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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让他顿感一寒。
“不放!”微晚的声音不比她低,死死抱著赢墨央,就像要保护最珍贵的东
西一般,又退了一步,咬了咬唇,语气才软了下来,“大小姐,求您,求求您了
……先出去好不好?求您放过少主吧……”
女子的目光变得凌厉:“死丫头胡说些什麽!我让你放手,你听不到吗?不
要以为墨央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听我的话!”
“奴婢不敢!只是,大小姐,求您放过少主吧……求您了,求您了……”微
晚拼命地低头,手却不敢松开。
无离是第一次,看到她对著赢墨央以外的人如此低声下气,张了张嘴,又合
上,半晌才终於开口:“微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微晚回过头来看他,一双含泪的眼睛显得分外凄凉,唇已被她咬破了,她却
突然不说话了。
“究竟她是谁?”无离问,走上前想要将赢墨央接过来。
“不要过来!”微晚像是被刺激到似的大叫一声,抱著赢墨央,拼命地大口
呼吸,感觉到怀中人的手死死地捉住自己的手臂,眼泪便无法遏止地流了出来。
捉得再痛也感觉不到了,因为心里更痛,就像是被生生刮去一块肉一般。
“求你们了……放过少主吧……”
“微晚,你放手,放手!”那女子似乎不耐烦了,声音也高了起来,作势便
要走过来。
微晚死死地瞪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放……您如果再走前一步,我
就杀了少主,反正你们总要逼死他,与其再受折磨,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微晚,你究竟在说什麽?”无离急了,觉得心中慌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会的,你舍得下手吗?看清楚那是谁!”嘴上这样说著,那女子却真
的没再走前一步。
三方就这样僵持著,谁都没有动,只有赢墨央死死地捉著微晚的手臂低低地
喘息著。微晚看著他,轻声地安慰著:“没事的,没事的……”直到感觉到捉住
自己的手慢慢放松了,她才突然一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看著赢墨央像断线人偶般倒在微晚怀中,无离倒吸了口冷气:“微晚,你究
竟……”
微晚没看他,只是扬声叫:“连卿,你能动吗?”
那女子哼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让凤臻的狗挡住我的路?微晚,我警告你,
现在就放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微晚只是看了她一眼,像是听不到她的威胁般,开始放声叫起来:“程叔,
程叔!”
一阵急促的脚步,程叔气喘喘地跑了进来,一进门便愣住了:“大小姐!”
“程叔,别看了!过来帮忙。”微晚根本不理会他的惊讶,只是喊。
程叔一看过来,便又是一愣:“少主他……”接著的话,没再说下去,只是
走过来,伸手要接过赢墨央。
微晚却没放手,先从头上拔下一支发簪,才将赢墨央小心翼翼地递出去,却
又马上将发簪抵在他脖子上。
程叔没说什麽,只默默地看了无离一眼,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微微弯了弯腰,
就著微晚走了出去。
无离和那女子跟在他们身後,等走到寂忘居门口时,微晚示意了一下,不让
两人进去。
过了好一会,才见程叔一个人走了出来。
“微晚那死丫头呢?”那女子冷冷地问。
程叔行了个礼,道:“回大小姐的话,微晚在里头照顾少主,她担心一旦离
开,就会有人将少主带走。”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程叔,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无离走上一步,看著程叔。
程叔只轻叹了口气:“请您原谅少主。”
“我是问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无离心中一阵烦躁,猛地一把捉住程叔。
程叔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他捉住自己的手,又看向那女子,这才缓缓地道:
“这位是我们家小姐赢绯吟。”
无离震惊地松开了手,回头去看那女子:“你是……墨央的妹妹?”
赢绯吟抬眼看他,半晌才嫣然一笑:“原来是真的。”
“什麽真的?”一阵心慌,仿佛有什麽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赢绯吟走前一步,笑著踮脚,突然在无离脸上印下一吻:“您一定不记得,
我是您的妃子……皇上。”
清晨的山路上洒著一层淡薄的朝曦,马车颠簸在上面,蹄声和车辘声交杂在
一起,如同一首遥远的歌谣。
还没张开眼,无离便已经感觉到身下那马车特有的起伏,昏沈胀痛的头即便
枕在松软的衣物上,还是一样被镇得疼痛不堪。
身上明明觉得冷了,却还是不停地冒汗,整个人都是黏乎乎的,十分难受。
突然感受到似乎有什麽拂过额际,带过一阵清爽,无离猛地张开眼,便看到
一个少女,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旁,手上还拿著一条微湿的手绢。
陌生,又熟悉。“习习?”
习习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替他擦拭著,就仿佛他根本没有醒来一般。
车轮辗过碎小的石子,是独特的喀嗒喀嗒的轻响,无离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
的,猛地坐了起来。“墨央呢?他人呢?他怎麽样了?”
他终於想起了,中午的时候,有人来了,然後墨央像疯了似的,再然後……
再然後。不记得了。
他惊恐地看著习习:“习习,究竟……发生什麽事了?墨央呢?墨央呢?”
习习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他按回去,又将那微微冒出的汗水拭去。
“习习,墨央呢?”无离紧紧地揪著习习的衣袖,如同一个无措的孩子,头
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痛得他一下子咬著唇,才没有叫了出来。声音变得微
弱,“说话啊,习习……”
习习只是看著他,任他低低楚楚地呢喃著,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直到看到他
痛得脸色苍白地又睡了过去,才终於合上了眼,就一瞬间,便有什麽,沿著眼角
无声地划落。
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似乎有什麽在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去,很长的回廊,有两
个模糊的身影在奔跑著,有声音回荡,说什麽,听不清。
猛地张开眼,无离有点茫然地看著坐在身边的习习,好久,才张开问:“习
习,我们要去哪?不回去吗?”
习习摇了摇头。“回京城。”
“为什麽?”无离皱著眉看他,想伸手按住发痛的额际,却使不上力来。昏
昏欲睡。
习习轻轻替他拭去汗水,手绢覆在他眼睑上,那麽近,近得能闻到一阵淡淡
的药香。
熟悉的药香,却怎麽也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习习,是不是墨央不要我了?”无离顺著她意合上眼,轻声问。“他最近
总是不理我……”
“没有,没有。”习习低声安慰他,一边握著他的手,知道疼痛来袭的时候
会让人失去理智。
“你骗我……”无离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浅浅的呻吟,好痛好痛,头
痛得如同要裂开的一般。
习习没再说话,看著他慢慢睡去,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
一天一天,只有那麽短暂的清醒,他大概不知道,那些刺骨的疼痛是因为要
将记忆一点一点地从脑海中剥离。
少主,为什麽你能下得了手?那些记忆,不是你们一直向往的吗?不是你倾
尽一切去创造的吗?
路途枯燥而冗长,颠簸流离,习习守在无离身边,他的每一次清醒,都是一
种给旁观者的折磨。
听著他不断地叫著赢墨央的名字,听著他模糊不清的询问,小心翼翼,絮絮
不断。直到……
“央哥哥……”人没有清醒,似乎有一点点发热了,只是低低地呢喃著。
习习一咬唇,捂著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掀起马车的门帘,叫停了赶车的
人。
从後头跑上来一个少年,递给他一个小小的锦囊,低声嘱咐几句,习习又看
了车内一眼,等那少年坐进去後,拉过一匹马,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都消失了。那些虚伪的记忆,那个凤明镇上的无离,终究化为乌有……从此,
又只是这凌皇朝的天子,是那坐拥天下的皓帝──伶舟无离。
“皇上,太师在外求见。”怀珍小心翼翼地道,低著头不敢看靠在躺椅上的
主子。最近主子频频头痛,脾气可坏得可以的了。
“让他候著!”伶舟无离语气不善地道,一手枕在额上,感受著头痛的地方
似乎有什麽在跳动著。
“是。”怀珍应了,连忙跑了去出。
实在忍受不了,伶舟无离一手扫落桌子上的东西,犹不解脱,只能高声喊著
:“怀珍,去,将太医院那群废物都叫过来!”
怀珍刚走回来,一听他这一叫,顿时打了个颤。又叫?这两天皇上都把太医
们叫了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大概病倒的就是那些太医们了。
可是,皇命不可违……对了!
怀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跪了下来:“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怀珍,是朕太宠你了?”伶舟无离的声音透著淡淡的寒冷。
怀珍打了个颤抖,几乎就要逃出去了,却还是跪著不动:“奴才该死……但
是,皇上,这东西,可能跟皇上的头痛有关的。”
伶舟无离迟疑了一下,微微合眼:“说。”
“是,是寂王爷留下的一个锦囊。”怀珍跪走前几步,递上一个小小的锦囊。
伶舟无离似乎微微一震,伸手接了过来:“是什麽时候留的?”
“就,就是那天进宫的时候。”怀珍低著头不敢看他,那是谎言,欺君是要
砍头的,只是……
伶舟无离缓缓将手中的锦囊攒紧了,声音中微带著一抹不自然:“下去吧,
不用叫太医了。”
“是。”怀珍低著头退了出去。
伶舟无离坐在屋子里,周围空旷得如同无物,那天留下的?
那天……他自然知道怀珍指的是哪一天。怀珍自小就伺候在他身边,是他最
信任的近侍,无论是小时候的恶作剧,到长大後的各色事情,怀珍都知道。包括
他跟“那个人”的事情。
他跟,寂王赢墨央的事情。
当他将赢墨央拘禁在宫中时,是由怀珍亲自打点日常所需的,即使那时他将
赢墨央压倒在地上,强行苟且之事,怀珍也是忠心耿耿地守在外面,并且一直守
口如瓶,所以他信任怀珍。
因为他知道怀珍只会忠於他一人,只有一次,怀珍违抗了他的命令。
也就是,“那一天”。
他自十岁起便能一人独处於勾心斗角的皇权周围而毫发无伤,十二岁先王得
病,因为太子早逝,众子夺位几乎已成定局,他只是废後之子,一无权势,二无
外亲,要争夺王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十五岁那年,他却又见到了那个人。
先王亲封的寂王赢墨央。
赢墨央因其父是他国送至凌王朝联姻的小王子,即使父母早逝,先王还是保
留了他的尊贵地位──包括他父亲原有的管辖地及管辖地中的六十万精兵。
於是,当赢墨央十八岁学艺归来时,便成了众多王子所欲结交的对象了。
而在众多王子中,