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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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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李润野上网定了回安宁的机票。就算顾之泽再隐瞒,大小新闻里的署名是抹不掉的,“新华社顾之泽采自卡纳亚里斯”一行字出现的频率太高了,想必顾云森一定会看到。李润野不会让顾之泽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包括安抚一个老人的心。

***

几天后,顾之泽重新回到了一线记者的岗位上,依旧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奔波在一个又一个新闻发布会上。只是现在的他,只要报出“新华社,顾”这个名号总会引来同行的一片惊叹声,总会有人问他是怎么知道霍尼卡普在现场的。

这就是成名的感觉吗?顾之泽问自己,高兴吗,骄傲吗,有成就感吗?

无数次,他一遍遍回味,可让他惊讶的是,他并不骄傲。最初的兴奋感过去后,他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这样一篇轰动效应的新闻稿,所有人都只记住了“顾之泽”这个名字和“全球独家”这个看似无上光荣的称号,可是没有人去关注当时霍尼卡普到底是怎么回答那个问题的,也没有人去问问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更没有人会关心那倒毙在滚滚浓烟中的无辜生命。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写这篇东西?

顾之泽问自己,他看着李润秋兴奋的脸一时之间有点儿恍惚,走到这一步,最初的梦想全都变成了现实:现在的他有足够的勇气跟每一个人说“我的爱人是李润野”,虽然他依然买不起林区的独栋别墅,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给李润野一个安定幸福的未来——这是李润野向往的,他喜欢那种踏实的感觉。

然后呢?

顾之泽从红十字救助站采写回来,茫茫然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长时间的戒严和管制,这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城市已经死气沉沉,街道两边的店铺要么大门紧锁,要么门窗俱损,只留下一个个黑洞洞的洞口。满地的碎石烂砖,满地的纸屑垃圾,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现在是下午四点,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适宜的时候。如果是在巴黎或者北京,这时街上应该满是行人,大家享受着微暖的晚风,看着夕阳静静地挂在山头。可是这里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急步快走,再有一个小时空袭警报又该拉响了。

这个城市每天都要拉两三遍空袭警报,十有八|九只是虚惊,但是没有人敢存着侥幸的心理。作为新闻记者,顾之泽已经习惯听到警报响就抓起头盔扣在脑袋上,然后背着相机就往外冲,每个记者都渴望拍到导弹掠过的图景,更有人希望能拍摄到拦截导弹时的画面。可是顾之泽从来不在意这些,每次有空袭警报时,他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清真寺的那一幕,他会把目光对准街道两侧已经破败不堪的民宅。

尤其是最近……自从清真寺爆炸案以后,锡卡兰族用连续三天的大规模炮击对河对岸的卡库德族进行了打击报复,在摧毁了一些军事目标之余也造成了大量的平民死伤。虽然联合国特使疲于奔命的调解,但是显然不止两族人利用各种手段在对方的聚居区暗杀、破坏,这个城市的宵禁时间已经提前到了下午六点。

顾之泽看看表,加快了脚步,他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回酒店去发稿。就在他转过街道的拐角时,他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哮音,这个声音他听了很多次,那是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立即趴了下去。

“砰!”枪声响起。

顾之泽在一片灰尘中艰难地抬起头,他看到十几米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倒下,胸口炸出一团血花,他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笑意,似乎一秒钟之前还欣赏着那轮金红色的夕阳。他的手里死死攥着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几块面包和几瓶矿泉水。那是每天下午红十字定点发放的救济粮,少年的父亲或许已经不在了,他的母亲可能正抱着稚子,照看着卧病在床的老人,担惊受怕却又满怀期待地等着自己的长子能带回一家的晚餐……只是,她再也等不到了。

顾之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强烈的情绪席卷而过,他死死地盯着匍倒在尘土中的少年。少年的头上围着一条头巾,上面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蓝色图形。

那是锡卡兰族的图腾!

远处的巷子里跑过一个身影,黑色的长袍下一条白色的绶带划过,顾之泽知道,河对岸的坦尼亚可族最忠实的信徒都会佩戴这样一条绶带。

一个锡卡兰族少年在本族聚居区惨死街头……

顾之泽闭上眼睛,他已经听到了从各个巷口传来的哭号声和叫骂声,还有零星的枪声,他更听到了即将响起的枪声和炮声,或许……还有导弹裂空而过的声音。

一切虚假脆弱的平衡就此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大师兄,蜗牛正在努力地重新撸最后十几章的大纲……

今天这章特别感谢〃发光的葡萄〃的鞭策和鼓励

明天……如果有更新就还是21:30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润野用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时间来跟顾云森分析卡纳亚里斯的局势;并且向他介绍战地记者的安保措施和相关的国际法。从《日内瓦第3公约》说道《第1附加议定书》,顾云森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被呛得咳嗽不止。李润野推开窗户;让初冬凛冽的寒风灌进来,灌得一屋子清寒刺骨。

顾云森颤抖着手,把烟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我的儿子!”;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李润野不知道这话里有几层意思,隐约觉得老人的情绪不对头:“叔叔?之泽他……”

“他……什么都瞒着我……”顾云森的声音有点儿发抖,“他拒绝导师邀请考研的事儿不告诉,跟你谈恋爱也瞒着我,做那么危险的采访时把我送去加拿大;辞完职了才告诉我要去川江……现在……我……就那么的……”他说不下去了。

李润野不说话了,他懂得这种心情,每个人都会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为你好”,可殊不知这种“好”往往会给对方带来偌大的伤害。顾之泽的隐瞒,让顾云森有种被疏远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儿子的负累。一个男人,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能成为心爱人的依靠,让妻子儿女享受幸福,可是对于顾云森,娇妻亡故、爱子远走……他转眼间发现自己不但不是那株擎天的大树,反而成了儿子的软肋,这让一个即将迈入花甲之年的老人如何面对?

顾云森深深吸口气,强自镇定地看着李润野,黯然的眼里透着伤感:“你不用守着我的,我没事。”

李润野温和地说:“我也没什么事儿,陪您呆两天好了。”

爷俩在网上收集所有关于卡纳亚里斯的资料,把顾之泽采写的每一条新闻全都扒拉出来逐一看过,李润野利用新闻网内部的数据库调出很多未发表的图片,告诉顾云森,其实一切都还好,局势还相对稳定。

陪了顾云森一周,李润野准备返回川江。周六的晚上,顾云森做了很大一锅元宝肉,炒了一桌子的菜,爷俩第一次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敞开心扉聊聊未来。

“将来怎么办呢?”顾云森问,“阿泽是国际新闻部的,他以后要是长期驻外怎么办?”

“我可以陪他去,”李润野的声音低沉,但是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可以辞职,事实上我一直做着自由撰稿人的工作,有一台电脑就可以办公。”

“如果……”顾云森迟疑了一下,“我是说‘如果’,将来……”他有点儿开不了口。

“叔叔,”李润野放得下筷子笑了笑,“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感情这事儿的确变数很多,这一刻沧海桑田,一下秒可能就相忘江湖,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我懂,我也不会说那些天花乱坠的漂亮话。只是,如果将来真有什么变数,我当初给您的保证现在依然有效。”

顾云森抬起眼睛来看他一眼:“阿泽要那么干什么用呢?他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这个人啊!”

李润野伸手拿过酒瓶,给自己斟了小小的一杯酒,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轻轻地磕一下顾云森的酒杯,说:“爸爸,我会一直陪着他。”

周日早晨,李润野拿着登机牌坐在候机室里,随意地刷开微博,cctv新闻频道的官博被无数的图片刷了屏。

李润野浑身的血都凉透了,候机室里嘈杂的声音全都退成了背景,往来如织的旅客虚化成一团团模糊的影子。在李润野的视野里,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燃烧的民房、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隆隆压过街道的坦克。

官博置顶的一行大字刺得他眼睛里滴下血来——卡纳亚里斯局势全面恶化,近二十年来最大规模内战爆发。

***

所有的新闻社都忙做一团,这种时候连大使馆都开始外撤,各家媒体首先要做的更是往外撤人,只在当地保留最基本的采写力量。72小时之内,整个卡纳亚里斯的空中交通就会进入管制状态,只保留一个出入口岸,现在陆路交通已经全面停止,维和部队开始在邻国集结……

两天前还人来人往的凯莱酒店立刻清净了许多,很多楼层里静悄俏的,房间门大开着,满地的废纸、垃圾还来不及收走,丢弃的各种杂物堆在酒店走廊的角落里。随着战争的全面爆发,就连清洁人员都纷纷辞职回家,现在整个酒店几乎进入了全面自助模式。

顾之泽在厨房里做饭,中国大使馆运来了一些储备物资,最重要的是食品和煤油,天然气随时会中断,入冬了,供应的电力全部要用来维持采编传导仪器的运转,取暖只能借助煤油和跑步。资源的紧缺让每个人的三餐摄入都降低到维持生存的最低标准,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最后一批新华社人员会撤离,今夜过后,整个凯莱酒店八层会只剩下6个人,自己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就在前天,李润秋要求他随队第一批撤回去,顾之泽拒绝了。李润秋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负责任,如果出了什么事儿要置老父亲和李润野于何地!也骂他逞个人英雄,自以为是不服从领导安排。

顾之泽沉默着听姐姐骂了快半个小时,骂得就连旁听的项俢齐都觉得有点儿太过了,可他始终沉默着。直到李润秋住了嘴,才走上前一步,站在李润秋的桌子跟前说:

“社长,我知道我的工作很多人都能做,甚至做得比我更好。但我还是想留下来,我想把战争的真相告诉世人。”

李润秋嗤笑一声:“既然你都承认别人比你做的更好,我为什么要留下你而不是工作比你更出色的别人?”

“因为我跟他们不同,”顾之泽抬眼看看窗外的天空,天色灰暗,空气中漂浮着尘土和硝烟,呛人的气味顺着窗缝无孔不入,他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我现在知道了,战争就是地狱,甚至比地狱还要地狱。所以我不会像那些记者一样用镜头去追导弹,去关注坦克和微冲……我只想拍人,那些无辜的平民甚至军人,拍他的无助和恐惧,拍战争的间隙,他们不打仗的时那些让人窒息的时刻,以及这种窒息被下一次恐怖的到来而陡然刺破的那个瞬间。”

顾之泽凝神看着李润秋,那双和李润野一模一样的深邃幽黑的眼瞳里流露出来几分忧虑、几分戾气,他忽然笑一笑,凑近李润秋的身边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姐姐,咱们做个交易吧,你让我留下,我就不告诉师父你在卡纳利亚斯!”

李润秋眯着眼睛,用危险的神色看着他,冷冷地说:“不可能,现在这个局势,我在卡纳利亚斯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了。”

“那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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