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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豪也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吭声,任在他在怀里哭得天昏地暗,一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却只让我的眼泪更多。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等酒劲散去,我和他还坐在路边,我披着他的大衣,不停的发抖。
一启开才发现喉咙哑了。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递给我,我犹豫一下,接了过来,抽了一口,看看暗黑遥远的天色,想着昨晚的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身上,心里,却有些放松了。
原来泪水也能冲刷掉一些烦恼。
他拈起肩傍的衣服,笑道:“你的眼泪像雨一样,看,半个背都被你弄湿了。”
我抱歉一笑,低头不语。
“程医生,我觉得今晚我很堕落。”我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一边画一边说道。
“不,这是救赎,怎么样,我这个医生做得到位吧。”
我抬头笑道:“我还是成了你的病人。”
“这是上天的安排。”他幽默道。
我将树枝扔得远远的,披衣起身,与他一起漫步在空旷的道路上。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呼吸和脚步声。
“我还能控制,可是,我的妹妹,她已经掉得很深,很深。”
“哦?你想我去救她?”
我点点头,呵了口气,这是我酒醒后第一个念头,要救沫沫,不止需要心理专家,还需要一个,她不太排斥的心理专家,无疑,程文豪便是这个再恰当不过的人选。
我眨眨清明的双眼,伸出双手再度拥抱了他,“你放松。”
他垂下双手,我搁在他的肩膀看天色慢慢放亮,良久才放开,“你可以。”
他退开几步,撑着手摸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我。
我朝他露齿一笑,“程医生,我可以出很高的价钱。”
他环胸抱住自己,露出玩味的一笑,“你确定我会同意?”
我自信的点了点头。
有些人,骨子里便有着征服的因子,程文豪便是,这世上,有什么职业,比去扭转一个人的内心和精神更加有挑战的。
他不是苏遥,而沫沫,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决定相信苏遥一次,而程文豪,是救沫沫,救我的最关键的人物。
“我想,一定有一个精彩的故事。”
“你决定了,再来找我,我很愿意将这个故事跟你分享。”我笑着拉过他的手,在掌手写下我的电话号码。
第15章(出版稿)
凌晨返家。
与程文豪分手后,我在路边转悠了许久,突然发觉自己竟无处可去。
何时自己身边的人与事,早不如前般的简单和轻松。
在楼道口,我吸完一根烟才进去,一门之隔,我却还是在冰冷的外面吸烟,我不愿意自己就这样进门,这是我一直辛苦维护的家,每一处地方都凝聚着我和肖逸的心血,结婚四年,许多东西已成定局,在心上都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为自己这样宿醉归来,觉得愧疚,苏遥的话,让我开始反省。
我不应该再躲避下去,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肖逸。
一开门即闻到浓烈的烟味,我朝门外看看,确定不是我造成的,客厅在暗蓝的天色下显得深幽无比,茶几上烟缸上还有根半截的烟头,我伸手一探,还有余温,烟缸里留下无数的烟尾,我心一紧,大衣也未脱便穿梭在各个房间,家里清静的,只听得见我绫乱的脚步声。
我突然有些哽咽,坐在折皱的沙发将脸埋在手心。
袋里的手机传来低电量的警告音,掏出一看,满眼皆是无数的未接电话与信息。
我纵然无心,但这半年来,确实给肖逸造成太多太多的困扰。
肚子在咕咕叫,我一呵气,还满口的酒味,做了早餐后,开始收拾,随后太阳的柔和金光射满了整个屋子,我又在这样的时光中,端着洗衣盆站在阳台上呼吸新鲜的空气,耳边是清脆的小鸟的叫声,召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当我洗完衣服时,小区里不再安静,车库里的轰鸣声打破清静的晨羲,我看见刘太太带着小宝送她丈夫去上班,她还是喜欢穿着睡衣到处走,仔细一看,她身子似乎有些发福,似是感觉我的目光,她回头朝我招手。
“家宜,要去买菜吗?早上的比较新鲜!”她大声道,扬扬手中的购物袋。
我回笑,随即摇了摇头。
忙完后,我主动给妈妈打了电话,她正要出门,接到我的电话有些微喘“家宜,你的工作忙完了吗?”
“妈妈,对不起。”
她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倒呼哧的轻笑了出来,说是因为出版社赶书,自己许久不回家,所以觉得很抱歉。
“妈,你在家等我,我开车来接你,今天我们一起买菜,好好聚聚。”
她连声道好,我听见那边有拖鞋走近的声音,知道是爸爸起身,他接过电话,声音还有些睡意“终于想到要回了。”
我笑着说,我已经跟妈妈道过歉了,他嗯哼了两声,没回话,显出些小孩心性,我不觉会心一笑。
“沫沫好点了吗?”
他们说虽不尽如人意,但稳定许多,多亏了肖逸,最近整个人都瘦下去了,又问我是不是忙着插画,没照顾好他。
再听他们的唠叨,发觉自己还可以承受,回家也不似那么可怕。
我没有进屋,妈妈在路口等我,我载了她直接奔往菜市场。
一切都没有变,我们手挽着手,妈妈喜笑颜开的和各摊主打招呼,他们也都还记得我,早班的菜市场非常的忙碌,笑脸皆一闪而过,我们仔细挑着菜,最后我们站在活鸡宰杀摊闲聊,妈妈一边指挥着摊主将鸡毛弄干净些,一边说沫沫的事。
我的眼神一直在那些笼中不断躲避的鸡的眼睛上,很小,很小,但那惧怕下一个便到自己的神色,清晰无比。
“你不回来也好,她那时可真是吓死人,看谁谁不顺眼,那力气大的,不是小鸣在家,我们谁也制不住。”
我淡笑不语。
返程途中,妈妈说小鸣也交了女朋友,不过家里现在这样,还没敢让人家上门作客。
小鸣不小了,他们又急着抱孙子,自是盼望着沫沫能早日好起来,让一家恢复安宁。
直到下车,我还未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沫沫,妈妈拍手一叹气,下车便大声道:“你大清早的又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关上尾厢,提着菜一回头,原来是沫沫正披着睡衣站在大门口,脸白唇裂,小小的人缩在厚重的睡衣里,像抹幽灵。
“我等你很久了。”她扫了我一眼,紧紧衣服,汲着鞋进了屋。
妈妈一边摇头,一边叨唠喊我快进厨房,说鸡还滴着血水。
我洗干净,放到冰箱里冷冻,妈妈拣的青菜,我则将油条和面包摆上桌,摆好粥,爸爸已在院里耍了一套太极剑,微喘着进屋,“让你妈忙活,回来就好好休息。”
我说没关系,上楼去叫沫沫和夏鸣。却被一边穿衣一边匆忙奔跑的夏鸣差点撞得翻下楼去。
我惊魂未定的看看表,敲敲他的头,他则拍拍胸,朝我吐舌头。
“都是做医生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他翻翻白眼,一边下楼一边道:“姐,今天我不回来了,你来了就好,不要着急走。”
妈妈在楼下喊着怎么还不下去,我伸手要敲沫沫的门,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满是清香的扑鼻药味,窗帘未拉开,阴暗阴暗的,又感觉呼吸有些浑浊。
她正在讲电话,我便静静在一旁等着,扫着屋内摆设,一边床头的桌子上,放着肖逸常看的医书和杂志,还有一个眼镜盒和一些零散的药,沫沫正坐在桌面,一手还搭在书上,不时的翻着。
我看她一直在点头,不时轻声的附和,有时又回头看我一眼,良久又不作回应,我大概知道,这电话那头是谁。
突然她说我在这里,便将电话递给我。
“家宜,什么都不用说,晚上我在蓝海订的坐,我们一起吃饭。”
我说我今晚会在家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爸妈希望我在家里住几天。
他只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点点头,我怎么会忘,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
我不想出去,我害怕,这顿饭真的会成为我们结婚的纪念。
“你回来吧,我和妈妈刚买完菜,还特意去配了药材,你和沫沫都需要补补身子。”
他叹了口气,道了声好,似乎还有话未说未问,就这样挂了电话。
倒是沫沫拉我下去,一起和平的吃了早餐,难得一家这么齐聚,小鸣匆匆吃完,临走意犹未明的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一点头,他才放心走了。
妈妈饭后推我和沫沫上楼,爸爸呵呵笑着说让我们姐妹好好谈谈心。
“姐,你恨我吗?”
“开始有点,但我想,加在你身上的恨意,不需要我的,也很多了。”
她漠漠的扫了我一眼,又似乎眼光不沾我身一样,“我那次是真的想死。”
“我知道。”
随即我们沉默,沫沫度过一段情绪癫狂期,已经冷静了许多,她说那天在西湖有些话是故意气我的,因为她那时满脑子里都是我使计想拆散她和肖逸的想法。
我无语,爱情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所有的理智和智商都抛之脑后。忘了我是肖逸的妻子,忘了我是她的姐姐。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他。”
我拉过她纤细的手腕,只道:“沫沫,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姐姐为你打算,你做事总是不经大脑考虑,以前有事没事,总爱问我,事关你的终身幸福,我总会为你谋划的。”
她眼泪纷纷的掉,摇头绝望道:“我想要的生活,原来早就破灭了,是我不肯面对现实。”
我小腹一痛,想来昨天被林太太揣的那一脚,隐痛到现在才发。
“我从小就不肯认输,好不容易想明白这道理了,我的脑子里心里就好像堵了车似的,我拼命按喇叭,就是不动分毫,我快要被逼疯了。”
她捂着头乱摇,我将她紧紧制在怀里,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也多想,好好发泄一场,但无论我如何做,总不能淋漓畅快。
“他的仁慈,顾全大局,思前想后,只让我还以为,那还是原来的他,我真傻,不是吗?”
她挣开我,平躺在床上,又眼无神看着天花板,突然侧头朝我一笑,“遇到你,他竟然也渴求生活的完美。”
我大约能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太愿意全部去想明白。
“你好起来,别让我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