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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地看着我。
“放心吧,我并不是那种别人说了两句重话就会生气和哭泣的人哪。”
我讥悄地扯了扯嘴角笑着。
“总觉得……和范思在一起的你和独自一人的你……有些不大一样。
我没有肯定或否认,把注意力又放在试卷上。才分班的时候,陈小燕他们也
曾说过这样的话,我本身却没什么感觉。
只觉得有些改变的是,和范思在一起时,大部分事情她都可帮我处理得妥妥
当当,而我独自一人处理事情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了,笨手笨脚的极为不便。
☆☆☆甩了甩手,水珠四溅,我掏出手绢擦了擦还残存的水滴,推开洗手间
的木门。
脸朝着灯亮着的走廊,还未迈开步子,身后猛地传来声音:“朱梅。”
毫无心理准备的我惊吓似地回头望……半长发的少女,难道是鬼娃娃花子!
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少女跟上,脸由暗影中探出来,是陈小燕。
我拍拍胸口深吐出一口长气,暗骂自己一声笨蛋。花子是日本的厕所幽灵,
不可能进入中国的国界啊。
“不要吓我啊。”
许久我才吐出这一句话。洗手间在每一层楼的尽头,白天虽不觉得什么,但
晚上却是灯光无法照及的死角。洗手间内也只有一盏昏暗暗的小灯,木门一关,
洗手间外只留有昏暗的一片空间。
而陈小燕却站在更黑暗处。她似乎要跟我说什么而特意在那里等着。“朱梅,
你为何与杨如华交往了呢。”
虽有预感一定会逃脱不了这种责问,但这种以朋友的身份而干涉私人交友的
手法还是颇让人为难。
“因为我喜欢杨如华啊。”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把“喜欢”挂在嘴角。听了这句话陈小燕也有些吃惊。
“……喜欢啊……”带着始料不及的无奈笑容,陈小燕说:“你……难道没
有夺了最好朋友的男友的罪恶感吗?”
“你胡说什么!”我气愤地说:“他们才不是恋人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如果范思也很喜欢杨如华的话……”
“那不可能。”我焦躁地打断陈小燕的话,她以为是在演俗丽的三角言情片
吗?
“你会快乐吗?明眼人一看便知杨如华喜欢的是范思,心并不在你身上啊。”
我仔细想了想,并没有不快乐的感觉。
“因为范思非常优秀啊,别人喜欢上她是应该的。”
“在以前似乎也有过这种对话。”陈小燕喃喃地说。
由站立处向外看去,由于远离闹市区的缘故,并无大量的霓虹灯广告牌散落
在周围楼群之间,刺槐等枝叶茂密的乔木形成重重的暗影,街灯及楼顶的照明在
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而温馨,那是种不同于白天的美丽的景色。
“也许你认为我杞人忧天……但是我真的很珍视我们几人的友谊……”在昏
暗光线下的陈小燕的脸异常认真:“和范思成为朋友是因为被她的优异吸引的缘
故。虽然开始对你并不友善,但不知不觉却把你当成重要的人……我不想你因做
了错误的决定而陷入自我嫌恶中,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白天的烦闷燥热已尽数退去,一阵微风掠过空旷的操场和周遭的树林,发出
“沙沙”的轻响。
短裙也飞扬起来,散着的几络发丝轻柔地吻着脸颊,痒痒的,我把发抚到脑
后,因陈小燕的真诚而有些羞涩。
“没想到我白担心了,你的神经果真粗得可以用常理来判断。”
我瞠目于陈小燕的毒舌。这,这个人,亏我刚才还暗暗感动着哩……不过也
许她也因为流露真情而不好意思才这样说……真是个不适合温情的别扭家伙。
陈小燕率先向二年三班的教室走去,但又回过头来,似再次确认地问:“你
不会后悔吧,朱梅。”
“嗯?嗯。”我不会后悔。
路过的教室传来嘈杂声,掩盖住轻盈的足音。
“真不明白,你喜欢杨如华什么呢。”前方的陈小燕似自言自语。
“他的美貌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毕竟和他见面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躲在范思身后,说因了解而喜欢的话实
在太矫情了吧。
“啊,对了。”我停住脚步,指了指楼梯口:“你先进教室吧,我下去看一
看。”
“……到体育馆吗?”
“……嗯。”我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今天一天没见到范
思,总觉得很不安心。”
“注意楼梯啊。”陈小燕爽快地摆了摆手。
藉着梯间的灯光,我快步走下楼梯,向教学楼后的体育馆走去。
身体隐没在黑暗之中,走在水泥铺就的通道上,路边的灌木丛中传来有翅昆
虫的鸣叫声。小路尽头半圆形屋顶的体育馆透出灯光,再向前走近一些便可听见
球在木地板上撞击的声音及斥责声。
打开紧闭的门扉,我伸进头,目光自动搜索到范思身上。作为二传手的她,
正在网前高高跃起,对同伴托起的排球狠力扣杀。
对手的两个人跳起来拦网,范思的扣球却轻飘飘地飞出,配以时间差,落在
了对方无法防守的死角。
我几近惊叹地看着跳跃的范思。她柔软的身体形成优美的姿态,一瞬间似在
空中停格了一般,对排球不太感兴趣的我,竟也喜欢上范思打排球的英姿。
我闪个缝进去,甩掉鞋走在清凉的木地板上,蹲下来托着腮着迷地看着,丝
柔的短发,锐利的美丽眼神,高挑的具有完美比例的身体,左膝上彩色的护膝…
…啊,那是我……一股刺痛在心中扩散,如吃了兴奋剂一般的头晕目眩,喜悦在
胸口蔓延开来。
“输掉的白队按规定在馆内跑步二十圈,红队可以休息解散了。”
扎着马尾的像是队长的少女拍了拍手,集合对抗的白队和红队作完毕的对话。
白队的队员一脸垮掉和累惨的表情,排好队在馆里“一二一”的跑着步。红
队的范思走到她放着的背包面前,扯起毛巾擦了擦汗,旁边的队员递给她开了封
的纯净水,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范思,你的娃娃来见你了呢。”
跑到我面前的白队的领队突然说起奇怪的台词,还朝我笑着挥了挥手,然后
又“一二一”极富节奏感地从我面前整队跑过。
“谁?谁叫‘娃娃’,我才不叫……”正在擦汗的范思急忙转过头辩解着,
看到在门口蹲着的我时明显地呆了一下。“朱梅?”
她大踏步地走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说:“来看我打排球吗?”
我连忙站起来,因起身大急,眼前猛地一黑,头昏了一下。范恩连忙扶住我,
习惯性地责备着:“早就告诉过你要缓缓起身啊,明明有些贫血的,多吃点鸡血
猪血什么的……不是说吃血补血吗?”
“我才不要吃那种东西,恶心死了,而且还是土方法……”
“土方法也有它的妙处啊。”范思竟意外地固执。
为了怕再争执下去,真不知哪天会被请到范家喝猪血汤,我连忙改变活题:
“范、范思,我们马上一起回去吧。”
“好啊,等我换一下衣服,”
“我、我先把书包拿下来。”
我雀跃地朝教学楼跑去,虽然说表面好像没什么,但我心中实在很担心,怕
范思对我态度比以前有些改变。
即使范思和杨如华只是普通朋友,哭着恳求范思不要和他在一起的我,怎么
说也很卑鄙,但即使再自私和任性,也想范思接受这样的我。也许因为太受宠爱
的缘故,稍被冷落便觉心受委屈和不安,也曾讨厌这样恃宠而骄的自己,却不由
自主的以自己为本位思考。
而范思没改变真好,我喜悦地蹦跳着跨上教学楼的大门楼梯,却发现大厅的
整衣镜面前站着身材修长的杨如华。
“朱梅,自习课结束了,我把你书包整理好了。”杨如华笑笑地提了提手中
的单肩背包:“一起回去吧。”
“咦?不,不用了。”我走上去接过背包退开说:“你并不顺路吧。”
“晚上女孩子单独走路并不安全、”
“不用,范思会保护我。”
“……哦。”杨如华手背在身后,走了两步又停下,长单带的书包松垮垮地
靠在臀部,不经意间就散发出潇洒的味道,令人心跳加快两拍。
“真是奇怪的话。”
“啊?”
“因为说得理直气壮,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呀。”
“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照明灯下杨如华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越过我的目光看向我身后
一点,突然说:“朱梅,我是你男朋友吧。”
“咦……啊……呃……”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无意义地嗯了半天,终于憋出一
句话:“哦,我们还不熟悉……”
“就因为不熟悉才应该整日呆在一起,彼此熟悉一下啊。”
杨如华又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心有所感地我回过头。站在暗夜中,背着阿迪
达斯运动大背包,双手插兜的高挑少女正是范思。
“虽然不愿意,但今日就让你和范思在一起吧。”润湿的气息扑在耳边,我
惊吓地捂住耳朵,转过头看着靠近又突然离开的杨如华,有种麻麻的让全身都僵
掉的感觉,难受死了,“记住啊,我不是王子,而是魔术师,与少年的神仙教母
刚好相配呢。”
星星在夜空中隐隐约约地闪亮着,半圆的月躺在轻纱似的薄云中,悠然地照
着大地。地下的灯光争先恐后的一个接一个亮着,赶走了让人不安的黑夜。脚下
的影子被拉扯得悠悠长长,我悄悄地靠近,踩上范思的影子,然后偷偷窃笑着。
“朱梅。”
“嗯”
“我没想到你会和杨如华那么亲近了。”
我停止追逐范思影子的动作,讶然地看向范思:“我们没有很亲近啊。”
范思清澈美丽地在街灯下更显出神秘的气息,连身为女生的我都不禁被迷惑
着。
“我不知道他的追求那样明目张胆……”
“因,因为年轻吧,”我没什么说明力地接话:“我……我们都是以为只要
付出就能得到收获的年纪……”
范思看着我突然笑了笑,伸手用力地摸了摸我的头顶说:“嗯,我只是有些
惊讶,像杨如华那样冷静的人,也有热情的一面,看来他只对你这样哦。”
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而且我讨厌从范思嘴里说出杨如华的名字。
我连忙转移话题:“呃……范……范思……排球比赛在什么时候?”
“排球比赛?”范思的眼睛立刻变得比天上的星星更亮,“为不耽误学习,
市里举办的排球比赛定在暑期,具体哪一天,大概要看以后的天气状况,我估计
是七月中旬,你一定要来看哦。”
我重重地点了头,虽然对排球并不感兴趣,但却想看看那一个在赛场上光芒
四射,认真追逐梦想的范思,和跟我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范思。
第六章
回到家中,换上拖鞋,看见客厅中,爸爸正在抱着话筒不知说什么,见到进
门的我,他捂住话筒说:“小梅,你的电话。”
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对面传来男性清爽的声音:“朱梅,是我啦。”
“你是谁?”我不客气地反问,最讨厌见面不报姓名,玩猜猜我是谁的无聊
人士。
“我是杨如华啦。真让我伤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