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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只回了声不是,苏遥则重复了一遍,看来是不知道的,我道:“还是不去了,下午有课。最近学生都偷懒,今天好不容易凑齐了。”
我也算是和肖伯母学过一阵绘画的徒弟,告辞时,她硬拉着我和一堆长辈和行业内有点名声的老师一一介绍一番,林放和苏遥只能先行离去。
一番唠叨,我匆匆赶回学校还差点迟到。
下课时,倒在楼上看到程文豪还在授课,我只匆匆看了个背影即下楼,到家时,肖伯母已雷厉风行的唤人将画送来了,正准备按我门铃。
肖伯母知道我是将画送人,已唤人好好的包装过,但画的内容我却印象十分的深刻,当时一看到,即想到苏遥,只单纯的想送给她,但其实作为生日礼物,却不是十分的恰当。
不知道为何,我坐着无事,倒又慢慢小心的拆开包装,跪坐在地仔细的欣赏这幅画。
那如火的夕阳多么的美,多么的火亮,照得那空旷的山路如碳石般的红,我从未在画里见过如此怪异的夕阳,肖伯母不知道为何用了如此夸张的颜色,嚣张中,却又平杂着沉重浓厚的夜色,一红一黑,山石上映着红,可红里却也映着夜的黑,如此的诡异,复杂,却又显得有些残酷。但吸引我执意买下的原因,却是踩着红石的孤独女人,只微微看到一个侧脸,并不壮实的身体,正担着两箩筐的实物,黑漆漆的一团,我想也许是黑碳,可一看微弯的扁担,又猜想不是,黑碳原本不该这么重的。
肖伯母一向爱画这类女人,习惯性的穿着村里妇人的衣服,裤脚挽到脚踝处,脸色红中带黑,黑中发亮,说实话,不算漂亮,但让人有种从骨子里认知的倔强。
这幅画肖伯母一向很珍藏,她只问我,那箩筐里装的是什么,我未加思索,冲口便说是黑碳,她一笑,二话不说,将画从展品中抽除出去。
事后倒是问过我为什么。
我说那鲜红的石头,她踩得如此的得意和爽然,可是夕阳快要下山了,怎么办呢,如果箩筐里的是黑碳,是不是不用夕阳,她一路洒过去,就像我们冬天用碳取暖一样,燃烧不息。
那担子可真重啊。
那夕阳,就如同我们生命中,难以把握的美好,我们翻着山,越着岭追赶,甚至在起始,就已经做好了,它要消失的准备,我们不负重堪,却仍然坚持,试图留住那份美好,可哪一天,箩筐空了,路也冷了,我们是不是也倦了?
这幅画太过于伤感,肖伯母则笑着说,你何不尝试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幅画便如同我们的心灵,有追求,有勇气岂不是比空竭黑暗更好。
我想也是,我问肖伯母作画她的初衷,她说艺术品的价值,在于欣赏他的人,它的本身,并不具备探索的意义。
其实,这个女人,可以是苏遥,可以是我,可以是林太太,也可以是沫沫,甚至是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许,这就是这幅画的价值吧。
窗外响起几声车喇叭,我擦擦干涩的眼睛,起身一看,原来是林放,随即响起门铃声。
我走近一开门,才知道脚坐久了,已经麻木,一踏开步,就这么跌撞了出去。
林放叹了口气,扶我进门道:“我今天一看你就知道在硬撑,想来也没吃过,是不是?”
我坐到沙发揉着小腿,声音有些嘶哑,“回来才知道严重了。”
房间小,他几下便走遍,随即在厨房忙活起来,出来一探我额头又道:“还好没高烧,不过怎么家里连开水也不烧?”
我指指饮水机道:“那儿没有吗?”
他笑道:“你忘了开电源。”
我无力朝他苦笑,“今天脑子不好使。”
“你过来看看,这是我后天要送给苏遥的。”
他走近一边看一边抚着下巴,点头又摇头,“过后再送吧,画是不错,但不应景。”
我点点头,“那晚些好了。不过也许她看到,所感所想又不一定呢。”
“你想的是什么?”他饶有兴趣问我。
我半开玩笑道:“做女人不容易。”
他若有所思,厨房的开水壶厉声嘶叫,将我们吓了一跳,他本来想说什么,只微张了一下唇,随即入了厨房,装好水,唤我吃药。
“林放,也许夕阳可以停留是不是?”
他一愣,回头看看那幅画,却没有给我回应。
我心中一笑,我怎么能指望他也同我一般的看法。
第33章(修改稿)
文沫高级诊所低调的重新开张,本来约好和程文豪父母见面的日程不得不延后,爸妈则把高涨的劲头放到了夏鸣和乐怡的婚事上。
晚上回去吃饭时,爸爸提到家里要重新装修一次,总不至于乐怡进门,这么寒碜,因为这样,妈妈才没执著的劝我回家住。
我回自己住处时,他们还在热烈的讨论后续事情,我戴上口罩,忍不住轻咳,这小感冒已经断断续续一个礼拜了,总不见好。
各人都有各人的事情在忙碌,我守着一份半天工份的学习教师,余下大量的时间,感觉灵魂已经游离在外,车流人流中,自己好像在看一出戏,心里是不愿意的,所以总带着迷惘。
肖逸便在在这个时候给我电话,我又缩回脚,关好车门,侧脸看那一个属于我的小小窗口,里面安静黑暗,阳台上再也没有肖逸的味道和影子。
“最近好吗?”他的声音从遥远的海外传来,有些空旷空灵。
“还好,只是天气多变。”我尽量淡然回答。
那边传来有些抖索的声音,一声清脆的啪声,烟纸燃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我鼻子里似乎隐约也闻到属于肖逸的味道。
“刚过去,应该有很多需要适应的东西。”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喉咙似乎又犯痒了。
“我可以应付。”我感觉他应该微笑了一下,微一顿后低沉道:“只是很想你,总在大楼下望那个窗口,似乎看到你在朝我招手。”
我低下头,趴在方向盘上,静静的流出泪来。
电话那话传来风的呼啸声,这么遥远,怎么感觉吹得我背脊发凉。
“肖逸,我们不是孩子了,这不是过家家,我说过,你唯一能为我做的,就是哪天洒脱一回,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忧柔寡断,想让我到这时,还背负一份愧疚吗?”
“家宜,你只是需要时间,我们说好的,还要一起上祝融峰。”我隔着车窗玻璃看车道边法国梧桐落下些叶子,连带着,听到肖逸的话,竟也有了萧瑟的味道。
“你是医生,身为医生的初衷是要救活很多人,可是后来,你也知道了,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掌握得了的,我以为,你当医生这么多年,在你手上死过的病人也这么多,你应该看通了这一点。”
“我始终相信我们有奇迹,如果爱真的有时限,那么一定是到你我都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我紧紧握住方向盘,拼命咽下喉间的肿痛,不让自己的言语带有哭意,我已经拖累肖逸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心软,那么,他的人生也一定会和我一起殉葬。
“抱歉,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先不说了,离婚协议书签好尽快给我。”
“家宜……”
我拍的一声合上电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突然如此的不想进去,不想进到这个小小的我的空间,急促的倒车后退,我想也未想的驰向苏遥的诊所,今晚我太需要有个人好好陪我说说话,或是听我说说话。
可我来的也不是时候,正碰上林太太在这里吵闹,我在前厅,前退不得。
苏遥环着胸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到她房间坐下,林敏君看到倒是拉我入了战圈,指着苏遥道“夏家宜,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也是个好妻子,可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你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朋友?专门喜欢破坏人家的婚姻?这种女人我看得多了,以为可以一步登天?我看是做白日梦!”
苏遥尤为冷静,神情轻松,冷笑道:“有钱人家的太太我也见得多了,像你这种玩得放荡又高调的女人,我也是头一回见,我白日做梦?哼,至少,我眼前还是光明的,好过你浑浑沌沌,夜不安睡的好。”
林敏君要冲向前去,我忙拉住她,“林太太,有什么事还是回家和你先生商量吧。”
“这个女人,前两年我就知道,告诉你,我混出道的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呢!我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这一个小小的诊所,我想让你关,你就不能开到明天!”
“哦,我倒忘了,林太太你当年是混哪个道上的,我自然是不能同你比的。”
我走到她们中间,打和道:“苏遥,你也少说两句吧,这样吵有损你们的身份。”
苏遥斜斜瞟了我们一眼,安然坐到一旁的沙发,随手翻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道:“我打开门做生意,林太太的病是需要吵闹才会好的,我也不妨和她对对戏,反正我是算时间的。”她指指茶几上一个小小的宠物钟。
我满脸黑线,这绝对是对林敏君最大的侮辱,不由得头痛十分,心中叹了口气。
“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
“你忘了你有个好丈夫吗?他舍得花钱让你胡闹,谁让你生了个好儿子。他既然这么大方,我又何须客气?”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开个价!拿钱给我走人,再也不会回离阳来。”
林敏君一笑,不屑地从艳红的皮包里拿出一本支票。
“林太太,我今天还这样称你一声,是对你的尊重,事实上,你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不配这三个字,这几年,像浪人酒吧发生类似的事情,光我参与的,不下三起,林放为你善后的,自是数不胜数,对于一个不珍惜生活的人,我向来都是鄙视的,我若是你,早该离婚,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了,□与牌坊历来不能同时而立。你几次三番来我这里吵闹,那是你拎不清,林放纵容你,我可不会,我也没有义务为你善后,下次你再来,我直接将你扔给警察。带着你的支票和不是你的钱,给我滚出去!”
林敏君气得脸色发白,嘴角抽搐,扔掉支票,便和苏遥扭打在一块,我知道苏遥忍这一天忍了多久,她也需要爆发,心理医生也是人,她没有义务处处做到善解人意,眼泪往肚里吞,我试图拉开她们,却被弄翻了指甲,钻心的疼,于是气喘吁吁看着这两个发疯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斗吧,打吧,有个对手,总好过自己和自己斗的好。
一头困兽,总是向往森林的嘶杀。
纵然两人头发凌乱,衣服撕破,但也破得精彩,是不是?
我拿起包起身,没有再看她们,与匆匆进门的林放擦而过。
他一把拉住我,上下匆匆打量一番,“家宜,你去哪里,是不是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