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嘴里头还不住的呼喊,“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守军的目光一时间都被公孙瓒和刘备吸引了过去。
公孙瓒和刘备各自为战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疯狂的收割着那角楼之上的弓弩手的性命,塞下可是他们兄弟皇甫岑,还有昌黎城那立下“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的白马义从,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兄弟!
“杀光他们,快,杀光他们!”公綦稠疯了的领兵冲杀过去,此时他浑然已经忘记塞下的白马义从,疯了一般的吼道:“是谁把他们放出来的,是——谁?”
一声质问,逼得身旁守军胆颤心惊,他们谁都没有见到过一向斯文的护乌丸校尉公綦稠会这个样子,不像是一个名士,却像是一个疯子。
“哼!”身后不适时宜的想起一丝轻微的冷哼声,淡淡道:“本宫说是本宫,公綦大人难道还想要了本宫的性命?”
第六十五章 死葬辽东
“如果我说是本宫,你会怎么样?”
一句话问得公綦稠心神不宁,猛地转回头,然后他看见一群卢龙塞的守军拥簇着三个人朝着自己走来。
阳翟公主,刘修。监军,小太监。校尉,邹靖。
“你……你……这……”公綦稠语结的手指小太监,吼道:“是你把他们放出来的,是——你?”
一声质问,喝得小太监寒蝉若禁的躲到阳翟公主身后,胆怯的看着面前发疯的公綦稠,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丧身在公綦稠的剑下,他反复无常,不就是怕死吗?
“公綦稠,大胆!”邹靖虽然衣衫残破,遍体鳞伤,挡在阳翟公主的面前,手指公綦稠,怒斥道:“公主面前咆哮,放肆!”
“放肆?哈哈。哈哈。”公綦稠整个人都濒临崩溃一般,这下子辽东的所有事情都瞒不住了,等待他的下场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指责,杀戮,甚至是九族俱灭的情景。“我又有什么舍不出的呢?”
“你。”阳翟公主身子一动,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念想儿,这个公綦稠计划败露,必定狗急跳墙,自己堂堂大汉公主到不惧怕什么,除非公綦稠想九族俱灭,否则不会碰自己的,可是自己身旁的这些昌黎城一战的守将,他还能留吗?
与此同时,云楼、梅楼之上的公孙瓒、刘备两人也已经成功的斩杀了弓弩手,正朝着阳翟公主这里杀来。
邹靖横剑在前,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与抗衡公綦稠,虽然他找来卢龙塞昔日旧部聚集于此,可是这里毕竟听命于公綦稠人的占了多数,公綦稠要狗急跳墙,还真就没有办法能阻止他。“公綦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公綦稠狰狞的一笑,配上他那张干枯老迈的脸孔,神情几度变了变,笑道:“老夫要干什么,你们最清楚,左右都是个死,老夫不介意拉上几个垫背的。”
纵然举止从容不迫的阳翟公主也已经有些慌乱,她隐隐感觉到这个公綦稠真的会做出傻事来。“公綦稠,你放肆!”
“——公綦稠!”
“——公綦稠!”
从云楼到梅楼,两旁的城墙上闪出两道人影,公孙瓒同刘备以最快的速度追击着公綦稠。
谁出事都可以,但不能是阳翟公主!
“——公綦稠!”
皇甫岑勒马在前,不住地在塞下徘徊,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办法,没有人给打开城门,谁也攻不进卢龙塞,这绝域卢龙岂是浪得虚名!
“所有人都给老夫听着,他们让咱们死,他们不给咱们活路的机会,朝廷会知道,天下人会知道,到那时我卢龙塞就是祸国殃民的罪人,你们想吗?”
公綦稠身后的卢龙守兵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他们发现所有的事情并不像公綦稠所说的那般,他们开始犹豫。
杀公主,那将是灭九族的大罪!
看着身后呆滞的守军,公綦稠变了变语气,问道:“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公綦稠的本家奴仆在公綦稠的目光注视下,高举手臂回应道:“想活!”
“想活!”
“想活!”
“想活!”
卢龙塞上一片祈活的声音响彻连天,他们开始慢慢地聚集在一起,然后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对着面前的邹靖等人高声呼喊。
“想活,就给老夫把他们都杀了,杀了他们,咱们就一了百了,谁也奈何不了咱们!”公綦稠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他下令了,甚至让身旁的守军执戈相向,对着阳翟公主发出最后的猛攻。
“不要过来,公綦稠你疯了,疯了,这是大汉公主,大汉公主。”邹靖脸色巨变,用身子挡在阳翟公主的面前,谁也不曾想,公綦稠竟然要两败俱伤。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人流涌动,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前,慢慢聚集,然后包围着眼前的阳翟公主。
“杀——啊!”
一声令下,公綦稠挥舞着自己的兵刃,冲杀在前,身后跟着无数个求活路的卢龙守军。
“怎么办?”文丑勒马近前,现在卢龙塞上已经没有守军在关注白马义从了,所有的压力都被聚焦在阳翟公主那里。
“是啊,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俺颜良就是死几回都不够啊!”颜良大刀乱舞,有力无处释放的感觉压抑得他抓狂。
“我们要进去,我们要进去。不能让公主出事,不能!”皇甫岑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话,却想不出什么主意,只有勒马近前,看着城上的人流朝着阳翟公主杀去。
“皇—甫—岑!”
一声撕裂天际的呐喊,顿时唤醒目光聚焦在城上的皇甫岑和他的白马义从。
“皇—甫—岑!”
在一声呐喊,这些人确定无误后,都把目光转向声音出处。
只见,卢龙塞的塞门正在一点点的被打开,一个身穿汉军服饰的小兵,双臂较力正缓缓打开了卢龙塞的塞门。
“是谁?”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呐喊,这种时刻竟然还会有奇迹。“难道说,都尉大人真的是天上武曲星下凡,有神人保护?”
“还等什么,杀进去,杀死公綦稠这个老儿,为了大汉,为了段公,皇甫岑你都要报——仇!”
那个拼命推开塞门的小兵,正拼命的抵抗着身边所剩不多的守兵,对着皇甫岑大声的呐喊。
——田晏!
高柳城战事的导火索,他是罪人,此刻却成为了皇甫岑的救星。
“杀死公綦稠,杀死这个老儿,为段公报仇啊!”
一声嘶吼,田晏身上沾满了数道刀光,鲜血一下子便铺满塞门。
“田晏!”皇甫岑抽出腰下佩剑,朝着正砍向田晏的那个士兵,猛地掷了出去,血一下子便喷溅在田晏的脸上,但田晏的身上也布满了鲜血,他终究是被那士兵的剑插入后背,为了能支撑塞门,让皇甫岑他们冲进去。
他田晏,功过谁人凭,他在汉阳随同段颎殊死血战,他在洛阳城内嚣张跋扈,他在高柳城下惨败而归。一个武人,终究是死在了战争中。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