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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没有的,热血沸腾。
………………
“司马大人,您伤口才结疤,还是不要起来活动为好。”忧心的声音,却只换来满不在乎的一笑。
“不说这些,我要你们办的事怎样了?”
“已经照您的吩咐一一办妥了,可是,为什么不向朝中请援呢?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就算有这样的计策,也难以分兵施展啊!”
“你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朝中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吗?”笑的胸有成竹,好像是与谁共谋了什么。
“就算现在调兵支援,也不可能在计划开始前及时赶到啊,而且朝中根本没有增援的意思。”
“你跟着我出征也算有将近十年了吧?你什么时候看见兰陵和我一起的时候因为计划不周而输过?”
“哦……”想说王现在又不在,但是却没能开口,因为少昊大人看起来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他们俩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出了无声下的疑虑,少昊有些无奈的摇头:“世界上,有些事不只是看见才存在的。”然后似乎硬是不打算为对方解迷,只是在困惑的目光中转开了话题:“就照我吩咐去办,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呵呵,兰陵,你和我,爱好还真是不好啊!一样是这么喜欢故弄玄虚,而且一样以让人不知所谓为乐。是我学了你,还是你象了我呢?
摩云山脉,伏鹰涧。
“大,大人,追兵已经来到涧口了,我们的人快挡不住了,怎么办?”
“撤退,把敌人引进来。”
“这怎么行!这是个死峡,我们要是让敌人进来了,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就是死峡,才能将敌人诱进来。”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兵力包击敌人,这不是自杀吗?”
“我们有!”转过身,笑笑的看着因为担忧而满脸大汗的人:“兰陵会给我们兵!”
“嗯?……”他倒是有些担心司马大人是否病后初愈,头脑不清了。
“不要闲着。照我的话做!”一反平日的嘻哈,少昊整个人变的魄力十足,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毫不怀疑违背他命令的后果是有多么惨烈。
“是!!”反射的应声,被那威霸凌人的眼光震住,反对的话霎时忘记了。转身传令,竟发现一滴冷汗从额头滚落。
满意的看着离开的人,少昊扬眉,冷冷的笑容竟象极了某个人,那是,狩猎之前的笑容。
这一场,是我和你的对手戏,没有别人可以打断的,只属于我们的空间。
——兰陵,我不会认错你吧?
………………
无心的拨弄手中的书页,辛夷偷偷抬头看了临窗而坐的兰陵一眼。
眼神无焦距的游移在窗外的花木扶疏间,交叠的膝上放着一本奏折,但是从刚刚起,就没有翻过一页。
心里叹息出声,从几天前就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象是思想已经远远的去了某个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她所不能到达的地方,和——某个她所无法企及的人在一起。
她是否变的越来越丑陋了呢?她不能否认她心里的焦急和疑虑,因为,越接近兰陵,她就越发现萦在兰陵身边那无处不在的影子。
她听着侍卫抱怨说王和大司马总是偷偷溜出宫去,害他们被找不人的总管责骂;她听着兰陵的贴身侍从跟她说王和大司马怎样整夜整夜的喝酒下棋,高歌到天明;她甚至听着司空大人得意的称赞王和大司马是怎样难得一遇的治国带兵奇才,他们的配合有如天成,是如何的完美无缺。
甚至到练武场也有人告诉她那是王和大司马每隔几天就要光顾的地方;花园的花匠也跟她介绍哪种是王喜欢的哪种是大司马喜欢的;每天耳朵里更是充斥着宫女们的议论,提到王的时候永远带这大司马……
够了!她觉得少昊是如此执著的根植在兰陵的生活中,他的人不在的时候,气息却充满了兰陵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不能忘掉。
她真的感受到少昊切实的存在感,也感受着自己的无力——在决定救少昊大人之前,她一直觉得王是那么可以亲近。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了自己的天真——了解他再深有什么用?那个人始终没有将她放在心里,因为,他心里全部都已被一个人占据,没有任何他人的立足之地。
——不管是爱还是恨,她都没有办法和兰陵心里的人争,也没有办法成为兰陵心里特别的人。——唯一唯一的重要席位,已充塞了她没法比较的人。
有些悲伤的低头。
——王,就算您不爱司马大人,也不会爱别人了的,对吗?我可以得到你的尊重,你的温柔,甚至也许是你的感情,但是永远也不能让你爱上我,——是吗?
有什么迷漫着视线?一滴一滴,有什么润湿着手背?眼泪,是这么苦的吗?尽情让水汽在脸上默默蔓延,她不用担心会被看到这狼狈的情景,因为那个人的心,根本不在这里,也不会注意她异动的一分半点。
这样,就叫做失恋了吗?——是该放弃了吗?
——自己的爱和自信,这样容易的就被摧毁了吗?
………………
“司马大人,敌人已经完全进入峡谷了。”
“好,让我军退至那边的山冈,擂战鼓。”
——“绵亘将军,听见战鼓声了。”
——“号令我军,突入隘口,增援司马大人,一举歼敌!”
“传令将隘口放开一线,让他们逃,到了江边,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们。”
——“将军,听声音,山谷已经开战了,我们要不要开拔?”
——“不!王让我们在江边追击逃亡的残兵,司马大人会将敌人迫来的。”
“司马大人,敌兵已败退。”
“整合军队,乘胜直取敌军大营,不要让僧淼有机会逃了。”
移动,会合,接应,一切的一切都象是排好的一局戏,这广阔的大地,只似两个人一场精确冷狠的演出。
迅速又完美的,摩云山、祁王宫;大司马、兰陵王;他、和他。每一个谋略,每一个命令,每一个目标,都牢牢的嵌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仿佛就在身边一样的心意相通,少昊可以了解兰陵的每一个先手,就象他们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是这次,他体味到了非同寻常的兴奋——就象和兰陵身体相交时一样忘我的疯狂和激昂。
他们的思绪,越过长长远远的空间在这战场上空纠缠缱绻,紧紧牵系,什么也难以将那水乳交融的感受分割。
远远的、微笑的看着激烈战斗的山谷。嘶吼声,惨叫声,兵刃交击的叮当声,暴起的血光,弥漫的死气和血腥,是如此接近的激热感和沸腾感。
明明是仿若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为何他心里居然是这么快意?
——同情,怜悯,温善,和良知,好像已经是离他很远的词了。一个随时在生死之间摆荡的人,怎么也是少了对人的那份脉脉温情。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去关心他人,他,只为自己。
就是这样冰冷的心,居然为了某个人悸动的不能自已,是多么罕有的奇迹,唯一的一点温柔,尽数给了那人,全无保留。
拿出那封可说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八百里加急,少昊一笑扬手,纸页就于空中慢慢卷曲、焦糊、最后变成了点点灰烬,消融在空气里。
你给了我重来的机会,如果我还能作什么补偿的话,也许仍不嫌迟。兰陵,我不会再用自己的爱情去伤害你了。这一次,我是你的臣子,你的仆人,绝不再越雷池一步。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这样子,可不可以?
“司马大人,您真是神机妙算!”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满是钦佩的语气和掩不住的仰慕。
少昊回头,看见明艳照人的逦姬用着尊敬和崇拜的目光追随着他。这种时候,居然显得可爱起来,不禁重新打量着她。——反正是要他娶个女人是吧?也好,家里的长辈们少了一个罗嗦,他落得耳根清静,而兰陵……大概也可以放心了吧?
“战役结束后,逦姬小姐你是否想和我同往历都一游?”挑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虽是询问,却充满了对方必定应承的自信。
一时也不明白这个无情的人怎么突然如此殷勤,逦姬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愿意!”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急躁。
看出她原欲借此拿架子,也没有点破,此时他已不必在意这些可爱又可悲的小伎俩了。
已决定了要放弃最想要的人,他还有这么可在意?
可是我,真的能吗?还是只是在心里作着无谓的挣扎,想将自己伪饰的更无私?
——转身的时候,少昊突然这么想。
祁历271年,夏。
祁军将僧淼叛军引入伏鹰涧,会合所伏部众于此绝地夹击僧军,并于秉江之畔大败叛军逃兵,直取其大营,十七万叛军,一役全伏。于十四日内即收复僧藩,搬师回朝,是役史称“摩云之战”。摄于此战之威,单军于祁单边境上退兵百里。
第九章
“放开我!——你发的什么疯?!”
“挣扎的话,手会更疼哦。”
“混蛋!给我解开!”
“啧啧,这么美丽的唇,不象该说这么粗鲁的话的嘛。”
“你见鬼的想干什么?!”
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逸出,贴近的身体震的兰陵一阵颤——“呵呵,你说呢?”兰陵的寝宫,侍从们都被叱退了,双手被自己的发带绑在背后,发丝因为少了束缚而凌乱的披洒在身上。被以绝对劣势压在榻上,气的七窍生烟而又无可奈何的兰陵愤怒的瞪着上方的男人,少昊则满不在意的用手指绕着他的秀发,眼里的寒霜却未曾稍减。
………………
那天下午,本来一切都很平静。
坐在鉴心亭的窗边,兰陵看着书,辛夷进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感觉有人接近时,他才发现身边已经立着那个总是微笑的少女。心下微惊,什么时候,一向设防重重的他居然已这么习惯她的亲近了呢?
“干什么?”看出对方的欣喜,他淡淡的开口问。
“我刚听说少昊大人的军队正得胜回朝,可能明后天就能到了,所以就先来传话。”一边送上飞差的信件。
也懒的看,丢在一边,反正也就是那些陈年老套的歌功颂德,浪费时间。认真想想,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闲逸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