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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生气的立场,兰陵他只是作了他在这种情景下最适合的事。要是换了我,也会这么作的。总是要有一个了结,他拥有未来的人生,我却没有资格陪他走完。所以,他要在所有有我的地方填上其它的人——有能力辅佐他的人、有能力关心他的人。”一点也不会责怪,因为你能活下去,活的好好的,是我的愿望。
人到临了,就只余了这个愿望,是一个季、数个月、或是还有一年?从来没有过的无能为力,这具躯体,恐怕是没有生望了。
“你那么容易放弃吗?”司壬不认为。看他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事是听他说过放弃的。
少昊无声的笑起来:“啊,你就不要挑衅我了,我可是很不容易才压下自己的私心哪!”
迷茫的打量:“以前先王曾说过我不会懂——也不能懂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痛苦什么的,对我没有意义;不会受伤害,但是也不会有幸福。那时我就有些不服气,但是这么多年了,看尽沧海桑田,我,还是不懂。”
“不懂又有什么不好?——懂了又有什么好?”
“这话…你为什么不对自己说?”
愕然,而后大笑:“对。我才是应该听这劝的一个……”
………………
你对我也许有情。
那一瞬间的感觉不会骗我,正如你骗不了自己。
但是,你对我,不仅有情,还有恨,还有疑,还有伤。你不会说什么或做什么,就算是自己心碎一地……
我知道自己卑鄙。
我为你做所有的事,我为你杀人,为你救人,为你处理和人相处,和人相辩。全部你想到的事,我总是先为你做好。我带你做那些没人敢带你做的事,我直呼没人敢随便出口的你的名,我接近你,触碰你,和你把距离拉到你习惯的没有任何疑心。
然后,你就只信任我,只看着我,只依赖我,终于无法没有我而生活。
我威胁你,说是不计较明天,实际上是吃准了你拿我无可奈何;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留了最好的后路的情况下,做些要死要活的事来刺激你,来证明我的计策是多么的成功。
再之前,我也是用了最激烈最疯狂的法子,让你恨我、在意我、不至有片刻忘记。
那时看着你掩在长发后的容颜,是我感觉一生之中从未有过的接近,就是那一瞬间,对我,已是奢望。
以为看见了幸福的曙光,突然忘了自己是没有明天的。下一个曙光,是否还能与你相伴?——你是否还要我相伴?
想爱又不敢爱,想让你幸福又希望你无助,想让开你的未来又想毁掉你的未来……黑暗的,撕裂的情绪在心里怒吼,兰陵,在我还没有失控之前,请你离开。
我不可能得到所有,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而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想丢掉。
已经不需要了,就应该丢掉,你和我,一向是这样子的,所以你,不必难过。
………………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错。
已经不需要的人,已经不能需要的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应该丢掉,我和他,一向是这样子的,所以我,本不该难过。
可是我不懂,我不明白是什么在心里翻搅、哭泣、哀求,我想我从不明白,所有憎恨以外的情绪。
我是憎恨着吗?——是的吧。因为那种,我生命的养料般的东西,从来也不会错认。可是我不知道是对谁、对什么、为什么,我只知道我应该去恨,因为……我不懂以之外的方式去生活。
所以虽然很迷醉,但还是逃了;我不要那种让我不明白的东西,那种我不能掌握的东西,那种……会让我甜蜜的生出痛苦的东西。
听到那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是,我不需要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你说那个字。我可以忘记,可以习惯,可以找人代替。
所以,不要那样看着我,不要那样对我说,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心里。
而我,真的不会难过。
………………
“我跟自己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她微笑着,坚定且义无反顾,看起来是不能言喻的悲伤和,徇教似的庄重。“而且,也是唯一的一次。”
整整身上的铠甲,兰陵有些讶异的看着辛夷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和决绝。
“王,我一直都以能被选为你的妻子为幸;但是现在,我更庆幸能作为辛夷认识你,”也不管正是祭天出征之际,她平静的陈述着自己久已埋藏的心情:“如果是你的妻子,一定会因为许多的‘不能’而‘不敢’,一定不能象我现在这样接近你、了解你,我会变成其他你身边的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崇拜着、景仰着,但是不敢靠近。”
“然后,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平等的爱上你。”
对着那吃惊的神情,恶作剧似的笑了——你也算有这种表情了啊,是不是感觉被我将了一军呢?
那双直视对方的眸子清澈的象山涧清泉,平和只似无波明镜。她的眼睛,幽深和沉郁的象是潭底的明月,高华洁毓,端庄的容颜圣洁凝美。
樱唇微启,一个字一个字如珠玑滚落玉盘,每一颗每一粒都透进心湖,发出击破寒冰时的铮吟脆响,明晰的让人耳膜隐隐发颤。
“是的,我是要说:——我爱你。兰陵。”
她笑,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关于天气的问候,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般的简单。
兰陵似乎真的被将了一军,怎么也消化不掉她的话,一直怔在原地。
“我知道你会很吃惊,但是这就是我的真实感受,是你带给了我这样的爱恨纠结。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在我离开之前——我要说谢谢,对你。”
“离开?——你要去哪儿?”好容易恢复过来,先就抓住了话里的语病。
“去一个……可以让我过普通人生活的地方。”不在意的说,不象是要远行,倒象去散步。
“为什么?”兰陵却不觉得悠闲,口气里充满了冰霜。
“因为,我爱上了你,可是,你却永远不会爱上我。”
如果我只是你的妻子,没有对你的这种感情,我是不会在意的;但是不行,我爱上了你,我们就永远不能平等。我不要变成一个每天猜疑每天追问每天沉浸在得不到心爱之人痛苦中的女人。我不要因为爱而丑陋,哀泣,和,没有尊严。
她的话并不是很快,也不急,却让他没有喘息之力。
但是,我,还不想这么轻易就认输,(虽然我已经输了);所以,我想问你一句话——“可是,我——,真的不能吗?”
我不想说什么承诺,也不知该说什么承诺,可是若你的心没有盲,你就会知道:我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的想跟你说——我,真的不能吗?
“我真的不能代替那个人吗?”
“我真的不能代他抚平你的伤,陪你一生岁月,和你相伴到老吗?”
“不是他,就不行吗?”
“你……只要他吗?”
请你认真的回答,认真的面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死心。
——真的不能吗?
——只要他吗?
——不是,就不行吗?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是的……
“不是的……不对……不……”呻吟似的轻吼,兰陵失控的摇着头只盼能甩开盘旋纠缠在心里的——,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没有离不开那种人,我没有非他不可的理由,没有他,我也可以!——”心中的话,不自觉就变成了舌尖的激怒。
“你——是在说服我还是自己?”辛夷温然出声,打的兰陵无还手之力。
“不要再逃避自己的内心,否则,到最后你真的会后悔的……”走近兰陵,轻轻触碰他迷蒙的眼,温热的感觉直直从指尖传到心里。
象是母亲,兰陵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
把她放在身边,不仅仅因为她是理所当然该呆在那个位置的人。而且因为她的善解人意和温柔的气息,象极了他无数次想像的身影。
“我不会让你走,”蓦的出声,她停下了动作。“你要是走的话,就等着你的父亲襄圣公和你一族数百条人命陪葬吧!”
冷冷的,她知道不是在玩笑,叹一声:“没用的,你心里只有他。拿我,或是什么来填补都没用,是你自己不愿意,不是我不能啊。”——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不管,我不准你去其他地方,”象个孩子保护自己心爱的玩具般的固执,听不见任何人的请求,“要是让我知道你离开宫门一步,就等着为你的家人收尸吧。”
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证明什么,心里在叫嚣什么,不是的——没有他,就不可以。
没有人,可以代替。
只要,一个人。
………………
毫不停留走向广场的背影之后,凄然相望,止不住的眼泪。
泪已决堤,滚滚而下。苦涩的味道,抽噎的声息,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
看着那两个人,因为相爱而互相依赖,因为相爱而互相伤害,紧紧维系着,但是却一次又一次放开,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也许就要走到无可挽回。也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是最心痛的一个。
那是,无论如何,都只有两个人的天地,她怎样也不能介入,怎样也无能为力。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乱我心者,弃我去者,欲语还咽,欲辩…已无言。
“跟他的父亲还真是象啊……一样的性子……”
从从容容的走过来的,是她仅仅耳闻的,叫做司壬的见师——位于见师之顶的祁国祭师,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听了多少,却是一脸的了解。
“是兰陵?”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是一个知道很多,也了解很多的人。
“是啊。你听说过先王为了先后郁郁而终的事吧?兰陵虽然憎恨丢弃他、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